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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出意料,到了天津第六人民醫院骨科檢查後,經驗豐富的老大夫大手一揮,直接給開了一瓶紅花油外加一小瓶內服的紅藥,連片子都不用拍。
“看吧,我就說沒什麽事,吳大哥和大哥太小題大做了!”汪雨螢不滿的嘟囔着,接着便堅持着又回了玉龍原石場。
汪耀祖和吳宗南見汪雨螢果然沒事,也都放下心來,見她興致很高一定要回去也沒有多加阻攔。
汪雨螢之前只看了一會兒便胳膊疼被拉了出來往醫院跑,接着又在醫院裏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此時見時間已經過了中午,汪雨螢再也不敢大意,一頭紮進原石堆兒裏理也不理陪在一旁的兩名男士。
所謂黑随綠走,綠靠黑生,說的便是原石內裏有綠的情況下外面不一定有黑,但是外面有黑的情況下內裏一定帶綠,會出翡翠。
但是還有一句話叫“黑吃綠”,說的便是黑色有可能會侵蝕進翡翠內裏,雖然選擇表皮帶有黑色鐵質成分的原石往往內裏都會帶有翡翠,但是也有可能因這黑色進入內裏而破壞了整個翡翠,解出來的很可能是塊廢石。
汪耀祖站在一旁見自家接連放下幾塊表皮走向不太好的外皮帶有黑色紋路的原石,不由得贊同的連連點頭,不知為何,汪耀祖潛意識裏越來越對自己妹妹抱有信心,但是這信心是從何而生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光汪耀祖在一旁看得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便是吳宗南也被汪雨螢挑選原石時的認真仔細模樣所折服。瑩白纖長的手拿起一個又一個看起來醜陋的岩石塊認真仔細的辨認,一雙大眼睛散發着炙熱的光芒,看得吳宗南幾乎傻了眼,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在心中緩緩的猶如夏日傍晚的徐徐涼風般蔓延開來。
接連選了三十多塊表象看起來不錯的原石後,汪雨螢将原石交給一旁的活計保管,活動活動僵硬的脖子,汪雨螢的目光不經意的撞在一塊三塊西瓜那麽大的原石身上,這一眼看過去,汪雨螢幾乎停滞了呼吸。
那是一塊看起來十分醜陋且猙獰的原石,看起來像是一個梨子的形狀,表皮是土黃色中混雜着大片的白綠色,但是那種綠就像是人造大理石一般,透着大片密密麻麻的棉絮狀物質,顯得凝滞而呆板,從頭開始一條芥子青黑色的猙獰裂痕橫跨整塊玉石,根本不用內行人來看,就是稍稍懂得一些玉石知識的人也能看出,這麽一塊石頭與其說是原石,還不如說是岩石來的恰當,畢竟岩石是沒有商業價值的。
但汪雨螢就是直覺的想要這塊原石,那種想要的**是如此的強烈,仿佛靈魂都在震顫,哪怕是想要強迫自己移開一絲目光,心都會像是針紮一般的疼痛難忍。
見汪雨螢皺着眉頭盯着這塊原石看,陪在一旁的活計不好意思的解釋道:“這塊石頭是從後江玉石場裏弄出來的,雖然品相不好,但是很少有這麽大塊的後江原石,所以就将它放在最便宜的這一堆兒裏了,想着或許也能解出來點兒綠,就當是個樂子嘛!”
一旁汪耀祖聽了也湊過去看了看,頓時認同的搖了搖頭道:“嘿,別說這原石還真容易是塊死的,別說外面那些白絮了,就是看那道黑的走向也像是要吃了綠,估計解出來也是快廢料,妹妹快別看了,就是便宜咱們也不能買這樣的玩意啊!”
