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原來你才二十二歲。”◎
一輪圓月挂在夜空, 沉靜明亮。
談司玄握着方向盤,擡眼看着前方的紅燈,淡聲問道:“為什麽不願意在家裏住下?”出門前,蘇韻曾說讓他們留下住一晚, 多日未見, 他想沉绛應會答應, 沒想到她卻拒絕了。
沉绛仰頭望着月亮, 聽見問話, 她微微轉眸:“會睡不着。”程姨說得不錯, 大抵是習慣了談司玄的存在,這陣子住在宿舍,她的睡眠都不好。
睡不着嗎?不知怎麽, 談司玄腦海中幾乎立刻就出現了那個小木盒,臨時出門,她定然沒有帶在身邊。
紅燈進入倒計時。
“去喝兩杯?”他忽然說道。
沉绛看他一眼, 點了點頭:“好。”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家名為“宴城”的高級會所門前, 這裏是比輕瓷更奢侈的銷金地, 沉绛聽朱瓷提過兩次。
一進門便有侍者引路, 顯然是對談司玄十分熟悉, 他們被帶上頂樓。這一層僅有一個包廂,空間偌大,裝修極盡奢華,所需娛樂設施應有盡有。
沉绛轉頭去問談司玄:“這是裴宴澤的地方嗎?”
談司玄答了句是。
沉绛點點頭,這樣的裝修, 一看便是那個挑事精的風格。誇張花哨, 看來他與談司玄不同, 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推開門,沉绛一眼便瞧見江鸾從高腳凳上跳下來跑到她跟前:“沉沉,好久不見。前幾日便想叫你出來玩了,可惜你一直不在家。”
沉绛點點頭。
房間裏其他人有的在打電競,有的在打臺球,裴宴澤眯着眼睛坐在中央吧臺裏,在調一杯五顏六色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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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什麽?”談司玄帶着沉绛走到吧臺前,各種各樣的酒在臺桌上堆疊成一座小塔,“紅酒?”
沉绛搖搖頭:“我想試試那個。”她指向一瓶伏特加。
談司玄眉目微挑:“确定?”
“嗯。”沉绛應一聲,心情不算好時,人确實會生起酒精欲望。
裴宴澤擡眼,将手中的缤紛酒杯遞給沉绛:“沉小姐要不要試試我這杯?比伏特加還要烈得多。”
“不要。”沉绛回答得幹脆。
裴宴澤挑眉:“沉小姐可真會傷人心。”
談司玄探手掠過他眼前,取過那瓶伏特加,倒了一杯遞給沉绛。
裴宴澤冷笑,又向江鸾推銷自己的酒,江鸾撇撇嘴:“我怕被你毒死。”
裴宴澤啧了一聲:“算了,我自己喝。”他将那杯酒一口飲下。
江鸾皺眉看着他:“裴宴澤,你是不是瘋了?”
裴宴澤放下酒杯,擺擺手,這酒确實很烈,有什麽東西在他大腦中燃燒。他眯着眼睛盯着沉绛看了幾秒鐘,忽然湊近道:“沉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沉绛擡眼。
裴宴澤摸着下巴,似在認真思索:“一定在哪裏見過。”
他離沉绛很近,談司玄眼神微暗,伸手攬住沉绛的腰,将她往後帶了帶。
“德行,談哥還在這兒你就敢玩這一套,沉沉,別理他,我們去那邊坐。”江鸾招呼沉绛。
沉绛點頭,又看了看裴宴澤,端着酒杯走開了。
裴宴澤揉揉額角,還在皺着眉頭仔細回憶:“在哪兒見過呢?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談司玄漠漠看他一眼:“別再動不該動的念頭。”
裴宴澤擡起頭,突然笑了一聲:“怎麽?真怕我把你這小妹妹搶走?司玄,你是不是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啊?”
談司玄眸子頓了頓,伸手從一側倒了杯酒放到裴宴澤面前:“看來你的酒量比之前差了很多。”
裴宴澤端起酒杯,又是一口悶:“胡扯,老子酒量好得很。”
談司玄不再理會他,徑自走到臺球桌前跟周挺開了個臺。
月色被燈光阻攔在頂層外的露臺上,夜愈來愈深。
沉绛靠着落地窗看着外面林立的高樓。沒想到在此處,竟也能瞧見談氏集團大樓旁商廈上的巨幅廣告屏。只是距離太遠,她辨不清上面出現的還是不是姜虞的臉。
酒意微醺,心念微動,沉绛推開落地窗的門,走到露臺上。
還是有些看不清,她眯了眯眸,又把身子往外探了探。
一股強力扯住她的胳膊,沉绛擡頭,對上一雙微怒的眸:“你在做什麽?”
大腦的反應有些遲鈍,沉绛看了男人一會兒,擡手指向遠處的廣告屏:“談司玄,你看那塊大屏幕,上面的人是誰?”
