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工具

25.

波本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甚至心裏都沒有露出一點生氣的情緒，他知道帕圖斯能感受到，但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幾秒之後,  他才笑了起來,  笑容在黑夜中若隐若現,  唇角落下一片陰影。

笑了，但沒有完全笑。總之，這個表情很變态的好嗎？鶴澤決定把這個表情稱為波本臉。

“我可不是什麽垃圾桶啊。”他搖搖頭，“不過,  你還真是有膽，他之前可誣陷過我,  你這麽放心我不會殺了他嗎？”

“玩壞了的玩具,  死了就死了……這樣，boss說不定會給我一個新的玩具呢。”帕圖斯的眼睛在波本的脖子上游蕩一圈,  語氣裏帶着暗示,  “好了，要想用的時間久一點，還是要定期來做維護的。”

說完，她伸手摸了摸格蘭威馬甲的臉,  動作輕佻的轉身離開。

“看好他,  如果有異動就殺了。”琴酒有些糟心的點點頭，也離開了,  現場只留下波本和人偶一般的格蘭威馬甲。

兩人的呼吸平緩，交錯在一片時空,  但此時,  波本的心情可謂是糟糕透頂——

他這段時間已經破譯了格蘭威留給他們的密文,  從其中知道了組織裏好幾樁人體實驗的大致情況，甚至連一些數據都摸清楚了，平時，實驗室和他們行動組互不幹涉，他想知道那邊的事情，十分困難，多虧了那份資料，公安端掉了好幾個組織的據點，救出了一批被拿去試藥的倒黴蛋，也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可是，他一直都不想去細究，宮沢凜到底經歷了什麽，帶着一點逃避的心思，直到今天，對方眼神虛無的站在那裏，明明是活着的，卻感覺已經死去了。

失心之人。沒有什麽比這個形容更貼切的了，他幾乎付出了一切——

尊嚴、自由、健康、自我……忍受了無盡的痛苦，波本甚至希望對方是後悔的，這樣他最起碼不用如此愧疚。家國大義面前，他自己做好了犧牲一切的準備，但看到前輩的下場，他甚至在一瞬間，覺得命運過分可悲了。

他覺得自己呼吸有點不順暢，好像有什麽東西拽住了他的心髒——

景光，我有點承受不住這樣的絕望了。

幸好景光不在這裏。

他由衷的想。

“走吧。”他很想就這樣殺了格蘭威，幫助前輩脫離這個地獄，但，性格多疑的公安頭子覺得這可能是一次試探，他不能輕舉妄動。而且……他想到了那個笨蛋白毛警察，估計他還在等着哥哥回去的吧？

不過，在沒有摸清楚格蘭威的情況之前，他不會讓笨蛋警察看到格蘭威的，太危險了，要是小警察受傷了，景光會生氣的。

格蘭威馬甲被鶴澤用了很少一部分意識操縱，本能似的跟着波本，坐上了波本的車。

好耶，終于不用待在另一個自己身邊，每天被扯項圈了！真的很疼的！

……波本，應該沒有那麽手欠吧？

格蘭威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同時，一個奇怪的念頭出現了！

項圈，真的那麽好扯嗎……

駕駛室開車的波本餘光看到格蘭威的動作，微微皺眉。

那個項圈，真的很礙眼啊！

很快，波本把車開到了自己的安全屋，将格蘭威帶回去。

“坐好。”他看着格蘭威受傷的脖子，不由得帶上了一點命令的口氣，格蘭威接收了這個命令，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任由波本靠近他的項圈——

不是吧，波本也有這樣的愛好？

“該死的。”波本扯了一下格蘭威脖子上的項圈，發現那個東西雖然看起來是簡單，但構造相當複雜，閉合處還有指紋識別傳感器，內側有刺入身體的電極，除非帕圖斯親自來打開，否則格蘭威很可能受到傷害，“別亂動。”

……

工藤新一用自己神奇的推理一下子說服了隔壁的鄰居阿笠博士，然後成功的登堂入室，阿昭覺得牽連別人不太好，但人家顯然也願意，就沒有什麽好說的

“這件事誰都不要告訴了，”阿昭蹲下來，戳戳戳工藤新一……不，現在應該叫江戶川柯南了，看到小朋友在小蘭小姐面前火速給自己取名字，阿昭雖然覺得他十分随便，但也尊重一個偵探迷的執着，在蘭小姐和阿笠博士談話的時候，悄悄蹲下來戳了戳小朋友的臉，“說不定大家會有危險哦。”

總之，是不能讓工藤新一跑到琴酒面前的！

“總覺得宮沢警官好像知道什麽。”江戶川柯南比眼睛大很多的眼鏡閃了離奇的閃了一道白光，“你認識那兩個黑衣人嗎？”

“不認識。”阿昭面不改色，認識琴酒的是格蘭威和帕圖斯馬甲，和他宮沢昭有什麽關系，他只是單方面的知道。

“這樣啊……”

“柯南，我們回家了！”蘭小姐的聲音打斷了柯南的思考，他迅速換上了一副小孩子特有的可愛表情，“好的小蘭姐姐！”

阿昭：“？”

這個家夥，撒嬌這麽熟練的嗎？可惡，總感覺在這方面被比下去了。

送走了柯南和蘭，他回家之後給松田景光發了短信，報平安，之後舒緩了一下手指，打開電腦，他要去組織的數據庫裏轉一圈。

「應該是APTX-4869」帕圖斯有了猜測，「琴酒上次從雪莉那裏拿了些」

4869……找到了。

數據庫被入侵的瞬間，組織裏就有人發現了，迅速切斷網絡和電源。

阿昭把準備好的病毒放進去，在對方斷電的瞬間，敲下回車，花了一個月時間制作的病毒開始快樂的在對方數據庫裏遨游。

剛剛回家的行動組又接到了處理入侵組織數據庫的可疑人員的命令。

波本：“……”

