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三十二(上) 以為能趁機重新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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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當晚就沒了, 她的母親到底沒有接來府裏。
王妃就在七娘的屋裏簡單設了個靈堂,又叫人給她娘家送了一百兩銀子。
整個魯王府冷冷清清,因為只是個小妾沒了, 不 * 能大肆祭奠。
可劉象因此大發雷霆, 把王妃大罵一頓後,親自含淚寫了七娘的生辰八字, 去千佛寺裏請了大師來念經,送愛人往生。
接着他約定好本月初十大殓,白色的各個物件好似不要錢一般在花園的設下靈堂,布置了八間大棚,喝令大小老婆都在這裏為七娘守靈不提。
王妃守了半日, 就推說不舒服,回正院裏休息去。
旁人卻沒有這個身份,都留在靈堂哭喪。
那劉象自從七娘沒了那日開始,就生生熬着自己,一宿一宿不睡覺, 在七娘靈堂哭得要死要活, 連看人都一勁兒恍惚。
待到要下葬那日, 他更是抱着木棺不讓入土, 甚至一使力氣,自己先跳進那土窖裏躺平了, 放聲大哭, 要同七娘一起就此去了。
常州城裏自此人人都稱道他是個癡情的人兒。
劉象自己渾然不知, 只覺人生這般苦楚,當真不如去了。
自打從那墓地被人擡着回來,他好似沒了骨頭,成日裏要在六娘屋裏躺着, 什麽都不做哪裏都不去,就是躺床上。
葉玉杏一句話說的不對,床上的漢子就開始流淚。
及至晚上,這人又躺着哀哀哭一陣,非得與她求歡,且一邊動着一邊嘴裏不停地要說“她就是喜歡與你争風吃醋!”“每每我要來尋你,她都恨不能将我搶走!”“滿府的人她只愛你”“我的六兒,老天為什麽不把我也收了去”特別深情特別哀傷。
弄得葉玉杏恨不得一腳将他踢飛至爪哇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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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渾渾噩噩過了許多天,孫正忙的要死了,下死力氣叫人把劉象從他六娘的溫柔鄉拉了出來。
劉象又開始吃齋念佛,做足了情聖模樣。
葉玉杏好容易擺脫了這個混賬,重新漸漸與四娘他們走動起來,這時,她才突然發現,蘇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同那還俗了的小尼姑吳氏好了起來。
兩個婦女如膠似漆,走在哪裏都如同連體姐妹。
甚至四娘酸溜溜地說, * “搞不好她倆還想一起上了那位的床呢。不知害臊!”
誰想這句話竟叫她說中了。
這日葉玉杏從四娘屋裏出來,百無聊賴往回走,才過了東院,就聽見身後許多人聲音從東院門口響起。
她回頭看了眼,卻見蘇氏與吳氏兩個穿了一樣的衣裳,梳着一樣的頭發,戴了一樣的首飾,嘻嘻笑鬧着雙雙往外院方向走去。
她倆身後跟随的丫鬟手裏分別提着兩個食盒。
大約是要去邀寵。
有個丫鬟低聲在蘇氏耳根下說了一句。
那蘇氏随即轉過身來,遠遠看着這邊盯着她倆的六娘,蘇氏含笑與六娘點了點頭,回身繼續走了。
金釵低低啐了一口。
葉玉杏忽然道,“那日叫金羅找人在王爺面前瞎晃時,說一句花園好清涼,後來可有被誰疑問?”
金釵道,“不過是金羅在人面前提了一句,那人又與別人幫着吳氏搬家時,熱得不行埋怨了一半句,怎麽會叫人起疑。”
葉玉杏慢慢往回走了。
走到她院子裏,那一堵牆還在,可屋裏的人都已經沒有了。
大約過不了幾天,這屋子也要換了新的人來。
外書房,劉象正與孫正說起滄州與西北的對峙,忽然一聲嬌笑自窗外傳進來,他皺眉怒斥外面的小厮,“何人喧嘩!”
