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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新家◎
聽駱常慶這麽說, 劉美青沒再吵,想着老二還算會說句人話。
駱常勝聽着弟弟這麽說自己大嫂,其實臉上挂不大住, 可他更多的是想弄明白駱常慶賣鞋的事, 還有那菜。他得了解下具體情況啊, 老二哪來的那麽多門路鼓搗這些東西。
比起這個, 自家媳婦的臉面就不叫啥了, 快速調整好情緒, 對駱常慶笑道:“好了常慶,你嫂子這把嘴就那樣了,不會說人話, 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劉美青:……
“我先給咱娘過下稱。”駱常勝轉身去稱棒子, 熱絡地問着老二,“你家的稱了嗎?”
“稱完了, 桌子旁邊一袋子就是。”駱常慶說完,抱着兒子招呼着妻女跟廖春華說,“娘,我們先過去了。”
“別介啊常慶, 我輕易不回來, 咱弟兄倆還沒說兩句話呢。”駱常勝趕緊挽留,又裝模作樣的‘哦’了一下,恍然地說, “對了對了, 你嫂子她表妹讓我們幫她問你個事兒。”
說着話給劉美青使眼色。
劉美青這才想起來劉翠花托付她的事,打起精神問小叔子:“他小叔, 你以前賣菜是從哪裏進的貨?”
至于劉翠花的鄭重其事, 她沒咋放在心上, 不就是個賣菜的營生嘛,駱常慶現在都不賣了,改成了賣豆餅和鞋,有啥不樂意說的?
不過她表妹提都提了,自己這邊搭上一句興許駱常慶能歡喜一些,畢竟先前才鬧了不愉快,老二要是真拿喬呢?
琢磨到最後他也不一定要,就跟句話的事,遂接着挂一臉笑,道:“人家劉翠花說了,也不白問你,給你三十斤小米,二十斤大米,你可賺大發了!”
駱常慶還沒等說話,廖春華跳出來不願意了,瞪着劉美青一頓咆哮:“啥菜啊能讓她舍得拿小米跟大米換?你表妹是那傻的嗎?這肯定是賺錢的營生啊她拿點大米小米就想換過去?她咋那麽精呢,咋就我們家偏攤上你這麽個朝巴老婆呢?還舔着臉回來問,問你娘那個臭……”瞬間急剎車,又揚聲跟上一句呵斥,“沒門!她想都別想!”
劉美青忘了婆婆這邊了,頓時一縮脖子。
廖春華又開始翻舊賬,繼續對着劉美青罵:“當初還塊自留地你看看她摳搜的,好好的一塊地讓她弄的亂七八糟,我沒堵門口罵她她就該燒高香了,還敢惦記常慶的買賣,就她精?就她會算計啊?”
說完沖駱常慶道:“你走你的,誰也甭想打這個主意。”
駱常慶倒是省心了,點點頭,招呼一家人走了。
快出大門的時候還能聽見屋裏繼續傳來老娘罵劉美青的話。
老娘真是張好牌,不枉費帶着她掙這麽些錢。
劉美青這趟回來挨足了罵,最後啥也沒問出來,駱常勝也顧不上跟老娘買鞋了,他也待不下去了,拉着劉美青去公社坐車。
兩人一路上都耷拉着頭,劉美青先道:“你瞧瞧,我就說你娘現在橫豎看我不順眼,我就問個菜有錯嗎?”
駱常勝也惱火,他娘現在偏心眼子偏的有些過于厲害了。
要說早上惦記茶葉蛋和罵駱聽雨的事是劉美青做的不對,可幫着搭句話也是錯。
心疼賺錢的買賣不想讓別人沾光,告訴他們也行啊。
不過他對劉美青也有怨言,氣道:“你也是,當初你表妹到底咋弄的那塊地啊?讓娘現在提起來都氣的臉紅脖子粗。要是沒有那出矛盾,就算不告訴劉翠花,說不定娘能幫咱問上一嘴……”
當然,說是這麽說,他其實還有點看不上這些幹個體戶的。
駱常慶那都算不上個體戶,聽說人家那個體戶都是開店的,他頂多算個古時候的貨郎,走街串巷賣吆喝。
但思來想去,還是對老娘生了怨怼,沉默半晌,悶聲道:“以後回來不買那些東西了。”
劉美青瞬間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好啊,當家的終于想開了。
不枉她挨這一天罵。
她還有個別的算計,前後看看沒有人,小聲道:“他爹,咱那頭…那層關系,真攏不起來?”
