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Chapter15

47.

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是一個很有影響力的社會人物。

他被人公然綁架,引發了東京市民又一輪恐慌。

畢竟在普通人看來,毛利小五郎跟東京警署關系深厚,還有很多來頭很大的客戶,在各行各業都有人情關系,如果這樣的人被綁架殺害,豈不是坐實了日本警察就是廢物?

很多腦子靈活的人已經把這起綁架案跟前日發生的警察廳高官遇襲案聯系在了一起,他們信誓旦旦地宣稱,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掌握了該案的證據,正要破案揭露真相,于是幕後黑手決定滅口。

這個論點一抛出來,立刻得到了輿論認同。

至于誰是幕後黑手?

那猜測就多了,從黑|惡勢力到幾大政治門閥世家的暗鬥,就連美國人也被莫名其妙地扯了進來,陰謀論涉及的範圍一個比一個誇張。

再仔細扒拉一下,這些猜測還不能說漫無邊際,竟然都有前科可查,這下事情就熱鬧了。

毛利小五郎俨然成了國民人物,很多人都在關心他的生死與下落。

更別說他身邊親近的人了。

“怎麽樣?”

江戶川柯南跳下凳子,急切地追問從會議室裏出來的工藤新一。

按照柯南以前的習慣,他會把竊聽器裝在目暮警部或者高木的身上,全程偷聽會議內容,但是現在來了一個降谷零,一個對竊聽器的存在非常敏感的降谷零。

降谷零表示,他怎麽知道哪些竊聽器是柯南裝的,哪些是黑色組織的卧底搞的,反正只要在他眼皮底下,竊聽器這東西就不應該存在。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堅持刷臉,又在東京警署這邊擁有很高的知名度,就連他也沒法進入這次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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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追查了毛利大叔的手機,想從手機定位發現行蹤,但是毛利大叔的手機最後向基站發出信號的地方,是那座橋附近。”

“手機掉在河裏了?”

“也可能是琴酒丢的,警察還詢問了附近的商戶與居民,但是他們沒有發現可疑人員,只能對那條河沿岸進行拉網式排查。”

“可惡,一定還會有別的線索。”

工藤新一抱着手臂陷入沉思狀态。

他旁邊的柯南低頭擺出了一模一樣的姿态。

毛利蘭出來就看到了這個畫面,呆住了。

降谷零:“……”

他搞不懂工藤新一這樣一陷入案情就沉浸下去的性格,是怎麽隐瞞身份住在毛利小五郎家長達一年沒有露餡的。

降谷零已經跟安室透碰面了。

事實上,經過一番短暫又複雜的試探,他們終于艱難地确認了雙方的身份,然後很有默契的分頭行動。

降谷零因為更了解黑色組織的據點分布,所以代替安室透來參加東京警署的會議。

降谷零對這個世界了解得越多,越是感到不可思議。

有很多不合邏輯的事。

他晃晃腦袋,把那些糾結扔到一邊,當前最要緊的事情還是趕緊救出毛利小五郎。

降谷零找了個借口,把柯南帶到了無人的角落。

“毛利小五郎對你的事情了解多少?他一點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知道黑色組織,不知道赤井秀一的存在?”

“他确實什麽都不知道。”

柯南堅定地保證。

降谷零再次無力,雖然他很難理解一個人中麻醉針呼呼大睡醒來大家都說自己破案了,竟然沒去看心理醫生懷疑自己人格分裂,而是得意洋洋地做起了名偵探是個什麽操作。

不管怎樣,毛利小五郎不了解內情,這是好事。

也是一件壞事。

“如果毛利小五郎毫無價值,琴酒會殺了他。”降谷零低聲說。

柯南垂着頭,臉也仿佛埋在陰影裏。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48.

“大哥,這家夥受傷很嚴重。”

伏特加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毛利小五郎。

在發現琴酒的臉色很難看之後,伏特加随手抓起旁邊的白大褂質問:“把人弄醒,組織那麽多藥物,還用得着我說嗎?

“……不,不行!”