蘇氏與吳氏兩個嬉笑着掀了門簾進來,其中一人笑道,“何人?王爺您還聽不出來嗎?”
劉象卻見兩個婦女走進他的機密地方,不禁大怒,喝斥道,“誰準你們随随便便來這裏的?!都給本王滾出去!寶貴兒!你是怎麽給本王看門的?!把這兩個銀婦押回正院,交予王妃查辦!誰放進來誰自己去外頭領二十個棍子。”
那蘇氏與吳氏兩個吓得臉色發白,直至被王妃關起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趁着王爺還沒回來,蘇氏給送飯的丫鬟塞了許多錢,叫她想盡辦法快速回去娘家找蘇山問個清楚,“就問他,究竟他最近有沒有與王爺一處說話!”
蘇山那幾日趁着王府大辦喪事偷偷走了,卻又被嫡母扣在家中“養病” 逃也逃不了。
婢女行動迅速,一來一回只 * 用了小半日的時間,她回來,氣喘籲籲地立在窗下,小聲道,“少爺說,王爺已經月餘沒有找他了。還說,叫娘死了心,似王爺這般薄情,只怕是得了甜頭用過手就丢了的。”
“你也沒說我被王爺訓斥,被王妃關起來了?”
“說了,……”那婢女小心翼翼道,“少爺說他有事,待忙完,再來找‘姐夫’說話。”
蘇氏的心漸漸冷下來,跌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而吳氏全然受不了這種落差極大的待遇。
須知那七娘幾欲要死時,王爺還日日與她小意溫存,甚至與王妃有了不和,那王爺只有罵王妃的,從來不說她什麽。
後來那些日子七娘沒了,還是硬生生死在王爺面前斷了氣,王爺傷心,人之常情。
後來王爺一直宿在六娘屋裏,得虧了蘇氏開導吳氏,勸說沒人把七娘之死怪在她頭上,若是有,早在七娘下葬是,王爺就要拿她來發作。
她算是信了幾分。
今日蘇氏出了注意,叫她兩個扮做一樣的打扮,以為能趁機重新取寵,誰知不但沒有靠近王爺身子,甚至還被他破口大罵一番,扔給了她的罪過的王妃處置。
吳氏簡直委屈地要死,她回到屋裏收拾了包袱,嚷嚷着就要回庵裏。
王妃叫人按着吳氏不放,一面着人把吳氏罵的全都前頭告訴給王爺,傳話人是王妃一手□□出來的伶牙俐齒,拿準了王爺的心思,如此這般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
那劉象因北邊大戰一觸即發的大事忙的腳不沾地,聽說吳氏鬧着要離家出走,竟是半點氣都受不住的樣子,他就更惱了,不想這女人如此不識擡舉。
忙完前頭緊要的,他擡腳就進了二門,恰見吳氏沖出下人的轄制,穿着來時的缁衣就往外跑。
劉象怒從中來,一手捉住了小尼姑,扛着她就進了東院,也不管一院子下人,将人往地上一扔,新仇舊恨一齊上來,剝了她身上醜的缁衣,拿起鞭子就是一頓好打。
這東院子裏的人不少是後來進府的,見着這陣仗,早就吓得躲起來。
吳氏在地上光 * 着打滾慘叫,聽得屋裏的蘇氏瑟瑟發抖。
劉象打夠了,将吳氏拖進屋裏鎖起來,然後又跑去六兒那裏大哭一場。
如此一番,吳氏便如同那巢中小鳥,早就吓破了膽,魯王再說什麽她都哭着應下來,舉手發誓再也不敢胡作非為了。
這一通亂象傳到了其他主子的耳朵裏,那吳氏端的淪為了整個王府的笑柄。
王妃亦是冷笑,給東院換了幾個壯婦,将吳氏蘇氏牢牢兩個看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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