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13

40.

做一個卧底,就是随時做好了會暴露、會犧牲的準備。

“……這一天,終于來了嗎?”

安室透發現牆角用粉筆畫着一個符號,就像小孩調皮玩耍畫出來的。

幾米之外的社區公示欄上,有另外一個簽字筆胡亂塗抹的痕跡。

一個代表危險,兩個代表極端危險。

這是安室透與自己的屬下約定好的标記。

這裏的屬下不是指公安警察風見裕也,而是組織外圍的幾個情報人員。

他們在任務裏被安室透救過幾次,平時也經常聽波本的調遣。

卧底嘛,誰會真的單打獨鬥,不發展出幾個眼線的?必要的時候還可以把情報洩露的罪責扣到這些人身上,甩脫自己的責任。

雖然這些人都不知道安室透的真正身份,但是他們很自然地接受了向波本通風報信的任務,畢竟波本是朗姆這邊的人,跟琴酒那邊的行動組有對立,多正常啊。

尤其波本上次被琴酒無端懷疑之後,生出了警惕心,擔心自己會被發瘋的琴酒木倉殺,要求屬下稍微關注琴酒的動向——情報組與外圍成員負責運送車輛做後勤——為自己預警,這也不算過分。

雖然這違背了組織的規定,有出賣組織情報的嫌疑,但是不見面不接觸,只是畫幾個符號而已。

安室透每天都會借口隔壁街區超商的蔬菜更新鮮,專門繞上這麽一大圈,就為了确定“環境”的安全性。

今天,符號出現了。

安室透表情不變,他借着商店的櫥窗不着痕跡的觀察周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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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跟蹤者,沒有可疑人員。

安室透繼續往前走,走到公交車停泊港灣的時候,忽然快步跳上了一輛路過的公交車。

他從人群縫隙裏觀察街道。

安室透相信,如果真有沒露面的跟蹤者,在目标忽然消失的情況下,肯定會驚慌沖出來的——

安室透的瞳孔猛然收縮。

他看到路邊的書店櫥窗裏,有個人把手裏的雜志往下挪,露出了半張臉。

那是無比熟悉的半張臉!

是安室透每天都會在鏡子裏看到的臉!

“……”

公交車行駛過了這條街道。

安室透感到自己腦子裏嗡嗡作響,他又想起了上次看到的白色馬自達幽靈車。

那個人是誰?是千面魔女貝爾摩德僞裝的嗎?

不,前段時間組織才用這種方法試探過FBI,想驗證赤井秀一的生死,怎麽也不可能一轉眼就把這個方法原樣拷貝到自己身上吧。

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個人為什麽要給自己做出一個危險的手勢?

還有剛才那兩個符號,真的是組織情報人員在給自己通風報信嗎?

這時,手機響了。

是組織的手機。

“……喂?”

話筒那邊傳來一聲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聲。

“波本,降谷零。”

安室透的眼神一凝,下意識地挂了電話。

琴酒知道了!

他暴露了!

這時,随着一聲恐怖的輪胎爆炸聲,公交車司機驚叫着急打方向盤停下。

安室透抓住欄杆,踢破玻璃滾出了公交車。

因為他知道,公交車不是爆胎,而是被狙擊木倉打中了。

如果他繼續躲在車上,下一發子彈就會打在油箱上,整輛車都會被炸上天。

安室透飛快地滾到了街邊的店鋪雨棚下面,他需要找掩體,還需要避開人群。

一顆子彈打穿了櫥窗玻璃。

街道上的人群驚恐叫喊着逃離。

安室透貓着腰,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迅速挪步前進,一路上花盆、玻璃、店鋪招牌都被子彈擊中。

“不是琴酒,是基安蒂在開木倉。”

安室透确定了狙擊手的身份。

基安蒂的性格很急躁,而且會在追殺目标的時候,對人群開木倉。

所以這是個喜憂參半的消息。

安室透不能躲着一直不露面,否則那些四散逃開的路人就會成為基安蒂洩憤的目标,但是他也不能從子彈的方向賭基安蒂的視線死角,因為基安蒂的搭檔是科恩,那是組織的另一個狙擊手,現在不知道埋伏在什麽地方。

最後,琴酒從來都是親自追殺卧底的!

