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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到醫院,周阿姨正在急診室門口來回轉悠,印裴沖到她面前,急聲問道:“周阿姨,發生什麽事情了?”
母親每次意外都是因為發生了這樣那樣的狀況,印裴不知道母親的身體因何會突然出現意外。
周阿姨自責地嘆了口氣:“都怨我,今天外面有風,我沒幫你媽拿好你那張結婚證,我一走神的空兒,結婚證不小心被風刮走了,你媽忽然就急瘋了,身體便産生了猛烈抽搐的症狀。”周阿姨雙手絞在一起,“護士已經幫忙把結婚證給找回來了,放在病房裏。這事,這事都怨我。”
印裴握了握周阿姨的手:“怎麽能怨你呢?周阿姨別自責,我不怪你。”
急診室的大門忽然開了,戴着口罩的林醫生從裏面走出來,他摘下口罩,對走上前的印裴說道:“沒事了。”
印裴長長地松了口氣。
“但是,”林醫生語氣一轉,印裴馬上睜大眼睛,有些惶然地盯着林醫生的臉,林醫生慢慢說道,“依照你母親身體的現狀,必須得提早用上國外的新藥。”他頓了頓,“一個療程是三個月。但是頭一個療程用藥量多,所以,你得先準備好五萬塊錢才行。”
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有錢才能治病。
“以後用藥量會慢慢減少,藥費也會慢慢降下來。”之前林醫生說平均一個月額外增加五千塊,印裴還覺得有希望,可上來就要五萬,她有些吃力。
她咬牙:“我盡快籌錢。”
媽媽的病一定要治!
從醫院裏出來,印裴坐到車裏,神情有些嚴肅,她錯過了早上見梁總的最佳時機,現在幾乎陷入了絕境。
手機響了,她看眼,是小李打來的。
“印部長,情況怎麽樣?”小李輕聲問。
“我沒見到梁總。”印裴聲音落寞地說道,“你呢,現在在哪裏?”
“那可怎麽辦?”小李有些失望,“我出來見陳總,他不是說想給公司女員工發福利嗎,我看能不能争取下這單。”
印裴眉頭一皺:“老陳就是個色棍,跟他能談成買賣?”
“只是吃個飯,能成成,不能成就算。”小李蠻不在乎地說道,“要是光知道怕,那還沖不沖銷量了。”
印裴用手按按額頭,問:“你們在哪裏吃飯?”
小李報上地址,印裴開車趕了過去。
印裴将車子停在餐廳門口,鎖好車門,慢慢走了進去。找到小李跟陳總的包間,她擡手叩門,剛準備進去,就聽到裏面聲音不對。
她貼到門邊,仔細聽裏面的聲音。
“陳總,咱們喝酒,喝酒,”小李的聲音有些慌亂,“陳總這是要做什麽?麻煩讓開。”
但裏面沒有男人的聲音。
印裴一急,猛地推開包間的門,只見一張大圓桌子旁,陳總将小李擠壓到桌邊,将她困在自己的兩臂之間,嘴巴撅着,正欲向小李索吻,小李身子後仰,竭力要躲開,可她左躲右躲,陳總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粘着她,眼看便宜就要占成了。
印裴眸色一沉,忽然上前,猛地抓住陳總的一只胳膊,臉上卻漾開花一樣的笑容:“陳總,在玩什麽游戲呢?”
有人破壞好事,陳總沒辦法繼續下去,他擡起手臂,表情不甚高興地問:“印部長怎麽來了?”
小李趕緊直起身,躲到旁邊整理自己的衣服。
“聽說你跟小李在喝酒,我得來湊個興。”印裴抓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滿滿兩杯白酒,一杯給陳總,另一杯自己拿着,“我敬陳總一杯。”
她爽快地喝完了一杯酒,微笑着看向陳總。
美女敬酒,豈能不喝,陳總端起酒杯,跟着喝幹了。
小李整理完衣服,跟印裴一起,輪番朝陳總敬酒,不一會兒,陳總便喝得暈暈乎乎地。
印裴跟小李對視一眼,印裴從陳總兜裏拿出手機,她飛快地編輯好一條信息,發給了陳總的妻子:我喝多了,你來接我吧。發完信息,印裴順便将位置發送出去,方便陳夫人來找。
發完,她将手機重新放回陳總的兜裏。
印裴輕輕碰了碰陳總的肩膀,軟聲道:“陳總,讓小李好好陪陪你行不行?”
陳總喝大發了,精神不在狀态,他嘴巴咧開,口齒不清地說道:“好,好,”他搖搖晃晃地伸出胳膊,“來,小李,咱們來一發!”
印裴将桌子上的酒瓶、杯盤往一側劃拉了下,将桌布往上一兜,空出一大塊的地方,輕輕一指那裏,別有深意地說道:“陳總,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溫床,我先走了,你們倆好好玩。”
她丢給小李一個眼神,小李拿腔拿調地說道:“陳總,我去換衣服,一會兒就來哦。”她往陳總耳邊吹了兩口氣,陳總急得身子直晃,一副猴急的樣子,小李見狀,笑道,“我換件衣服進來,你要大發威力哦,一上來就要把我撲倒在桌子上哦。”
陳總興奮地找不着北,口齒不清地說道:“撲,撲,撲!”
