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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留有另一只蟲的味道,自然代表着一種歸屬權,代表着他是有主的。

雌蟲身上有雄蟲的味道很正常,他們也十分樂意沾染雄蟲的味道,這代表他們有雄蟲要,魅力很大,甚至一些單身雌蟲也會想盡辦法在身上搞點雄蟲素的味道,用來充面子。

可若雄蟲身上有雌蟲的味道,則是意味着雄蟲在告訴其他蟲,我很愛我的君侍,我們剛剛才激情恩愛過,你們就算來自薦枕席,我也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你們。同時也證明雄蟲的君侍妒忌心很強,把雄主護得死死的,即便成為一家蟲之後,後來者也很可能沒有好果汁吃。

“哦……”解雁行用一陣點頭表達學到了學到了,随後他便以一種端詳的目光看向雌蟲:“卻戎啊……”

卻戎見解雁行的眼神有一些不對,迅速察覺到對方的打算,下意識後退半步道:“雄子,你該不會……這,這很奇怪……”

“有什麽奇怪的,給我沾點氣味而已,又不一定要多親密的動作。再說,能減輕一點工作量不好嗎?”

“不一定能減輕……”卻戎猶豫地說,“即便你身上有了我的氣味,但嗅起來還是一副……”他想了下措辭,“精氣飽滿的樣子,這不但不能減少你的追求者,反而還會大大增加。”

“精氣飽滿……”解雁行很訝異,“這都能聞得出來?”

“當然。這是雌蟲與生俱來的本能。”卻戎心中的疑惑不斷增加……他居然這都不知道?

解雁行當然不知道。順帶一提,一個月前,當得知雄蟲素散發是通過位于左側鎖骨上方表皮部分的分泌部,而分泌雄蟲素的腺體則位于他的腹部右下方時,他足足愣了有五六秒,然後發出靈魂質問:“那兒不是闌尾嗎?!”

好家夥,人類的闌尾其實是蟲族的腺體?

即便卻戎講得有理有據,而解雁行對這方面的知識可謂是一竅不通,但最後的結果還是莫名其妙遂了解雁行的願。二人找了個偏僻無蟲的角落,卻戎在自己的後頸輕輕一抹,随後将掌心覆蓋在解雁行的手背上。他的手掌炙熱幹燥,而解雁行的手背微涼,特別是指尖,涼得像一塊凝玉,覆上的瞬間熱量傳遞過去,讓人下意識想緊緊握住這塊璞玉。

卻戎沒什麽表情地碰了一下就收回手,注視着解雁行像塗護手霜一樣将自己的兩只手互相摩擦。

沾染上他味道的瞬間,卻戎瞬間對解雁行産生了一種擁有的錯覺,仿佛這已經是他的所有物,随之而來的是一種詭異的滿足感和幸福感。卻戎深吸一口氣,壓下雌蟲的本能,兢兢業業地跟在了解雁行身後。

再次回到商場,解雁行驚喜地發現,他們的這個行為真的——毫無卵用。

該跟蹤的還是在跟蹤,該搭讪的還是在搭讪,目光甚至更加灼熱火辣,幾乎将下流寫在了眼睛裏。解雁行在一間賣金銀首飾的店面前僅僅停留了半分鐘的時間,正想問卻戎覺得這條蓮花玫瑰金足鏈怎麽樣,擡頭就見卻戎一副龇牙獵犬的備戰狀态,再轉身,就看到與他們一道玻璃牆相隔之外,密密麻麻堆了十來個雌蟲,動物園看猴一樣趴在玻璃上,垂涎三尺地望着他……字面意義的垂涎,真的有一只雌蟲口水滴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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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雄蟲素洩露了嗎?”解雁行下意識摸了摸鎖骨部位。

“……剛剛有一點。”

“……”解雁行默默垂眸看了眼卻戎的胯,後者迅速側過身,咬牙切齒道:“沒有!”

解雁行無奈地提前結束了大采購活動,回去的車上,他憂郁地望着窗外,“雖然以前我也有人追,但現在我才感受到什麽叫萬……蟲迷。太痛苦了,我本來還想去超市買點食物的……”

“你可以選擇外賣,和親自去超市沒有區別,甚至更方便。”卻戎已經學會了自動将解雁行口中的‘人’在腦內替代為‘蟲’,他猜測這應該是對方家鄉那邊的方言。從解雁行的言行舉止中可以輕易看出。他并不是上行星的本地蟲,卻戎估摸着他要麽來自外環星,要麽來自第五星,更或者來自第五星那些衆多而混亂的天然衛星上,反正是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山溝溝裏挖出來的土蟲。

“那你簽字取貨。”解雁行道,“上次我點外賣就被送貨員襲擊了。我讓他放在門外,但他說必須要确認簽字,我在貓眼裏看他一副勤懇好員工的模樣,老實又可憐,抑制貼又是新換的,自以為萬無一失,但開門後他聞到了屋內殘存的雄蟲素,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

卻戎:“……”好慘一蟲。

卻戎:“知道了,你選好食材我出去取貨。他要敢失去理智,我就打得他理智上頭。”

聽到這麽霸道又安全感十足的暴力宣言,解雁行笑得雙眸彎成月牙,十分人畜無害、歲月靜好的溫柔模樣。他點了點頭,過了會又自顧自感慨道:“我好想出去旅游啊……蟲族系五大行星,竟然每顆星球上都有生物,那麽多聞所未聞的風景,我卻只能困在家裏,太難受了。”

