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二十四(下) 心癢癢的也想和六娘七……

三天後, 蘇氏第一個抄完了罰的大字,整整齊齊叫人交給王妃,細細叮囑了自己的丫鬟, “一定要說清楚, 說奴要親自來給王妃磕頭認錯。”

王妃派人來說,“什麽時候七娘抄完了, 兩個人一起來認錯,不必一個一個來。吵得人腦仁疼。”

然而七娘那個人,總是要抄十來天,才能把鬼畫符交上去。

這些日子,葉玉杏對金玔三個會彈會唱的, 十分愛護,教着三人練了許多合奏的曲子,一有空,就叫她們三個帶上琵琶、錦瑟等樂器,走到王妃屋裏, 為王妃解悶。

一時間沒有了混人造次, 也沒有蘇氏來礙着二娘獻殷勤, 正院裏好容易有了幾日風平浪靜的時光。

王妃吃着酒, 笑着問大家,“後日是二娘的生辰, 怎麽辦?”

“這可不能小辦, ”葉玉杏笑嘻嘻出主意說, “這幾日難得王妃好興致,不如就叫了上次那個說書女先生進來,給咱們說一整天的書!”

四娘道,“二娘畢竟是貴妃的生娘, 請個說書女先生你不嫌寒碜?我還嫌拿不出手呢。”

二娘忙望着王妃道,“那是王妃的女兒,與我何幹,不過是借着我的肚子托生了出來。不論在哪裏,貴妃都只喊王妃做親娘,四娘你別瞎說。”

四娘就嗑着瓜子只是笑不說話。

王妃倒不在意似的,問二娘有什麽想法,“你平日裏最懂事,我不能虧了你,盡管說出來,就是你覺得費事,也為着想一想我們這些要蹭着你的生辰樂一樂的人。”

二娘連聲感激,偏想了半晌,都說不出來個什麽。

她自己不覺得,卻把四娘着急的錘她,“哎呀你快說啊!”

葉玉杏坐到四娘手邊,靠着四娘,指着那三個彈唱的孩子,對大夥道,“依我說,這裏才三個孩子,放在屋裏聽還罷了,若是放在二娘生辰宴上,的确看着寒酸,怎麽瞧着都是人少,不體面。

四娘說的也在理,不如王妃一口氣在善堂領賞三四五六七個孩子回來,放在一起養,有事無事來替大家解悶,倒是一夥人齊聲唱,那多好?

而且,外 * 頭不太平,多少可憐孩子沒處去,王妃做這善事,給那些沒人要的女孩子一條生路,好叫常州城的人都知道對錯,又警示約束了那些買賣孩子作惡的人,豈不兩全其美。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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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用手指把自己,還有二娘四娘都點了一遍,笑嘻嘻道,“單單是為了王爺買來的一個金玔,就叫七娘對着我發了幾回瘋,這一回王妃把人管夠,到時候大家每個屋裏都能平分一個,王爺又最愛聽曲兒,人人屋裏都有,豈不少了許多你争我搶的麻煩?!”

王妃點頭稱贊,“是個好主意!”

她立刻就叫人去善堂挑選眉目清秀的,挑了足足有七個,都是七八歲的半大孩子。

二娘看着這些豆芽菜一樣可憐的娃兒,難免想起自己送進宮當了貴妃的女兒,傷感至于,要想王妃讨了差事,來管教這些孩子。

王妃說,“你就在我身邊,這種小事還輪不到你,且打發給蘇氏,叫她好生管教。”

坐在下首的四娘與六娘兩個,分明見到二娘眼睛閃過一絲竊喜,她倆對視一眼,笑得不行。

二娘久恨蘇氏在王妃面前奉承,把她比到了塵埃裏,此時王妃給蘇氏這麽個差事,蘇氏哪裏還有時間來王妃這邊獻殷勤。

只是短短兩日,才不能訓練出什麽好苗子。

到了二娘生辰這一日,王妃大手一揮,臨時放了七娘與蘇氏兩個出來,一起在花園水榭裏熱熱鬧鬧替二娘過壽。

因王爺先前沒說要進來,宴會上再沒有人生事,這一時都高高興興吃酒聽曲。

倒是劉象後來聽見內院吹吹打打,聞言有喜事,也說來賀壽。

小厮寶福兒進來跪禀王妃,說王爺片刻就來,這宴會的氣氛立刻就變了樣,人人都連忙放下酒盅瓜子點心,忙不疊叫丫鬟來幫自己整理打扮,恨不得全都花枝招展。

唯有一個葉玉杏,她一動不動半趴在幾上,假裝喝醉了酒,把一張俏臉貼在桌面,笑得咯咯咯,“你們這些人,分明是二娘的好事,一個個把自己弄得那麽俊,都是白費功夫。”

四娘忍不住掐她,“閉嘴吧小娘子。”

這時,七娘跳出來,指着那從隔壁請來的“京城唱腔”的戲子,對着王妃再三行禮,說,“這玩意誰能聽懂?我是聽不懂的!不如我來為二娘 * 彈一曲助興?!”

