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小喪屍 小手叉腰，奶兇的指指點點

“下個星期五，就是月底了。”

小家夥想想就害怕，身體抖了抖。

嗓音悶悶說，“月底就會有安全員來檢查家裏的有沒有喪屍和異能人，被檢查出來的話，我會被他們用繩子捆起來帶走的。”

安全區內，每個月底都會派安全員挨家挨戶的給登記入住居民做檢查。

安全員發現被喪屍咬過、喪屍、異能者這三類，喪屍當場擊斃，異能者和被喪屍咬過的人則會綁起來帶走，用他們做完實驗後為了避免感染其他正常人類，會被擊斃。

小家夥都能想到的事，陸越這個大人自然早想到。

“抱歉晉晉，是爸爸沒告訴你打算，才害得你誤會。”

“爸爸的意思是我們家裏還有很多東西要帶走，得先回去一趟，把東西一起搬出來，我們去流放區生活。”

流放區相對于安全區來說，喪屍和異能者最多的區域，對人類來說很危險，對于異能者來說也僅僅是相對不那麽危險。

畢竟對于人類，喪屍和異能者都該死。

對于喪屍，人類和異能者也都該被咬死。

異能者夾雜在其中左右不是人。

不是一直在安全區的家裏啊，小家夥放心了許多。

“那爸爸，我們回去拿東西。”

陸越應和，“嗯，拿完東西，爸爸就帶寶寶離開。”

陸越還有一個理由沒說，他想回家去看看小崽子離家出走時到底給他寫了什麽東西。

坐上了車後，陸越在車上放了幾個西瓜，方便随時填飽孩子的肚子，讓孩子不要因為饑餓失控咬人。

陸晉自己從車櫃子裏拿了一塊他平時用的小毛巾出來，折疊成豆腐小方塊塞進自己嘴裏。

扯出來後對陸越說，“爸爸，我已經自己疊好了毛巾，你把我手捆起來，把毛巾堵住我的嘴吧，這樣我就不擔心啦。”

他現在很不可控，不管是坐在副駕駛還是後座，對于爸爸都是威脅。

陸越考慮到實際情況，微微颔首，歉意道，“委屈你了晉晉。”

“爸爸我不委屈，這是我應該做的！”

爸爸沒有因為他是個小喪屍而丢掉他，他怎麽能讓自己有機會傷害爸爸呢。

......

異能者通紅血紅，皮膚呈現不正常的白色，任何一個正常人一看就知道陸晉不正常。

停車場距離他們家還要走一段距離，車子停下後，為了避免陸晉現在的模樣被看到被舉報給安全區域管理員，下車前陸越給孩子鼻梁上架了車上放的墨鏡，脫下自己外面的大衣，裹住了孩子才打開車門往家裏走。

“喲，老越，聽說你家孩子前兩天走丢了，找回來了？”

才走了幾步，一道粗犷聲音從後面傳來。

陸越聽聲音，就聽出是住在他家樓上的一鄰居。

“嗯，找回來了。”陸越和人不熟，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後要走。

那鄰居看陸越渾身髒兮兮的樣子，腳邊還跟着一條小狼崽，心生懷疑。

“陸越，你家孩子怎麽了，為什麽裹得嚴嚴實實的？這畜生哪兒來的？別是染了什麽病吧。”

如今陸晉情況不一樣，陸越不想多說，“找孩子時在外面摔了一跤，孩子哭了不想人看見，所以就蒙起來，這條狗是找孩子路上撿到的。”

“我還忙着帶孩子回家洗澡，回見。”

說完，加快了腳步。

“哎你......”這鄰居還沒八卦問完，陸越抱着孩子就不見了，心裏不太高興。

看了看跟在後頭那條畜生，心想陸越果然是研究喪屍把腦子研究傻了吧，這分明就是一頭小狼崽，說什麽狗啊。

——

到家後，陸越把孩子放進浴室，“你在這兒看着放水，爸爸去廚房給你找點吃的。”

孩子現在餓不得，餓了要出人命。

“好的爸爸。”

陸晉抱着小狼崽乖乖坐在浴室的小凳子上，“我和小寶看水等爸爸。”

