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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理喻◎

屈敬黨見到了小舅子推薦的這位水果商販, 個頭不矮,得有一米八,長的挺順溜, 濃眉大眼的很周正。應該是整天在外頭跑的緣故, 皮膚有點黑, 瞧着脖子上曬的還有點爆皮, 心裏嘆了聲, 現在政策變了, 街上多了不少小商販,賣農産品、賣點小吃啥的,養家糊口是沒問題, 可風吹日曬的也不容易。

感嘆歸感嘆, 他往常也不是多麽好說話的一個人,要不是小舅子連着打兩通電話過來提這個人, 屈敬黨也不會正眼瞧他。

雖說不至于拿鼻孔看人,可神情還是有點端着。

“你好,是屈采購吧?”駱常慶瞧着人出來,先打招呼。

“是我, 駱同志對吧?你好!”屈敬黨點點頭, 沒說把人往裏頭讓,先去瞧自行車後座上的垛簍,垛簍裏裝了不少蘋果, 看色澤跟個頭确實不錯。

果子還行, 可也沒有那麽誇張。

今年春天他從山城采購過一批水果,瞧着跟這差不多, 也是個頂個的好, 不知道眼前這個口感怎麽樣。

至于價格, 在他這裏根本不是問題。他采購的果蔬類裏,這不是價格最高的,只要質量好就行。

當然,要是打算常年合作,想跟他簽固定合作協議,就得看這位駱同志會不會辦事了。

“瞧着還行,進來吧,我讓人過下秤。”屈敬黨連嘗都沒嘗,打量了一眼,感覺這果子從品相上附和采購标準就能接收,這點權力他還是有的。

先賣小舅子個面子,其他的以後再說。

駱常慶沒想到這麽爽快,爽快的有種…被輕視的感覺。

但他不在乎這麽多,拿到錢就行。

屈敬黨瞧着似乎比張斌更有小領導的樣兒,他進去一擺手,就有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過來打下手,驗貨、稱重。

兩人在邊上看着,點上根煙,随意的閑聊,屈敬黨先道:“駱同志這一路騎過來不輕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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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良陳騎車到這邊,還不得騎倆小時?

“還行,天天在外頭蹬着車子跑,習慣了。”

屈敬黨沒多問別的,駱常慶也不主動提,就着齊城的天氣聊了兩句。

那邊幹活的很麻利,很快稱好了斤數,屈敬黨開單子、結賬,沒說第二天還要不要,光提了下張斌第二天要的貨。

駱常慶并沒有露出特別欣喜的表情,反而遺憾的‘啧’了聲,快速的皺了下眉,卻沒跟屈敬黨多說,只跟他要了張斌那邊的電話,然後推着車子離開了。

等人走後,屈敬黨才嘬了嘬牙花子,搖搖頭:“不是個活泛人!”

他接觸的人多,自以為一眼就能把人看透。

駱常慶給他的印象就是不會鑽營,一板一眼,想從這種人身上賺油水,你不挑明了他不知道送。

“應該是剛開始學着幹小買賣的,沒咋吃過虧。”