汪雨螢聽了卻不為所動,一旁的夥計叫小劉,是昨天認識的管事劉勇今天特意吩咐接待這兄妹二人的,小劉掃了一眼那塊原石的價格,才二十塊錢,一想到這二人已經買了幾千塊錢的原石了,當下笑呵呵的道:“若是汪小姐喜歡就送給汪小姐好了。”
汪雨螢聽了頓時驚喜的看着那小劉道:“真的麽?!謝謝你了,我剛剛就覺得這塊原石造型挺怪異新奇的,原本就想買下來擺在家裏當個擺設也不錯。”
汪雨螢本來長的就是極其白淨漂亮,一張鵝蛋臉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笑起來一對兒酒窩下紅潤潤的唇顯得格外勾人,這小劉頓時招架不住紅了臉,只低着頭別開目光道:“汪小姐客氣了……”
汪耀祖見是白送,加上自己妹妹喜歡,也沒說什麽,吳宗南更是不明白這些,只覺得汪雨螢喜歡就好,但是剛剛見那夥計說送給汪雨螢時她笑得那麽燦爛,吳宗南頓時心裏一陣別扭,暗中想着一會兒自己也要送給汪雨螢一塊原石才好。
想到就去做,這邊吳宗南和汪雨螢兄妹倆打了聲招呼便往中場的那些大型原石走去,轉了幾圈便發現周圍人都圍着那些原石說什麽“漲啊跌啊,吃黑吃綠,冰種糯種的”,他聽得一頭霧水,也不知怎麽選,索性選了一塊外形較為美觀的差不多重量有一百斤左右的原石,叫來活計直接簽了張五千元的支票,又交代了幾句便滿意的回身去找汪雨螢了。
接下來一個下午,汪雨螢又遇到了一次那種非買不可的感覺,不過相比于上一次那種感覺來說,這次的感覺雖然強烈卻不兇猛,看那價格,是塊兩千元的原石,汪雨螢算了算帶着的錢夠,便買
了下來。
一天下來,汪雨螢一共花了一萬多塊錢,此時活計見這汪小姐汪少爺選購結束,便去找來了劉勇管事。
相比于昨日的清閑,今日劉勇可謂是從早忙到晚,因為昨天是第一天開市,不少商人都是只看不買,而今日則有不少人按耐不住紛紛掏錢購買起來,加上很多都是外地商人,運送便成了問題,幸好玉龍原石場的老板與道遠镖局的老板是世交,直接承接了押運原石的工作。
這邊剛剛送走了一位大客戶,那邊夥計小劉便過來說那汪家的少爺小姐已經選購結束準備走了,劉勇忙趕了過去招呼。
那些原石加起來一共有幾千斤,汪雨螢幾人根本帶不走,劉勇找來一直候在當場的道遠镖局的負責人核對好了原石數目類型,便幫着汪雨螢簽好了契約,這些原石會在今天晚上便啓程一路押運到北平。
汪雨螢與汪耀祖真誠的謝了劉勇這兩天下來的熱心幫助,并且邀請劉勇吃頓便飯的,不過劉勇最近實在是太忙,只好推辭了汪雨螢兄妹二人的好意。
今日汪雨螢只顧着集中精力驗看原石,此時終于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務,心頭一塊大石瞬間落地,才隐隐覺得脖子和腰都僵硬酸疼得很,眼睛更是幹澀幹澀的難受。
一旁吳宗南見汪雨螢萎靡的樣子,頓時覺得胸口悶悶的,一種既陌生又熟悉的情緒溢滿胸腔,卻是不上不下的難受。
三人回了酒店後,吳宗南做東請了汪雨螢和汪耀祖兩人一頓豐盛的晚餐,晚餐結束,看着汪雨螢因為喝了些紅酒而顯得紅撲撲越發嬌嫩美豔的小臉,吳宗南只覺得心跳的更快了,但是随即又想到汪雨螢已經忙了一天,雖然想再和汪雨螢說說話,卻體貼的壓抑下自己的沖動,紳士的送了汪雨螢回房。
“吳大哥晚安,大哥晚安。”汪雨螢一杯紅酒下肚,此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笑盈盈的向二人揮揮手,接着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吳宗南和汪耀祖站在汪雨螢的房門前,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無奈的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不用猜了,我直說了吧!!吳宗南是留給汪大哥的,和偶們女豬基本沒啥可能……
☆、30回到北平
因為忙完了全部的事情,汪雨螢終于有了心情打扮,一大早便翻出了行李箱中放着的洋裝,頭帶一頂新買的米白色歐式田園風情圓帽,身穿一襲同色修身洋裙,腳蹬一雙純白色的坡跟涼鞋,再配上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飄逸出塵又清純靓麗的形象一出場就吸引了酒店內所有人的眼球。
