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無法忽視的證據

蔣子白和程封不歡而散。

這是他們第一次冷戰,程封為自己的隐瞞感到內疚,蔣子白也為自己坦白的不被相信感到着急。

這導致了他們相對無言,直到車開到了家門口,他們也沒有說上一句話。

程封認定了蔣子白在生氣,但蔣子白其實是在思考這件事情中的疑點。

她穿越而來之後的記憶她是不可能記錯的,但程封卻篤定地說自己是在醫院……

一般來說,程封對她的信任度是很高的,這一次他不假思索地否認了自己的說法,一定是找到了什麽決定性的證據。

她百思不得其解,覺得想要得到結論,恐怕必須去查一下那天的醫院的內部資料了。

蔣子白摸着下巴想道,沒有注意到開車的程封陰郁的神色。

程封從後視鏡窺視着蔣子白,發現她并未表現出憂傷或是憤怒的樣子,心裏卻更加擔心,他覺得蔣子白恐怕是在努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陣用力,指甲陷進了方向盤的真皮套裏。

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在他發覺他對蔣子白有某些旖旎的心思後,就立即去調查了一番蔣子白的不在場證明,幻想這個事件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尾。

然而他調查得到的東西,就像冰冷刺骨的雨,狠狠地把他拍醒了。

雖說那時他和蔣子白還沒有什麽關系,單純屬于陌生人,但是這件事總讓程封覺得自己對不起蔣子白。

他不知道的是,蔣子白同樣也為了自己的隐瞞感到愧疚,覺得自己對不起他呢。

心思各異的人,度過了他們從相識以來最安靜的一段車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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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子白思緒萬千,回到程家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假裝不适跑上樓,準備用電腦調查一番。

程封站在門口,沉默地望着她離去的背影。

“家主,夫人這是怎麽了?”剛準備好晚飯的李伯從廚房裏出來,一臉詫異地問道。

“……她身體不太舒服,你把晚飯送上去一份。”程封沒有據實以告,他冷着臉走到餐桌邊坐下,身上散發着濃重的危險氣息。

正在沙發上拍打皮球的小鳴甩甩尾巴,跑到了他的腳邊。

“啾?”你和媽媽怎麽啦?

程封低頭看他,突然用手穿過小鳴的咯吱窩,把他抱了起來。

“程子鳴,我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他破天荒地叫了小鳴的大名,說道。

小鳴被程封這架勢搞得有點害怕,他不安地拍拍翅膀,低鳴一聲。

“為什麽你叫蔣子白媽媽,卻不叫我爸爸?”程封嚴肅地看着小鳴的眼睛。

為什麽?小鳴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問道:“嗷嗚嗚?”你想讓我這麽叫你嗎?

程封愣了愣,說:“當然。”

小鳴咧開嘴,“咯咯”地笑了兩聲,開心地用小爪子拍打程封的手,叫道:“嗷嗚!”爸爸!

蒙在程封心頭的黑霧被小鳴這一聲呼喚叫散了大半,他變成了一個标準的傻爸爸,樂呵呵地說道:“再叫一聲。”

雖然覺得大壞蛋有些莫名其妙,但小鳴還是很配合地叫道:“嗷嗚?”爸爸?

程封很是高興,他又要求道:“再叫一聲。”

這一次小鳴有些不滿了,他咬了一下程封的手指,不喊了。

“嗷嗚!”你要是想讓我這麽喊你,不會直接說嘛!

你不說想讓我喊你什麽,我當然喊最順嘴的“大壞蛋”啦——小鳴在心裏想道,果然大壞蛋很笨!

程封終于脫離“傻爸爸”的狀态,冷靜了下來,他的表情重新變得正經,說道:“如果我做了對不起你媽媽的事……”

“嗷!”小鳴張口就是一團火,“嗷嗚嗷嗚!”

……看來不用問了。程封用臉接住火球,心情複雜。

他擡頭往樓梯的方向看去,下定決心,“李伯,晚飯放着吧,我給她送上去。”

不管他們之間存在什麽問題,都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對此事避而不談。

蔣子白正在用力地敲擊着鍵盤,目不轉睛地盯視着被她調出來的資料。

電腦左半邊屏幕正在以64倍速播放那天第一醫院正門攝像頭拍到的畫面——還好程封說她去的是第一醫院,這所醫院的各類資料保存的都比其他醫院好一些。

蔣子白正在操作的則是右半邊屏幕,她在檢查原身的病例,和醫院那一天的挂號記錄。

她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患者:蔣子白;急診,胃炎,需要注射……”

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連時間都注明在了一邊:晚上八點二十。

蔣子白的手指有些顫抖,她慢慢地把鼠标移動到視頻上方,暫停,調整時間軸,重新播放。

她從八點十分開始播放錄像,專注地進行觀察。

兩分鐘後,她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那是分明是她本人。

蔣子白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大腦失去思考能力,只能愣愣地看着視頻畫面上的自己走入醫院。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這段影像中後,蔣子白才回過神來。