駱常勝一聽就知道她提的誰,皺眉厭惡地道:“別打這個主意,那頭不能沾,沾上就得揭層皮。”
劉美青有些失望。
駱常勝怕她犯神經,又厲聲叮囑一遍:“你要是敢招惹就給我滾回你娘家去,我只能姓駱,懂不懂?”
劉美青吓一哆嗦,她本來也沒想招惹,這不就是問問嘛。
……
駱常慶手裏還有不到兩千雙膠鞋,他往外跑了兩天,趕了倆大集,跑了次農貿市場就賣出去了。
家裏那些玉米,留下一袋鎖在屋裏,方便回來住的時候吃。
其他的玉米都讓駱常慶分幾次用地排車推了出去。
賣一半留一半,玉米吃的不多,主要還是吃細糧為主。
剩下的那些跟文霞說找人幫忙連自行車一起捎去省城了,等他們到了再去拉回來。
駱常慶征求媳婦的意見,是過了八月十五去省城,還是先過去看看,到時候再回來。
文霞惦記着那邊的房子,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過去看看。
閨女也很想去省城看看新家,駱常慶拍板:“那就去,過去轉轉玩玩,熟悉熟悉環境。”
準備走之前又跑了趟老丈人家,把地排車留下,順便送了點菜過去,也跟他們說一聲。
廖春華知道小兒子跟着人家跑省城,那鞋子就是從省城弄回來的,但是聽說準備一家子都要從津店搬到省城住時還是有些驚訝。
旋即又有些自豪。
省城啊,她小兒子都混到省城去了。
可一想到那麽遠又有些不舍,急巴巴地問:“那你們這走了多咱回來啊?過年回來不?”
駱常慶失笑:“等不到過年,八月十五就回來。以後我不說半月二十天回來一趟,最少也得一個月回來一次。我跟着人家倒貨,不得到處跑啊!”
又道:“回頭搞到新東西還得帶着你掙錢呢。”
廖春華一聽他們八月十五就回來,心裏寬松不少,又琢磨小兒子往後半月二十天的回來一趟跟他在津店時回來的次數差不多,而且聽說坐火車幾個小時就能到省城,也沒有遠出天邊去,就越發放心了。
駱常慶知道老娘現在不缺菜吃,還是給她留了點果園裏種的,鄭重地叮囑她:“這些菜你留着自己吃,可別賣啊。我在外頭賣四五毛一斤呢,你要是賣一兩毛可虧大了。那天你也聽見了,我大嫂她表妹說用大米小米換我的進貨渠道,說的就是這些。現在量不多,我只能搞來夠咱自己吃的,你可別出去吆喝啊!”
“唉喲,這就是王文山家惦記的那個啊?這菜除了長的大別的有啥稀奇的啊?”廖春華瞧不出來有啥特別之處,但看着個頂個喜人,是比自留地裏摘的那些出息,光看這模樣就舍不得賣,就聽小兒子的,留着自己吃。
還保證:“我不出去吆喝,我吆喝啥啊,你哥嫂那天回來問這鞋,我都沒說是你起的貨。”
自從愛上掙錢她現在可會扒拉,可會守錢袋子了。
啥東西也不會再手松的往外送。
況且這還是別人願意出大米小米換的東西,總有它的稀罕之處,她肯定得捂緊。
幫老娘把定的床和大立櫃拉回來安置好,又買了點蜂窩煤,一起吃了頓飯,駱常慶去村裏開好介紹信,一家人鎖好門,走着去公社坐車。
先到津店,又從津店買上火車票,坐上了去省城的火車。
至于行李,駱常慶就象征性的拎了兩個手提袋,一個裏頭裝了點衣服,一個裝了點吃的喝的,還有橘子以及洗好的蘋果、黃瓜。
他擔心文霞還有倆孩子頭一次坐火車不适應,哐當的不舒服,能吃點水果緩解緩解。
至于賺的錢,之前那些他去銀行開了個戶,存了進去,最後賺的那些在果園裏躺着呢,好幾袋子。
最後這批鞋全部賣完,手裏的錢超過了九萬,加上之前手裏剩餘的,財富值累積到了十三萬左右。
文霞最初見常慶開始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回帶錢,當時也吓一跳,還擔心他對自己隐瞞了什麽,可別做啥危險的事。
後來常慶就給她分析了一番,才知道鞋子的利潤那麽高。
最初一雙鞋賺四塊,後來進貨多人家又讓利,他能賺四塊五。
還有那豆餅,看着才賣七八分錢一斤,可架不住量多啊,倒一趟也是上千的掙。
她沒想到常慶在外頭忙忙活活居然賺了這麽些,聽到最後的存款也是半晌沒回過神來。
別人家還在為一個月掙幾十塊錢奮鬥,自己家居然過十萬了?