跟在一旁的汪耀祖見衆人看傻了眼的樣子不由得暗自自豪,看看俺家老妹長的真是水靈漂亮,哈哈哈!殊不知自己此時也被一堆小姐太太用熱切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
汪耀祖今天雖然只穿了一身普通材質的深咖啡色西裝,但是高挑有型的身材加上俊美陽光的長相也是吸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此時與汪雨螢站在一起,男的俊逸女的美麗,若不是因為兩人有些相似的長相明顯看起來就是兄妹,怕是要讓一衆男女傷心死了。
倒是吳宗南見到汪雨螢的一身打扮沒什麽太大的反應,相反只簡單的稱贊了一句便将注意力放到了別的地方。
吃過早飯退房後,三人便坐上天津有名的電軌巴士直接往天津火車站去了。若說上一次坐火車三人還只是點頭之交的話,此番在外人眼中,已是三位好友在這陽光明媚的上午一同出行奔向遠方。
都說男人們的交情是由酒桌上拼出來的,這話确實不假,昨日送汪雨螢回房休息後,還未盡興的吳宗南和汪耀祖二人直接跑到了街上的小酒館裏又開始了下一輪。
天津與北平距離相當近,但是火車斷斷續續的又停又走也是走了大半天功夫才到,一出站臺便見火車站外吳家的那輛大汽車停在路邊,因為天已經黑了,吳宗南主動送了汪雨螢兄妹倆回去,接着才轉道回了吳公館。
知道自己倆孩子今天回來,從早晨開始就等在家裏的季氏一聽見汽車動靜便立刻放下手中的針線要往出走,陪在一旁的丫鬟春妮兒見了忙攔住道:“太太,管家說了,凡事有俺們,不讓您自己走動呢!”
季氏聽了看着春妮兒憨憨的樣子一陣好笑道:“那是平常,你沒聽見門口有動靜啊,快和我去看看,估計是耀祖和雨瑩回來了!”
春妮兒聽了愣愣的點了點頭,記得金管家吩咐了,自己每天的任務就是陪着太太,見太太往門外走去,春妮兒立刻小跑着跟在了身後。
汪雨螢和汪耀祖走的是鋪子後面的側門,這門進出後院方便,此時汪耀祖剛敲了門便聽見門內有人喊道:“來咧——!”
接着便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來,仔細一看,可不是當初汪雨螢選的那名看起來機靈些的少年趙鑫麽?!此時那少年換上了一身青色的粗布衣衫,腰間緊緊紮着腰帶,看起來精神利落。
“少爺,小姐,您們可算是回來了,老爺太太都盼了一天了!”
趙鑫打着燈籠在前面帶路,才走出幾步便見前面院子裏呼啦啦走出來一群人,細細一看,打頭的便是季氏和丫鬟春妮兒。後面跟着的是爹爹汪福、管家金伯、另一個少年張德,倒是沒見到那春妮兒的妹妹夏花。
“可算是回來了,可擔心死娘了!”季氏一把拉住兩個孩子的手道。
“爹,娘,我們回來了!”汪雨螢笑呵呵的看着娘親和爹爹。
“可吃飯了?快進屋來,飯菜在廚房裏已經備好了。”季氏拉着汪雨螢的手道。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進了飯廳裏坐好,等開飯的功夫汪雨螢才發覺出這整間院子的變化:原本發黃的牆體整個翻新,看起來潔白而敞亮了不少;原本的家具都被嶄新的梨花木家具所代替,整體一套的設計看起來雖不華貴卻是端莊大氣;整個屋內都被細細清掃過,青磚地面上一塵不染……
“金伯,真是辛苦您了。”
看這架勢,估計自從自己走了金伯就帶着新買的下人開始忙活了,否則哪能這麽快就将整個院子收拾的如此幹淨整潔呢?
哪知金伯聽了連連擺手道:“小姐真是折煞我了,這屋子裏只有家俱是咱們自家買的,其餘的清掃之類都是托了吳少爺的福。吳少爺那天登門便派了管家來幫着料理家事,後來更是直接撥了吳家的下人幫着整理打掃,要不我們這幾個人哪裏能忙得過來啊!”
聽了金伯的話,汪雨螢和汪耀祖俱都訝然的睜大了眼睛,雖然天津之行讓自己兄妹二人與那吳宗南熟悉了不少,接觸下來汪雨螢和汪耀祖已經将他當做自己的朋友,但從這件事上來看,這吳宗南人還真是又細心又周到,否則怎麽能想到這麽細的地方呢?就是這樣一來反倒欠了他不小個人情,人家本身又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可是怎麽好還這人情啊?
想到這汪雨螢和汪耀祖都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金伯見了小姐少爺的模樣便知道這二人在想些什麽,于是上前開口道:“小姐少爺可是在煩心如何還吳家這人情?”
