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2013】

2013年, 北京。

離開卧室,出了客廳,幾乎是瞬間, 譚山崎就看到了客廳中央,憑空出現一個木色晾衣架,挂了一件米白色衛衣,一條黑色闊腿褲。

莫時弼準備的?她困惑心想,不免吐槽:“太熱了吧……”

一旁的桌面, 還擺了兩個黑色锃亮的方形盒子, 一大一小,像是禮物盒一般,包裝了白色的綢帶蝴蝶結。

輕輕打開,小的盒子裏是一枚設計略顯童趣的腕表,大的盒子中是一頂漁夫帽, 和幾個發圈,發夾。

任誰收到禮物,都是開心的。譚山崎也不免樂了,定是莫時弼挑的, 沒跑了, 身邊認識的這幾個人,只有周霏和莫時弼知道她愛戴帽子和發飾,腕表倒是可有可無, 不過搭這一身衛衣褲子也不錯。

時間所剩不多, 譚山崎卸下浴袍,迅速洗了個澡, 出來換上這身衣服, 還是覺得在五月的天穿長袖衛衣太熱了, 她不得不放棄漁夫帽,将長發束縛起來,又将炸毛碎發用夾子整理固定。

關上客房門,走廊熱風撲面而來。她不由得地腹诽,莫時弼做事體貼,但又很難不說,有點缺德。

乘坐電梯下到五樓,譚山崎額際已出細細密密一層汗,打開手機跟着路标走,迎面而來一個服務員,她只好順水推舟把地址和早已開好的房間‘歲歲’報上,服務員領着她走到一家粵菜的茶樓。

原來真是喝茶?譚山崎詫異。穿過七彎八拐的走廊,終于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來到‘歲歲’房。門的設計幾乎與走廊的牆紙裝潢相契合。

“就是這裏。”服務員微笑颔首,推開房門。

“先生,有客人來了。”服務員先提醒着裏頭的人,再走進敞開門,面向譚山崎。

譚山崎探頭看了眼,一個古香古色的博古架擋在門口,書與小盆栽錯落有致的擺放着,她從不大不小的空隙中看到,包房裏只有莫時弼一個,不免松了口氣。

多年來的不見天日和山間生活,她并不喜歡與陌生人打交道。

“人走了?”她走進去,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是歡快的。

“來啦?”莫時弼正靠在窗邊打電話,捂着話筒,讓服務員進來點單,又對她說,“吃什麽,點。”交代完她,又別開臉繼續跟話筒那頭的人交代其他事宜。

得,把她問題給跳過了。

譚山崎随便尋了個位置坐下來,右手邊是博古架,左邊是莫時弼在打電話所靠的窗戶,等待着服務員把菜牌拿進來的間隙,看着這一桌食物。

她左手邊隔了兩個座位,有一份使用過的碗筷,再過去兩個座位,她的斜側方亦有一份被使用過的碗筷。

所以在她進來之前,這個房間統共也只有兩個人在用餐,點的菜倒沒有多少,看上去似乎也只吃到一半。服務員從外進來,将一份菜牌遞給她,又到櫃子旁,拿出新的碗筷拆去塑料膜。

本着不要浪費食物的美德,譚山崎簡單地點了一份炒米線,一份糕點,剩下的就吃他們點的。

莫時弼很快結束通話,坐到譚山崎對面的位置。

服務員用滾燙的茶水過了一遍碗筷,放到譚山崎面前,再給桌上空着的茶杯蓄滿茶水,才離開包間。

“要開拍了嗎?”譚山崎看着滾燙的茶杯,白煙袅袅直上。

包間統共就那麽大,莫時弼方才那通電話,他說的話都讓譚山崎聽得一清二楚。

“對。”莫時弼站起來,端碗往砂鍋裏盛粥,“之前拍的劇情,除了最開始,基本都不能要了,最初的劇情得換角度重拍一次,需要你給出不同的情緒變化。”

“你劇本寫好了?”譚山崎問,“這麽快?”

