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8)

,不斷的掙紮,她不能死,她才剛剛活了而已,她哪裏都不想呆,她只想要回去!

“大哥,娘,翠兒,救我,你們救我。”寶兒不斷地喊着,不顧那不斷灌入的水,鼻腔中不停的吸進那刺骨的水,頭漲的好痛好痛。

“寶兒你醒醒,醒醒,大哥在,大哥在。”祿德剛剛給她喂好了藥準備出去,寶兒就開始将喝下的藥都吐了出來,口中喃喃着喊着他們的名字,身子掙紮着,像是什麽綁着一般,神色痛苦。

“啊!”寶兒猛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熟悉的屋頂,側臉一看祿德正一臉欣喜的望着自己,想要撐起身子,卻怎麽都擡不起頭來,沉沉地,暈暈地。

伸手一摸,頭上纏着厚厚的布,到後腦勺那一碰,一陣刺痛,這才記起自己好像是摔倒了撞在了石塊上,眼睛一黑那麽暈過去了。

“我沒死。”寶兒輕輕地喃喃道,那痛覺,這屋子,都在告訴她,她沒死,她只是做了個噩夢,她還活着,擡起頭看着祿德,寶兒似求證地問他,“大哥,我還活着。”

“你當然還活着,好好地活着。”祿德看她這摸摸,那碰碰,碰到傷口的時候嘴巴一咧,倒抽一口氣的樣子,終于放心了下來,“你都昏迷了近三天了,再不醒來,爺爺說要去請婆子給你來招招魂。”

三天,寶兒後怕地想着,在這醫療技術落後的古代,她竟然昏迷了三天,這三天變數也太大了,一不小心她就要列入植物人的行列,從此魂不附體,再度飄蕩了麽。

“大哥。”寶兒抓住祿德的手,“讓你們擔心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祿德将她嘴角的藥擦去,“感覺如何?”

寶兒左右動了下頭,“頭沉的厲害。”祿德趕緊制止她,“陸大夫說了,這醒了之後要多休息,不能下地不能亂動,只能躺着,我明天就去請他再來給你瞧瞧,想吃什麽,大哥給你去做。”

寶兒忽然鼻子一酸,看着祿德眼淚就這麽冒了出來,她那麽掙紮那麽努力終于活過來了,他們值得她這麽努力,“大哥,我想吃南瓜粥。”

“好嘞,大哥去給你做,你躺着,別亂動。”寶兒點點頭,“翠兒他們呢?”

“都在三嬸家呢,怕這幾天吵着你,又照顧不過來,三嬸就兩個都帶過去了,晚上讓祿生把他們帶回來。”祿德掀開簾子去了竈間,寶兒伸起手看着,再伸起另一只手看看,又捏捏自己的臉,摸摸鼻子,望着那房梁嘆了一口氣,終于好好活着。

晚上祿生帶着小栓他們回來,倆小的一看寶兒醒了,就撲了上來,撲在她身上就是一頓撒嬌,邊撒嬌還邊抹淚,尤其是小栓,哭的眼淚鼻涕一把抓,整張小臉都擰在了一起,祿生趕緊把他抱了起洗臉,讓翠兒悠着些,別亂動姐姐。

翠兒乖巧地點點頭,身子伏在寶兒身上,小手抓着寶兒的手,握的死緊,“大姐,你可醒了。”

Advertisement

“恩。”寶兒摸摸她的頭,翠兒忽然擡起頭,張着含淚的眼睛認真的看着她,“那以後可不許睡這麽長時間了,睡的太久,會醒不來的。”

寶兒被她着懵懵懂懂的話語再度勾下了眼淚,她極為認真的允諾,“恩,以後再也不睡這麽久了。”

翠兒這才開心的伸出小指要她拉鈎鈎,拉鈎完了繼續趴在寶兒身上,忽然想到了什麽,擡起頭說了一句,“大姐,以後奶奶不會來欺負我們了。”

“為什麽啊?”