談司玄順着她的指尖看過去,然後轉回頭:“我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最好。”沉绛有些高興,低聲嘟囔着,她伸出手臂,勾住男人的脖頸,眸光裏暈着一層朦朦胧胧的光,“談司玄。”沾染了酒液的紅唇氣息吞吐,“我想親你。”
熱烈的、滾燙的、洶湧的吻。牙關被他輕易撬開,侵略一步一步加深,沉绛閉上眼,睫毛輕輕顫動着,縱容自己慢慢淪陷。
唇舌糾纏,呼吸破碎。像被什麽東西纏住了,完全無法脫離,只能咬着她柔軟的唇,一點一點侵蝕,到更深的地方去。
直到被她勾住的脖頸處傳來一絲涼意。談司玄扶住她的腰,往後撤了撤。
沉绛疑惑地睜開眼,目色迷離,暈着水意。她開口,因為無力,聲音不自覺便比平常軟了幾分:“不喜歡嗎?”她問。
吻落在頰邊。他的聲音有些啞:“回家繼續。”
室內,暖意融融。
一群人望着談司玄摟着沉绛離開的身影,寂靜片刻,然後啧啧出聲。
“卧槽,談哥這可以啊。你們有沒有人算着他們親了多久?”
“神經病,不過我确實是第一次看見談哥這種情況,他以前對姜虞也這樣嗎?”
“提什麽姜虞,以後都別再提這個名字。”
“你們說談哥這到底是不是動心了?”
江鸾看着自己的手機,笑得有些詭異:“廢話,這還看不出來。動心是肯定的咯。”
一直趴在吧臺上半醉半醒的裴宴澤忽然直起身:“靠,我知道在哪兒見過她了。”說完,他又重新趴回臺面上,眯着眼睛笑了一聲,“小丫頭,确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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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似乎一次比一次沉重,沉绛在意識迷蒙間翻了個身,腰間一只手臂收緊半分,她睜開眼。
五官深邃,線條流暢的一張臉。沉绛輕輕擡起指尖,從他的眉眼勾勒到唇邊,這張面孔帶給人的感覺仍舊是淡薄的,與昨夜望着她的眼睛低低喊阿沉時截然不同。
沉绛抿了抿唇。大抵人被欲望所控時,都是如此。只是她還不清楚,談司玄對于感情和欲望的把控,究竟區分到什麽程度。
昨夜在宴城時的情形她大多記不清了,但她記得,露臺上的那個吻應是她主動的。然後他們離開了宴城,一路上她倚在談司玄懷裏,似乎還勾着他在車裏親了一回。
沉绛只能想到,談司玄對她并不拒絕。她相信談司玄并不是殘忍的人,那張照片被她取走,他也沒有說什麽。或許,相處了這些日子,談司玄對她是生了些情意的,只是還不及前人的分量。
着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畢竟他們相處的時間比他和姜虞相處的時間少了太多。這般想着,她放下手,垂落的指尖被輕輕攏住。
“不睡了?”他閉着眼,嗓音還帶着初初睡醒時的低啞蠱惑。
沉绛嗯一聲:“你不去上班嗎?”
他翻個身,重新将她攏進懷裏:“再睡會兒。”
沉绛沉默地靠着他胸膛,沒有繼續說話。心跳聲,很明顯。
“阿沉。”他扣着她的手指,嗓音溫沉,“搬到這個房間裏,跟我一起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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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悄然過去,天氣也漸漸暖和了一些。
沉纾和江鸾的婚事以極快的速度定了下來,他們決定不辦訂婚儀式,直接舉辦婚禮。
沉绛被父母要求提前回家準備,雖然她不知自己作為妹妹,究竟要準備些什麽。沉绛站在更衣室中揀擇着櫃子裏的衣服。
最後,她穿上一件墨綠格紋的寬松毛衣,配了條直筒牛仔褲。
談司玄走進更衣室,正巧看到鏡子前的女孩。太過年輕了。
他從島臺的小木架上取下一枚墨綠的絲絨發圈,走到沉绛身後為她挽發。
沉绛透過鏡面靜靜注視着他,住到一個房間後,他們的關系似乎穩定許多,相處也更加和諧。
只是他挽發的手藝并不怎麽樣。沉绛從他手中取過發圈,自己紮出一個高馬尾:“這樣就好了。”
談司玄默默看了她一會兒,突然開口道:“阿沉,你這樣,讓我有些負罪感。”
沉绛疑惑轉頭看他。
談司玄伸手幫她把額邊碎發理了理,唇邊浮起一點淡薄的笑:“你太年輕了,有時候我都會想,我是犯了罪的。”
沉绛擡眸看着他,然後忽然擡手遮住他的眼睛:“談司玄,我已經二十二了。快點閉上眼睛,把你腦子裏這些念頭都忘掉。”她抿着唇,有些氣惱,看來不同他講從前是對的,若他記起十年前的自己,情況或許會比現在更糟糕。
卻聽他淡淡道:“阿沉,原來你才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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