“都在腦子裏。”莫時弼笑着說,“要飛頁了,別介意。”

“是你的作品,你自個兒不介意就成。”譚山崎滿不在乎道,說完,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冷淡傷人,盡管她一直就是這樣唯我獨尊的性格,從前那個人不介意,還說這就是她的特質,但與周霏認識後,她慢慢地也就認識了這一點,或許不利己,補充道,“反正我也不可能拿到什麽最佳女主角。”

“說不定呢?”莫時弼笑道,“我覺得你有天賦,可惜你無心進這一行,也就捉不住臨界點,但你總讓我感到意外。”

“哦。”譚山崎并不想讨論這些不會發生的事情,轉移話題道,“什麽時候開拍?”

“錢到位了,劇組在搭景了,搭完了就開拍,我明兒飛去監工,你沒事也可以過來看看。”莫時弼坐下來繼續喝粥。

“我就說根本不用我來,人也會打錢給你,你非讓我緊趕慢趕。結果也沒見到人不是?”譚山崎咕哝道,晃蕩着杯子裏的茶水。

“待會就能見着了。”莫時弼說,“隔壁有桌剛好也是熟人,他被逮着了,不好不過去說幾句話。”

“還沒走?”譚山崎登時坐正,吓了個激靈,好險道,“你們把他說得好神秘。”

“是嗎?我覺得他是個大人物。”莫時弼放下勺子,突然看着她,“你剛才去逛街了?”

“沒有……”譚山崎意會他的意思,“這衣服……”

“不是我幹的。”莫時弼一臉‘你看吧’的表情,揶揄笑道,“他對誰都好,做事周到,心思缜密,就算他跟你從沒見過,也能猜出你今天會缺一套衣服。”

……确實。譚山崎摸着頭頂發夾。昨天她還在浴室裏的盥洗臺見到未拆包裝的一次性換洗內衣褲,大衆熟知的昂貴品牌卸妝水及洗面奶,全都放在一個木色的托盤中,與酒店提供的一次性牙具梳子避孕套放在一塊兒。

彼時她還詫異心想,這家酒店竟還會提供這麽些東西嗎?現在可見應該是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羅總,提前吩咐酒店客房經理準備的。

這人做事周到,不過界,沒有一點逾越。譚山崎對他的好感迅速上升,沒有早上那麽介懷。

“但又不熟悉你身高體型,”莫時弼繼續道,“所以買了衛衣和闊腿褲,不過這也是你平時的穿衣打扮風格。我還以為是你剛才出去買的。”

譚山崎不置可否,一時間沒有接話。

衛衣,闊腿褲,帽子。

與其說這些是她的穿衣打扮風格,不如說是從前沒得選,而現在是習慣了。

九歲到十三歲,正是女孩兒長身高的年紀,那幾年她竄得好快,不到四年的時間,從一米二竄到一米六幾,一不留神,上衣褲子就不合穿了,有段時間都是穿那個人的衣服,一些T恤和工裝褲,然後等下次的補給到來,才能給她帶來新衣服。

帶來的當然不是衛衣和闊腿褲,是一些不合身的T恤和闊腿褲,袖子長到胳膊肘,褲管要用橡皮圈紮着反過來,反正她也不被允許外出,倒不用考慮蚊蟲鑽進褲子裏,只需要考慮什麽時候又長高一些,褲管就可以少紮幾圈。

……

“七七?”一陣呼喚将她從回憶中剖出來。

“嗯?”譚山崎擡眼看他。

“想什麽這麽出神?”莫時弼好笑問。

“我有種預感。”譚山崎指了下他的煙盒,示意他丢過來。

“空腹就別抽煙了吧。”莫時弼置之不理,将煙和打火機放一邊,又問,“什麽預感?”

“沒什麽。”譚山崎端起茶杯,幽幽地撇開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麽說一半——”莫時弼無奈,正說着,包房門開了,他往門的方向撇去,“就不說了。”話音一頓,莫時弼眼神一亮,“回來了?”