翠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大哥告訴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溺水的情節,偶爾有喝東西嗆到過,那種感覺已是十分不好受,溺水更是痛苦吧~

萬惡的元旦休息出來了,休息完竟然要上班八天班,涼子淚奔去了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寶兒有些疑惑,見祿生給小栓洗完了臉進來,于是問道,"大哥去做什麽了?"

祿生端來一盆水,絞幹了給翠兒也擦了把臉,"也沒什麽,大哥去了裏正那裏說了這事,以後只孝敬爺爺,沒有孫氏這個奶奶,咱們的奶奶,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去世了。"

"這也成?"只聽過斷絕關系是斷絕一家的,沒見只斷絕了奶奶不斷絕爺爺的,這跟不斷絕也沒差,孝敬了沈老爹,若是沈老爹願意,也沒差啊。

"成不成是一回事,大哥就是在裏正面前表個态,讓他知道你受傷的原委,裏正說,若是奶奶今後還如此對待我們,就直接休了得了。"祿生說的極為輕描淡寫,好像在說和自己無關的事,寶兒倒是比較關心沈老爹的想法,裏正雖是一裏之長,管的是千百家的事,放話是一回事,監督的到不到位又是一回事,他又不是在每家每戶安裝了竊聽監視,天天就坐在家裏的攝像頭前看就成了。

"裏正的話就是爺爺的意思。"寶兒點點頭,不再問什麽,忽然想起這第二肇事者,"那二嬸呢?"

此刻祿生的表情才有些變化,"二叔要休妻,爺爺沒讓。"

寶兒陷入了沉默。

梨花被賣的時候二叔怎麽沒想休妻。

寶兒醒來後陷入了長長的修養期,九月一入,她那種下的洋芋長的什麽樣了都不能看,陸大夫在她醒來後過來看了她一趟,除了頭疼之外,沒有別的不良反應,寶兒估摸着自己大概是有些腦震蕩吧,陸大夫開了新的藥方讓寶兒在床上休息一個月不要下地,自己則一個月後再來複診。

中藥恢複是個漫長的期限,寶兒不敢不聽,生怕落下一點病根,醒來後第二天姥姥就過來看她了,見着她躺在床上,心疼地只抹眼淚,寶兒昏迷的第二天關氏就帶着兩個兒子上沈老爹家鬧了,揪着孫氏就不放,恨不得一刀砍了來的解恨。

關氏本就是身材魁梧,孫氏是一點都撈不着好,再加上寶兒的兩個舅舅,三人加起來簡直就是pk能手,那榮柱的武力值簡直可以和女人相比較,何況他還奉行君子動口不動手,子曰二子沒出口就被大實推到一旁涼快去了。

如今氣也出了,寶兒也醒了,關氏卻還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又不能将幾個小的都帶去溪口村養着,這祿德也定親了,更何況上有爺爺叔叔在。

"你大哥也和我說了,以後別喊那潑婦作奶奶,誰家會這麽對自個孫子孫女,活似欠了她,就她那副德行,就是服侍了大戶人家些年那也是個被差遣的命,真當自己是哪家來的落魄大小姐,處處擺架子,你爹娘成親那會她給你娘下的規矩這事我還沒算呢,這會還敢來招惹我乖外孫女。"關氏一口一個賤人,聽的寶兒吵架水平都蹭蹭的往上升。

"姥姥你別氣了,老人不是說小時候磕磕碰碰,将來少病少災,以後我肯定好好的。"寶兒握着她的手安撫道,關氏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胡說,人家哪裏你這樣磕磕碰碰的。"

"那我這樣以後就更加順順利利了。"寶兒笑着撒嬌,沒有在關氏面前提起孫氏前來吵鬧的原因。

關氏摸摸她一下消瘦的臉,眉宇間好像看到了自己女兒小時候那模樣,輕聲細語的問道,"想吃什麽,姥姥去給你做。"

"想吃姥姥做的包子了。"寶兒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沒等關氏答應就被走進來的祿德給否決了,"陸大夫說了,這些天先喝粥。"

