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九绺頭發

◎大戲即将登場◎

到達劉巡撫家的時候正是中午,隔着好遠就可以聞到裏面濃郁的食物香氣。

然而顧栖遲現在聞到只想吐。

她與遲鑒簡單掃視一圈後,直奔劉府後院。

昨晚的那個小厮正在後院一個桌子邊上啃着饅頭。一口饅頭一口肉,吃得滿嘴流油。

他正夾了個紅燒肉想要往嘴裏送,不料後頸突然被人重重一擊,而後白眼一翻昏了過去。冒着熱氣色澤鮮亮的肉掉落在地上,滾了幾圈被灰塵慢慢包裹。

偌大後院,只留啃了一半的饅頭和沒吃幾口的餐盤。

遲鑒拎着小厮的後脖頸到了夏遠找好的屋子。

屋子在一處荒蕪的農田旁邊,這塊地似乎已經徹底失去生機再無耕種可能,周圍的農戶都已經遷走,只留下幾棟孤零零的破破爛爛的茅草屋。

小厮被重重甩到了地上。

後腦勺劇烈的疼痛直接把他喚醒。小厮一睜眼,就看前面前兩張泛着寒氣的面無表情的臉,一左一右地盯着他。

“啊!”

他怪叫一聲,而後哆哆嗦嗦想要往外爬。

顧栖遲直接一腳把門踹上,而後走到遲鑒前面,單手揪着小厮的頭發把他狠狠掼在牆上。

遲鑒被她的動作震了震,暗嘆這太監力氣還真不小。

顧栖遲神色并無波動,平靜得像是一面水鏡,只是不知裏面壓抑着多少戾氣。她單腳踩住小厮的膝蓋,嘴唇微張:“誰給你的軟骨散。”

說是詢問,不如說是質問。這句話被人輕描淡寫地說出,像是在陳述一個已知的事實。

小厮被踩的痛呼一聲,聽完顧栖遲的話後身子微微一抖,而後梗着脖子道:“什麽軟骨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快點把我放了,不然我家大人知道了饒不了你!”

看來還是個不清楚自己現在處境的糊塗鬼。

顧栖遲聞言眼神微暗,而後将手上的頭發微微松了松。那小厮以為她被自己的話震懾住,剛想找機會溜出去,卻見面前的人眉眼一斂,而後扯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冷笑。

下一秒,脖頸便被人死死扼住。他艱難地仰起頭,聽見面前人散漫缥缈的話語:“你家大人?”

“我好怕啊。”

她用最嚣張的語氣說着這句字面意思很虛的話,看着小厮因窒息而漲紅的臉以及布滿血絲的眼睛,唇角勾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而後手上的力暴漲,臉上顯露出近乎變态的暴虐:“誰給你的軟骨散!說!”

小厮已經憋得沒有什麽力氣,他頻頻翻着白眼,發出斷斷續續的嘶啞聲,拼命地點着頭。

脖子終于被松開,他倒在地上瘋狂咳嗽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回說話的能力。

面前那個清瘦的男人就像是地獄裏的惡鬼,讓他沒有絲毫勇氣再去抵抗。

半晌,小厮半撐着地,啞着嗓子說道:“是、是每日來府上送肉的夥計。是他……是他給我的軟骨散。”

“還給你什麽了?”

“……什麽?”

顧栖遲半抱着手臂,看都不看地上的人,淡聲道:“不想死嘴巴就利索一點。”

小厮被面前人的氣勢吓得縮了縮脖子,猶豫一會兒,嗫嚅道:“他、他還給了我一根金條。”

這就說得通了。

一個送肉來的夥計,為什麽那個小厮要幫他?那定是得了好處,而且還是很多的好處,至少那東西的價值會讓他心甘情願地冒險。

一根金條,對于一個府上小厮來說,可能是半輩子才能賺到的錢。

重金當前,又怎能抑制住欲/望而不屈服。

“那送肉的已經給我們府上送了好些年,他答應事成之後給我金條,我這才答應。”

“那人長什麽樣?”

“呃……”小厮愣了愣,似乎在仔細回想:“就很普通的樣子,個子不高,長得挺老實,穿得也很幹淨。”

“而且他還挺白的,還總是穿白衣服。”

白色。

送肉的人正常情況下常在外行走,風吹雨淋,理應不會很白。同時送肉過程常會沾上污垢,所以一般的夥計都會穿一身耐髒的衣服,也很難一直保持幹淨。

“劉巡撫知道這件事嗎?”