譚山崎端着茶杯僵住,亦有幾分意外,默默地切換成與陌生人打招呼的友好模式。

她并不感到緊張,只是不習慣這樣的場合。

博古架擋掉那人大半截身體,唯有幾個沒放置物品的窟窿,可以看到那人西裝黑襯,前襟解了兩顆扣子,若隐若現地露出白皙的肌膚。

莫時弼站起,說:“你可總算回來了。”

她也不好坐着,只好跟着站起來。

“違法的事情,”那人關上門,繞過博古架,冷不丁見到包房裏出現一個人,話音一頓,才慢條斯理道,“都要談那麽久。”

譚山崎狠狠一怔,心裏咯噔一下,腳下險些打了個趔趄,扶着一旁的椅背才堪堪站穩,眼睛卻死死定在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身上。

“七七,這位就是羅總,”莫時弼為兩人作介紹,“這是我跟你說的,我新電影的女主角,譚山崎。”

譚山崎意識到自己晃神了,立即抿了下唇,迎着那人冷淡的眼神,輕輕略一颔首。

“你好。”

“你好,譚小姐,恕我今天不太高興的跟你見面。”他朝僵直的少女輕聲道,打過招呼,才食指輕擡,隔空輕點一下對莫時弼。

又繞過莫時弼,落座中間的位置,不鹹不淡道:“你提醒我了,還是你讓我省心,馬寅彙讓我發好大火。”話是這麽說,可道出這句話的他卻是要笑不笑的。

莫時弼給譚山崎抛了個眼神,希望讓她不要介意,卻發現她一雙眼聚焦在羅文作身上,眉心凝重,不知在想什麽。

好在他坐下後,譚山崎便扶着椅子坐下,卻也沒再說話。

“剛說的違法是怎麽回事兒?”莫時弼想再點一些菜,便拿來菜牌。

他昨日喝得爛醉,在車上醒了會兒酒,後到李以松的別墅又被灌得爛醉,好在他再怎麽醉也不會失去意識,只是一夜宿醉後着實沒胃口。羅文作也差不多,自去年開年出國接手親戚小輩捅出來的爛攤子,久不回來,本就是為他接風的派對,更少不了灌他的。

可羅文作卻很興奮,盡管他面上不顯,但他對敬酒的來者不拒,就能看出他心情不錯。

甚至一大清早,羅文作就來輕輕敲開他的房門,敲醒他沉睡的心靈,讓他将新劇本發他過目,猶如惡魔低語一般,這簡直要了他的老命。

可投資人要看劇本,這沒毛病,之前也是在過目劇本後才打第一筆錢,莫時弼只能請他入內,打通客房電話送醒酒藥和吃的上來,在沙發上哈欠連天地,用語言給他表述一遍。

說了大約有四個多小時,連喝一壺茶,時間到了中午,羅文作才了然點點頭,沒發表什麽意見,卻也能看得出不滿意,不過還是允了他。

“可以,你估計個大概。”

“你知道我從來都替你省錢。”莫時弼比了個手勢,“再五千萬,多的還給你。”

“行。”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一直到剛才,莫時弼都覺得他挺好說話。直到他被請去馬寅彙的包間,再回來,就渾身愠怒的氣場。

“馬寅彙新戲的兩位主角也來了,片酬張口五千萬,陰陽合同。”羅文作氣笑了,“撕碎了喂狗都讓我開心得多。”他輕聲說着,站起來寬了領子,将西裝卸下,随手扔到左手邊的空椅子。

“獅子大張口啊。”莫時弼驚訝,“是誰?”