那個組織裏的醫生鼓足勇氣回答,“他先是中彈失血,然後又從高處落水,頭部受到了嚴重的撞擊,根據檢查結果,他沒有腦死亡已經很幸運了,短時間內根本沒法恢複。”

琴酒面無表情地問:“需要多久?”

“一個月……不,二十天。”醫生戰戰兢兢地比劃了一下手指。

因為他經手最多的傷患,都是琴酒拖回來的敵人或卧底,所以他比別的研究人員更畏懼琴酒。

現在躺在床上這個人,至少是完整的。

沒缺胳膊腿兒,也沒有各種可怕的傷痕。

畢竟琴酒需要的不是救活人,只是這些人嘴裏的情報。

醫生覺得毛利小五郎的運氣真的好極了,木倉傷都不致命,現在更是一昏了事,就算組織的科技再高也沒法把大腦出問題的人拽起來審訊吧。

話說回來,這個人的病情挺離譜的,又沒有腦死亡,怎麽可以處于這種近似完全停止活動的狀态?而且肌肉與神經系統還能繼續運行,沒有出現呼吸困難與心髒停跳的跡象,難道這家夥天天嗑麻醉劑,身體完全适應了大腦掉線狀态嗎?

作為科研人員的好奇心猛漲,于是這位醫生忍不住隐瞞了一些情況,他不想看見這個特殊的樣本死亡。

“哼!”

琴酒轉身離開。

醫生松了口氣,還好。

***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後,不敢出聲。

這時,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伏特加還以為是組織裏的哪個成員,摸出手機一看,發現是未知號碼。

他還沒接聽,電話就自動接通了。

“喂?”伏特加下意識地問。

“……我不找你。”

話筒那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伏特加一個激靈,震驚地看手機,又看前方的琴酒。

伏特加很快就明白了,他被黑澤綁架之後,對方在他手機裏裝了東西。

不是定位,也沒攻擊組織的加密系統,不能竊聽,但可以随時随地打通這個手機。

琴酒敏銳地轉頭,審視着伏特加。

“是誰?”

伏特加哭喪着臉,握着手機,緩緩遞到琴酒面前。

琴酒本來就很糟糕的心情,在聽到話筒那邊的聲音時,徹底跌落到了谷底。

“我在電視新聞上看到了你。”

“……”

琴酒快步走進一個屋子,随手把伏特加推到電腦旁邊,用無聲的口型命令伏特加追蹤信號。

伏特加認命的敲打起了鍵盤。

作為後勤,這部分技能還是學過的。

“你可以殺了波本,但是你沒有。”

黑澤的語調緩慢,吐字清晰,帶着明顯的嘲諷意味,“多遺憾啊,我已經把這只狡猾的老鼠身份與藏身地點都告訴了你,可你還是沒能殺死他。”

琴酒冷笑:“這跟你沒有關系。”

通話已經轉為免提,伏特加滿頭大汗地聽着對話內容。

“組織束縛了你。”

“……”

琴酒的動作一頓。

黑澤繼續說:“為了壓制朗姆,也為了給BOSS一個交代,你只能讓最有把握的第一發子彈偏移,而不是直接殺死波本。讓我猜一猜……你可能還專門打電話給波本,威吓他,讓他為了逃命暴露身份。還有,波本是日本公安派來的卧底,像這種人,嘴都很硬,雖然可恨,但是抓他不如抓那個偵探,畢竟偵探的嘴比較好撬開,對嗎?”

低沉的語氣裏充滿了玩味,這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态度讓琴酒感到厭煩。

“閉嘴,我不想聽你說廢話。”

琴酒捏着手機,眼神危險,渾身殺氣,“毛利小五郎與FBI是什麽關系?”

“想從我這裏得到情報?”黑澤發出一聲笑,“你問問你自己,你是那樣容易給別人情報的人嗎?”