汪雨螢聽了金伯的話雙眼一亮,含笑看着金伯道:“金伯可是有了主意?”
一雙眼睛期待的看着一臉謙虛的金伯,這段時日相處下來,汪雨螢早就看透了金伯的為人,心中有溝壑與千秋,運籌帷幄精明非凡,就是平日總端着小心裝糊塗。
金伯聽了汪雨螢的問話道:“此事說來還只是小老兒的一個想法而已,就是不知小姐少爺是否同意。”
汪雨螢是知道金伯為人的,此時見他如此嚴肅便道:“金伯但說無妨。”
“上菜了——!”
一聲清脆悠揚的嗓音在門口響起,打斷了金伯的話,金伯見此道:“少爺小姐還是先用飯吧,小老兒的想法過後再議便是。”
汪雨螢見金伯耷拉着眼皮定氣神閑的站在一旁,便知這事不是很着急,加上坐了半天火車确實餓了,汪雨螢和汪耀祖便端起飯碗吃起飯來。
這吃飯的功夫又再次讓汪雨螢啧啧稱奇,自己和大哥走這幾日,金伯不光将後院自家住的地方收拾妥當了,而且還砌了一道牆隔開前面的鋪子與後院,中間開一道門,讓自家平日裏的行動方便
了許多。
而汪雨螢驚奇的不是這個,而是買回來的那四人身上所發生的巨大變化,短短幾日功夫,這四人已經由初來咋到什麽都懵懵懂懂到如今雖然生疏,卻認認真真的力圖做好每一件事情。就說這吃飯吧,夏花上菜的時候便規規矩矩的按照順序擺了菜,接着就和她姐姐春妮兒一起為汪雨螢和汪耀祖盛好了米飯,恭恭敬敬的端給二人,接着就一直留在二人身邊伺候着用飯。
再觀這二人神色,尤其是那看起來精明的夏花,早沒了當初那種戒備和不情願的神情,讓汪雨螢對于金伯的禦人之術大加佩服。
吃過了晚飯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汪雨螢服侍着娘親和爹爹早早休息了便來到大哥汪耀祖的房間,一開門便見大哥和金伯正說着話。
“妹妹啊,你哥我是沒主意了,這事還得你做主。”汪耀祖苦着一張臉看向汪雨螢。
“金伯您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汪雨螢坐好,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慢慢喝了起來。
金伯聽了汪雨螢的話開口道:“小姐,眼看着咱們家的玉石飾品店就要開張了,小老兒是相信小姐少爺的,這買賣咱們家開了那一定是穩賺不賠,但是小姐想沒想過将這門生意做大呢?”
汪雨螢端着茶杯的手頓了頓,擡頭誠懇的看着金管家道:“那以金伯之意,該如何做大?”
金伯見汪雨螢确實是聽了進去,暗道自己過來沒有看錯主子,低頭沉吟了一番便開口道:“小姐也知道,這吳少爺是北平第一富商吳先雄的小兒子,若單單是如此,小老兒之前絕不會特意建議小姐少爺與那吳少爺多加接觸。”
說到這,金伯停頓了下看了眼汪雨螢和汪耀祖才繼續道:“這吳少爺二十歲獨自離家,憑着一點兒私房錢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如今已經是上海船運界的大佬之一,并且還在內地各處開辦了工廠做出口,實力不可謂不強悍。”
汪雨螢聽到這凝神皺眉道:“那金伯的意思是?”
金伯聽了汪雨螢的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老兒大膽,想讓小姐分出一成的股份賣給吳少爺!”