陸越不放心孩子，從冰箱裏拿了三明治和牛奶，放托盤裏端了上去。

上去時水剛剛好放滿，他關閉了水龍頭，把托盤放在浴缸邊緣手能碰到的地方，“餓了就吃，來，爸爸幫你洗澡。”

小家夥習慣了一個人洗，軟聲拒絕，“爸爸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可以啦。”

“好吧。”陸越也不強求，伸手要把狼崽抱走，“小寶給我，爸爸帶它去客房洗。”

小狼崽身上也和他們父子一樣，髒兮兮的。

“不！”

奶團子抱緊狼崽，仰頭眼神堅定，“爸爸，我說過了，我要自己照顧小寶的，爸爸相信我，我可以給小寶洗澡，我會把我和小寶都洗香香！”

“爸爸你身上也髒死了，快去洗吧，我和小寶要洗了。”

像怕爸爸把小寶搶走，陸晉起身，雙手推陸越後背，“爸爸快走快走，不要打擾我和小寶洗香香。”

小寶特喜歡學小崽崽，也嗷嗚嗷嗚的哼唧從腦袋去拱陸越，把陸越拱出去。

陸越失笑，“好好好，爸爸現在就走。”

關上門之前，陸越不放心，“有什麽事就大聲喊爸爸，知道嗎？”

“知道啦爸爸，快去吧。”

把爸爸推走後，陸晉站在浴缸面前，笨手笨腳的低頭給自己解扣子。

光溜溜後進了浴缸，拍拍浴缸邊緣對坐在地上的狼崽喊，“小寶你還愣着做什麽，快進來呀，水好暖和的。”

狼崽看了看水，嫌棄的後退了兩步。

“嗷！”

嚎叫一聲歪頭過去。

才不去！毛濕了怎麽辦！

小團子皺眉，一下子從浴缸裏出來，啪叽啪叽光腳板踩在浴室防滑墊上，兩只手揪着小寶兩耳朵兇巴巴的，“小寶，你不聽話了是吧？”

“我都和爸爸說好了會照顧好你，你看誰家小狗狗不洗澡？”

小家夥一邊奶兇奶兇的碎碎念，一邊揪着狼崽耳朵把狼崽往浴缸裏又推又拖。

“奶奶養的大黃和隔壁大白，它們都洗澡的，夏天跳進河裏還會游泳，你怎麽能不這樣？”

“走，今天這個澡，你洗定了！”

“嗷嗷嗷！”小寶喉嚨裏發出可憐的嗚咽聲，被小家夥抱起來，撲通一下丢進了水裏。

狼崽掙紮着爪子在水裏刨，被陸晉俯身伸出小手，牢牢鎮壓住，“不許動！”

“小狗要乖乖洗澡，不洗澡的小狗要被丢進垃圾桶噠！”

崽崽又指了指一旁的三明治，“但乖乖聽話的狗狗，能得到好吃的東西，你不洗澡，我待會兒就當着你的面，一口一口吃掉，一丁點渣渣都不會留給你吃！”

“嗷嗚......”在崽崽的‘兇悍’威逼利誘下，很通人性的狼崽委屈的嗚咽着，任由主人在自己身上搓來搓去。

給狼崽洗完了後，崽崽察覺到自己牙齒癢，吓了一跳，丢下狼崽急急洗手去拿吃的。

白嫩藕節般的小手捧着三明治咔嚓咔嚓大口大口的啃。

啃完了一個三明治後，肚子撐了，牙齒才不癢癢的想咬東西，“呼.....”

舒了一口氣，陸晉看了看髒兮兮的浴缸水，又看了看自己，撓撓頭，“呀，忘記給自己洗澡啦。”

浴缸水都被弄髒了，他是不能進去洗了，只能拿了淋雨花灑頭，站在裏面用沖洗的。

一開始不願意沾水的狼崽瞧見，從浴缸裏出來也跑到了陸晉身邊，開始和陸晉一起歡快淋水。

陸越洗完後過來，在門口就聽見了裏面嗷嗷狼叫和小家夥和狼崽說話講道理的聲音。

看沒出什麽事，便在門口等着沒進去。

等孩子出來後，陸晉給一崽一狼擦幹淨水吹幹頭發，才去收拾東西。

想離開這裏的話，他需要帶的東西很多，得搬好幾趟才能把東西都搬走。

在收拾自己屋子裏東西時，陸晉從床底下撿到了一張便簽紙條。

翻面就看到了孩子歪歪扭扭，拼音夾雜着字的一句話。

“世界辣麽大，我想去康康？”陸越念了後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救命他崽哪裏學來的這話，笑死他了。

“哈哈哈......”