不是一萬,是十萬。
現在萬元戶可都稀罕的要緊,她一家頂十幾個萬元戶啊。
文霞都覺得不真實。
火車哐當哐當地往前走着,車上人很多,氣味也難聞,坐一會兒就熏的頭昏腦漲,駱常慶瞧着閨女還行,沒啥不适,還有精神逗着弟弟樂,倒是文霞看着臉色逐漸泛黃,只往窗戶那邊湊,身子都快探出去了。
駱常慶剝開個橘子遞過去讓她吃,自己拿着橘子皮捏了好幾次,散點橘子香味,再吃上兩瓣橘子,能緩解一些。
他們對面坐着一個三十五六上下的男子,穿着藍工裝上衣,軍綠色褲子,正在給他身邊的一位老人輕輕拍着後背,看長相應該是母子。
老人也是臉色蠟黃,半合着眼睛,似乎也像是暈車的不适。
在駱常慶剝橘子的時候,那老人的精神稍微提了提,忍不住嗅了嗅。
駱常慶注意到,就抓了兩個橘子遞過去,跟老人的兒子道:“讓這位大娘吃個橘子緩緩。”
老人的兒子本想拒絕,這麽好的橘子一看就不便宜,可見自己母親确實難受,就不好意思地接了過去,連聲道謝。
把橘子剝開,喂了老人幾瓣,老人把橘子皮抓在手裏,放在鼻子底下嗅着,逐漸恢複了些精神,也跟駱常慶道謝:“謝謝,謝謝這位同志。”
“不客氣,您再堅持堅持,一會兒就到了。”駱常慶笑道。
老人的兒子也道:“下了車吹吹風就能好一些。”
他還做了自我介紹,叫郝榮光,旺縣那邊的,現在在齊城國棉二廠上班,他爹半年前去世了,一直想把他娘接過來,老人不願意過來,這趟回去才好不容易說動,讓老人跟了來。
國棉二廠駱常慶知道,他去那邊賣過水果。
雖然去過幾次,可也不是誰能都碰上。
一提賣水果這件事,郝榮光倒是‘唉喲’一聲,道:“你就是那位賣蘋果跟水蜜桃的同志啊?哈哈,我愛人跟我妹都買過……”
他也跟身邊的老娘笑說:“就是上個月愛蓮拿回去的大桃子,你一口氣吃了一個半。”
郝榮光跟她愛人,還有他妹妹妹夫,都是國棉廠職工。
他娘就一兒一女,也難怪非得勸老人來省城,兒女都在這邊了。
有了這層間接的買賣關系,兩邊一下熱絡起來。
許是聊天轉移了注意力,也許是慢慢适應了,老人也沒那麽難受了,文霞的不舒服勁兒也好了很多。
兩人聊着天,主要是老人瞧着駱聽雨姐弟倆喜人,時不時逗着孩子,眉眼舒展。
駱常慶跟郝榮光聊着,問他一些國棉廠的情況,郝榮光也不止是只知道國棉廠的情況,對其他單位的情況了解的也比駱常慶多。
還給郝榮光拿了兩根黃瓜,倆蘋果。
等到了省城,兩家人下了車,郝榮光才拆開包裹嚴實的手提袋,從裏頭掏出一大包曬幹的菌菇,塞到了駱常慶手裏。
“也沒啥好東西,自己從山裏撿了曬起來的,這趟可真多虧了你們,要不然我娘還得遭不少罪。”郝榮光很感激駱常慶的幫忙。
他可知道駱常慶賣那水果不便宜,七毛多一斤呢。
在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人家看老人不舒服,就遞過來倆橘子。
那橘子也好吃,要不是駱常慶帶的不多,他都想就着買上幾個帶回去。
郝榮光讓的實誠,老人也在邊上勸着,駱常慶就收下了。
“駱兄弟,有空帶上弟妹和孩子去家裏玩。”
“得嘞榮光大哥,你們路上慢點。”
說了兩句客氣話,郝榮光扛上行禮,攙着他老娘坐車去了。