“你想要什麽?”琴酒譏諷地問,“錢?武器?畢竟喪家之犬的生活不好過,什麽都缺。”

“是啊,很不方便。”

黑澤坦然地說,“可是事情有利有弊,組織束縛了你。如果沒有組織,你會直接幹掉那個可憎的老鼠,也不會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變得這麽複雜。”

“然後跟你一樣成為喪家之犬?”

琴酒嗤笑,如果黑澤在他眼前,他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朝那邊擡木倉打幾發子彈,好讓這家夥閉嘴。

黑澤回敬道:“你也快了,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另外一個世界訪客的蹤跡。”

“只不過是一些沒用的廢物,全部叛變也不會影響到組織。”琴酒語氣強硬地說。

琴酒不止沒能殺死波本,他也沒找到基爾。

他還收到消息,日本境內其他的老鼠好像都聽到了動靜,幾乎都處于“外出任務”或者“失蹤”狀态。

“不要欺騙自己了,組織看似強大,當這棵大樹坍塌之後,它的秘密是無法守住的。會有很多人争先恐後地出賣組織,出賣我們來茍活。”黑澤壓低聲音,輕聲笑,“好好考慮吧,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不等琴酒回答,黑澤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用嘲諷的語氣說:

“對了,我似乎沒有告訴你,我們那邊的組織是怎麽覆滅的?本來情況也不會那麽差,可惜朗姆執迷不悟,比起組織的安全,他更關心自己的功績。他手下有能力的人本來就不多,還被他異想天開的一個個計劃坑死了,最忠心的屬下庫拉索任務失敗被我滅口,當我發現波本有嫌疑的時候,他死活都不肯相信,堅持認為我在針對他,鏟除他的勢力。”

琴酒眼神晦暗,再次握緊了手機。

他瞪着伏特加,怎麽還沒跟蹤到信號?

伏特加頭都不敢擡,他已經感覺到了攔截自己追蹤的,是另外一位大哥的伏特加,這不是鬧嗎?

哎。

還不能抱怨。

伏特加痛苦地想,他覺得自己的手機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朗姆處處與我作對,最後讓波本知曉了組織太多機密。”

黑澤哼笑,是不屑,也是輕蔑,“想要保住組織,只是幹掉幾個異世界的來客可不行啊,最好的辦法還是殺了朗姆,你能做到嗎?BOSS允許嗎?”

他就像毒蛇,說出的每句話都會化為致命的毒液直達神經中樞,讓人無法抑制的變得情緒化。

現在,毒液沿着琴酒的耳膜,纏繞着,回蕩在他的腦海深處,讓肢體興奮的輕微顫抖。

“……但我不一樣,我能幫你,做你想做卻沒法直接去做的事。狙殺朗姆怎麽樣?只要在他的腦袋爆開的時候,你站在BOSS面前,這件事就跟你沒關系。”

琴酒把手機砸向了牆壁。

通話中止。

***

黑澤聽着話筒那邊的忙音,嘴角邊笑意明顯。

“他心動了。”

“啊?大哥,我沒聽出來?”

魚冢三郎看着電腦,他要防止組織手機的追蹤程序,所以剛才一直滿頭大汗的注視着屏幕,鍵盤上都是一層汗。

“這裏的組織科技好高啊,如果不是我們事先植入的程序,這次肯定會被追蹤到位置。”

魚冢三郎摸着腦袋感嘆。

黑澤把手機丢進了水池,随手點上一根煙,然後對着鏡子笑了起來。

魚冢三郎一縮脖子,小心翼翼地問:“我們真的要去狙殺朗姆?”

“不,他是不會答應的,反而會因為那一瞬間的意志動搖感到憤怒。”黑澤漫不經心地說,“因為他太傲慢了。”

魚冢三郎欲言又止。

——不是,大哥,你這樣說你自己真的好嗎?

魚冢三郎悄悄挪步,發現黑澤又在看鏡子了,那種危險的笑容魚冢三郎很熟悉。

那是對獵物的興趣。

魚冢三郎悄悄在心裏嘀咕,大哥真是變……大哥真是太厲害了,因為找不到對手,所以遇到另外一個自己就這麽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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