37 程總開竅了

蔣子白小心翼翼地把雞翅從烤箱裏取出來,金黃色的雞翅油光發亮,向外散發着撲鼻的香氣。

“嗷嗚嗷嗚！”

“喵喵喵！”

小鳴拽着蔣子白的左褲腳，小晗（蔣子白總覺得叫一只小奶貓“林清晗”有點奇怪）拽着她的右褲腳,一起發出撒嬌的聲音。

蔣子白雙眼都要冒出愛心了，但還是很嚴肅地說道：“不行，你們不能吃這個。”

程封說過幼龍只能吃貴金屬，而按常識來說，貓咪是不能吃人類的食物的……

所以就算他們叫得再可憐,蔣子白也不會把雞翅給他們的。

蔣子白擡頭看了一眼時間,四點二十。

程封兩分鐘前給她發消息，說自己已經出發了,現在距離他到家應該還有一段時間,蔣子白打算先給小晗找點吃的。

“小晗，你——”

蔣子白剛低下頭說話，原本正在喵喵叫的小晗突然不動了。

小鳴見狀松開了蔣子白的褲腿，走到自己的小夥伴身邊，“啾？”怎麽了？

“喵喵！”我要回家了！

小晗咪嗚咪嗚地叫着，蹭了蹭蹲下身的蔣子白的手心，又撞撞小鳴的腦袋，縱身躍上窗臺。

小鳴很是不舍地鳴叫，想要挽留她。

“你要走了？”蔣子白站起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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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晗甩了甩尾巴，點點頭，沖着他們喵了一下之後,跳下窗臺，消失在了花園裏。

“嗷嗚……”小鳴沮喪地耷拉下尾巴。

蔣子白突然有種小晗是到了點就要消失的灰姑娘、自家兒子是找不到灰姑娘而悶悶不樂的王子的感覺。

她無奈地笑笑，抱起小鳴一陣摸頭，安慰道：“小晗還會再來的。”

小鳴雙眼瞪得大大的，“嗷嗚？”

“會的，”蔣子白篤定地笑着，“你們以後還會一起玩的。”

小鳴的心情好了起來，他賴在蔣子白身上不肯下去，于是蔣子白只好帶着一只恐龍挂件整理餐桌。

“奇怪……今天李伯是去哪裏了……？”蔣子白自言自語。

她話音剛落，大門就被打開了，李伯拎着一個公文包走進屋。

他看到已經擺好了食物的餐桌後一臉驚訝，問道：“夫人，這都是您做的嗎？”

“對，李伯今天也和我們一起吃點吧。”蔣子白把餐具拿到桌邊，說道。

“謝謝夫人好意，”李伯樂呵呵地笑道，“我已經吃過了。”

蔣子白擡擡眉毛，還想說話，程封卻也到家了。

“之前忘記告訴你；李伯是貓頭鷹，習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去捕獵，你不用擔心。”程封說道，在邁入門內的時候收起翅膀。

李伯沖蔣子白擠擠眼，“是的，所以夫人您親手做的晚餐，還是讓家主獨享吧~”

他心情頗好地離開，留下這一家三口共處一室。

程封幹咳一聲，眼神不停地往餐桌上飄，“全是你做的？”

“小鳴也幫了忙。”蔣子白舉了舉小鳴的爪子，後者開心地挺起胸。

“哦？小家夥還挺厲害，”程封勾起嘴角，擡起小鳴另一只爪子，“你幫什麽忙了？”

小鳴噴出幾粒火星子。

他幫媽媽烤魚了！

今晚餐桌上的魚是蔣子白處理好之後、小鳴噴了一口火烤成的，他本來想把烤魚送給小晗，可惜小晗的牙齒太嫩，咬不動魚肉。

于是小鳴又協助蔣子白烤了幾條魚，把它們變成了晚餐之一。

餐桌上擺放好了美食與餐具，屬于小鳴的餐盤裏還疊上了一座金幣搭的小山，程封手邊也放了幾枚加餐用金幣。

——蔣子白每次看到這倆龍生吞金幣，都有種程家怕是離破産不遠了的感覺。

程封看着精神百倍的小鳴和一臉微笑的蔣子白，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一看就很好吃。”他由衷地說道。

酒飽飯足，洗漱完畢，程封靠在床上，想看一些明天需要處理的文件。

明明是和平時一樣的白紙黑字，程封這次卻怎麽也看不進去。

他的腦海裏總盤旋着蔣子白的一颦一笑，偶爾還會蹦出憨态可掬的小鳴。

直到現在他還是覺得有些虛幻，他竟然已經擁有了一個家庭的雛形。

程封走神到一半，手機微信的提示音驚醒了他。

[寧期]：有空嗎？

程封挑了挑眉，上次寧期被他氣炸，在他離開N市後還把他微信給拉黑了，現在這是又把他放出來了？

[龍]：沒有。

[寧期]：……要不是真有事找你，我一點也不想把你從黑名單拖出來。

[龍]：放。

[寧期]：程封你找打啊！

[龍]：說事情，我的一分鐘是很貴的。

[寧期]：聽說你把未婚妻找回來了？還有了個兒子？

[龍]：你的消息倒是很靈通。

這時，寧期的電話打了進來，似乎想要直接和程封對話。

程封接起電話，語氣冷淡地說：“幹什麽？”