陸晉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寫給爸爸的便簽，想來偷偷拿走，沒想到一推開爸爸的門，就聽見爸爸的笑聲。

原本他想問爸爸笑什麽，看到爸爸手裏拿的紙條後，明白了。

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把自己塞進去。

爸爸還是看見了！好丢臉啊。

“爸爸，能不能別笑了呀。”奶團子雙手捂自己的臉，仰頭可憐巴巴。

“好，爸爸不笑了。”

陸越捏了捏臉，把紙條夾在自己的筆記本裏。

崽崽一想到自己做的這些事，覺得好丢臉，站在門邊扒拉着門框，仰頭眼巴巴的，“爸爸，可不可以把小紙條還給我？”

“我現在不離家出走了，還和爸爸在一起，紙條就不要給爸爸了吧。”

陸越笑着拒絕，“不可以。”

“為什麽呀？”他覺得紙條好丢臉，想要拿回來撕爛了丢垃圾桶裏去，不然以後爸爸每一次看到都會想到他做的糗事，多不好意思。

“因為爸爸要留着這紙條提醒爸爸，爸爸以前對寶寶你有多麽不好，才會讓寶寶你在被喪屍咬了後，寧願離家出走也不敢告訴爸爸。”

“......好叭。”

小家夥只能同意。

......

陸晉的情況，已經不适合出現在人前，更不适合去上學，陸越去警察局撤銷了失蹤令後，順帶給陸晉辦了暫時休學。

時間晃眼一過，到了周三。

在過去的幾天裏，陸越借口照顧孩子，暫時休假後每天開車出去好幾趟，把房子裏的東西運送出安全區，運到流浪區域去。

陸越找了一個沒人沒野獸居住的山洞，東西都放裏面藏好。

今天的陸越也照常搬運東西離開小區。

陸晉情況特殊，沒和爸爸一起，躲在家裏，每一次爸爸開車送東西離開小區時，他都在樓上窗戶那兒，和小寶一起扒拉着玻璃窗戶往外看。

爸爸車子消失在視線裏後，陸晉才從遠處收回視線，視線一收回來，看到小區道路旁放垃圾桶的旁邊掉落了一份藍色的東西。

很眼熟，像剛才爸爸收拾時的藍色文件袋。

“小寶，你看那是不是爸爸的東西？”崽崽扯一旁的狼崽爪子問。

“嗷。”小寶應了一聲。

“應該就是，小寶，我們去把爸爸的文件袋撿回來好不好？”

“嗷！”

小寶搖晃着尾巴跑向門位置。

“等等，我吃點東西。”

小團子吃了兩片面包塞滿肚子後，戴上墨鏡和帽子，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才跑向小寶，“走，我們去給爸爸撿文件。”

他看過時間了，爸爸一來一回得需要兩個小時，萬一被小區裏打掃的人或者其他人撿走就不好啦。

崽崽把鑰匙踹在了兜裏，打開了一條門縫往外看去，盡管做了全副武裝，小家夥心裏還是怕見着人。

确定外面沒人後，才招呼狼崽，“沒人了，小寶我們快去撿！”

因為住在一樓，開門就對小區門口，陸晉以為看好了沒人，撿到了文件飛快回來，就一定不會遇見人。

小小的身體小炮彈一樣目标明确朝垃圾桶飛奔去。

跑得氣喘籲籲到了垃圾桶旁，俯身撿起藍色穩健派拍了拍灰塵，抱在懷裏摸摸小寶的頭，“小寶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就是爸爸的文件袋！”

小寶現在已經跑得比之前快多了，走路也不歪着要摔倒的模樣。

“嗷！”狼崽歡喜嗷一聲。

“走，我們回家！”

