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夜訪
更新時間2012-11-1 20:58:52 字數:3373
結果還未揭曉,又不能貿貿然前去找傾貴妃,柳嬈溪為自己擦了傷藥之後便睡下了。原以為心中有所牽挂,這一覺定是會睡得不安穩,卻不想醒來時已經是月挂高空了。
月色清涼,天氣亦越發地變冷起來,寒氣有一股沒一股地透過敞開的窗戶侵襲而入。柳嬈溪卻覺得自己在那樣的寒冷下越發得清醒了。不知道“菩坤宮”那邊的情況如何,她決定前去看看,便起身将自己稍稍收拾了一番後,打開了房門。
一個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在院中央。雖然是一個陌生的背影,但是從他身上所穿的衣裳來看,柳嬈溪也大致猜到了來者是何人。她多少有些意外:
這個時候,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來了有一會兒了。若是有什麽吩咐的話,直接敲門喚她便是。他的到來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出現了她所期待的結果呢?
聽到開門聲,那人轉過身,見到柳嬈溪後便是溫柔一笑,雙手也是随即呈作揖狀,欲行禮開口。柳嬈溪卻搶先福身行禮,問安道:“見過大皇子!”
“皇姐!”柳炎鑄愣了一下,便是趕忙上前扶起了柳嬈溪,原本溫和的面色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說道:“長幼有序,皇姐如此,炎鑄如何敢當!”
柳嬈溪卻不以為意,淡然一笑道:“大皇子言重了。溪兒只是一個宮人,又如何擔得起你那一聲皇姐?還望大皇子從今時今日起改了那個稱呼吧,免得叫旁人笑話了去。”
聞言,柳炎鑄濃眉緊皺,望着一臉恭順的柳嬈溪不知該說些什麽。沉默了半晌之後也只好徒然長嘆:關于柳嬈溪,他是知道的。不受寵、代嫁、被悔婚,還有那一場為人津津樂道的死裏逃生,他都是清楚的。他也知道那樣對她不公平,可是除了滿懷旁觀者的憐憫跟抱歉,他一概無能為力。
自打柳嬈溪進了“菩坤宮”,柳炎鑄一直都想找機會跟她聊聊,代自己的母後與妹妹跟她道歉。只是苦于一直沒有合适的機會。今天白天見她臉頰紅腫,雙目含淚,他的心不由得揪在了一起。後來從皇後那裏聽聞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他的愧疚更是有增無減。這才在離開了“菩坤宮”之後前來探望。原意是安慰,卻不想自己那一聲真心實意的“皇姐”還是不可避免地傷到了她。
平日裏,柳炎鑄在功課上的表現雖不及其他幾位皇子弟弟,卻也稱得上是出口成章,口若懸河的。可現在,看着面色靜如平湖的柳嬈溪,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因為他無法确切地了解到,在那樣平靜的表象下,隐藏着多少澎湃洶湧的痛。
“天色已經很晚了,大皇子為何出現在這裏呢?是不是皇後娘娘有什麽事情要吩咐?”柳嬈溪一心急着要去“菩坤宮”那兒探聽消息,不願再在這樣莫名其妙的沉默下浪費時間。即是開門見山地問到。
“哦,我是來看看皇……你臉上的傷有沒有好一點。”柳炎鑄也終于找到一個得以不再無言以對的臺階,即是順勢接話,道出了來意。只是将那一句“皇姐”改成了“你”。原本就是自己的母後與妹妹虧欠了柳嬈溪,他自然不好再拂了她的意。
說完那句話,還未等柳嬈溪再說些什麽,柳炎鑄又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遞到她跟前,笑道:“這個傷藥很好用。擦上,不出兩日,你的臉定是會回複到原貌的。”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圍繞在柳嬈溪身邊的關愛都是與某種利益或利用相關聯的。可是柳炎鑄的這一份,卻是透着真心實意的關心與呵護。若說柳嬈溪一點不感動那是假的。可正因為眼前人的那份真心,她才更加不能接受,也無法接受。因為她今後要走的是一條注定與之為敵的路。她怕自己現在接受了他的好,定會越來越在乎,到頭來只會傷人又傷己。
更何況,柳嬈溪很清楚,柳炎鑄對她的好,皆是因為他以為自己是他血脈相連的姐姐。待到真相大白之日,前塵往事全都被攤開來的時候,他定是會站在皇後與天谒國君一邊的。既然早就預見了會失去,她又何苦白白遭受一場得而複失的罪呢?
“多謝大皇子關心。白天的時候,我已經去太醫院領過傷藥了。”柳嬈溪沒有接過柳炎鑄手中的小瓷瓶,而是倒退了半步,福身謝恩後,又下起了逐客令:“天色已晚,孤男寡女總有不便。而且我還要去皇後娘娘那兒看一看。大皇子還是請回吧。溪兒恭送大皇子!”
看到柳嬈溪對自己的好意拒之千裏,柳炎鑄卻沒有太多的意外。在經歷了那些事情之後,他自然不會天真地認為眼前人會對自己一份可有可無的關心感激涕零,欣然接受。他沒有再近上前去,也沒有讓柳嬈溪起身,而是立在原地,試探地問道:“你心中可還是記恨着母後與嫣兒?”