駱常慶他們不着急走,這時候的齊城車站是歐式建築,很有觀賞性。
但是再有觀賞性,後來也沒逃過拆掉的命運,所以想找照相的在這邊留個影,一定得把後頭的火車站拍進去。
一家四口在火車站前頭拍了不少照片,找師傅開好單子,等他哪天走到這邊的時候捎着就行。
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駱常慶指着某個方向道:“齊城最大的百貨大樓就在那邊,沿着這條街過去就是,距離有點遠,咱們在這附近吃點東西,一會兒坐三輪車去百貨大樓逛逛。”
駱言還沒在這兒玩夠呢,他就瞧着那車站新鮮,不管文霞怎麽抱他,他都得把身子擰過去,盯着火車站的建築看。
見爸媽要走,他還揚着胳膊不住的往回指,駱聽雨也頻頻回頭看。
她上一世只在網上見過老齊城火車站的照片,當時就覺得很漂亮,底下有不少網友都在惋嘆這座火車站的命運。
現實中看着更漂亮,可再漂亮,随着時代的發展,社會的進步,省城車站大擴建,它始終還是要被替代。
駱常慶提着手提袋,牽着閨女,找了家小飯館吃了一頓,坐上三輪車去了百貨大樓。
文霞來到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些六神無主的樣子,就跟在駱常慶身後,他說逛就逛,說買就買。
手上多了塊梅花手表,還買了條喇叭褲,買了件款式新穎的針織衫,針織衫的價格也是讓文霞一陣肉疼,居然要三十多,就這還有兩個人在裏頭為搶貨吵起來了呢。
售貨員說了,這是齊城針織廠才出的新貨。
當然,款式确實也好看。
童裝也買了兩三身。
駱常慶自己買了件襯衣,買了條工裝褲。
齊城的百貨大樓比津店的可大多了,也是滿眼的人,尤其是櫃臺前頭,你擠我我擠你,時不時發出幾句争吵。
等逛了一圈出來,文霞抹着汗道:“這邊的人拿錢不當錢嗎?”
說完自己也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們進來這一趟也花了兩三百。
這個數讓她忍不住吸氣。
雖然家裏的錢已經過十萬了,可文霞還沒從之前的消費觀念中走出來,晃了晃才定下神。
駱常慶抱着兒子,提着東西,笑着招呼文霞母女倆:“走吧,回家,家裏還有個好物件呢。”
這回沒再雇三輪車了,從這裏到他們的新家距離有點遠,坐無軌電車,中間還得倒一趟,到建設西路跟華三路路口下,買的房子就在建設西路的一條巷子裏,下了車再走二十分鐘左右。
駱常慶換成了抱着閨女提着東西,文霞抱着兒子,終于到達了他們的新家。
“這一戶就是!”駱常慶把閨女放下,上前去開門。
駱聽雨上一世來過齊城,就只去了幾個旅游景點,對這邊根本不熟,更別說八十年代的省城了。
她也是看啥都新鮮。
下來後自己整整衣服,仰着小腦袋四下打量着新環境。
青石板路巷子,兩邊都是青磚瓦房,他們家也是這種房子,青磚牆,有些掉漆的黑褐色大門,高高的門板。
他們一家四口停在這裏,不少住在周圍的鄰居好奇的往這邊打量,還非常熟絡的跟自家老父親打招呼,老父親也熱情的回應着。
駱聽雨一臉佩服。
這新院子才買多久,老父親在這片都已經混開了?
