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這還是岑家的大丫頭嗎

是他的錯覺吧!

在他看到岑寐寤的那一瞬,岑寐寤也看了他一眼,那眸光裏的凜冽清寒霎那化作了一根寒針狠狠的紮了過來,透涼。

這個小丫頭,哪兒來的氣勢?

岑三老爺再定睛看去,發現剛才好像只是他眼花,長桌之側,那道在他眼中一貫柔弱的身影如青松挺立,手裏筆墨輕動,似乎在寫着什麽,根本就沒擡頭看他一眼。

可長輩前來,晚輩安坐就已經是無禮,更不要說是視若無睹了。

本來就壓着火的岑三老爺完全可以大喊一頓,可現在竟有些微妙。

岑三老爺放重了腳步,走過去。

岑寐寤攬袖放下手裏的筆,擡眸。

“三叔!”溫婉的語氣很是恭和。

岑三老爺哼了聲,在岑寐寤跟前坐下。

南萦奉上香茶。

岑三老爺剛端起茶盞,岑寐寤清幽的話就讓岑三老爺的額角狠狠一跳。

“三叔是為了德勝,綏德,盛安三家布莊而來吧!”

“……”

岑三老爺手中的茶盞重重的放到桌上,冷然看去,“你要做什麽?”

兩人只隔着一張寬桌,岑三老爺又是驟然發怒,若是岑老二在也會被那乍然而來的冷沉畏縮一顫。可現在,對面的那張柔美秀氣的面龐卻是嫣然一笑。

“寐兒也是迫不得已,昨兒寐兒已經說的很清楚,又告知了二叔,就是要告訴三叔我怕,我真的怕被三叔賣了還懵然不知的哭着數錢呢?”

那霎時綻開的笑容如芙蓉過面,輕媚動人,可字句卻是冷然如風。若是平常的岑三老爺一定會察覺到岑寐寤和往常不同,可現在岑三老爺火氣上頭,根本也就沒意識到,當下一聲嗤笑,“誰敢把你賣了,你三叔絕對是頭一個不答應!”

岑寐寤微笑道,“既然三叔這般說了,那若寐兒出嫁,三叔打算如何處理我長房私財?”

岑三老爺暗自譏笑,果然如他所料,這丫頭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

岑三老爺臉上的冷意散了些,“其實這也是早晚要告知寐兒的,既是寐兒問,那我也就先說了,按照邕城之例,暫定下十六擡的添妝,至于其他六成歸岑家共有,剩餘的那些省親之後再送還到你的手上!念在你年幼失親,我和你二叔自會多給你一些,總也有半數!”

眼瞧着前面這個岑三老爺轉眼又是一副慈善的模樣,岑寐寤長袖寬袍揚起,身形再次端坐,“既三叔這般說,應該不介意寐兒就此查點帳房吧!”

“你要做什麽?”岑三老爺突然覺得有些不妙。

剛才他上來時看到歸之樓那般熱鬧就是在查點帳房?

他早先答應的給古家的十之三四是兩年前他所知道的數目,這幾年這個丫頭把岑家長房經營的很是厲害,早已經不是當初。這查點帳房私下裏就可以了,要是弄得人盡皆知,豈不是要白白的便宜了古家!最重要的是到頭來到他手裏還能剩下多少!!

“倒也不想做什麽,就是想在大婚之前把尚還在寐兒掌握之中時把那十之五六換成藏書典籍,以便攜帶。”

“……”

岑三老爺面色頓時有些發青。

清點帳房就已經讓他心驚了,現在還變賣家産!!

按照大齊的婚嫁律法,藏書典籍并不在添妝之內,也就是說岑寐寤完全可以把他許給她的六成家財全都變賣換成書冊典籍。要知道當初他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可能,可想到這個丫頭對長房傾注的心血便認定了她不會這麽做,沒想到她竟真的想到了這一出——到時候就算是他想要借着古家的手把這些家財扣下來也完全沒有借口。

“寐兒丫頭,你說的倒是容易,可這書冊典籍的價錢最為不穩,再說我們岑家又是以商為立身之本,難不成你這是不信你三叔?”岑三老爺的語氣聲音不自主的放緩。

岑寐寤亦是幽幽一嘆,“寐兒身在商道多年,深知道不要說是叔侄女哪怕是父子也難免有生死之對,所以這家業拿在誰手裏也不如在自己手裏來的安心,哪怕不過是幾本不值錢的書籍典藏。”

“……”

岑三老爺的臉色可見難看。

岑寐寤視若無睹,繼續道,“至于古家所言,其實寐兒也是不信的,可若真如古家所言與三叔私下裏那般的牽扯,到時候岑家說不得會有大麻煩,順發盧氏一直就盯着邕城,說不得會趁岑家勢弱傾力而入。當然三叔的本事,寐兒是相信的,可三叔獨木難撐,到時候萬一出了什麽事……”

岑寐寤輕搖蜷首,沒有說下去,岑三老爺卻是心頭驀然一顫。

因為這不是岑寐寤在吓唬他,而是真的有可能發生!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這看似是給寐寤這個丫頭半數家業,實則大部分怎麽也要過陣子才能才會真的轉到她的手裏,而順發盧氏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定會趁機入占邕城,他就可以為了岑家暫時借用,那時她已經為人婦,自然是顧不上。久而久之岑家的家業也就落到了他的手上。

只是這一切都是以岑寐寤不曾公然查點帳房,變賣家財為書冊典籍為提,不然還真說不得會如這個丫頭所言!

岑三老爺神色幾變,岑寐寤看在眼裏,輕然一笑,“其實我說這麽多,也只是想告訴三叔,不論古家說的對錯,這般兩面三刀之人寐兒實在是看不上,不如三叔給寐兒另尋良人?”

“……”

************************

日頭高照。

岑三老爺面無表情的從樓裏走了出來。

旁邊的小厮早已經貼心的把車簾掀開,岑三老爺扶着車門,在踏進車廂中的一刻,忍不住扭頭看了眼。

早先就知道這個丫頭在商道上頗有些狠絕的手段,沒想這回竟是用在了他身上!

明明可以拿他的三家鋪子為要挾,卻是只字不提,以退為進,步步緊逼,到頭來把古家說的百般不是,讓他不得不讓步!

可就算是他答應了又怎麽樣?明兒古家就來提親,看她怎麽和古家交代?

偌大的匾牌在日頭下明亮晃眼,“歸之樓”三個字也霍得闖入。

岑三老爺身形一震,鑽進了車廂中。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