"那就聽大夫的,過些日子姥姥再過來給你坐做。"關氏摸摸寶兒的頭就去竈間幫祿德做飯了,翠兒爬上床呆在寶兒身旁,這兩天她醒來翠兒就寸步不離,玩都不去,寶兒知道她是怕,去年的時候她落水差點活不過來已經吓壞了他們,這次又這樣,連着經歷兩次,對三四歲的孩子來說,心理上的打擊太大。

吃過了晚飯關氏就帶着兩個舅舅回去了,聽姥姥說的意思,就是想給大實說一門親事,三舅大實還比大哥大上兩歲,晚上喝過藥寶兒就睡了,翠兒和小栓被帶到後屋去,祿德睡在廂房方便照顧她。

這平日裏忙習慣了,一下子閑了寶兒覺得渾身不舒服,無聊地看了一會屋梁這才沉沉的睡去。

入秋的蟲鳴聲代替了田裏的蛙鳴,沈老爹家燈火通明,正展開着一場拉鋸戰,孫氏含着淚靠在炕上,不似平時的大吵大鬧,默默地流着淚,沈老爹抽着煙坐在窗前。

孫氏流淚了半天擡起頭,一側的臉有些微腫,這些年強硬慣了,一時間她都低聲下氣不來,半響才開口道,"你真忍心讓榮柱回來,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啊。"

說到底最關心的還是小兒子的出路,這從小到大真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過來,如今三次未中,讓他回來種田,怕是怎麽都不會,那小身板到烈日下一曬,只怕浪費的還是藥錢。

"不回來做什麽,留在縣城遭人嫌不成,難道你還指望再過個三年。"沈老爹悶悶地說到,瞥見她紅腫的臉,心裏也頗不是滋味,那就是關氏抽的那一巴掌,又狠又重,腫了好幾天了,媳婦犯了錯,自己教訓了是一回事,當着自己的面被打又是另外一回事。

孫氏不敢再提寶兒說了話詛咒着榮柱中不了,臉上隐隐傳來的痛還提醒着她呢,尋思了半天,"若是能在衙門裏尋個差事還是好的。"

"別說了,你自己去和他講,回去收拾好東西,趕在收谷子之前給我回來,再讓我看到整天捧着那幾本破書,我就都扔火堆裏燒了!"沈老爹這麽一哼,孫氏就沒轍了,這會她揣摩不準自己男人的心思,也怕真如那裏正說的,休了自己,這做奶奶的年紀了還被休回去,娘家哪有容身之處。

這大早,王二嬸就抱着小妞過來寶兒家,拎着一籃子的雞蛋,這會寶兒正喝着祿德煮的南瓜粥,這連續好些天都喝粥,就算是多喜歡吃也覺得膩味了,寶兒讓王二嬸把小妞放到炕上,拿起一勺子的南瓜粥喂給她,小妞一口接着一口都吃下了。

吃過了小半碗,小丫頭才腦袋一扭表示不要吃了,"昨個小山下河去捉了幾條魚,我這給你帶過來,炖湯補補。"王二嬸将魚簍遞給祿德,"小山和我說了,我尋思着這些天肯定你家裏也脫不開手,幹脆等你好了些了再過來看看。"

"老是躺在床上怪無聊的。"寶兒看小妞在炕上走來走去,扶着牆沿,這才躺了不過十來日,寶兒就感覺世界末日來了,從早上醒來到晚上睡覺,除了如廁擦澡之外,就沒有下床過,在這麽下去,她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無聊就學學秀活。”王二嬸此言一出寶兒就自覺地不再提無聊了,秀活傷神啊,她還是躺着吧。

正當寶兒糾結着,蘇濟林從縣城回來,給寶兒送來了好些的書,“我回家才聽奶娘說起了你受傷的事,心想在床上靜養甚是無趣,拿些書打發時間也好,這些都是我以前看的雜記,也有一些怪談,應該可以給你解解悶。”

