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十二(下) 讓葉氏給他揉心口……

二娘與四娘都學了六娘,最近不給自己縫衣裳,轉而給劉象做起了寝衣或者襪子。

葉玉杏卻什麽針線都不想動,劉象的肚兜縫了小半個,越氏的鞋做了一只,都沒有耐心整治到底。

于是她假裝叫金玔給針線籃子裏裝了縫了小半年的荷包,坐在衆人下首,有一搭沒一搭的碰着針,好似自己就是在做活一般,聽大家說閑話。

先是四娘說起七娘把老爺纏得死,不給別人肉吃,越氏不耐煩聽七娘的瑣事,就道,“你們說她,我懶得說。”

二娘就換了個話題,“那位娘子,果真要來家裏?”

都不稱呼曹大娘子了。

越氏分明有了怒容,卻淡淡道,“他敢!”

四娘立即想起來六娘說的“老爺的癖好”,就使勁給六娘使眼色,一想到這個,她就喜得花枝亂顫,憋着笑還是渾身顫抖。

葉玉杏發現越氏看了過來,立刻丢下針,抱住了四娘,嬉笑道,“我們且等着大娘子打斷老爺的腿的,別的不說,中間那條腿一定給好好治治,叫他曉得這家裏,誰才是婦女的班頭!”

越氏臉色稍霁,指着六娘與衆人笑道,“看看這個壞丫頭,自己吃飽了,就不管了別人餓着肚子。”

葉玉杏連忙過來越氏前面,給她千福萬福讨饒,“好大娘子,您可別羞臊我了,老爺如今這一回來,我可是連個面條都沒吃到呢。”

越氏就給左右吩咐,“今晚就給她下面條吃。”

雙兒嬉笑着果真走去吩咐廚房,讓晚上給六娘做了面條送去。

大家一陣笑,葉玉杏便做了苦惱狀各種讨好大娘子,好容易才免了這一頓沒滋味的飯食。

那劉象恰好從鋪子回來,聽見屋裏一群老婆們嬉笑,十分開心的掀了簾子進來。

這一進來,他見着六娘面若桃花在大娘 * 子跟前揉肩捶背好不體貼,立刻紅了眼,“哎喲喲”的抱着六兒小老婆就喊“心疼”,讓葉氏給他揉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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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玉杏羞紅臉,當真怕了。這個混賬,竟敢在大娘子面前胡來!

她把人使勁推開,轉身就躲,拿着個帕子捂着臉不去看他,繞着人快快走開,惱道,“哪裏還能少了給老爺揉心口的好人兒,何苦來作踐我,叫我來服侍你?!老爺當真要找好人,別處尋去,我是不願意的!”

她要往四娘身後躲,四娘也要躲她,“好妹子,別扯我。”

葉玉杏無處可躲,跺了腳,徑直往外頭,避在了門簾後面,對裏面沒出來的金釵道,“還不快出來,我要走了!”

金釵卻是被四娘穩穩按着,苦笑,“四娘好歹松了手,奴婢都快被四娘掐疼了。”

那四娘笑道,“這可不能走!咱們這裏就缺個體面的丫頭來服侍老爺,你也別跟着你家六娘了,不如我做了媒,賞你一個好前程,如何?”

“四娘你敢說!”葉玉杏沒法,“金釵!快出來!”

金釵吓得臉都黃了,可四娘偏不松手。

葉玉杏便佯怒,“老爺!誰膽敢欺負我的人,我就不活了!”說罷,她扭身躲進了越氏正屋旁的茶房裏。

“罷了罷了,一個兩個婆娘竟都比老爺我兇悍!我怎的。這樣命苦!”劉象就算興致上來了,一不敢再去茶房胡來怕大娘子打他,二也知道六娘把人看的緊,莫說是收房,就是摸一把小手,她都死活不會依的。

四娘見老爺果真無意,得了大娘子示意,才把金釵的手松開,随她去了。

待二娘與他收拾了外衣,洗手洗臉畢了,心裏還是癢癢,——只是他有心要讨好大娘子,就坐在那裏與大娘子眉來眼去。

四娘與二娘瞧見今晚越氏與老爺兩個都有意,相約一齊告辭,将個蓄勢待發的老爺留給大娘子收拾。

大家才從屋裏推出來,那正屋卧房的窗戶裏就傳來大娘子嗯嗯嗯嗯的聲音。

葉玉杏聽見動靜,從茶房探頭。

四娘同她招手,她這才敢悄悄與金釵出來,走下臺階,與四娘站在一起,不用問,都聽得老爺正在與大娘子孟浪。

外面又開始下雨。

葉玉杏聽得臉紅耳赤,埋怨了四娘不仗義,再不肯去她屋裏避雨,徑自帶着金釵回了院子。

這個雨下個沒完沒了。

越氏卻始終不松口,不讓那個被休的婦女進門。

劉象沒辦法,只能流連在小老婆處找安慰,他沒個膽子真個偷到那個婦女娘家去。

雨季稍停,七娘來了月事,沒能耐服侍老爺氣得在屋裏摔摔打打,把個葉玉杏羨慕地十分惆悵,怎麽七娘就不肚子痛,還那般有精力,當真好命。

然而到了晚上,劉象就走來六娘這邊。

兩人合被睡覺,到了大晚上,外頭忽然傳來敲門聲,守夜的金環披上了衣裳,走去外頭,蹲在月亮門前,打了個哈欠問,“是哪個擾人清 * 夢!”

門外竟是寶貴兒,他說,“好姐姐,快幫小的喊老爺出來,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若是寶福兒還好說,來的是老爺的心腹寶貴兒,就不能怠慢。

“誰是你姐姐!”金環偷偷啐了他一口,仍舊回屋裏,聽着裏面老爺的動靜,試探着問,“老爺,寶貴兒着急來敲門。”

劉象只能草草了事,胡亂穿上衣裳就往出走,身後傳來葉氏吩咐小丫鬟鎖門,他笑着搖頭走了。

寶貴兒不是混人,必定有大事才來內院。

估計今晚回不來後院了。

果然,他走到了外書房,只見那書房裏有寶福兒領着一個熟人服侍吃茶,他連忙上前見禮,熱情得緊。

這深夜造訪的,原來是他才去京城見到過的,丞相府裏的二管家!

再一問,那二管家說,“老大人府裏有個犯了事的親戚,從前老大人欠他一份人情,京裏怕護他不住,就想到了劉郎。

前些日子總滄州府的知州說道劉郎是個好漢,老大人思來想去,就叫咱們下來,望劉郎将這遠房的親戚護一護,待異日風聲過去,就給劉郎請功。”

劉象被他奉承的滿口說好。

但二管家一走,他就慌了。

他前後想了一遍,怎麽都懷疑這個犯了事兒的,只怕就是幫着丞相刺死另外一個丞相的!

那他可不止窩藏罪犯這麽簡單,那是要連累全家被抄斬!

他在外書房待不住,又怕大娘子罵他,不禁擡腳就往六娘那裏去尋找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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