“金伯您幹嘛啊,您趕緊起來啊!就是賣給吳宗南,估計人家也看不上咱們家這點兒産業啊!”汪耀祖起身急急的站起來扶起來金伯。
汪雨螢也被金伯這一跪給吓了一跳。
“金伯您這是做什麽啊?!我明白您的意思,不過這事還要再商量看看,畢竟我們家雖然與吳少爺有些交情,但是這明擺着是我們家借着吳少爺的勢占便宜的事情,想必也不是誰去求吳少爺他都會答應的。”
金伯見汪雨螢沉着的分析情況,立刻松了口氣,對于汪雨螢更是佩服,小姐今年才不到十七,卻已經窺一葉而知天下秋,從自己短短幾句話裏分析出自己的意思,若是時日漸長,小姐自己有了行商的經驗,那麽實力絕對更加不可小觑。
汪雨螢扶住金伯最後道:“這件事不急,怎麽也得看看吳大哥到底是什麽想法再說,這幾日我們家就先忙着開店的事情吧,其他的等一切都上了正軌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修文╮(╯▽╰)╭
☆、31紫金玉王
第二日清晨,汪雨螢早早就起身,穿了一件簡單的粗布碎花小襖加素色長褲便往庫房處走去。這庫房原本占地面積便很大,汪雨螢轉了一圈發現金伯和爹爹已經将這處庫房改為了個玉石作坊,新打的木質架子上中間層整齊的擺滿了各色刻刀、木片、砂岩片和金屬片,下一層擺放着麻繩、棉繩等輔助工具,最下層放着大小不一的各種型號的解玉砂還有金剛砂輪。
巨大的石桌上擺放着新定制的玉雕機器,另一旁的石桌上則是一臺解石機,水管已經引好,是買了德國造的小型抽水機直接從井裏取水,膠皮管再直接将水引到機器上,下面的排水道也已經做好了,直接将廢水引到了屋外的一處新挖的小池塘裏,整間屋子竟然是比當初汪福在孫家作坊裏的設備還要齊全。
“妹妹,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啊?”庫房的大門被推開,汪耀祖也是穿了一身粗布衣裳出現在汪雨螢面前。
汪雨螢見自家大哥的打扮便知道他定是像自己一樣手癢等不及要開工解石了,當下撲哧一聲笑出來反問道:“那大哥你怎麽也起的這麽早?”
汪耀祖聽了撓撓頭有些不自在的道:“我這不是想着這批原石也該到了嘛……”
汪雨螢和汪耀祖漫不經心的吃了早飯,便跑到前面店鋪那裏去幫忙裝修,免得心裏惦記着這批原石。
“小兄弟,請問此處可是宏祥玉行?”
一名一身短打扮五官粗曠身形高大的男子拉過正在門口幫忙搬材料的趙鑫問道。
“是宏祥玉行,就是沒開張招牌也沒挂呢!您有什麽事啊?”趙鑫回話道,再看那男子身後,正正停着五輛馬車。
“呵呵,我是道遠镖局的把頭王大壯,這些是前幾日在天津汪小姐委托我們镖局護送的貨物,不知此時汪小姐可在店中?”
“哎呦,原來是王大哥啊,您快請進,我馬上去将小姐請來!”趙鑫眼珠一轉,一番好話便脫口而出,請王大壯進了門坐好,又喊了夏花幫忙倒茶,便往樓上跑去。
“小姐,道遠镖局的人來送貨啦!”趙鑫興高采烈地喊道。
“真的?!人在哪呢?”汪雨螢剛剛正和汪耀祖兩人讨論二樓的裝修,此時聽見人說貨到了,立刻和負責工程的劉工頭說了聲便快步往樓下走去。
“汪小姐您好,我是這次負責押運的把頭王大壯!”
王大壯剛剛坐下喝了口熱茶便見樓上噔噔噔的跑下來一名女子,雖然身穿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但是以王大壯多年行走江湖練出來的眼力,一看便知這女子便是那汪小姐無疑。
果然,聽了王大壯的話汪雨螢雙眼發亮的看着對方道:“這麽快?!真是有勞王大哥了。”
站在一旁的汪耀祖聽了心裏也是興奮又激動,當下從懷裏掏出一份契約與王大壯的契約對了一遍貨物,看沒有什麽問題後,王大壯便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夥計們将貨物直接扛進了改成玉石加工作坊的庫房裏。
汪家人一聽說原石運過來了,都高興又好奇的擠了過來看熱鬧,汪耀祖見家裏因為裝修亂七八糟的,便請了道遠镖局的一幹武師、夥計們去外面太極樓裏吃了一頓,席間好就好肉的招待讓王大壯很是感動。
等汪耀祖帶着那王大壯等人出去了,汪雨螢顧不上其他,趕緊按照單子讓趙鑫幫忙翻出封在箱子裏那塊自己特別看好的難看原石,喊來了爹爹汪福,汪雨螢便和老爹一起開始解石。