小團子抱住文件袋在懷裏轉身往家跑，跑了兩步，一黑色的東西從天而降。

啪的一聲！

黑色物體掉在距離小家夥不到一步遠的距離。

是一個垃圾袋。

垃圾袋裏似乎有什麽玻璃或者陶瓷制品，落在地上的時候發出哐碎裂的聲音。

如果陸晉剛才稍微跑得快一點，現在這垃圾袋就正正砸在他頭頂。

小家夥吓蒙了。

看了看面前的垃圾袋，迅速仰頭。

看到前幾天爸爸帶他回家時看到的那個鄰居站在陽臺上，還低頭看手裏的手機，兩只手啪嗒啪嗒按手機屏幕，嘴裏罵罵咧咧的。

小區道路旁垃圾桶距離他們房子不遠，樓上男人一般都懶得下樓丢垃圾，大部分從陽臺甩出去。

恰縫游戲裏死亡等待複活，垃圾桶滿了裝不了可樂瓶，他就一手拿手機一手拎垃圾來陽臺丢。

垃圾沒丢就複活了，他手裏忙着打游戲，不能挂機，哪兒顧得上看樓下到底有沒有人，但他尋思着自己就二樓，就算砸到哪個倒黴鬼，也砸不死人，垃圾随手就甩出去。

鬼知道還真差點砸到出來給爸爸撿文件的小奶團。

“你亂丢東西！”

小家夥氣鼓鼓的仰頭吼，“你這是老師說的高空抛物，會砸死人的！”

他們幼兒園旁邊的樓裏，就有一個人往下面丢菜刀，砍死了樓下無辜的人，警察都來了，地上好多血，丢菜刀的人還被判了刑，老師用這件事警告教育他們以後不要随便亂丢東西，後果很嚴重。

小家夥萬萬沒有想到，這種事會被自己遇上。

一想到剛才自己快一步，就被砸到腦袋死了，那爸爸該有多傷心難過呀，他也好難過，氣不打一處來。

氣得忘記自己是個小喪屍，不要多和人面對的事。

他氣沖沖吼完，那鄰居還不理他，頓時更氣了。

雙手叉腰，擡起肉乎乎的手對樓上的人奶兇奶兇的指指點點，“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

“你怎麽那麽壞，老師都沒教過你不可以這樣嗎？”

狼崽和小家夥并排站一起，感受到主人的憤怒，也沖樓上的人兇巴巴龇牙咧嘴叫，“嗷嗷嗷！”

樓上的人不是沒聽見下面有人在對自己罵罵咧咧，聽聲音是樓下孩子，壓根就沒在意。

他都聽見了，那孩子家爸早開車出去，家裏就一個孩子和一條畜生在，有什麽好怕的。

嚣張挑釁幹脆就站在陽臺打游戲，把游戲聲音開得賊大。

崽氣炸了，恨不得沖上去帶小寶一起咬壞蛋。

“你太過分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今天這樣幸運沒被垃圾砸到。

“你太壞了也不聽我說話，給我等着，我要打電話給警察叔叔，我要報警，我還要告訴居委會的阿姨們，告訴爸爸，讓警察叔叔和居委會的人來找你！”

氣鼓鼓的哼一聲，小家夥看向狼崽，“小寶我們回家，我們打電話給警察叔叔去！”

小崽子說完就走，鄰居游戲最終失敗，終于有空看樓下罵了自己幾分鐘的兔崽子。

他不就亂丢個垃圾嗎，又沒有砸到人，這死小孩對自己兇什麽兇？多管閑事，有病！

“呸，叽叽喳喳的煩死了，害老子游戲輸！”

鄰居想罵人，樓下小孩已進了家門，他撇了撇嘴，罵了一句，“神經病！”

打游戲輸了本來就心情不好，還被一個半大點的小屁孩子和一只狼崽子指指點點的罵，還說要告訴居委會和警察，讓鄰居心裏很不爽。

“呵呵，舉報是嗎？擱誰不會一樣。”

他打了電話給警察局。

“喂，警察局嗎，我這裏是西城路888號，我要舉報！”

“我懷疑我家樓下103號這家裏有異能者或者是喪屍，他家人這幾天鬼鬼祟祟的，出門總戴墨鏡和帽子，裹得人都看不見，一看就有問題，你們最好快點過來看看，免得異能者發瘋咬人，傷害我們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