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回到A城，蘇童又投入到 “緊張” 的工作中。半個月後，《錯愛》在謝言和柳沐缺席的情況下舉行了開機儀式。其實《錯愛》是一部中美合資戲，是謝言想要用來打入美國市場，角逐美國電影界最高獎項Wilson獎的作品，所以就通過XTB娛樂公司與美國老牌電影公司Worf Entertainment合作共同出品這部影片，為了表示重視，美方派了一個監制過來，雖然說是監制，其實是一個合作導演，對方叫做Jason.J，是一個美籍華人，最近幾年在美國大熱的幾部電影都是他導的，這也是美國Worf 娛樂公司為保萬無一失的做法。像現在這種導演一直缺席的情況，這個所謂的 “監制” 就派上了用場。Jason到中國的第二天翻了翻劇本，說，咱們可以把幾個配角和一號男主角出場的場景先拍着，有什麽問題等謝導回來再改，這樣也不耽誤進度。于是開機儀式在推遲了接近了20多天後終于舉行了。 Jason.J對演員可是出了名的挑剔，這不，連沒心沒肺的Tracy都被他罵哭了。蘇童手忙腳亂的給他遞紙巾。Tracy哭着說：“我，我本來……聽說well哥給我接了謝導的戲我還很高興，嗚嗚，我以為拍戲很好玩的，沒想到Jason哥那麽挑戲，一個請安的動作，啊……啊，他NG了我50次啊啊……嗚嗚嗚。” 蘇童安慰道：“Tracy，你別哭啊，以前我看我沐表哥拍戲，也是差不多的。都是這樣的，拍完就好了啊。” Tracy止住哭，問：“沐哥以前拍戲也NG過很多次嗎？” 蘇童說：“那倒……好像沒有……那麽多次……吧。” Tracy又開始高聲哭起來，說：“我就拍得那麽差……嗎？嗚嗚，我是不是天生不适合演戲啊？” 蘇童說：“不是啊，我看有幾場挺好的，應該可以用才對。” 這時，well進來，說：“Tracy，Jason叫你去走位。” 看見Tracy在哭，又說：“你這算什麽，容菲，肖雨他們在娛樂圈混了多少年了，還不是一樣被Jason罵的狗血淋頭，我看這Jason他就這樣，你忍忍就過了啊。” Tracy點點頭，擦了眼淚，暗自給自己鼓氣，出去了。 Well對蘇童說：“ 你表哥說他後天回來，你到時候還是回去跟你表哥啊。” 蘇童有點兒猶豫說：“可是，Tracy……。” Well心想那丫頭哪用得着助理啊，是當初大boss打了招呼，我沒地兒安你才将你派到她身邊的。嘴上卻說：“她你別管，我另有安排。” 于是蘇童點點頭，答應了。等Tracy下戲，蘇童把Well的安排跟他說了，Tracy很舍不得的說，晚上一定要請蘇童吃頓飯，蘇童也有點兒舍不得，就答應了。

謝言和柳沐回來的時候，Jason正好去C城出差了，錯過了和謝言見面的機會。謝言檢查了之前拍的戲，覺得大致不錯，就是稍顯刻意，于是作了一些小小的改動。Jason一走，謝言回來，整個劇組就像重新活過來了一樣，每天都充滿歡樂的氣氛，再也沒有之前Jason在的時候那種壓抑感。如果說Jason拍戲是通過不停的壓榨演員，逼得演員發瘋來逼出演員的戲。謝言就是通過和大家打成一片，慢慢的誘導，自然而然的讓演員出戲。大家都覺得跟謝導一起拍戲特別輕松。而且這次謝言一改以往工作狂的作風，嚴格的按照朝九晚五的時間表準時拍戲準時收工。整個拍戲過程中，謝導對柳沐可以說是特別照顧，拍完外場的戲，馬上給他披上羽絨外套，遞給他暖爐，扶着他坐在折疊椅上，可以說謝言比蘇童這個真正的助理還要更像柳沐的助理。因為柳沐回來的時候，肚子已經變得難以遮掩，公衆紛紛對他懷孕的事情進行揣測，卻被謝言一句：“等《錯愛》殺青，我會和柳沐開新聞發布會，向大家解釋清楚，所以拜托大家耐心等一等，謝謝。”打了回去。其實謝言是想一回A城就開新聞發布會，公開和柳沐的關系，好将對方拴住的。誰知道柳沐說：“先開發布會會引來公衆的關注，模糊了焦點，到時候誰還關注我們辛苦拍的戲。而且發布會還會被質疑成為新戲炒作，所以現在怎麽說都不算是合适的時候。”