當初買了趙鑫和張德就是為了留下二人做學徒,往後教成了成手師傅也好分擔些作坊裏的活計,于是汪雨螢又叫趙鑫喊來了張德,兩人便負責在一旁打下手,最主要的是學習觀察。
解石是個體力活,汪雨螢雖然上輩子在孫家有過一年多的雕刻經驗,但是從來沒幹過解石這活,只好緊張的呆在一旁看着自家老爹熟練的擦石,解石。
小心的淋上些水,汪福細細的看了看這塊原石的紋理,便打開了解石機的電源,瞬間齒輪轉動的嗡嗡聲響了起來,汪福小心的開始解石。
一刀下去,将這塊巨大的石塊打開了一個三分之一的缺口,從裏面望進去卻是只有布滿了棉絮狀物質的廢石。
汪福見狀倒是沒有說什麽,畢竟看這塊原石的表象便知不知什麽值錢玩意,估計女兒是怕自己時間長不解石生了手藝才挑出這麽一塊幾乎算是廢料的原石來練練手藝的,當下便膽大心細的繼續幹起活來。
汪福做了一輩子玉雕師傅,之所以一直只是名下等玉雕師,出了因為汪福雕刻出來的東西像他本人的性格一般死板木讷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會逢迎讨好上司,所以才會一直不得重用,只能雕刻些一般的中下等玉石。
但是汪福卻是基本功非常紮實的一個老師傅,單單他解石的手藝,在孫家就算得上是獨一份的好手。果然,随着原石的外皮被一點兒一點兒剝離,汪福的神情從一開始的輕松變得分外凝重起來。
“閨女啊,這塊原石你花了多少錢買回來的?”汪福不顧手下的原石已經出翠,突然直起身子詢問女兒道。
“沒花錢爹,那是人家給的搭頭。”汪雨螢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這塊原石……唉……爹也不知道咋和你說,你等會兒爹解出來了你就知道了!”汪福本來嘴就笨,此時雖然覺得這塊原石給他的感覺和當年唯一一次解出來的一塊極品紫金玉王的時候分外相似,但是說不明白只好悶頭解石。
眼看着一整塊原石從一開始的百十來斤變為了如今只有拳頭大小,汪雨螢不禁皺起了眉,那種心怦怦直跳的感覺越發的強烈了。
汪福拿出一個小號的金剛砂輪安在機器上,小心的開始去除最後一點兒外皮,随着外皮的消失,隐隐的透出一股黑色,随着那露出來的黑色漸漸變大,汪雨螢瞬間睜大了眼睛:這是一塊有甜李子大小的紫色玉石,通體透澈,隐隐的在李子中間還夾雜着一絲金絲,看起來就像是廣闊夜空中劃過天空的一條銀河,閃爍着奪目的光芒,動人心魄。
“閨女啊,你這趟沒白跑。”汪福擦擦滿頭的汗珠如釋重負的說道。
而此時的汪雨螢已經陷入了狂喜之中,這哪裏是沒白跑啊,就是別的原石都是廢料,光這一小塊李子大小的極品紫金玉王的價值就已經最少是成本價的三倍,三萬塊錢了,若是加工得當,那價值最少還能翻個一倍不止。
一旁的趙鑫和張德頭一次接觸這些東西,雖然看老爺和小姐的表情便知道這東西值錢,但是到底是沒深入這一行不明白其中的真正價值,只咧着嘴跟着嘻嘻的笑。
汪雨螢又将解出來的紫金玉握在手裏把玩了一番便将它收進了地下室裏的保險櫃中,這地下室還是金伯提醒大家才發現的,估計是以前的商家放一些錢物的地方,整個地下室都是用硬磚砌成,非常隐蔽且結實。
解這一塊原石其實是非常費體力的,汪雨螢從地下室上來便扶着爹爹汪福回屋休息去了,等大哥到汪耀祖回來,汪雨螢将資金玉王的事情說了下,當下汪耀祖的雙眼冒着亮光,看着自家老妹的目光更是崇拜。
汪耀祖其實一早在酒樓裏時就惦記着解石,此時見老妹和老爹一起解出了一塊極品,當下也不讓份,非要自己也開工解出來一塊上好的翡翠才是。
汪雨螢聽了大哥的豪言壯語只得在心中發笑,接着便派了大哥指導趙鑫和張德二人,一行四人又回了作坊裏工作。
正解着原石,便聽見門外傳來敲門聲,趙鑫腿快,跑過去開了門,一看是春妮兒。
“小姐,少爺,家裏,又來了石頭。”春妮兒說話慢悠悠的透着憨氣。
汪雨螢一聽糊塗了,這貨已經都送到了,哪裏還能有石頭啊,當下便擦了擦手往客廳去了。
一進客廳,便見當中地上放着個大箱子,箱子口敞開,露出了一塊土黃色中帶有鐵鏽質感的大石塊,看起來足足有個百十斤以上。
“娘親,這是怎麽回事啊?”