等碰壁碰多了,自己就知道學着辦事了。

駱常慶哪知道屈敬黨心理活動這麽複雜?他從齊城飯店出來,騎車到了車站附近,正趕上各個廠裏的工人下班,路上人一多,他轉了大半個小時都沒找着個合适的地方收自行車。

再耽擱怕趕不上最後一班車,索性花點錢,綁車頂上,連人帶車一起回了良陳。

回到良陳就不着急了,先找地方給張斌打電話,號碼是招待所的,打過去一問,張斌下班了,只能明天直接過去。

在附近吃了碗面,他也不能騎着車回招待所,出去轉了一圈,找着個機會把車子收起來,這才回了招待所。

打水洗了個澡,又把換下來的衣服洗好晾上,進果園涼快。

之前随意撒下的菜種子已經開始給他創收了。

這地…還真不用特意去翻,那菜也不用正兒八經的伺候,往地上一撒就長的挺好。

給張斌的菜他沒按照對方的要求湊,各給三十斤。

蘋果還有現成的,這段時間在省城跑斷了腿,也沒有把之前摘下來的那些賣完,地上還堆了不少。

摘下來的菜也放在小屋周邊堆着,一筐一筐的。

白菜直接碼在屋前頭,碼了幾十棵。

累是累,除了穿梭與省城各個區之間,找客戶群,就是抽空忙閑的進來摘果子、摘菜。

但要是問駱常慶是喜歡這種忙的腳不沾地的方式,還是跟上一世同時期那樣無頭蒼蠅似的打零工、種地,一年下來,家裏的日子也沒有特別大的改善。

他還是願意選擇現在這種累、卻非常充實的生活。

蔬菜的量給張斌那邊供應沒問題,但駱常慶不打算全部賣掉。

在給老娘出茶葉蛋主意的時候順便給自己做了個計劃,等天涼快了開個串串店。

不過位置得從津店挪到省城了。

反正這果園保鮮功能還不錯,就目前來說他特意用來做實驗的水果和菜還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估計能存的住。

既然有這麽大的優勢,那就先攢着,等在這邊落了腳再做打算。

津店那邊,劉翠雲自己憋了好幾天氣,不死心的又出去轉了一圈,為了給她主任淘換點菜,連午飯都不做了,依舊無功而返之後,硬着頭皮又回了趟大崖村。

然後得知駱常慶回來過,但是接着又回了省城,卻沒人去通知她或者讓小駱主動去給自己送菜。

劉翠雲壓着氣跟她婆婆抱怨:“我上次回來為的啥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不能幫我問一嘴嗎?”

苗繡花冷笑:“咋着?你主任離了你就吃不上菜了?”

她咋瞧不出兒媳婦那點小心思?

苗繡花就是看不上兒媳婦這軟骨頭樣兒,同樣是有求于人,對領導就是巴結讨好,跟平民老百姓就覺得人家好像欠她似的。

跟小駱家好好說,人家能不幫她,弄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給誰看?

苗繡花一生氣,劉翠雲的氣焰就弱了,加上也聽出了婆婆嘴裏的諷刺,臉色一讪,道:“我這都是為了誰?”

“為了誰?”苗繡花聲音陡然拔高,“為了你自己,為了你那點虛榮心!除了這個還能為了誰?這個家裏誰求着你去低三下四了?咋着?你那崗位保不住了,需要巴結誰保住工作崗位嗎?”

“我……”劉翠雲知道婆婆瞧不上她的作風,知道跟婆婆說不通,氣的轉身就走。

走到自家門前,聽着裏頭孩子的笑鬧聲,劉翠雲咬着唇猶豫了下,還是把車子停在門口,擡腳進去了。

“九九在跟弟弟玩呢?”劉翠雲進來,端上了一張笑臉,道。

駱聽雨一瞧是晴晴媽,雖然心裏不喜她,但還是脆生生的喊人。

文霞聽着動靜出來,也笑道:“張嫂子回來啦,晴晴沒跟着過來啊?”

“沒!”一提到女兒,劉翠雲臉上多了絲炫耀的優越感,抿着耳邊的碎發,狀若漫不經心地道,“晴晴沒時間回來了,送她學琴去了。”

文霞拿了個馬紮讓她坐下,嘴上附和兩句:“那挺好!”

劉翠雲并沒有從文霞臉上看到任何羨慕的神色,心裏撇撇嘴,暗說別是根本沒聽懂鋼琴是啥吧?

又道:“鋼琴學起來可不容易,得去少年宮上課,一臺琴也不便宜,要不是我跟孩子他爸都是農藥廠的正式工,還真買不起,再加上琴票,快把我們這幾年攢的家底掏空了。不過這樣也值,我們就這一個女兒,怎麽也得把女兒培養成才……”

文霞笑笑:“都是為了孩子嘛。”

劉翠雲就覺得小駱這媳婦真不是個會聊天,跟木頭似的,與這樣的人說話說着都不帶勁。

到底是從農村裏出來的,沒見識。

她索性不再聊了,笑着問道:“小駱從省城回來,你沒幫我問問啊?那菜從哪進的貨?”