對面的寧期卻絲毫不在意他的冷漠，說話時流露出藏不住的激動：“程封！你之前讓我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還和你的未婚妻有關！”

程封直起了身子，一改原本漫不經心的态度。

“快說。”

“你不是說你的未婚妻和傳聞比較，相差巨大嗎？調查蔣家後我什麽也沒發現，但是你猜我在調查她生母的時候發現了什麽？”

程封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急切地催促寧期：“說！”

其實他的心裏一直有些隐隐的猜測，只是不敢肯定，才會找擅長情報分析的寧期幫忙。

“我發現了她其實不是蔣博文那厮的女兒……不過想也知道那家夥生不出這麽好看的——我不是觊觎你未婚妻的意思啊！”

程封聽他始終講不到重點上，越來越着急，一拳砸到床頭櫃上，咬牙切齒：“重點？”

寧期安靜了一下，老實說道：“你的未婚妻，應該是白家的後人。”

程封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這就是為什麽你母親堅持讓你們聯姻……喂？程封？你在聽嗎？你怎麽回事——”

回答寧期的是一陣忙音，程封把電話挂斷了。

阻礙人類與非人類的愛情的東西是什麽？

是天生的種族特征，是不可跨越的衰老速度，是世界觀和生活方式的不合……

程封一直在給自己找理由，填塞住他的心為蔣子白打開的那個豁口。

程封告訴自己，他對蔣子白産生的一切感情都不可能是愛情，因為人類和非人類是不可能有結果的。

他曾經不假思索地向蔣子白保證過，自己會延長她的壽命。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有多心虛。

再好的藥、再不可思議的寶物，都不可能讓人類變得像龍一樣長壽。

幼龍每隔幾百年出生一條，龍卻還沒有滅絕的原因，是他們每條龍都至少能活幾千年。

這些時間他們多數在睡覺，把漫長的時光當作枕頭直接睡過去，他們用這種方式逃避人事變遷。

活了九百年的程封還只是條年輕龍，每當他覺得自己要對蔣子白動心時，他就會告誡自己，要做條清心寡欲的高貴單身龍。

畢竟龍和人談戀愛，沒一個有好結果的——甚至漫畫書都不會畫龍和公主的愛情，它們只畫公主和王子的幸福生活。

程封自認自己不是蔣子白的王子，就一直小心地沒有跨過那條線。

而現在……蔣子白是白家的後人？

傳說中沒有人見過他們本體，只知道是某種長生植物的白家？

程封的心髒鼓噪起來，催促他去把蔣子白從被窩裏拽出來，立即确認下這件事。

然後——

然後？

程封迷茫了，他有限的戀愛知識并不能告訴他下一步該怎麽辦。

是該告白、求婚、結婚、生孩子嗎？——他偶爾會窺屏，觀察員工們的聊天，好像都是這麽說的。

但是他和蔣子白已經訂婚了，結婚的事情也提上了議程，生孩子——他們有小鳴了，生不生好像沒什麽關系。

那就只剩下告白了。

該怎麽告白，直接過去說？還是學習一下各種言情劇裏的情節？

程封一向對只談戀愛的電視劇嗤之以鼻，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言情劇好像是有它的作用的。

尤其是對他這種，在戀愛事宜上一竅不通的人來說。

霸總程封，陷入了戀愛的煩惱中。

或者說他其實已經陷入戀愛中很久了，只是這一刻他才正式意識到自己是在戀愛。

還是單方面的暗戀——雖然程封不想承認這一點，并且堅持認為蔣子白是有那麽一點喜歡自己的。

最後程封選擇了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卧槽！程封你挂老子電話！我%#&*！”

程封把手機拿的遠了點，等到寧期罵完之後，才開口說道：“我好像戀愛了。”

寧期：“……我好像聾了。”

程封不理他的冷嘲熱諷，自顧自地說：“寧期，你比較有經驗，我現在應該幹什麽？去告白嗎？”

只當程封是在發瘋的寧期，聽到這句話之後表情一變，意識到了事情的嚴肅性，問道：“你是認真的？和誰？你未婚妻？”

程封短暫地回答：“是。”

單純這個“是”字，就讓程封的臉頰紅了起來。

寧期震驚于這個千年老古董的開竅，一時說不出話來。

程封得不到回答，忍不住焦躁起來，補充說明道：“我們快要結婚了，領養了一個孩子，我沒做的好像只有告白……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去？”

寧期結巴了一會兒，慢慢說道：“不是……程總，人家喜歡你嗎……”

程封一時沉默了下來。

感受不到話筒對面的聲音，寧期胳膊上冒出了雞皮疙瘩，背後一陣發寒。

他剛剛是不是戳破了程封的心事？程封會不會上門殺人滅口啊？他那種會噴火的種族，放火都不需要火源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啊！終于！開竅了！

我渴望甜美的愛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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