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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睿辰:喜歡邊聽音樂邊看書?
印裴:喜歡安靜地看書。
于睿辰:我也是。
安靜了一會兒,于睿辰又發過來一句:胃不太舒服。
印裴:怎麽了?
于睿辰:剛吃了口菠蘿,感覺不舒服。
印裴愣了愣,忙打字:酒後吃菠蘿對胃不好。
今天的晚宴是西式的,并不是大家圍成一桌,把酒言歡。主人準備了很多西式的糕點、水果和酒,大家邊吃邊聊,環境幹淨、清爽,這種場合下,于睿辰喝得不多,但酒後吃菠蘿卻因人而異,有些人沒事,有些則會引起嘔吐和腸胃痙攣,印裴沒想到于睿辰會是後一種。
于睿辰那邊好半天沒有回複。
印裴再次問了句:疼得厲害?
這次,于睿辰回複了:還好,就幾口,沒什麽大事。
印裴:有藥麽?
發完之後,印裴等了好久,沒有收到回複。
她将手機放到桌上,準備睡覺,翻來覆去,睡不大着。
最後,她坐起來,穿上衣服去了走廊,她到護士站那裏。
小護士正在看病人的病歷,看到她,笑着問:“你怎麽不睡?”
“問你點兒事情。”
“什麽事兒,問吧。”
“我一個朋友,喝酒之後吃了菠蘿,現在胃不舒服,該怎麽辦?”
“要是症狀不嚴重,喝點兒熱水或者粥之類的就行。如果疼得受不了,就得吃點兒胃藥。”
印裴說了聲“謝謝”,低頭看自己的手機,手機裏安靜如斯,什麽動靜也沒有。
印裴回到病房,對着手機發了會兒呆,忽然靈機一動,她翻到于睿辰的朋友圈,看他發的動态。
他的動态只有一條,是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張菜品豐富的餐桌,附言是:到家了。
照片下面是發圈時的地址。
印裴記下地址,到藥房去買了藥,又在門口的商店裏買了包紅棗茶,然後給外賣小哥打了個電話,等人到了之後,她将東西遞給對方:“小哥,麻煩把這些東西送到這個地址,到了後打這個電話,要是接了,麻煩你送上樓。要是不接,東西就先放你那裏。”
小哥看了看地址,說了聲“好嘞”便騎車走了。
印裴折回醫院睡覺。
早上六點左右,醫院走廊便響起腳步聲,印裴在嘈雜聲中醒來,眼睛先望向床上,母親還在睡。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或許母親只有睡着的時候才是幸福的吧。
印裴起床洗漱,換好衣服後,去樓下買了早點。
母親像是掐着點一樣,在印裴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之後,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印裴笑了:“媽,你是不是聞到飯香了?”她過去扶起母親,“今天喝紅棗粥,你最喜歡的。”
母親咧開嘴笑,咿咿呀呀地,印裴知道,她是在表達開心。
印裴幫媽媽換了紙尿褲,細心幫她擦拭髒污,再換上新的。
母親肢體動作不協調,有時候大腦沒辦法支配行動,大小便就需要靠紙尿褲了。
印裴扶媽媽到洗手間,仔仔細細幫她刷牙、洗臉,忙完,把媽媽扶到輪椅上。她則把紙尿褲等垃圾拿出去扔掉了。
回來後洗了手,她喂媽媽吃飯,一邊喂一邊跟她聊天。
“媽,我升職了,老板給加了工資。”老媽嘴邊有粥液流出來,她拿紙巾輕輕幫她擦拭,并貼在媽媽耳邊說道,“你說我們老板是不是傻,給我這麽輕松的活兒,卻發我那麽高的工資。”
母親嗯嗯兩聲,眼側笑出了好多的紋路。
“你閨女負責掙錢你負責花,”印裴又舀了一勺粥遞到母親嘴邊,“你好好治病,醫生說會好的。等你病好了,Joyce也就回來了。到時候,我生一個漂亮可愛的孩子,你得幫我哄孩子才行。”
母親發出激動的聲音,這次,印裴聽清了,她說的是:“好!”
周阿姨站在門口,看着房間裏的這一幕,感動得抹了抹眼睛。
印裴說得容易,可周阿姨心裏卻比誰都明白。這世上哪有那麽容易賺的錢。老古語說“屎難吃,錢難掙”是一點兒也不差的。
印裴只有笑着把錢掙了,她的母親才能花得安心與舒服。
周阿姨走進來,“小印啊,你快去忙吧,我陪着你媽。”
她去接印裴手裏的碗,印裴看眼時間,“周阿姨,你來早了。”
“我在家裏也是閑着,不如來搭把手。”周阿姨輕推印裴的胳膊,“走吧,走吧,讓我們老姐妹聊個體己話,”她笑着看向印裴母親,“你說是不是?”
印裴母親笑着點頭,表示同意周阿姨的話。
印裴對周阿姨表示感謝之後,提着包去上班。
坐到車上,她特意拿出手機看了看,微信那裏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不知道外賣小哥有沒有将東西送到,也不知道于睿辰身體好點兒沒有。
她把手機扔回包裏,開車去上班。
剛進辦公室,就碰到了鐘喬玉,她正提着一大包東西在挨個人分發。碰見印裴,她挑挑眉,從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印部長,我出去旅行給大家捎了點兒小禮物,這是您那份。”
印裴垂眸掃了眼,是一小瓶香水,好像是法國某個牌子的,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然後問,“你不是說要再休息幾天麽?”