她不可置信地把視頻拉回去重新檢查,放大人臉,進行對比……真的是她。

不信邪的蔣子白快速地調出了她和程封相遇的那個酒店的走廊攝像,反反複複看了三遍,依舊沒有找到本該在這裏出現的自己。

這種情況讓蔣子白覺得非常詭異,要不是她生出了小鳴,她說不定也要相信自己那天就是在醫院呢。

對了,小鳴就是最好的證據,只要告訴程封真相——

“啊!”蔣子白的頭部突生一陣刺痛,仿佛有一根無情的針直接穿透了她的大腦。

緊接着這陣疼痛的,是一個強烈到讓她想忽視都難的念頭:現在還不能告訴程封。

蔣子白扶着腦袋趴在桌上,這個想法以前就曾冒出過來幾次,只是那時蔣子白還覺得只是“直覺”“第六感”,而現在,她不得不重視起這個問題。

熬過了這陣頭疼,蔣子白重新振作起來,打算調查一下原身在那天之前的生活軌跡。

這一查,竟然讓她翻到了原身的網上日記。

日記已經很久沒更新了——畢竟原身被她穿越了,她又不可能替原身把日記寫下去。

“8月14號,明天,那件大事就要發生了,有些緊張,但是……”

蔣子白閱讀着原身留下的最後一條日記記錄,可才讀了一半,敲門聲就讓她整個人打了個激靈。

“我來給你送晚餐來了。”程封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啊!好——”蔣子白慌慌忙忙地一陣亂按,把電腦屏幕切換成了看起來相當正常的頁面。

程封打開了門,走了進屋,再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蔣子白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有些忐忑地吞了一口口水。

“你還好嗎?”程封的聲音平和,眼中滿滿的都是內疚與關心。

對于這份關心,蔣子白覺得受之有愧,明明這件事程封一點錯都沒有,他根本沒必要難過。

她打算換個方法向程封解釋,并且把大部分事實向他陳述出來:“我真的沒事。之前在茶水間,我都是在演戲,想氣氣高啓顏而已。”

程封安靜地凝視她,等到她說完這句話,才回答:“好。”

“真的!我完全不在意……而且都過去了……”

程封:“……”

蔣子白摸摸腦袋,怎麽感覺程封更加不開心了呢?

當蔣子白還在試圖找到一個合适的說法讓程封舒心些時,程封已經把晚餐放到了書桌上。

空出雙臂之後,程封就張開了它們,把蔣子白攬進了懷中。貝貝

蔣子白猝不及防地被程封寬厚的胸膛糊了一臉,她臉頰通紅地靠在程封身上,能聽見他擂鼓般的心跳聲。

“程、程封……你突然的,幹嘛。”蔣子白只花了一秒就想起了游樂場裏的吻,心思亂飄起來,說話都沒什麽底氣。

程封把下巴抵在蔣子白的頭頂上,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迷糊了一下,蔣子白意識到他說的估計是所謂“和陌生女子在酒店幽會”的事情。

雖說蔣子白覺得那個女子是自己,但明顯客觀資料和程封主觀想法都不是這樣……

“嗯,我相信你。”蔣子白想了一會,選擇了一個最合适、最穩妥的回答。

蔣子白的臉正貼着程封的前胸,一說話就吹癢了程封的皮膚,讓他情不自禁地勾了勾手指。

短暫的冷戰在這個擁抱中消弭了。

這時,程封想起了白天蔣子白主動獻給自己的那個吻。

雖然是在臉頰上,這個吻也足以讓程封狂喜亂舞,原地表演一個360°空中轉體了。

“你白天……為什麽親我?”相擁了一會兒,迫切地想得到回答的程封問道。

蔣子白懵了,要不是程封現在提起,她都忘記了,竟然還有這茬?!

那個親親……蔣子白閉着眼睛罵自己。

鬼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啊!

程封不依不饒地追問:“蔣子白?”

蔣子白磨磨唧唧地憋出一句話:“不知道……就當我傻了吧。”

這個回答明顯不是程封期待的那個,他不開心地皺了皺眉,比起平時,更多了幾分小孩子的稚氣。

“你傻了才親我?”他故意挑刺,說道。

蔣子白無力反駁,幹脆閉着眼睛垂着頭,擺出一副想要逃離現實的樣子。

她不知道的是,在程封的眼裏,當她不說話、安靜地閉着眼睛的時候,像極了在索要一個吻。

于是程封就做了這個吻的供應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實在太晚了,好困(趴),或許明天會把這一章修一修

啊啊啊啊啊啊啊沒想到大家這麽着急,那我劇透一下,就在婚禮後,蔣子白就會掉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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