“七娘你個賊貨!”四娘頓時就罵。

王妃笑着說,“你唱吧,我也聽不慣那京城的高雅音樂,咱們都是俗人,就來個俗一點的《一枝梅》。”

大家見着王妃如此,,都紛紛學樣點曲子,四娘就喊,“《何滿子》!”

葉玉杏打她的手背,“大喜的日子你說什麽呢,《春日游》!”

正在起哄時,劉象穿着魯王規制的衣裳,頭戴金冠,笑呵呵走進來水榭,聽見七娘要給大家唱曲助興,大聲喝彩,連着點了好幾個曲子。

這便喜得七娘連聲應下,從金玔手裏奪過琵琶,坐着正對王爺,無限歡喜地彈曲唱起來起來。

葉玉杏拿眼瞧着在座的諸位,除了二娘略不自在外,各個都喜氣洋洋。

尤其是這個七娘,最是喜氣洋洋的,好似做壽的人是她,一時唱一時千嬌百媚的與王爺眉來眼去,那眉目心肝都長在了王爺身上是的。

一曲唱畢,七娘推說嗓子疼,撇下琵琶就撲進了王爺懷中,撒嬌要禮物,還要喝王爺手中的酒。

葉玉杏當真小觑了這個七娘的戰鬥力,笑得在旁邊恨不能躺倒四娘身上,“你看她那騷蹄子樣兒,好氣人!”

七娘抽空瞪了六娘一眼,趁着王爺不注意,把他頭上的一根金簪拔走,立刻就抽身,笑嘻嘻走到了六娘身後,對着六娘比劃簪子,然将那簪子慢慢插進了自己頭發裏。

葉玉杏拉着她坐到自己身邊,使勁要撓她咯吱窩,嘻嘻哈哈道,“我的好七娘,咱們兩個鬥來鬥去有什麽意思?你也看着王妃的面兒,給二娘留一點肉湯喝罷!”

蘇氏坐在旁邊,震驚地看着這一群女人,如同瘋子一樣亂鬧。

劉象心癢癢的也想和六娘七娘一起玩耍,不過被王妃叫住,把個二娘推到他懷裏,“今日是二娘生辰,你哪裏都不找你去,誰個小老婆都不能找!”

二娘雖然心裏害怕,但對着男子漢氣勢十足的王爺,滿鼻滿口都是王爺的男子味道,霎時一臉嬌羞,看得劉象心中一蕩。

當晚,王爺果然夜宿二娘屋裏。

這種興事上,四娘從來就不能閑下,打聽了王爺入了巷,然後帶着六娘七娘兩個,悄悄潛立在二娘屋外偷聽牆角。

屋裏頭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聽得三個婦人面紅耳赤。

葉玉杏先受不了,要走。

那四娘一把抱住她,與她做賭,“咱們院子裏,仿佛只有二娘身懷絕技,只要被王爺臨幸,那絕對能中頭彩。你們信不 * 信過了今晚,最遲三五個月,二娘就能有喜!我賭十兩銀子!”

七娘聽了一臉神往,“果真這樣靈驗她是有什麽靈丹妙藥不成?”心裏尋思,要不要偷偷找人看二娘平日的吃食,或者養身子的藥方什麽的。

葉玉杏連連擺手,就說,“你是府裏老人兒,鐵定不會輸。我賭兩根腿毛。你且仔細說來聽聽?”

兩根腿毛說出來,笑得四娘七娘都要掐她。

三個人便走去了東跨院四娘那裏,四娘請兩個坐下,叫人上了茶點,十分羨慕地說,“你們別瞅二娘平日總不得寵,那是她心裏害怕,才不願意受寵不去邀寵。

從前前頭大娘子在時,二娘的肚子就沒停下來過,然而生得多養得少,咱們家裏的貴妃,還是前頭那位大娘子抱在自己屋裏,才堪堪留住姓名,養大了的。”

這一段辛密果然除了家裏老人兒,誰都很難知道。

後來前頭大娘子因病去了,大小姐才丢回給了二娘養着。

那時候大小姐已經大了,生了幾次病後再沒了別的事,可後來二娘再有了孩子,還是沒有保下來。

七娘不信這個邪,卻不得不承認,“真是作孽,我與六娘兩個承寵最多,卻兩個都好似石頭人,連個蛋都下不出來。怎麽好事兒都叫二娘占了去!”

她說話十分直接,聽得葉玉杏頭疼,“滾,你才生蛋呢。”

葉玉杏心裏說,老娘精心避孕,你避了嗎!

三個人叽叽喳喳說了半宿,月亮都走了中天了,六娘七娘兩個作伴回院子,四娘相送。

然而路過了二娘屋前,仍然能聽見裏頭嗯嗯嗯的聲音。

這都多久了!

葉玉杏心有餘悸,拉着七娘趕緊走,還要邊走邊說,“聽着都疼!”

那四娘嘴上說,“王爺金槍不倒!”臉上略有向往之意。

只有七娘滿面羨慕,擋都擋不住的嫉妒。

葉玉杏看她倆那樣子,先捂着耳朵快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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