寶兒開心地翻着那些書,“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正愁沒的打發時間,大夫說這如今要是不忙就多休息,大哥就認死了讓我不準下炕,這都快悶死我了。”寶兒捧着那些書向着蘇濟林道謝。

“謝什麽,也不能一直看,傷了眼睛也不好,還是要多休息。”蘇濟林看到寶兒笑靥地望着自己,忽然感覺一絲窘迫,耳根子一發燙,臉頰就浮起了紅暈,寶兒愛不釋手地翻着那幾本書,沒注意他的變化。

“濟林哥,我這一定好好保護着你的書,等我好了我就去還給你。”寶兒小心的将那一疊書放在炕頭,蘇濟林擺擺手,“不急,你放着好了,我這趟去要等過年了才回來。”

“那我這先謝過濟林哥了。”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寶兒還是禁不住的問祿德,“大哥,洋芋的芽發了麽?”

“院子裏的南瓜還剩下幾只?”

“啥時候收谷子哩,這都九月多了?”

祿德嘆了口氣,放下筷子無奈地看着她,“你操心這個做什麽。”

寶兒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喝湯,跟犯了錯的孩子似的,“我這不是怕你忙不過來。”

“忙不過來你也乖乖躺着,等收過了谷子才能下地,陸大夫說了,早前你落水受寒,身子骨就差了許多,如今正好一并補補。”寶兒拿着碗裏的魚湯直搖頭,這中藥可是大補,她真不想一個半月之後下床走不動只能用滾的了。

“大哥說的沒錯,上回發燒也沒好好養過身子,爺爺都讓陸大夫多開一些日子的藥好好給你補補身子。”祿生點頭贊同,兩個小的不算,以一對二,完敗!

九月的日子最難熬,幸虧了蘇濟林帶來的一些書,又好幾本都是些的雜記,講的是各地的趣事,它的風俗。這是寶兒第一次真正意義上了解這個穿越的世界,不知名的朝代,不在中國上下五千年的歷史中,朝代的更替對這個小小的村落似乎沒有什麽影響,年年歲歲之間,大部分村人除了去過縣城之外,再無走更遠的地方,更別說跨越縣城縮在的省。

正所謂天高皇帝遠,世界怎麽變他們依舊這麽生活,不過時而賦稅會上下有所變化,時而租用的田地會換了主人,偶爾村人也會讨論起,現在是那個主上在當朝,寶兒翻着那幾本書,原來蘇濟林也有看八卦的興趣,其中還有講類似講宮廷故事的書,講訴帝皇世家,雖然其中言辭誇耀過分,但是不乏有趣的,寶兒看的解悶,時間倒也過的挺快。

直到那纏頭的布可以拆了,寶兒手往上一摸,自己的後腦勺上少了一小塊的頭發,此時正長着刺棱棱的短發,摸上去有些刺手,虧的這回沒有鏡子,否則一照寶兒該當場找塊布遮起來了,摸着傷口處有些粗糙,陸大夫讓寶兒搖搖頭,“可有不适?”

“陸大叔,我這是可以下地了不?”拆了布寶兒就急着想下炕去,被祿德給攔住了,陸大夫笑呵呵地看着她,“悶壞了?下床走動走動是可以的,不過去地裏幹活什麽不行,還是要多躺着,等這些藥吃完了,你就可以随便跑了。”

陸大夫讓徒弟将藥放在桌子上,“丫頭,你好好休息,等藥吃完了,我等你來縣城找我。”

直到十月收過了谷子,寶兒才真正意義上康複,脫離了那苦澀的中藥,她比得了什麽都來的開心,連續灌了近兩個月的中藥,寶兒覺得随意一打嗝都能噴出一股子藥味來。

祿德不讓她幫着曬谷子碾米,寶兒只能呆在一旁看着,沈老爹和三叔他們都在,就連四叔也在,寶兒坐在一旁看着那個不知罪的‘禍端之源’沈四叔,滿頭大汗正吃力地和三叔一起擡着一擔谷子過來,沒等到呢,就累的放下了扁擔,不住地揉着肩膀,寶兒瞧見那白皙的肩膀上都紅了一片,也不知道沈老爹用了什麽法子讓四叔回了墨家村。

寶兒不知道的是,榮柱不得不回來,書是不能繼續讀了,沈老爹的話夠明白了,回家種田!