“兩個年輕人。”羅文作随口說了兩個名。

“聽說過,”莫時弼了然道,“這兩位最近很火的,粉絲多,自帶票房了看來。”

“不怎麽樣,我不缺這點錢。”羅文作摘了袖扣,一手搭在旁邊的椅背。

“那是,你是誰。”莫時弼倒了他面前那杯涼掉的茶,上熱茶,“行了,你消消氣。”

羅文作指尖輕叩兩下桌面,領了他的茶,剛擡起,又看了眼右手邊,這個從他進門起,就一直盯着他的女生,沉默了兩秒,他說:“叫什麽……譚,小姐?”

故意的。譚山崎面不改色緊盯着他,慢慢地心想。如同一個人在凝視另一個陌生人,沒有情緒,沒有興趣,卻還是放縱地看着。

“為什麽,這麽看着我?”他饒有興趣問。

譚山崎忽然低聲笑了下,情緒複雜,混雜着諷刺和難過,盡管她極力掩飾,可在座倆個男人都是察言觀色的老狐貍,沒理由聽不出來。

“你不知道?”她反問。

“賜教?”羅文作還是老樣子,生氣了笑着,好笑的也笑着,安靜地看着她。

“混蛋。”她慢慢罵着,卻沒再說什麽,亦沒再看羅文作,微垂着眼睑。

服務員恰逢其時端着餐盤進來,将譚山崎點了兩份菜呈上桌。

她便埋頭吃着,不再理會二人。

但凡長着眼睛的人,都看到她握着筷子的手在抖,盡管她依然面不改色,可難過,隐忍和不甘都溢于言表。

莫時弼坐在一旁,瞳孔繁忙,左右看着倆人,不明所以,保持沉默事不關己,半分鐘後忽然心驚。

拿着菜牌的手都抖了一下,震驚地看着羅文作:“原來——”

羅文作卻輕輕瞥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莫時弼噤聲,心下了然。

也太巧了吧。他不得不心想。原來這就是譚山崎一直在找的人?

難怪啊……

難怪去年在小香南,羅文作出去接通電話再回來,告訴他前臺有個女生,骨相長得頂好,跟他的劇本女主角氣質相似,讓他出去看一眼。

羅文作看人一向準,他都這麽說了,莫時弼是一定要出去過目一下,到底是誰在現實生活中營造死氣沉沉又向死而生的氛圍,到底是誰銳化清晰度自己的形象,還在基礎上加顆粒感?

……結果是,羅文作是對的。

他一眼就相中了譚山崎,就那天在小香南那麽一眼,使得他後來再看譚山崎,有八百米厚的濾鏡。

無論譚山崎怎麽對他,他都能好脾氣的應對,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讓,只要她肯點頭答應。

電影開機前一周,以及開拍時的朝夕相處,莫時弼對她是越看越喜歡。

這種喜歡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欣賞。

簡單來說,這個十六七歲的女生,就是他的缪斯,看着譚山崎在他的帶領下,沉浸投入在角色當中,他一邊拍攝,一邊神游,突如其來的靈感源源不斷沖突他的腦袋,他開始屢屢推翻一稿劇本,最後反而搞得四不像。

他想把他的缪斯女神介紹給他的影迷,可不夠,那些劇情太單薄了,就算譚山崎演繹出厚重的情緒,底層邏輯都出現了偏差,劇情再也配不上她。

另一方面,眼前的這兩人,在一定程度上,性格相似。

再一剖析,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意識到這一點,莫時弼覺得自己似乎撞破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由地閉緊了嘴巴,低頭吃飯。

平靜地一頓飯,時間來到下午四點半。

譚山崎調整好情緒,卻還是默不作聲。

莫時弼幹咳一聲,那,現在怎麽着?他心想着,沒說出口。

原本的計劃是,他引見二人,然後就放譚山崎假,她愛去哪裏就去哪裏,而他倆還有約,羅文作回國一周,這幾天飯約滿滿,有些飯局,莫時弼也連帶着被邀請在內,晚上就有一個海上派對。

可如今,這倆人認識,就輪不到他鹹吃蘿蔔淡操心了。

作者有話說:

再打個補丁:沒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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