“家裏的來了啊?這是正式搬過來了?”
“是啊趙大爺,等家裏收拾利索,請大夥兒吃飯。”駱常慶笑着揚聲吆喝。
“好嘞,等着喝你的酒了。”
駱常慶随口跟文霞說着:“院子剛買下來的時候沒有飯屋,廁所也很簡陋,本來我想自己收拾着蓋,後來不是倒了批鞋嗎?就忙的顧不上了,幹脆雇人,一家一家上門問,這麽着熟悉起來的。”
推門進去有個影壁牆,其實也不算影壁牆,就是新加了兩間東屋,用屋面當的影壁牆,上頭還是空白的,沒有畫,也沒啥裝飾。
飯屋也是用的青磚,跟正屋一對比新舊差異很大。
院子裏鋪着磚,一看就是上家主人鋪的。
下雨的時候倒是不用怕沾一腳泥了。
開了屋門上的鎖進屋,駱聽雨眼睛頓時一亮:“電視機!”
文霞也一喜,看着丈夫:“你買電視了?”
“買了臺,不過是黑白的,先湊合看着,争取年底買上臺大彩電,把這臺賣給他奶奶。”駱常慶上前去開電視…然後就有些悲催的嘆氣。
居然停電了!
文霞忍俊不禁:“讓他奶買二手的?”
駱常慶道:“不收她電視機票錢,光一張票就不便宜。”
電視機票可不是工業券。
除了電視機,還有在津店的那些家具,全部挪了過來,也都擺好了。
相框也挂了上去。
除了幾個包袱在床上散着,其他都安排的特別利索。
屋子的構造跟家裏沒太大區別,擺設跟在津店住的時候也差不多。
駱聽雨裏外跑着打了逛,就跟着老媽去看新蓋的飯屋。
文霞看着院子裏的井,上頭蓋着塊紅石板,先叮囑閨女:“九九,可不能在井邊玩,哪怕蓋着石板也不行,知道嗎?”
“嗯,媽媽我會注意的,你就放心吧!”駱聽雨奶聲奶氣地保證。
駱言還跟着姐姐‘嗯’了一聲。
娘倆進了飯屋,駱聽雨忍不住‘哇’了一聲。
她爸居然壘了個大竈,裏頭嵌着一口大鐵鍋。竈臺也十分平整幹淨,用水泥抹了。
老家那邊幾乎沒有用這種大鍋大竈的,都是用小炒鍋。
以前她在網上看那些短視頻博主做飯時用這種鍋,還跟爸媽感嘆:“這種大鍋炒菜看着就過瘾,感覺炒啥都香。”
老父親當時咋怼她來着?
——“哼,說得好像你會做飯似的。”
“怎麽樣?這廚房弄的還行吧?”駱常慶從外頭進來,滿臉的成就感。
文霞點點頭,這是她的主戰場,她瞧着特別滿意,笑道:“挺好,就是這種大鐵鍋我沒用過,不知道好不好用,刷的時候咋刷啊?”
“好刷,刷完用勺子把洗鍋水舀出來,再用布子擦幹淨就行。”駱常慶見娘倆直盯着鍋竈,又給她們指指後頭,“看見我壘的這個放鍋碗瓢盆的臺子了嗎?”