從寶兒受傷,鄭氏雖然心裏一直打算着開鋪子的事,但是一天沒開起來,一天他們就是寄人籬下,過去是榮柱要讀書,就連鄭家都抱着些希望,現在你沒考上,還不打算繼續念了,那趁早搬出去了,別折騰縣城的一點地方了,孫氏也沒法子,總不能讓他們繼續在縣城耗着,這面子工程是要靠銀子貼的,如今沈老爹不讓貼了,凡是還不如回來商量的好。

“我的兒啊,累壞了吧,快來,娘給你擦擦,喲這肩紅的都磨出皮了,別擡了別擡了,跟娘回去給你擦擦藥。”孫氏心疼的看着自己寶貝兒子,這才不過兩天吶,手也破了肩也紅了,累的滿頭大汗話都說不勻了。

“累個屁,讓他割谷子把自己先割了,這才擡幾擔的谷子,就喊苦喊累,明年要是給他一畝地自己種去,是不是要死在田裏了。”沈老爹走過去将那谷子擡了過來,重重地放下了擔子,“你沒事別摻和,還不回去做飯。”

孫氏正欲說什麽,努了努嘴終是沒出口,看了一旁坐着的寶兒一眼,拿起一旁的籃子,一個人先回家去了,寶兒心裏一陣歡呼。

爺爺這是重振夫綱了!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關于孫氏和陳氏的結果,後面還有,涼子撸大綱時候把二嬸陳氏的結果還是挺悲劇的,涼子是親媽,所以只能對女主親媽別人後媽了~~~~~o(╯□╰)o

感謝可愛莫妹子的地雷~~~天氣冷啊冷啊,涼子每天十點就睡了,起床這等事,還真是艱辛~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因了受傷那會家裏收了不少東西,每個來探望的多少手裏都拿着些,這現在好了,寶兒就得還上,陳百年還特地給寶兒抓了一頭小野豬過來,活生生的嗷嗷叫呢,說吃啥補啥,讓寶兒把頭炖了,補補腦子。

"陳大叔,這拿去縣城賣就好了,我這已經好多了,不吃這個了。"寶兒囧囧地見那小野豬在籠子裏不羁的撞來撞去,豬腦什麽的也太補了,"您要是方便的話,再給我打些栗子呗。"

"下回進山給你去打,那這豬腦你不吃?我聽城裏的人都說傷了頭吃這個補。"陳百年拎着簍子試圖再說服寶兒,寶兒聽了直搖頭,"我這已經好了,早前吃了好多魚湯魚頭的,還吃了不少藥,這野豬也能賣不錯的價格,陳大叔你就帶回去吧。"

陳百年帶走了野豬,還是給寶兒留了一只山雞,寶兒幹脆讓祿德燒了一大鍋子的水,将山雞殺了放熱水裏燙着拔了毛,清洗幹淨了後放上筍幹直接放在竈上炖着,到了吃午飯的時候,那香味已經飄到了院子裏,院子裏的篩子上曬着一些南瓜籽,屋檐下還放着兩個沒剖過的南瓜,吃的吃送的送,全摘了就剩下了兩只,南瓜的保存期比較長,寶兒将它們放在架子上,以免沾了水壞掉,沒過多久祿德就回來了,見寶兒正在打水,放下鋤頭就讓她站到一旁,自己挑滿了水缸。

寶兒拿過他的籃子将裏面的角豆都倒了出來,洗了一部分拿到廚房裏切段放了些鹹菜炒了一盆,收過了谷子就是一段農閑的日子,祿德空了下來将地翻了都種上了白菜,收了糜子和玉米,隴坡的地空出了很多,寶兒讓祿德多種些菜,吃不完的就做腌菜,還能拿來喂豬喂雞,心想着過年還得問大舅一些其他地方的蔬菜品種,她都還沒見過番茄呢!