從劉翠雲一進來,文霞就猜着定是為了這個來的,就是沒想到她會說‘你沒幫我問問’這句話。

上次不是甩了臉子走的,根本沒有托付嗎?

她心裏嘆了口氣,不想過于給房東沒臉,加上這次也有了說辭,就溫聲道:“他們現在不怎麽給津店這邊供貨了,主要以省城那邊為主。進貨渠道并不是在本地,常慶也是跟人家合夥,不是他一個人的買賣。”

劉翠雲臉上還是有些挂不住,她才不信,就是覺得小駱家人小氣,她又沒打算截胡他們的買賣,一個小個體戶,她瞧都瞧不上,要不是難得主任主動找她,她哪裏會來受這個閑氣?

用得着這麽防着她嗎?

劉翠雲吸了口氣,語氣仍然帶着絲埋怨:“你說咱這層關系,我又不是不付錢,你家常慶也不說給我留上點。”

文霞壓着氣,仍舊耐心地解釋:“嫂子,你真冤枉常慶了,那貨不在他手裏,給不給這邊供,供多少,他說了真不算。”

“算了,不就兩棵菜嘛,我不求着你們家,不信我還問不着了。”

再耐心解釋,劉翠雲還是又甩了臉,站起來走了。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跟張金水說:“我聽說咱廠子周圍往外租房子的,可不是那個價。咱那院子的租金是不是收少了?”

張金水一臉莫名:“不少啊,那邊都是這個價,而且咱那院子連張正兒八經的床都沒有,那大衣櫃也是壞的,就一間空房子,那租金不低了。”

然後皺眉看着妻子,道:“你要幹啥?”

劉翠雲冷冷的看着他,突然開始發脾氣,大聲道:“你說幹啥?我要漲房租,我嫌價格低,咋了?不行嗎?我作為房東沒有這個權力嗎?”

“你咋了這是?”

“沒咋,就是要漲房租,要不然就讓他們搬走。”

張金水火氣也上來了:“我們是簽了租房合同的,不是你想漲就漲,你這個樣子,以後誰還願意租咱的房子?”

劉翠雲一噎,她沒想到這茬,氣勢稍微弱了,可還是嘴硬:“簽了合同咋就不能漲了?那合同我沒看過,在我這裏不作數。”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張金水實在不會吵架,氣急了就是摔門出去,去樓下同事家串門去了。

作者有話說:

大家的留言我看到啦(#^.^#),不用擔心,駱常慶其實很謹慎滴,要不然也不會看見紅袖章就跑。

招待所啥的不會是長期的固定買賣,果園跟菜園都有計劃,也不會只指望賣水果~

麽麽小可愛們~

o(╯□╰)o姨媽期提、前、六、天、突然造訪,我的媽呀,簡直了……

今天先更新這麽多,明後天盡量多寫點!感謝在2021-10-27 23:28:04~2021-10-28 23:57: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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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每天都在期待父女倆掉馬】

【劉翠雲也是夠惡心了這種人,就應該被狠狠整一頓,死不悔改的】

【爪】

【這劉翠雲好惡心啊,再不管管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

【這啥b。。。我甚至希望她離了。。。別嚯嚯婆家和她閨女了】

【想起一個事,劉翠雲和劉美清她們是不是一個家族的啊,我記得前面也有個姓劉的和她是表姐妹】

【提前6天是正常的】

【去省城吧,這種人看着就煩】

【"從品相上附和采購标準"給作者大大捉個蟲~

符合】

【好短小】

【挺有意思哈哈】

【啥時候怼劉翠雲啊?莫名其妙,買菜還要去問供貨商,不論古代現代有病的都是她吧?房租又不是沒給,要搬把改裝的錢和搬家錢付了】

【什麽玩意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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