印裴将門拉開一條縫,等小李出來,兩人腳步匆匆往外走,走至門口處告訴餐廳服務員,“我們包間待會兒有位尊貴的客人要來,你們只負責将客人送過去就行,你們千萬不要進去。”
安排完,兩人匆忙步出了餐廳。
坐到車裏,小李和印裴相視一笑。小李用手指着印裴:“印部長,真有你的。我真想守在門口,将待會兒的情形拍下來。”
“行了,快回公司吧。”印裴笑了一會兒,陰影複又回到她的臉上,她叮囑小李,“以後明知是色棍,不要單獨出來談事情。工作固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我希望你出業績,更希望你保護好自己。”
“謝謝印部長。”小李由衷地說道。
“什麽印部長,出了公司,我是印裴。”
“嗯,你因為什麽沒去找梁總?”小李開始擔心印裴。
“母親生病了。”印裴低頭,“不說了,先回公司吧。”
“有,有什麽事情是我可以幫忙的嗎?”小李試探地問。
印裴淡淡瞟了她一眼,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
她缺錢,但跟下屬借,好像不合規矩。
她想試着預支工資看看。
機場,梁子接過于睿辰的行李箱,兩人并肩前行。
“哥,你能回來,舅舅肯定高興壞了。”梁子高興地說道。
“那你可要兌現諾言。”于睿辰別有深意地說道,“你想要什麽,一定要挑明了說,你不說,我不明白,可能會影響我們兩個人的相處。”
他回來接手父親的工作,必然要跟梁子打交道。兄弟關系變成上下級,這個度的把握是要有的。
梁子蠻不在乎地道:“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你玩彎彎繞繞。”
“今晚一起吃飯吧。”于睿辰一邊走一邊說道,他穿着合身的西裝,将他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完美,他的步态沉穩從容,腰背挺拔而筆直,走在人群中,氣質卓爾不群。
梁子猶豫了下:“今晚跟花盛開銷售部的人約見,要麽,推了?”
“有正事忙正事吧,我回家吃團圓飯。”于睿辰笑道,他眉頭微微蹙了下,“花盛開的名字好熟悉。”
“你認識花盛開的人?”梁子好奇地問。
于睿辰想了下,答非所問地回答:“花盛開好像有個叫印裴的。”
梁子愣住:“印裴?”他停下腳步回憶了下,低語,“印裴?”想了會兒,他猛的記起來,“花盛開銷售部的副部長!”
他擡頭,于睿辰已經走遠了,他忙追了上去。
他頗感興趣地問:“哥,你認識印裴?”
于睿辰走到車邊,拉開車門,“我什麽時候說過認識她了?”
梁子一愣,于睿辰已經坐進了車子裏。
下午,印裴在辦公室裏接到了梁子的電話。
“印小姐,晚上我想跟貴公司談合作的事情,希望印小姐一起過來。”梁子聲音柔和,特意強調,“我挺欣賞印小姐的。”
其實他更好奇她認不認識于睿辰,但這一點,他肯定不會明說的。
放下電話,印裴在辦公桌前凝眸思索了好久。
一個男人對自己強調欣賞自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對自己有興趣。
她晃晃腦袋,去洗手間。
在走廊裏,她跟鐘喬玉狹路相逢。雖然她是鐘喬玉的上司,但鐘喬玉現在趾高氣揚的架式,倒像她是鐘喬玉的下屬。
“我鐘喬玉明人不說暗話,”鐘喬玉昂起頭,表情得瑟地掃了眼印裴,“以前你是領導,我得對你言聽計從,但是,琳琅商場的合同到手後,咱倆的地位就要颠倒一下。我這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對不起,如果我走馬上任,到時候只能請你離職了。”
她表明态度和立場,只要她當上銷售部的部長,她一定會砸了印裴的飯碗。
“為什麽?”印裴聲音冷漠地問。
“為什麽?”鐘喬玉冷哼了聲,“我不喜歡你埋頭苦幹的樣子。我和你不是一類人,我喜歡走捷徑,而你像老黃牛,埋頭傻幹。所以,我們不适合在一起工作。”
印裴感受到了赤.裸.裸的威脅,她沒再說話,默然從鐘喬玉身邊經過。
她上完洗手間,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手。洗完,她用紙巾擦了擦手,從兜裏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通。
對面男人的聲音懶洋洋地,“你好!”
印裴默了默,輕聲道:“Joyce,我按照你的要求,給你打電話了。”
對面的于睿辰默了默,聲音不确定地問:“你愛上誰了?”
印裴口齒清晰:“不是。”
“你要和誰發生親密關系了?”
印裴掃了眼鏡子中的自己,答道:“是的。”
鐘喬玉咄咄逼人,而母親又急需新藥醫治,如果梁總對自己感興趣,她不介意豁出去一把。
于睿辰磨了磨牙:“誰?為什麽?”
印裴淡淡說道:“為了錢,為了工作。”
說完,她直接挂斷了電話。
她按照要求通知Joyce,想必Joyce會及時辦理兩個人的離婚手續吧!
反正母親已經因結婚證的事情高興了好一陣子,結婚證的作用算是起到了,有與無也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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