鐘喬玉是銷售部最特別的存在,在盛總的默許下,她的考勤是自由的。別人請假,必須先寫假條,等領導簽字後才能休,否則算曠工。但鐘喬玉可以,她休不休班,全憑自己心情。
“印部長遇到那麽糟心的事情,我怕你受打擊太大,沒心情上班,所以特地來公司輔佐你啊。”鐘喬玉一臉為你好的樣子,看到周圍人都豎着耳朵在聽,她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二十萬塊錢的衣服,您怎麽賠啊。我替你想了想,只有預支工資這一條路了。”
預支工資這事,印裴以前做過。後來都慢慢還掉了。但以前預支的數額不多,最多一兩萬塊錢,要還也容易。
可這次?鐘喬玉覺得印裴是遇上大麻煩了。
沒等印裴說話,鐘喬玉接着說開了:“我幫你問過盛總了,他至多預支你五萬塊錢工資,再多就不行了。畢竟盛總是開公司不是開福利院的。”
印裴拍了拍鐘喬玉的肩膀:“謝謝,你費心了,”她繞過她去往自己的辦公室,“不過,錢的問題,我已經解決好,不勞你操心。”
禮服還在車上,她一會兒去送。
鐘喬玉愣住,大眼睛眨了眨,沖着印裴的背影問:“你已經付上二十萬了?”
印裴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停住,回頭看了眼鐘喬玉,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麽關心我,我會誤會你是愛上我了。”
鐘喬玉翻了個白眼,說不出話。
忙完上午的工作,印裴拿着禮服去了服裝專櫃。
服務員依舊态度熱情地接待了她,“印小姐,您身材好,穿什麽衣服都漂亮。下次我幫你留意好看的禮服,你只管過來。”
“你們老板沒說你吧?”印裴只付了租借費,不放心地問。
“我是她的得力幹将,她說什麽說呀。”服務員笑嘻嘻地說道。
“這衣服,”印裴盯着禮服明顯的污漬,說道,“我在網上查過了,衣服賣價的确是二十萬左右,灑了咖啡漬等同于報廢。”
有顧客進來,服務員忙喊了聲:“歡迎光臨,”她繞過印裴去招呼顧客,并低聲說了句,“老板財大氣粗的,這點事兒算什麽,你快去忙吧。”
印裴感覺事有蹊跷,可又不知道蹊跷出在哪裏。
服務員一直在忙,她插不上話,等了會兒,便離開了。
已經過了飯點,回公司也沒飯可吃了,印裴開着車子,經過一家家飯店和餐廳,可看什麽都了無胃口,感覺心裏堵堵的,什麽都不想吃。
猶豫半天,她開車回了公司。
在公司停車場,停好車子,她拉開車門下車。
剛走出去幾步,聽到鳴笛聲,她順着聲音看過去,發現一輛有些眼熟的車子。
她心中微微一動,慢慢朝着車子走過去。
當她走近時,副駕的車門忽然打開,她彎腰往裏看了眼,果然是于睿辰本人。
他淡淡看了她一眼:“上來吧。”
印裴稍一猶豫,坐上車子。
于睿辰穿了件黑色的襯衣,配上不茍言笑的臉,看起來很酷。
“于總,你好!”印裴不知道他所為何來,只能淡笑着打了聲招呼。
“謝謝你的藥和你的茶。”于睿辰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聲道。
昨晚接到電話,他還以為是打錯的,沒等對方說完便不耐煩地挂了電話。快遞小哥不死心,再次打了過來,并詳細說明要送的東西是什麽,末了,還附上一句:“是位叫印裴的女士讓我送的。”
于睿辰讓人送了上來,母親開門去接了。看到東西,母親奇怪地來到兒子卧室,問:“你胃疼?”
正疼痛難忍的于睿辰輕輕“嗯”了聲,母親忙倒了水,讓他把藥吃了。
吃過藥之後,見效很快,于睿辰身體舒服了,這才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清早醒來的時候,他盯着紅棗茶旁邊的紙條,看了好久。紙條上是印裴秀氣的字跡:疼得輕,就喝紅棗茶,疼得厲害就吃藥吧。
“那您身體舒服點兒了?”印裴觀察他的臉,神色一如往常,看起來并無異樣。
“昨晚疼得厲害,吃了你找人送的藥,就好了。”
“那就好。”
氣氛忽然間安靜下來。
印裴在外人面前,比較擅長溝通,但在于睿辰面前,她總感覺到一股難言的壓力,壓力從何而來說不清楚,但就是能感覺得到。
這種壓力阻礙了她想主動溝通交流的意圖。
沉默中,印裴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咕嚕”了兩聲。
沒吃飯,肚子抗議了。
于睿辰偏頭,問她:“沒吃飯?”
印裴尴尬地笑笑:“一會兒回去點個外賣。”
于睿辰啓動車子:“你幫我買藥和茶,我請你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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