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逐漸偏離的軌跡

命運的齒輪依舊在不知疲倦的轉動着，卻在不知不覺中因為一些細小的變化一點一點的偏離了原本的軌跡，不複原本的結局。

“三殿下，我回來了。”包廂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緊接着，包廂的門便被叩響了。軒轅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笑聲給弄醒，睜開睡意朦胧的雙眼，想要從床榻上起身，卻被一旁守着他的軒轅夜給阻止了。

“你先躺着，我去看看黎遠那小子到底在鬧什麽。”軒轅夜語氣中有一絲不悅，但卻并沒有生氣的症狀。軒轅羽見他如此，便也沒有過多堅持，重新閉上雙眼，閉目養神起來。

軒轅夜打開包廂的門，還未等黎遠進去，便将包廂門給關了起來，随後将黎遠拉到離包廂有一段距離，确認軒轅羽不會被打擾到之後，開口詢問“有什麽事麽？”他的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不滿，但并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黎遠雖然奇怪将軍為什麽将他拉到這個地方來，但還是說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将軍，我找到神醫了。”黎遠笑得嘴巴咧的大大的，看上去一副很高興的樣子。

“你找到了？”軒轅夜心頭閃過一絲欣喜，但面上依舊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內心有點懷疑黎遠這句話的真實性。

“當然。”黎遠笑呵呵地将站在一旁等了有一會兒的百草拉過來，軒轅夜這才注意到這裏多了一個生面孔。

“這就是那傳說中的神醫？”軒轅夜将百草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懷疑地開口，他并沒想到神醫竟然是一個這麽年輕的俊秀青年，他還以為浮屠城內傳的沸沸揚揚的神醫是一個鶴發雞皮的老者。

“對呀，這就是百草神醫，他的醫術很好的。”黎遠哥倆好似的一把攬住百草的肩膀，百草被猝不及防弄了一個趔阻，差點摔倒，黎遠急忙扶住百草，不讓他摔倒，笑呵呵地問他礙不礙事，結果遭來百草的一個白眼。黎遠無視了這個白眼，依舊樂呵呵地跟他說着話。

“你認識他？”軒轅夜看着黎遠和百草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不禁有些疑惑，雖說黎遠是一個自來熟，但他一向讨厭那些大夫之類的人，很少與這類人接觸。這次來到浮屠城幫軒轅羽看病，他聽到百草神醫的名聲，不僅一反往常的脾性，毛遂自薦去找這位神醫，現在還一副跟神醫關系很好的樣子，這讓他感到有些不解。

“當然認識，百草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黎遠樂呵呵地将自己當初掉下懸崖之後百草救了他的事情告訴了軒轅夜。軒轅夜這才知道，原來當初黎遠掉下懸崖是被百草救的，雖然當時黎遠回到了軍營，但是大家都很默契的誰也沒有提他掉下懸崖之事，畢竟對黎遠來說，那是他唯一一次如此狼狽的經歷，換做是誰，都不想自己的舊傷疤随意被揭開。

軒轅夜并沒有想太多，畢竟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并不是一個喜歡随意談論過去的人。但既然能讓一向讨厭大夫的黎遠都這般相信，那百草的醫術可見非比尋常，他打開包廂的門，示意黎遠和百草進來，黎遠便拉着百草進了包廂。這時候軒轅羽已經醒過來，穿戴整齊地坐在小桌旁等着軒轅夜的到來。

見黎遠也跟進來了，軒轅羽就自然明白應該是黎遠将神醫給帶過來了，他定睛看向跟在黎遠身後的人，卻在看到那張有些許熟悉的面孔時怔愣了一會。随後便恢複成了原本的模樣。而百草在看到他要診治之人的模樣後，也愣了一會兒，但面上依舊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他沒想到自己竟然要為五皇子軒轅羽治病。

如果說前世和百草關系最不好的人是黎遠，那五皇子軒轅羽應該就是和他關系最好的人了。當然即使說是關系最好，也不是那種兄弟之交一般深刻的關系，只能說和其他人比起來，百草和軒轅羽的關系比較好罷了，不過也只是閑暇時，軒轅羽會到他小院子裏坐坐，聽他彈琴。當然軒轅羽不會像黎遠那樣只會幹擾他彈琴。軒轅羽會靜靜坐在一旁， 安靜地聽他彈琴，有時候也會評價贊美幾句，有時候軒轅羽也會帶着他自己的琴來到他院子裏，兩人一起彈奏。兩人并不是什麽知己，硬要說的話，可能算是有着共同愛好的朋友吧。

百草雖然入世不深，但在觀察人的性格心理這一方面卻是十分敏銳。他聽黎遠說過，五皇子軒轅羽曾是冠蓋京華的才子，驚才絕豔，曾在朝堂之上舌戰群儒，大放光彩，深得朝中衆多大臣贊賞，原本是太子的最佳人選。可後來卻因為忤逆皇上，違背旨意，被皇上下令貶為庶民。黎遠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竟然帶上了罕見的遺憾之情，像是在為軒轅羽感到可惜。

百草并不這麽認為，他能夠感覺到，軒轅羽并沒有因為自己成了一個庶民感到多麽懊惱，也沒有那種一般皇子應有的驕氣，他能感覺到，軒轅羽是很喜歡這種平靜的生活的，甚至是很享受這種生活，當然，可能大部分是因為蘇蝶舞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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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上一世軒轅羽和軒轅夜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差，但也絕對說不上好，原本是親兄弟的兩人，卻像是陌生人一樣，見面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一聲招呼，沒有尋常人家兄弟那般深厚的手足之情。