安室透沒有慌亂,他更加冷靜了——因為這樣的情形,他在心裏模拟過無數遍,作為卧底,就要有暴露的覺悟。

現在他需要逃。

如果逃不掉,就要把自己暴露的事實及時送出,以保護己方在黑色組織裏的其他卧底,最後再想辦法幹掉一到兩個組織成員。

安室透對這條街非常熟悉,他很快就沖進了一家手機體驗店。

這時一個戴着口罩的人影突然出現。

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與安室透剛才在書店櫥窗裏看到的人一模一樣。

安室透震驚地聽着這個人報出了一串數字,這是他在警校的學號,做卧底之後這份檔案已經被完全銷毀了才對。

學號這東西不短,作為消息又毫無價值,就算洩露出去也沒有人會專門背下來。

“你——”

“你的身份暴露了。”

降谷零飛快地描述着情況,“我沒想到他們竟然掌握了你的住址,也沒想到他們會來得這麽快,我本來只是想要提醒你危險……看來這裏的組織勢力遠超我的預計。”

“你是誰?”安室透半彎着腰,用一根柱子作為掩體,他舉木倉指着這個長相跟自己完全一樣的人。

“我是誰不重要,我已經用你的通訊碼通知了警察廳,他們一聽到木倉聲就會立刻行動,所以基安蒂他們會很快撤退。”

外面的木倉聲果然小了下來。

安室透警惕地側過頭,不對勁,這不應該。

如果琴酒策劃了這場行動,肯定會有後手,不會這樣輕易撤退的。

“不好!”

安室透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在組織裏接受的任務:調查毛利小五郎、調查工藤新一的生死。

琴酒在意的是毛利小五郎,而朗姆關注的是後者。

如果他的身份暴露,這兩個人就危險了。

工藤新一變小的事情匪夷所思,所以柯南應該不會出事,可是毛利小五郎就很難說了。

41.

毛利偵探事務所。

頭發亂七八糟,趿拉着鞋子的毛利小五郎睡眼朦胧,一邊打哈欠,一邊下樓。

“那個小鬼說什麽去參加野營,小蘭去參加空手道比賽,難得的周末,家裏竟然停電了,真奇怪。算了,去波洛咖啡館吃個飯吧,時間太早了居酒屋還沒開門啊。”

他的肚皮發出一陣咕嚕嚕的響動。

然後——

“啊!”

毛利小五郎踩到了一塊香蕉皮,整個人以非常誇張的姿勢,從街這邊沖向了馬路對面。

站在樹蔭背後的琴酒:“……”

他用了一個小時,确定這裏沒有任何FBI的埋伏,但還是沒有選擇天臺狙擊,而是更近距離的木倉殺。

如果不是沒法确定偵探事務所裏的情況,他一定會潛入房子裏,但是這不夠安全。

弄斷這棟房子的電源比較簡單。

琴酒沒有穿那件黑色風衣,也沒有戴那頂黑色禮帽,他甚至不是開那輛黑色保時捷來的,整個組織裏沒人知道他的行蹤。

基安蒂與科恩還以為他在附近指揮抓捕叛徒波本呢!

畢竟分成兩路執行任務是常有的事。

琴酒舉起的木倉口微微一轉,重新對準了大呼小叫的毛利小五郎。

“誰扔的垃圾?太缺德了!”

毛利小五郎當街跳腳,破口大罵。

琴酒扣動扳機。

“砰!”

一輛失控的汽車飛快地沖向了毛利小五郎。

那速度簡直就像在飛,琴酒的子彈不幸地打在了汽車車門上。

毛利小五郎茫然站在原地,看着那輛汽車一頭撞在了路邊。

“怎麽回事?出車禍了嗎?”