吃過了午飯,寶兒讓小栓帶着翠兒去三嬸家找喜菊玩,自己則背着簍子去了後山,九月底菊花就開了,讓祿生幫忙上山剪過一回,數量也不多,曬一曬都縮的只剩下一些,如今養的雞多了,每年的需求也不少,到了後山太陽還有有些大,寶兒放下簍子拿着籃子和剪刀開始剪菊花,這一整片望過去,黃燦燦的也十分美妙。

剪滿了一籃子寶兒就倒到簍子裏,用手壓一壓,盡量能多放一些,嘴裏哼着還記得的歌曲,寶兒一刀一個慢慢的沿着路往上。

直到太陽西下寶兒才背着滿滿一簍子的菊花回到家裏,從倉庫裏将大篩子拿了出來,簍子的裏菊花被壓的一層又一層,寶兒全掏了出來放在篩子裏,撿了一些個頭樣子比較好的分開來曬,曬幹了可以泡茶去去火,到了晚上祿德回來,一家人坐在屋子裏吃過了晚飯。

日子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似的,一如既往。

除了那還沒長齊的頭發,還有那許久不見的二嬸。

陳氏那天落跑之後去了一趟娘家,沈二柱知道了這件事之後,竟反常的要休妻,平日少話的人說的道理一套是一套,陳氏這也沒料到自家男人竟然要休了自己,一哭二鬧之後,沈二柱鐵了心似的,沈老爹卻怒了,我讓你回去教訓媳婦,誰讓你休媳婦了。

耳提待命的罵了一通,沈二柱這才沒提,日子照樣過,陳氏甚是憋屈,這人也不是她推的,架也不是她打的,這自己公公都沒說要休了婆婆,自己男人憑啥要休了自己!

兩人關上門怎麽鬧寶兒還不清楚,但是隔天看陳氏鼻青臉腫的樣子,寶兒只能哀嘆,這二叔看似悶聲不吭,下起手來,還真是狠的沒話說。

連采了幾天的菊花,寶兒終于将那後山上現在開的菊花都給剪了,剩下一些花苞,等着再開了去,将已經曬幹的一小些都用小石碗焀成了粉末,和今年新收的谷子糠混合在了一起,給小山準備了一袋子,剁碎了一些蘿蔔葉子和菊花粉末混合在一起喂過了雞,寶兒将篩子裏的菊花都翻了面,正準備去小山家,院子口傳來了推車的聲音。

墨家村的石匠陳五推着手推車,上面放了塊石頭,中間是個凹槽,周邊都是磨均了的圓形,石塊下墊着一塊做好的木樁,那石塊就有些嵌在木樁中,“丫頭,我這給你送過來了。”

寶兒趕緊幫他打開了門,“大叔,這麽快就做好啦。”

前些日子讓他做了個石塊凹槽,還讓木匠宋大叔做了個大錘子,這才幾天,東西就送來了。陳五将石塊搬了下來,再安到木樁上,寶兒去拿了錢出來給他,端給他一碗水,“還得麻煩您送過來,陳大叔,喝口水再走呗。”

石匠接過寶兒遞來的碗喝盡之後,推車出了院子,寶兒拎着一桶水将這凹槽裏裏外外刷洗了一邊,又拿葫蘆芯子用力的刷着凹槽裏面,直到那小石碎末都沒了,到了傍晚祿德回來,手裏還拿着那木錘子。

“大哥,你怎麽把木錘子拿來了,宋大叔讓你帶過來的?” 祿德不解的将錘子放下,“剛才回來的時候宋大叔讓我去他家拿的,你讓他做這個做甚麽?”