文霞這才看見,有些驚喜的意外:“喲,這個好,随手放點東西啥的可方便,省的買廚子了。等從這兒拉上根繩子,我找塊布挂上,免得進灰。”
她走過去看。
底下放不用的餐具,上頭擺些油鹽醬醋,還有放菜板切菜的地方,就是大的面板也能放開。
這飯屋寬敞,大爐竈旁邊還放着個泥爐子,就是在津店常慶自己盤的那個,文霞笑:“你還把它弄過來了?這一路上居然沒颠散。”
那種泥爐子就是用黃泥混上點麥糠麥稭盤起來的,沒啥支撐,要是放外頭不蓋點東西啥的,淋幾次雨就塌。
除了泥爐子,還有個煤球爐子,連煤球都買好了。
也不能光燒煤球,飯屋角落裏還碼了高高的一摞幹柴,能燒一陣子。
“你這不啥都弄好了啊?”文霞笑着看着丈夫。
“抽空忙閑的收拾。”駱常慶裝模作樣地道,“你跟孩子歇歇,燒點水晾着,再蒸鍋幹糧,我出去一趟把自行車和糧食帶回來,再去副食品點買點肉啥的,晚上慶祝慶祝。”
“好,我去和面,再把家裏歸置歸置。”
兩口子一起忙活,一個出了門,一個去飯屋和面,一會兒就着在這邊揉饅頭、蒸饅頭。
搬家頭一天遇上停電,新電視沒法看,風扇也吹不了,駱聽雨就跟弟弟就在新家的床上玩。
床還是津店那張,就是換了個地方。
見老媽在飯屋裏,駱聽雨抱起奶團子嗖的一下進了果園。
“哦——”駱言先是楞了下,跟着就突然開心起來。
這個地方姐姐好久沒帶他來了。
“沒忘了咱的果園吧?”駱聽雨箍着奶團子,她個頭矮,站在地上看果樹樹杈下端的區域視線正當好。
然後遠遠瞧着,咋覺得有那麽一點點跟之前不一樣呢?
“咦?”駱聽雨瞪大了眼睛使勁瞅,還扶着奶團子讓他站在地上,自己又微微彎了彎腰,伸着腦袋往那邊瞪:“那邊是有啥東西嗎?”
以前咋沒注意遠處的地上有沒有東西呢?
但因為距離遠,看不真切,所以駱聽雨也不敢确定是之前就有她沒看到,還是最近才突然出現的。
要是最近突然出現的那就怪異了。
但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先趕緊出去。
顧不上奶團子沖她嗷嗷叫喚,駱聽雨擰着眉頭開始回憶剛才在果園裏看到的東西。
啥東西啊,瞧着綠油油的,像是一大片連起來的葉子,是彎下來的果樹枝嗎?
哎,人小腿短,還沒有大把的自由時間真是太不美妙了。
要不然半夜進去看看?
可她醒不了啊!
駱常慶快速的把東西倒出去,在外頭轉了一圈,去了副食品店。
買了幾根肋排,買了點肉,他果園裏有魚,是之前剛好碰上買的,養在裏頭的桶裏,也沒管它,還活蹦亂跳的。
看到副食品店裏有牛肉賣,要票,沒有票只能買半斤,價格還高。
駱常慶沒有牛羊肉票,花高價…當然,對他來說也不算高價,多花一塊錢,買到了半斤牛肉。
晚飯豐盛了,土豆炖牛肉,紅燒排骨,糖醋魚,蒜泥茄子,涼拌黃瓜,西紅柿炒雞蛋。
還有熬的大米綠豆粥、剛出鍋的大饅頭。
駱常慶也打啤酒了,給文霞倒了一杯。
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慶祝搬家。
駱聽雨看着老爸老媽碰杯慶祝,再看看擺在自己面前的粥,跟老父親道:“爸爸,應該再買瓶汽水的。”
沒跟爸媽碰杯,倒是碰巧跟老爸說話重疊了,父女倆幾乎同時開口說話,不過駱常慶是跟媳婦說:“用不了幾天,咱家就能添上輛機動三輪車。”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1-11-06 20:57:59~2021-11-07 23:17: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橘子柚子 11瓶;時間之外 5瓶;寧曉 3瓶;暴富吧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省城原型濟南嗎?感覺很像,特別是那個火車站】
【“愛人”這個字眼,顯得真的溫柔又舒服啊……雖然聽着很肉麻,但是能這樣輕輕松松稱呼另一半是愛人的話,那一定是感情非常非常好的一對吧!相對比老公老婆的常見性,和先生太太逐漸的日常化,“愛人”對我們來說太肉麻,但更能體現雙方的感情啊……!】
【撒花花撒花花】
【更~~~~】
【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打卡】
【爪】
【呱唧呱唧】
【"點"給作者大大捉個蟲~
店】
【不掉馬其實挺好的,就這樣發展】
【撒花撒花撒花】
【撒花】
【我感覺要掉馬了】
【撒花花】
【撒花】
【爸爸被發現進行時,不過養女成才計劃可以加快速度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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