“……”卻戎感覺這句話槽點很大,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他又不知道從何談起,想了想幹脆忽略掉這點異樣。

或許是因為解雁行身上沾染了他的氣味,讓卻戎失去了距離感,竟然下意識順着解雁行的話安慰道:“其實你可以專門挑些蟲少的地方旅游,先選些近的地方,再往遠的地方走,或者大隐于市特意找蟲特別多的地方,雌蟲們反而不能第一時間找到你。至于安全問題,我會保護好你,沒有五個以上手持熱—武器的高等雌蟲,沒蟲能輕易從我手底下讨到好。”

卻戎訴說自己武力值的時候很認真很坦然,沒有任何誇張和自負的意思,僅僅是陳述事實,聽得解雁行簡直想給他鼓掌,當機立斷道:“那待會回去我上星網找找看,有沒有你說的這種地方,我們今晚就起航!”

“……”倒也不必。

解雁行的住所在三樓,一層只有一戶,整棟樓住的都是些老年雌蟲,即便知道有個貌美雄蟲鄰居也有心無力的。

電梯門一打開,卻戎就看到一只年輕雌蟲蹲在家門前,腳邊還拖着個行李箱,他身手利落地把大大小小的包裹一扔,先發制蟲一個箭步,解雁行還什麽都沒有看清,卻戎就已經雷厲風行地蹿出去十來米把陌生雌蟲摁倒在地。

“啊啊啊——”陌生雌蟲吓了一大跳,雙腿亂蹬,“救命啊救命——”

卻戎鼻尖微動,奇怪地皺起眉頭,随後一把撸下了雌蟲遮住後頸的衣領,“已被标記的……亞雌?”

“亞雌怎麽了!”陌生雌蟲像是被戳到了痛點,即便四肢都被牢牢制住還不忘叫嚣:“亞雌吃你家大米啦!”

解雁行好奇地湊過去,“你是……?”

看到雄蟲,陌生亞雌的情緒稍有穩定,試探着問:“是解雁行雄子嗎?”

“是我。”

亞雌立刻竭盡全力從口袋裏掏出工作證:“我是雄保會為您安排的生活助理,負責您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但不限于洗衣、做飯、清潔衛生等,只要您有需要,都可以指示我去做。”

“……”卻戎沉默地接過證件,确認過真僞後朝解雁行點了點頭。

“哦!”解雁行頓時十分驚喜,“你好你好,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你叫什麽名字?”

“……齊諾。”雄蟲過于和善的态度都讓齊諾不好意思再和卻戎計較,卻戎也早就松開他順帶還說了聲抱歉,齊諾立刻沒了一點脾氣,整理好衣服精神抖擻地說:“很高興在接下來的兩個月中為您服務!”

淺褐色短發的小亞雌明顯是個話痨,一邊給解雁行的冰箱裏塞着各種食材,一邊嘴不停地說:“其實雄保會一早就在找您的生活助理了,但是您的情況太過特殊,很少有被标記後的雌蟲來負責非雄主的未婚雄蟲生活事宜。我之前一直學習的都是如何照顧五歲以下的雄蟲寶寶,這次又加急培訓了半個月才被雄保會派過來……”

解雁行饒有興趣地端着杯熱水在旁邊聽着,卻戎則是老早就溜進了健身室裏,在各類器材間消耗他逛街三小時都沒有用完的多餘精力。

“不怕您笑話,我的雄主蟲很好,但能力比較差,只娶了四名君侍,家裏比較窮困,所以還挺支持我們出來工作補貼家用的。”齊諾說,“我24小時全天候無休,一個月只要一天教培假。”

解雁行還是第一回 聽到所謂的教培假一說,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把廚房、陽臺、洗手間等地的清潔工具都擺放成他最順手的模樣,齊諾忍不住快蟲快語地問出了卻戎一直想問卻沒敢問的問題:“雄子,您為什麽不娶君侍啊?”

他毫無心眼地問:“在一般的雄蟲家裏,我和卻戎少将的工作都是由他的君侍負責的,而且有了君侍,政府還會免費會您提供更好更大更安全的住所。如果是怕影響個蟲魅力耽誤以後的發展,您甚至不需要娶雌君,只需要娶雌侍就可以了。”

健身室內,卻戎舉鐵的動作一頓,一邊為齊諾什麽都敢往外講的沒心沒肺而贊嘆,一邊又屏氣凝神豎耳偷聽起屋外解雁行的回答。

……為什麽?

解雁行根本沒辦法向他們解釋,自己是一名來自地球的人類,一個月前穿越過來,來到這個陌生的星球。蟲族上行星專門負責相關穿越事件的躍遷局和保密局找到了他,将他帶去科研室,其中工作人員經研究表示,他身上還存在着大量的時空暴因子,這些是導致他穿越的“罪魁禍首”。而經過長達半個月的數據分析,躍遷局的科學家們得出他很可能在兩個半月後重新穿回地球的推論。

他來到蟲星是十一月底,也就是說,他大概率會在二月底重返地球。

所以解雁行怎麽可能在蟲星标記雌蟲?

如果他兩個月後成功穿回了地球,那和他教培過的雌蟲怎麽辦?雌蟲就要因為他不負責任只顧自己爽的舉動,經受三年得不到雄蟲素的痛苦,并且之後也必不可能再有其他雄蟲肯接受他。

“嗯……”解雁行思忖着,給出一個極為不靠譜的回答:“要不你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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