“那明天你把錢帶過去給他,這個啊,大哥,明天一早啊,咱們來打年糕。”寶兒将錘子一背,擺出個頗為得意的姿勢,不了錘子頭重,這身子直往後傾,險些摔倒在了地上,祿德拉過她摸摸她的頭,這會都有些後怕了,“這東西這麽沉,你別亂背了。”

寶兒還是十分滿意這錘子,宋大叔果斷的領悟了自己所說的精髓,這錘子焀端處磨的圓,取木也是比較沉的一段,這力道下去才能打的好年糕。

“我自然不背,明天你背。”寶兒将燒熱的水搬了出來,将錘子往熱水裏浸了一會才放在架子上晾起來。

吃過了晚飯,寶兒将院子裏曬的東西都搬到了屋檐下,十月的天夜裏已經有些涼了,這北方的天氣冷的早,降溫也十分的快,寶兒将箱子裏幾件厚些的衣服都拿了出來放在廂房的炕床上攤開,小栓正就着油燈練字,寶兒将箱子收拾空了,催道,“別寫了,傷眼睛,快去找你二哥洗洗。”

小栓這才把筆一扔跑去找祿生了。

第二天大早,寶兒就将昨晚浸好的米都放到竈鍋中蒸了熟,蒸熟後放到陶盆子裏,燒了些水一并拿到院子裏,祿德已經将那石塊挪到了院子中央,寶兒先用水将石塊凹槽抹濕,将陶盆子裏的米都倒了下去,讓祿德把錘子在熱水裏浸潤了一下,“大哥,就這麽焀。”

寶兒示範了一個動作,祿德卷起袖子開始遭,每打一下,寶兒就要翻動一下米塊,小栓和翠兒都有些餓了,寶兒讓祿生翻着米,自己則去了竈間蒸了幾個餅子讓他們先充饑。

凹槽裏的米飯從一開始焀下去閑散到糕狀,寶兒将袖子撩高,雙手在溫水裏浸濕甩了兩下之後,祿德每焀一下她就去翻動一下。

這是原始的年糕制作,将米飯蒸熟了用錘子錘到米飯都連粘在一塊分不出粒,到時候就可以捏成一個團一個團,可以做年糕也可以做麻糍,這樣做出來的年糕比後世加工的那種年糕來的軟糯的多,不一會,祿德就滿頭大汗,結實的手臂舉着錘子有力的焀着凹槽裏的米飯。

隔了許久那一竈鍋的米飯終于成了一個大面團,寶兒揪了一些放在口中嘗了一下,十分的有嚼勁,全都焀完了,一鍋子的米飯也就只有那麽一團,在這谷子十分珍貴的農村,誰家會有那個心思将新收的米拿來做這事。

寶兒挖了一些給他們嘗了一下,從窖子裏取了一摞子的鹹菜搓洗了幹淨切丁在鍋子裏炒熟了,放上角豆切的丁,将還有餘溫的年糕揪下幾個團子,在中間包上那鹹菜和角豆,連做了好幾個這才拿出來讓他們吃。

小栓和翠兒早就迫不及待的拿了往嘴裏塞,軟糯有嚼勁的口感,配上一些鹹味的菜,在寶兒看來,已經是非常美味的食物了,這讓她想到小時候在姥姥家裏村裏每年的一個時間都會做年糕,那是用機器做的,先将大米磨粉沖成米漿,米漿沉澱後的粉弄碎了再拿去蒸,蒸熟了之後放在一個機器上面,從下面出來就是一條一條的年糕,寶兒經常是拿一團蒸熟了的米粉,裹上那會自己家做的榨菜,熱乎乎地吃着,比任何吃的都來的美味。

祿德因了一早忙乎着,連着吃了好幾個才見飽,寶兒将剩餘的年糕團放在陶盆子裏,拍了一下小栓伸過來的手,“不能多吃,吃多了胃堵。”

