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膽大的秦國士兵(三)
四五天後、扶蘇終于到達了聖州的渡口,至于錢通天、郁非、密羅三人、在進入聖州地界兩天後、他們就在中途下了船,而被獨孤無敵擒下的那四人、昨夜也被人半路領走了。
扶蘇将天渡船停在渡口後,先是在渡口溜達了半天、後又架着馬車去買了一兩百斤的上好馬料,最後才架着馬車趕往最近的萬安郡,不過他離開前、卻将天渡船大開着。
在九州一直有這麽一個不成文的規矩,不管是天渡船、墨舟、還是渡州,是不準随意攻擊的、要不然會遭到所有機關世家的仇視,若是一但被查出來、所有機關世家将會禁止為其提供任何服務,而且一但沒有一點身份背景、就會被追殺致死、絕不姑息、顯然是用來殺雞儆猴的。
但無論有怎樣的後果、總會有人冒險一試,扶蘇心想、若是獨孤無敵擒住的那四個殺手身後勢力不一般,那麽他們身後的勢力可能就會冒險強行破開天渡船把人滅口或者搶走,所以扶蘇幹脆将天渡船打開、讓他們看個夠,這樣便能保住天渡船了不是。
去萬安郡的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官兵羁押着一隊隊窮苦之人,一邊鞭打與拳腳相加、一邊怒喝與惡言辱罵,這些窮苦人無不膽戰心驚、更有不少人跪地求饒、哭聲撕心裂肺。
“天堂與地獄始終一直同在,任何一個帝王統治的世界無不是這樣,地位卑微者、天生就是為地位顯赫者服務的,順從、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反抗、将會是他們最後的末路,”見扶蘇眼中帶有同情這色、獨孤無敵淡漠的說道;
“反抗、也并不一定是最後的末路,”扶蘇說道;
“推翻統治者嗎?可他們只有一顆哭泣、求饒的心,而那些冷眼旁觀者、深處懸崖而不知,現在是割完了一茬再割一茬、遲早會輪到他們,到那時、他們就會發現身邊再也沒了盟友,面對強大的敵人、最終只有匍匐在地、搖尾乞憐、任由統治者宰割,”獨孤無敵淡淡道;
扶蘇沉默不語,六國已經覆滅多年,可大秦帝國依舊是民怨四起、怨聲載道,處處充滿了不公平與欺壓,甚至是無情的殺戮,只要走出原來秦國的領土、這樣的景象到處可見。
南方開鑿天河以伐百越、需要人,北方修築長城以禦匈奴、需要人,西方建造火淵以當魔族、需要人,每年都會強征數百萬人派往西南北修築工事,而被秦國覆滅的六國便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然而面對強大的帝國、他們似乎除了求饒和哭泣、的确已經無可奈何。
“停車、下馬,接受檢查!”
萬安郡的城門口、一隊隊兇神惡煞的士兵正在肆無忌憚的搜查着來往的路人,态度極為惡劣。
扶蘇的馬車排在數十人之後,一個二十多歲的侍衛就沖過來大聲呵斥。
扶蘇偏頭看了一眼獨孤無敵、然後乖乖跳下馬車。
扶蘇剛要說話、那侍衛就陡然大喝一聲、“趕緊給老子滾下來,”
Advertisement
話一說完、就持茅向獨孤無敵打去。
扶蘇傻眼、登時目瞪口呆。
這可是劍魔獨孤無敵啊,連他也敢打?秦國的士兵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勇猛彪悍了?
所謂的無知者膽大、說的就是種人。
獨孤無敵也沒想到這侍衛竟然如此兇神惡煞,他剛準備下車、結果這侍衛就持茅砸來,然而不要說一個小小的侍衛、就是仙人在獨孤無敵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也休想一擊成功。
侍衛的長矛在離獨孤無敵身子三尺時、像是撞在了銅牆鐵壁上、砰的彈開、連帶着侍衛一起飛了出去、最後撞在幾百米開外的城牆上,只剩下半截身子、其餘的部分全部變成了肉泥、包括腦袋在內。
突來的一幕、登時引起了騷動,路人紛紛退到遠處、百來個侍衛快速沖了過來、口中大聲呵斥着,一個個戾氣驚人、橫眉怒目、如狼似虎。
“敢襲擊帝國士兵、一定是叛逆分子、給我拿下!”為首之人是一個五大三粗、一身橫肉的大漢,掃了一眼城牆角的半截屍體、登時怒火上頭、下令士兵圍殺扶蘇和獨孤無敵。
扶蘇想阻止都來不及了,百來個侍衛暴沖而來、一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們的模樣。
面對這樣的蝼蟻、獨孤無敵連動手的興趣都沒有,只是受到驚吓的黑馬嘶鳴不已,獨孤無敵握着的缰繩上有一道靈力蔓延而出、黑馬頓時安靜了下來。
然而在路人的瞠目結舌中,那一百多個氣勢洶洶的士兵好像是被施展了魔法、速度慢如蝸牛、表情仿佛被定格了一般。
下一秒、路人更是無比驚駭,只見一百多個士兵漸漸的化作塵埃、随風楊去。
“嘶!”