拗不過柳沐的堅持，謝言只有按柳沐的意思對大家說，等新戲殺青以後會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因為謝言輕松的拍戲方式，演員的進度反而變得特別快，轉眼兩周過去，謝言已經拍到二號男主角，也就是柳沐飾演的陸将軍收到皇帝的二十道诏令要讓他回京，将軍陸錦當時已經懷了皇帝的孩子，大概五個月左右，所以柳沐根本不用特意扮演，就能演出懷孕的感覺。陸錦看見诏書，以為皇帝出了什麽事兒，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從營裏找來一匹千裏良駒，連夜奔回了京城。柳沐正在演陸錦焦灼的騎馬的場景，謝言喊：“收工。”于是大家開始收拾燈具和道具。謝言将柳沐抱下來說：“沐沐，難不難受，馬硌不硌人？”柳沐搖搖頭。這時謝言的電話響了。謝言接了，那邊說了什麽，謝言說：“什麽？我知道了，嗯，我會考慮看看的。”說完挂了電話。柳沐問：“怎麽了？” 謝言說：“我憑《不願》入圍了今年英國學院獎的最佳導演獎。” 柳沐知道《不願》是謝言去年導的一部作品，雖然口碑很好，可是票房一般，沒想到也能角逐英國學院獎，于是說：“這不是很好嗎？還可以給《錯愛》造勢，你為什麽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謝言說：“關鍵是如果要去明天就要飛去英國才來得及，可你，要不然你跟我一去算了。” 柳沐說：“那不行，我還要留下來拍戲，更何況我這個樣子能去哪裏。” 謝言笑：“我都走了，你拍什麽拍。” 柳沐說：“不還有監制嗎，好像他後天就出差回來了？” 謝言說：“Jason.J美國電影界新貴，可聽說他出了名的挑剔，我怕他為難你，幹脆我還是不去算了。” 柳沐說：“英國學院獎欸，學校裏的評委出了名的嚴苛，難得能入圍，你怎麽能不去。”看謝言還要說什麽，柳沐說：“再說，我以後又不可能只拍你一個人的戲，總會遇到挑剔的導演，難道就不拍嗎？我可沒那麽大牌。” 也沒有大牌的資本，柳沐在心裏悄悄補充道。謝言只好無奈的說：“那我快去快回，你可要照顧好自己，乖乖的等我回來哦。” 柳沐說：“知道了，我這麽大個人了，不會怎麽樣的，你放心的去你的吧。” 于是第二天，謝言坐上了去英國的飛機。

謝言走的第二天，Jason回來了。他在片場喜歡戴墨鏡，把大半張臉都遮住，讓人看不清楚他在想什麽。那一天上午Jason去了XTB開會，彙報情況。為了不耽誤拍攝進度，下午，Jason就給助理導演打電話，讓他召集人馬開始繼續拍戲。開拍之前，Jason看了謝言拍的部分，看完以後，很滿意，決定就從謝言停下的那裏開始接着拍。柳沐還沒正式和Jason碰過面，于是禮貌性的湊上前，說：“監制，你好，我是飾演陸錦的柳沐，請多多關照。” 誰知道，Jason用劇本一下把柳沐的手拍開，說：“巴結的話就不用多說了，我拍戲一向是看演員的天賦和努力。你這種靠關系，開機儀式就敢随意缺席的人，我是不會像謝導一樣好脾氣的容忍的。你不要妄想以為你跟謝導是一個層次的人，所以就沾沾自喜，以為自己沒錯。謝導雖然也缺席但人家有這個資本，可你呢，你有什麽資本？說完，Jason冷笑一聲又說：“呵呵，不會是爬床的資本吧？我奉勸你給我認真一點，如果讓我發現你光有張臉蛋兒，天份沒有又不努力，你就趁早給我滾蛋。” 說完，就不屑的看了柳沐一眼，然後走了。柳沐聽了他的話，臉色青青白白，好一會兒才恍惚的回到化妝間。蘇童擔憂的看着柳沐，安慰道：“沐表哥，Jason監制他就是這個脾氣，你不要跟他計較。之前Tracy也是被他罵哭了。” 柳沐說：“是嗎，可我怎麽覺得我似乎哪裏惹到他了，他好像特別讨厭我。而且總感覺他的臉有點兒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 蘇童說：“見過嗎？應該不會吧，Jason是美籍華人，之前也一直在美國，怎麽會見過呢？” 柳沐搖搖頭，對蘇童笑笑，說：“應該是我記錯了吧，不管他了。總之我好好努力，估計他也不會雞蛋裏挑骨頭。” 蘇童也連連點頭，說：“嗯，只要沐表哥認真演戲，估計他也不會太過挑剔。”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