“大姐,晚上還吃這個不?”小栓是頭一回吃到這年糕,嚼在口中那味道十分的奇妙,嚼久了還有些微甜的味道,小栓自然不會知道那是米飯嚼久了也會有微甜的,只覺得這東西好吃極了,就配着鹹菜都那麽好吃。

“晚上不吃這個,下次啊,不然肚子要疼的。”寶兒摸摸他的頭,拿了水将石塊凹槽刷洗幹淨,這也是如今家境好了些,若是換做去年剛過來那會,別說一顆半粒的谷子了,就算是一顆糜子她都舍不得這麽弄。

早上吃的飽,中午的時候寶兒就将一早弄的糜子餅熱了一下,炒了簡單的幾個菜吃了,吃過了午飯将籃子遞給祿德,笑嘻嘻地說道,“大哥,這些你帶去陳大叔家。”裏面放着寶兒後來捏好的年糕團,送祿德出門後寶兒又裝了一些連帶着菊花的粉一起去了王二叔家。

到了王二叔家,小山正在院子裏陪小妞玩,小孩子一見到寶兒了,邁着兩條小短腿就蹭蹭的往她這兒跑,一歲多的孩子已經會一些簡單的疊詞,拉着寶兒的手就要去看那些雞,寶兒将籃子遞給小山,幹脆拉着她站在雞舍前陪她玩了會。

過不了多久小妞就困了,小山把她抱進屋子裏看着她睡熟了後才出來,打開籃子一看,裏面的盤子裏放着幾團子的年糕,“這是什麽?”

“早上我哥哥做的打糕,帶過來讓你們嘗嘗,還有這飼料。”祿生伸手抓了一把混合的飼料,頭也不擡的說道,“這裏面是不是加了菊花?”

寶兒一楞,沒有接話,小山擡起頭看着她,眼中似乎沒什麽驚訝,“去年你就說要摘菊花,前幾天我又看見你去後山了。”

寶兒點點頭,心裏一釋然,也不曉得為什麽剛才突如其來的一凜,好像秘密被戳破了一般,又或者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人家就算是猜到了也沒有怎麽樣,自己這般藏着掖着的樣子,顯得十分的小氣。

“加的最多的還是菊花,其餘的就零零碎碎的,那還是意外得到了一個喂養方子呢。”寶兒思量了幾分還是決定這麽說,小山的心思比這年紀要深沉的多,雖看着不壞,寶兒還是習慣性的保留幾分。

當初說好的飼料寶兒這邊提供,賣了的錢三七分,這麽養是比原先的賺了,但是遠沒有自己養轉賺的多,回去的路上寶兒細想了這個問題,今後若是她家包了一旁的林子,養的雞肯定還要多上很多,她一個人照應不過來,雇人幫忙倒不如仍舊和小山合作,只是有那麽一說,人心不足蛇吞象,親戚合作賺錢還有翻臉的,何況是沒點血緣關系的人。

社會中太多踩着人往上爬的例子,人在世的歸一目标就是賺錢,然後賺錢養家,賺錢享受,賺錢做別的事情,也許農村的人淳樸些,不會有那些商業的小勾心,但寶兒依舊心有防範。

還沒走到家,寶兒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她前方屋檐的拐角處匆匆掠過,腳步匆忙還回頭看了一眼,寶兒快速往前走了幾步,才剛看清楚,那人又消失在沿河屋子的拐彎處,那抹身影,不就是她的小姑梅子麽。

寶兒靠在牆沿呆了會,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瞧瞧,這屋子後頭就是橫貫墨家村的一條小河,這一段恰好被沿河的幾家房子給遮住了,比較隐秘,奇怪的是沈老爹家離這兒還是有段距離的,小姑是要見誰才這麽神色匆匆。

還是克制不住好奇心,寶兒貼着牆沿慢慢地往裏走,還沒見到人呢,就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哭聲,接着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音量太清,寶兒聽不清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做年糕,涼子寫着寫着就懷念起當時老家做年糕的時候,文中那回憶就是根據涼子家鄉的作法,嘎嘎,那個米團真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