“……”

“喂,你差點撞到人啊!”毛利小五郎氣勢洶洶要上前理論,整個人忽然被拖進車裏,而且那輛車以詭異的速度再次啓動,直接後輪漂移,沖向了路邊的樹木。

這時琴酒也從耳麥裏聽到基安蒂彙報伏擊波本時遇到了公安警察的事。

“廢物!”

琴酒意識到基安蒂與科恩不僅沒有堵住波本,還被波本以最快速度脫身,直接跑到了自己眼前。

琴酒擡眼,他看到了那輛車駕駛座上的波本。

瘋狂的眼神,瘋狂的表情,一副要把他跟這排樹一起撞飛的表情。

琴酒諷刺地一笑。

他不避不讓,借着踩踏樹幹發力,左手支撐身體,壓住車前蓋,可能在0.05秒都不到的速度下,直接翻身躍上了車頂。

“啊啊啊啊——”

車裏只能聽見毛利小五郎的慘叫。

安室透直接把車開出了蛇形路線。

真正的蛇形,不止是在路面上,而是全方位的——

漂移、抖動、急轉彎!

甚至整輛車飛了起來,一側車輪壓着綠化帶外面的欄杆高速行駛。

遠處一棟樓上,手持望遠鏡的降谷零:“……”

等等,這輛車有渦輪引擎還是直升飛機螺旋槳?怎麽做到的?

車頂上的那個人是琴酒嗎?他又是怎麽做到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掉下來的?

琴酒在車頂對車內連開數木倉。

由于這輛車的離譜開法,他也沒辦法保證命中率。

而這輛車沒有經過任何改造,被安室透這樣一折騰,已經支撐不了多久。

所以在路過一座橋梁時,琴酒率先跳車,緊跟着是抱着毛利小五郎的安室透。

“砰。”

汽車直直撞破護欄,在空中散架、爆炸,栽進了河裏。

42.

“毛利先生?”

安室透一浮上水面,就立刻開始尋找毛利小五郎。

最後跳車的時候,他看到毛利小五郎身上中了兩發子彈,還在哇哇亂叫。

入水的沖擊力太大,安室透已經盡量調整姿勢了,仍然有兩秒失去了意識。

毛利小五郎不知道被河水沖到了什麽地方。

安室透沒忘記琴酒也在這條河裏。

安室透十分焦急,又很警惕,他做好了搏鬥的準備,但是并沒有發現敵人的蹤影。

也沒有毛利小五郎的。

遠處已經出現了警車的影子。

43.

“大哥,真的太巧了!”

伏特加扛着受傷昏迷的毛利小五郎,一臉激動。

琴酒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被他們打了麻醉劑,丢在河邊的長椅上,這裏特別偏僻,我一睜開眼就看到大哥你從河裏游上來……”

“閉嘴!”

“哦。”

伏特加只安靜了一秒,就忍不住問:“大哥,這家夥有什麽用?”

“你沒認出來?”

“是那個瞌睡偵探?”

“哼。”

琴酒檢查了自己身上的僞裝,确認河邊沒有留下頭發與腳印等痕跡,他的視線落在毛利小五郎身上。

琴酒下意識地摸了一下左眼的傷痕,語氣陰冷地說:“赤井秀一曾經用他做誘餌伏擊我們,貝爾摩德阻止我殺他,就連波本那個公安老鼠也經常在這個偵探身邊出沒。”

“原來是這樣。”

“殺了他,也許可以引出赤井秀一,不過……”

琴酒又想起了那塊詭異的香蕉皮,以及忽然出現的波本,覺得毛利小五郎實在很邪門。

“算了,活的也行,把他帶走。”

--------------------

作者有話要說:

這裏的毛利小五郎不是什麽腹黑,就可以理解成柯學世界的意志送來的香蕉皮,咳

降谷零想不到事情會這樣發展,是因為他們那邊顯然沒有毛利大叔這個蹩腳偵探參與了劇情

琴酒的反常,是因為中藥的附帶效果,他想起了一些遺忘的人名

比如,工藤新一……

————

我個人覺得這一章最離譜的那句話是……

琴酒也在這條河裏

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麽笑點,我笑了整整一分鐘才能繼續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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