聞言,柳嬈溪心中一顫:若只是後來發生的事情,她或許還會選擇原諒。可是父母之仇,還有那些無辜枉死的生命,她不能視若無睹,更做不到就此釋懷。而且如今的她也是身不由己之人了。只可進不可退,因為無路可退。
這些心思自然不能當着柳炎鑄的面表現出分毫。柳嬈溪依舊保持着适才行禮的姿勢回答道:“大皇子說笑了。皇後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嫣兒公主身份尊貴,何來記恨之說呢?”
“你不必瞞我。”柳炎鑄卻像是能聽出柳嬈溪的話中深意,但并沒有要發難的意思,只是走到她身旁,轉身與之并肩而立,望着遠方蒼茫的夜色嘆息道:“我知道是母後跟嫣兒對不住你。當然,還包括父皇,這些年他對你的确是過分了。你恨也好,怨也罷,都是人之常情。可是生在帝王家,總有許多旁人無法理解的無可奈何。我只希望可以盡己所能地做些事情,就當是為他們贖些罪過吧。你,願意接受我的贖罪之舉嗎?”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柳炎鑄微微側身轉頭,凝視着柳嬈溪,眉眼含笑,也含着一份期待。感覺到那道目光,柳嬈溪也不自覺地與之對視上了。月光盈盈下,那樣美好的和煦笑容,還有那番掏心掏費的赤誠話語,無一不震撼着她的內心,讓她無法再拒絕眼前人的善意。
鬼使神差地接過柳炎鑄遞來的小瓷瓶,柳嬈溪莞爾一笑,道:“大皇子言重了。我收下便是。只是我真的要去看看皇後娘娘了。”說完,柳嬈溪便要朝前走去。
“不必了。父皇今晚沒有去‘菩坤宮’,這時候母後早已就寝了。你明日再去吧。早點歇息。”柳炎鑄叫住了柳嬈溪,微笑着說出了她一直期待出現的結果。之後,便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柳嬈溪意外地發現,自己對于剛才聽到的那個消息竟沒有太多的欣喜了。事情的确朝她希望的方向發展了,可是柳炎鑄的出現卻不在她的預料之內。她曾想過要借他的手學一點東西,可後來有了傾貴妃的相助,她便将他排在計劃之外了。她不想牽扯進不相關的人。可如今,她沒有去招惹,那人卻主動靠過來了。看着柳炎鑄離去的方向,再望望自己手中之物,她開始後悔自己沒有拒絕到底。她明白,這次的一時心軟,怕是會衍生出許多不必要的羁絆。
無奈長嘆一聲後,柳嬈溪進了屋子。關門轉身後,卻發現床頭立着一個人。柳炎鑄的出現出乎意料,在聽到天谒國君沒有出現在“菩坤宮”的消息後,這個人的出現卻是柳嬈溪絕對肯定的事情。
“娘娘有何吩咐?”柳嬈溪也不再繞彎子,望着一身黑衣的玖兒直截了當地問到。
“娘娘說你這次的表現不錯,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切計劃照舊。”玖兒也沒覺着有什麽,爽快地回答了。
“那也得多謝玖兒姐姐的提醒,否則事情不會這麽順利。”柳嬈溪說完,與玖兒相視一笑。很明顯,兩個人都想起了當日在“傾珂殿”發生的那一幕——
當日柳嬈溪跟傾貴妃求情無果,還被玖兒趕出了“傾珂殿”。玖兒在離開的時候,高聲斥責道:“別怪娘娘狠心,實在是你太不知好歹。‘弗戌殿’之事娘娘已經大度不予追究,你就應當守好分寸有所收斂。不想今日竟然膽大包天,欺負劉嬷嬷一個老人家。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哼!”說完這些,玖兒即是拂袖離去了。
當時,柳嬈溪以為傾貴妃态度強硬,定是真的生氣了。玖兒說那些話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在遇到皇後一行人的時候,她整個人像是被醍醐灌頂了似的,一下子冷靜了下來。覺得那件事不怎麽對勁——
關于自己與傾貴妃的計劃,玖兒也參與了其中,對所有的事情她是一清二楚的。若是傾貴妃當真不願再幫自己,玖兒完全不必解釋什麽。可她卻将自己挨打的緣由說成那樣,而且還是當着“傾珂殿”衆宮人的面,倒像是有意在提醒着什麽。
當時,突然想到有這樣一種可能的時候,柳嬈溪一下子又在絕望中找到了一絲生機。這才抱着姑且一試的念頭在禦花園內上演了那一出。
現在,柳嬈溪很慶幸自己的當機立斷。不僅讓自己出現在“傾珂殿”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激化了傾貴妃與皇後的矛盾,還意外地給小木子求得了轉機。她卻不知道在自己贏回傾貴妃的相助的同時,也惹來了更大的一場暴風雨。而那場暴風雨的始作俑者便是被她跟傾貴妃算計了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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