這一世卻和上一世有些微妙的不同，雖然兩個人還是記憶中相差無幾的性格，軒轅夜依舊是一副面癱的模樣，而軒轅羽還是記憶中那種風輕雲淡的表情，只是稍微有些病弱，臉色也有些蒼白。當然，前世百草也從黎遠口中知道軒轅羽自小便體弱多病這件事情，只是後來蘇蝶舞弄來一堆靈丹妙藥将他的病根給清除，他才會像他們這些正常人一般擁有健康。如今想必軒轅羽必定是還沒有遇到蘇蝶舞，因此才會還是現在這副模樣，畢竟劇情就是這樣安排的。

這一世的軒轅夜和軒轅羽之間沒了前世那般陌生如路人，反而多了一股子相敬如賓的意味，軒轅夜自打進入包廂就一直在照顧軒轅羽，完全沒有前世那般冷漠相加，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百草太敏感了，他總覺得這兩人之間還有着一股奇怪的氣氛。

百草的這番心思，在場的三人并不知道，軒轅夜只是在擔心百草過于年輕，不知道醫術怎麽樣，能不能治好軒轅羽。黎遠則是沉浸在終于見到了百草的興奮當中，而軒轅羽則是在疑惑百草為何會出現在此，他記得劇情貌似不是這個樣子的。當然，即使有再多的疑惑，軒轅羽并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前世的那些事情，他并不想讓任何人知曉，當然，其中也包括他重生以及那本小說的事情，畢竟，他的人生已經開始改變了不是麽。

不管四個人的心思是什麽樣子的，原本的目的還是沒有改變，百草是被黎遠拉到這裏看病的，雖然這個對象有點讓百草出乎意料。

“百草，這就是五皇子殿下，今天請你過來是為了給殿下治病的。”黎遠附在百草耳邊輕聲向他解釋。百草的耳根被黎遠口中呼出的熱氣弄得有些癢，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上前給軒轅羽把脈，并未像其他人一樣先向軒轅夜和軒轅羽請安。軒轅夜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但看軒轅羽并沒有什麽責怪的意思，便也沒有多管什麽。

百草右手搭上軒轅羽的手腕，替他診脈，不過一會兒便皺起眉來，收回右手，并沒有說話，像是在沉思着什麽。

“神醫，敢問我這病可能治愈？”軒轅羽也收回自己的手，看着百草出聲詢問，語氣中有一絲淡淡的期待。百草的醫術是怎樣的，他前世便了解得很透徹，若是說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不借助修真之人的仙丹靈藥将他病根祛除，那個人應該就是百草了，若是百草也治不好他這孱弱的病痛之體，那也就代表他的一輩子這樣下去了。想到這裏，軒轅羽面上不禁泛起淡淡的失落之色。

雙手突然被一個溫暖的東西包裹住，軒轅羽擡起頭，看到那個熟悉至極的人正站在他身旁，臉上雖然還是那種沒什麽表情的面癱樣，但手上傳來的力度，以及那雙漆黑的雙眸之中的堅定，讓軒轅羽不禁放松了緊繃的心弦，向軒轅夜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軒轅夜這才放心地松開了他的手。

”你這并不是什麽難以治愈的疑難雜症，只是你這病根在你體內郁結已久，想要在短時間內治愈也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步一步慢慢來。“百草并未注意到軒轅夜和軒轅羽兩人的小動作，拿過一旁擱置在書櫃上的筆和紙，蘸了點墨水，在白紙上将藥方子寫了下來。

”先照着這張藥方上寫的抓藥，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幫你看看，另外，我也不能保證你能完全治愈。“将藥方子遞給軒轅羽，百草便提着自己的藥箱走出包廂。

“哎，百草你等等我啊。”黎遠見百草離開了包廂，向着軒轅夜和軒轅羽告辭之後便急忙跑出去跟在百草後頭。

“你跟出來幹什麽？”

“跟你說話啊。”

“我跟你沒什麽說的。”

“但我跟你有話說啊。”

“……”

“你很信任他。”軒轅夜坐到軒轅羽旁邊，看軒轅羽正在認真地看着手上的藥方，不禁有些疑惑，以前對于這種大夫開的藥方，軒轅羽是從來不會看一眼的，不用說認真地看了。

“算是吧，畢竟黎遠也挺信任他的。”軒轅羽說了一個含糊不清的回答，軒轅夜沒有再接着問下去，只是跟着軒轅羽一起看手上的藥方。從很久之前他就發現軒轅羽在瞞着一些什麽事情，這些事情很有可能跟他有關，只是他并不想把軒轅羽逼的太緊，他說也好，不說也罷，他們兩之間也不會因此而發生什麽變化。

夜幕降誕，由于修真之人宗門大比的原因，夜晚的浮屠城顯得更加熱鬧，時不時有幾名俊秀公子，翩翩佳人在夜晚上的大街上輕搖折扇，就着微涼的晚風好好欣賞這一幅熱鬧的場景。

一個紅色的身影在大街上緩緩走着，吸引了街上大部分人的目光。邪魅的面孔比女人還要精致，但高大的身軀又顯示出這個人是一名男子，男子的身邊跟着一名藏藍色衣裳的俊秀青年，兩人并肩同行，時不時對着街上的一些東西評頭論足。

忽然，紅衣男子停下了他的腳步，擡頭看着面前的建築物，這個建築物在門口紅色燈籠的映照下顯得更加暧昧不明，大大的木質招牌上寫着三個金字熨燙的大字“百秀樓”。紅衣男子嘴角勾起一個饒有興味的弧度，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藏藍色衣服的男子也只得無奈地跟着進去。

離梓軒正帶着一衆焦躁的弟子們尋找着失蹤的蘇蝶舞。

清寒站在栖霞宗的院子裏，望着天上彎彎的弦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忙到爆，晚上還有晚自習，一直沒什麽時間更新，抱歉，（；?д｀）ゞ送上今天下午的更新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