汪雨螢一見就知道這是快帕爾坎石場出的原石,此地的原石雖然種不如後江的好,但是向來以完整、大塊、少雜質著稱,算得上是陸地上的一等原石産地了,不過這塊原石看着如此之大,估計最少也要個四五千塊的,自己并沒有買啊!
季氏聽了女兒的話也是一嘆氣道:“本來吳少爺将家裏的傭人派來幫我們家打掃,娘就已經很過意不去了,誰知這吳少爺又突然派人送來了這麽塊原石,說是送給你和你大哥新店開業的賀禮,你說這……我這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啊!”
“啊?!吳大哥送的?!”汪雨螢聽了又是圍着這塊原石轉了又轉,心中有了主意。
“娘親,既然是吳大哥送的賀禮,那我們就收下,這樣的話,以後回禮的時候也好将昨日提的事情一并解決了!”
汪雨螢沒有想到吳宗南會送如此重禮給自家,尤其還是這種料定了自己舍不得不要的禮物,不由得對吳宗南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吳宗南的為人汪雨螢還是品出了幾分的,雖然避免不了骨子裏帶着商人的奸猾謀算,但是吳大哥對自己一家向來是以誠相待的,既然對方投之以桃,汪雨螢覺得自己也要報之以李才是,當下便準備明日便去吳家拜訪,将自己的打算和盤說出,若是吳大哥願意入股自家生意便入,若是無意的話,便作罷。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昨天的章節修改了,話說……偶以後再也不劇透了,嘤嘤嘤嘤
☆、32開張大吉
清晨,北大街。
臨街的店鋪已經陸陸續續開始營業,而這一排最末尾與東椽路交接路口處的一家店鋪卻顯得尤為熱鬧。
大氣而複古的裝修風格,朱紅色的大門向外敞開,雕梁畫柱的房檐精巧而貴氣逼人,二樓窗口處,兩名小夥計正伸着胳膊舉着吊着鞭炮的長竹竿等待着吉時的到來。
一樓大門外的臺階上和臺階下擺滿了巨大的花籃,中間一條嶄新的紅地毯從屋外直通向店內,店鋪一樓,新定做的帶有大玻璃的展示櫃一排一排的靜悄悄擺放在四周靠牆處,等待着顧客上門挑選陳列其內的精致首飾擺設。
汪雨螢穿着一身香槟色繡同色牡丹的元寶領旗袍,腳下一雙同色半跟小皮鞋,亭亭玉立的站在大哥汪耀祖身邊。汪耀祖今天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看起來既正式又帥氣,季氏與汪福也穿着名貴絲綢所制的新衣,一家人看起來富貴逼人。
幾名新招的活計站在店門口笑容滿面的恭喜着東家今日開張大吉,接着便招待起等着放完了鞭炮就進去選購的迫不及待的顧客們。
吳宗南作為股東之一,正拿着手表看着時間,準備一到九點五十八分便下令點燃鞭炮。這熱鬧的一幕吸引了不少人的來臨,附近綢緞莊、糕點鋪、照相館等家的老板早早就趕了過來道喜,汪雨螢和汪耀祖雖然忙于應酬心裏卻覺得萬分滿足。
籌備了這麽久,自家的宏祥玉行終于要開張了!
那日吳宗南送來原石後,汪雨螢便去找了大哥将自己的想法說了,汪耀祖當場便點頭稱是:人家和自己家相交靠的是真誠,那麽自己一家更不能對人家有所欺瞞才是。
第二天早早的備好了禮品兄妹二人便去吳公館拜訪,見到吳宗南後便将自己家原本的打算和為什麽想讓他買自家的股份入股的原因都說了。
哪知吳宗南聽了後并沒反感,反而是想都沒想便點頭同意了,接着又行動迅速的直接找來了他手下的一名管事将股份買賣的事情給辦妥了,此舉讓汪雨螢兄妹倆對于他的為人更加折服敬佩。
“吳大哥你放心,雨瑩定不會讓你賠本!”簽字畫押時汪雨螢鄭重地保證道,一旁汪耀祖也是連連點頭保證。
吳宗南見這兄妹二人的架勢不由得心中一暖,就是不入股的話,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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