這是神仙降臨了嗎?衆百姓呆若木雞。
扶蘇無奈。
然而就在他剛要坐上馬車準備進城時,只見有三道身影從高大的城牆上飛身掠來,最後落在前方十幾米處。
三人身穿銀甲、身高八尺、滿臉虬須。
“你們是什麽人?為何殺害帝國士兵,難道是想造反嗎?”左邊中年男子氣勢沉凝、說話铿锵有力。
三人雖然看似不慌不忙、從容不迫、但內心實則劇顫不已,頃刻間将百多個士兵化成灰飛、這樣的手段實在是驚人,這是修為達到仙人境的他們也做不到的。
你們是萬安郡的郡蔚?扶蘇問道;
三人眉梢一簇、向來都是他們趾高氣昂的問人身份,何時輪到別人這般詢問了?但是一想到百多個士兵化作灰飛的那一幕,三人便不再計較、但姿态還是要的,他們冷淡道;我們是萬安郡副郡尉,你們又是何人?
扶蘇往前走了幾步、反手指着自己道;“我——扶蘇!”
“什麽?扶蘇?”
路人先是一愣、随後下意識的驚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身着白衣、身材修長、長發飄逸、俊逸非凡、溫文爾雅的持劍男子。
“他就是始皇帝長子——扶蘇?”
“你……你真是公子扶蘇?”右邊那位副郡蔚變得有些結巴。
“不對、他不是公子扶蘇,他是假的,”中間那人看到扶蘇手中帝劍後、眼前一亮,然後驚呼道;
扶蘇剛要拿出信物、但聽得這話後、動作頓時停了下來,他面帶笑容的看向那人問道;“哦!這位副郡蔚如何斷定我是假的?”
“哼、世人皆知公子殿下乃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從來不佩戴兇器,而你手中之劍該作何解釋?”那位副郡蔚一副你也騙得了我的模樣、然後對扶蘇進行呵斥。
扶蘇問道;我以前是不佩戴、可這并不代表我這一輩子都不佩戴啊、人是會變的嘛。
“哼!你這孤陋寡聞的大膽匪徒,公子殿下之所以不佩戴兇器、是因為他厭惡兇器,這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那位副郡蔚一副老子知道很很多的架勢、冷聲呵斥,已經将獨孤無敵頃刻間讓百多人化作飛灰的那一幕給忘掉了。
扶蘇無奈的搖頭、随後将手中的帝劍扔給剛說話的那位副郡蔚,道;認識這劍不?若是不認識、趕緊去找一個認識的人來。
三大副郡蔚的确認不出嬴政曾經佩戴過的帝劍、但是看到扶蘇如此淡定,三人心中有點打鼓、實在是看不透,再加上獨孤無敵這麽一位彪悍人物,三大副郡蔚不得不小心謹慎、免得踢到硬板,随即嘀咕幾句、便由其中一人持此劍返回城中、找人确認此劍的來歷。
很快、那人去而複返。
扶蘇眸子微眯、“竟然是一人反身回來麽。”
那位副郡蔚大踏步走來,沉聲喝道;城中無人識得此劍。
将帝劍扔還給扶蘇後、那人便不再理會扶蘇、然後轉身去大聲說道;郡守傳來消息、他已經發現了劍谷餘孽,要我等帶領士兵前去幫忙緝拿。
另外兩位副郡蔚一臉茫然、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那位副郡蔚不停的使眼色、兩人只是面面相觑,倒也沒說什麽,他們不笨、能猜出這其中必然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緊接着、那位副都統又轉過身說道;這些日子、為了緝拿劍谷餘孽,所以不得不對大家進行嚴格檢查,現在我等已知餘孽下落,各位可以自由進入城中,但不要亂了秩序。
“所有士兵聽着、爾等要盡心守好城池、不得玩忽職守,否則待我等相助郡守大人緝拿劍谷餘孽回來後、定斬不饒,”
話一說完、三人化作一道光束消失不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路人一臉懵逼,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這是避而不見呢,緝拿劍谷餘孽?倒真是一個好借口,”扶蘇冷笑道;
他敢肯定、那位郡守大人絕對就在城中,而且認出了這柄帝劍、且知道他扶蘇已經被驅逐帝城的消息,他明白這些人心中的一些打算、就好比如現在見他扶蘇、就有可能得罪将來的新帝,世人都知道、始皇衆多子嗣中、唯有他扶蘇經常被貶,這不被貶到東洲三年多、剛回帝城不足半日、又被驅逐帝城,說起來就是一種天大的諷刺,而且他扶蘇跟其他兄弟姐妹的關系最不融洽、或者說他是最不受待見的那一個,身為千古帝王之子、竟然沒有一絲修為、無時無刻不被嘲諷。
“這不是早在你預料之中的嗎?”獨孤無敵說道;
扶蘇翻了個白眼、道;進城吧、天快要黑了。
“進去找個客棧?”獨孤無敵問道;
扶蘇登時明白了獨孤無敵的意思,苦笑道;“經過這麽一鬧、就算現在去找到了客棧,遲早也會被趕出來,畢竟在這種時刻收留我們、事後肯定會被安加一個勾結叛逆的罪名、然後被抓去修築長城、或者挖掘天河,”
最後、扶蘇和獨孤無敵駕着馬車折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