他看了一眼接收到命令之後坐在那邊一動不動的格蘭威，瞬間想到了上一個入侵組織數據庫的那個家夥……這次沒有了哥哥的遮掩，他會被發現嗎？

可惡啊！宮沢家的兄弟兩人，就是來克他的！等他見到那個家夥，一定要替他哥哥狠狠的收拾他一頓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黑心波本盯上了，順利拿到資料之後，阿昭快速的看了一遍，強行将它們記在腦子裏，然後删除，清除所有痕跡。

電腦顯示屏幕熄滅，這裏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資料庫裏的資料并不是很多，尤其是正在進行的實驗，很多數據資料沒有上傳，他得到的有用信息不多。

……算了。

這件事還是交給裏數據更近的馬甲來做吧！

——

馬甲格蘭威的挂機模式太好用了，分發下來的任務不需要多餘的意識操縱，每一個都完成的很好，雖然但是，鶴澤還是很奇怪，為什麽波本還不帶着格蘭威馬甲去見阿昭啊！

可惡，要不是他自己現在的人設是被洗腦控制的工具，他就自己去找弟弟了！

擡手開槍，對敵人，挂機對馬甲可不知道留情。

“殺了他。”波本丢給格蘭威一張照片，沒有多餘的話。只有他知道，目标周圍全是公安便衣，為的就是抓住格蘭威。

他覺得不能讓格蘭威這樣下去了，被洗腦不是他的錯，他不該成為組織的走狗，哪怕是沒有辦法喚醒他的神志，格蘭威也應該死在陽光下。

格蘭威站起來，無機質的暗紅色眼睛眨眨，轉身離開。

幾分鐘之後，他接到了屬下的電話，以及，遠處緩緩走來的格蘭威，他手上沾了血，臉頰上也有噴濺到的血痕，面無表情的走過來，一時間充滿了非人感。

「降谷先生，目标确認死亡。」

「近距離刺殺，我們的人沒攔住。」

波本：“……？”

公安的人，這麽垃圾的嗎？

“……”格蘭威沒什麽表情，坐在了波本旁邊，也沒有處理身上的血跡，一時間，氣氛驟然變冷。

“走吧，今天帶你去維護。”呵，維護，一個活着的人，竟然需要維護……

——

“這樣的藥還真是神奇。”帕圖斯在雪莉的實驗室，随手拿起放在實驗臺上的試劑，嗅聞一下，“嗯？咖啡？”

“你還真是惡趣味。”

雪莉：“……”

雪莉：可惡啊，誰把這個家夥放進來的！

“你沒事可以走了，我還要記錄樣本數據。”養氣功夫不到位，是很容易被帕圖斯氣到的，這個人說話自帶一股陰陽怪氣，“我很忙，影響了實驗進度，你知道後果的。”

“什麽後果，雪莉會因此被琴酒怪罪嗎？啊～雪莉。”帕圖斯學着琴酒平時稱呼雪莉的語氣，直接給雪莉ptsd了。

雪莉：“……”

去死吧！！混蛋！

“嗯？你生氣了？”帕圖斯眨眨眼，伸手摸了摸雪莉的臉，然後食指挑起雪莉的下巴，“女孩子還是不要生氣的好，小心長皺紋，你覺得呢？”

“……只有你這樣的老阿姨才會長皺紋吧！”

帕圖斯眨眨眼，并不生氣，什麽老阿姨，他是老叔叔的！

“吶吶，我最近的玩具被波本拿走了……我啊，最喜歡你們這樣，生在黑暗中，卻向光生長的孩子了。”這句話她貼着雪莉的耳朵，“你猜下場是什麽樣的？”

雪莉：“！”

她驚恐的看着帕圖斯不似開玩笑的眼神，差點把手邊的實驗器材丢出去。

“我的狗狗最近不是很乖，聽說你做的毒藥能讓人無聲無息的死亡，連法醫都查不出來，”帕圖斯纖手點在雪莉的心口，小姑娘身材挺平板的……咳咳，他在想什麽啊！！

“想不到我們的小天使，也有如此狠毒的手段。”

“不，這個藥我不會給你的。”那個藥給了這個瘋子，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它而死，這些債，都是她的罪孽。

“不不不，你會的，對嗎？”帕圖斯言語間用上了一點心理暗示，“我親愛的女孩，貝爾摩德對你很感興趣……”

鶴澤一遍威脅一遍唾棄自己，看看看看，把人家雪莉酒欺負成什麽樣子了！

雪莉瞳孔緊縮，她到底是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帕圖斯一套威逼利誘組合拳，雪莉已經慌了神了。

“……我……”她強制自己冷靜下來，“藥在那邊，你自己去拿。”

“放開我。”

帕圖斯：“……”她和雪莉貼的太近了，像是要非禮人家女孩子一樣，心理是個男孩的鶴澤泉輕咳一聲，優雅的後退半步，“害羞了？”

雪莉：“……！”

誰、誰害羞了！可惡啊！

總之，雖然過程十分犯罪，但拿到了藥，帕圖斯還是很滿意的，她從胸口拿出一張卡，放進了雪莉白大褂的胸口口袋，“就當是報酬了。”

說完，不顧人家小姑娘丢過來的實驗器材，溜之大吉。

反正帕圖斯已經沒有風評了，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