“老爺……并不知道。”

顧栖遲皺眉沉思,沒有注意到小厮爬過來想要抱緊她的腿求她饒命。遲鑒在一旁看着,見小厮的舉動,眼中劃過一道濃濃的厭惡,飛身一腳把小厮踹開。

小厮:就很突然。

“金條你拿到了?”

“拿、拿到了!”小厮在忙在胸前一陣摸索,而後掏出來了一個被精心包了好多層的一個方塊。他吞了吞口水,而後還是把布掀開,露出裏面金燦燦的金條。

遲鑒彎腰接過,拿到兩人面前一起仔細查看。

金條色澤極純,很幹淨,通體形狀規則,上面印着繁複的文字圖案。将金條豎起來一看,可以看見印在底部的一個小小的紅色圖案。

這是最新一批鑄成的金條,目前只是禦用或用于和他國交易,并沒有在民間流通。

兩人對視一眼,皆有思量。

如果軟骨散之事劉巡撫并不知道,那他昨晚那些舉動又是什麽意思?

“劉巡撫前幾日見過什麽人嗎?”

遲鑒方才那一腳的力度着實有些大,小厮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滾,艱難應答:“這幾天老爺沒怎麽出去,只在元宵節那日去了一趟知府家。那日知府邀請了很多人一起去家中賞燈,許多大人都去了。”

知府。

果然和他們料想的一樣,這案子背後和官府有關系。

可送肉的夥夫如何與知府相聯系?就算他有無數的金條,官威之下可能也常常會事與願違。所以一定還有其他的方式。

顧栖遲無端地想到了木屋前面的那口井。

眼中迅速閃過一道光。

金條。

軍械。

地下。

井水。

她猛地擡起頭,與面前的遲鑒對上視線。

兩人低語片刻,發現彼此的猜測竟出奇的一致。

一切只等今晚。

掩蓋在黑暗之下的真相緩緩浮出水面,深藏的惡與髒即将被揭露。

可漩渦中心的人,究竟在哪?

金條在遲鑒手上轉了一圈,而後被安安穩穩揣進了懷裏。遲鑒又是一掌準備敲在小厮後脖頸,不想被顧栖遲攔住。

“等一下。”

顧栖遲上前兩步,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包東西,而後捏着那小厮的嘴直接倒了進去。

小厮背嗆得想要咳嗽,卻被顧栖遲随手摸過來的灰突突的布條堵住了嘴。

“現在砍吧。”

顧栖遲拍拍手抖落手上沾上的粉塵,而後先一步邁出了房間。

遲鑒皺着眉看了一眼,而後利落的一記手刃敲了過去。

小厮又一次昏倒在地。

遲鑒後腳走出屋,問道:“你給他吃的什麽?”

“軟骨散。”

顧栖遲仰頭望着天空,舉起雙臂伸了伸腰:“強強強效的那種。”

“……”

夏遠被留在這裏看着人,顧栖遲和遲鑒則回去準備今晚的行動。

東西都已經買了回來,堆滿了牆角。顧栖遲與遲鑒回到客棧,屁股挨上凳子,終于感覺到一種久違的饑餓。

“吃飯了嗎?”顧栖遲下巴揚了揚,朝顧十三顧十四問道。

“沒吃。”顧十四垂下腦袋:“吃不下去。”

這話讓她怎麽接。

什麽都沒看到的都吃不下去了,她這看了一堆東西的豈不是更……

“還是吃一點吧。”

遲鑒突然開口,端着茶喝了一口:“晚上可是有要緊事。”

夜幕終于降臨,熱鬧嘈雜的宣城終于陷入沉睡,風聲靜谧,燈火皆熄。零星的幾只雅雀從空中飛過,留下一串嘶啞的長鳴。

白衣紗裙,紅符紙人。檐角的燈籠輕輕晃,守門的侍從排排躺。

一場“捉鬼”大戲,即将登場。

◎最新評論:

【有仇必報顧督主】

【大大什麽時候更新呀!!!】

【期待(≧?≦*)】

【啊啊啊啊啊搞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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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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