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Chapter40

琴酒習慣把一切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控制之中。

他可以不厭其煩地多做幾個行動計劃,耗費時間跟組織裏那些沒腦子的廢物解釋情況,甚至坐在保時捷356A裏一等就是大半天,保持着耐心,就為了完美地把子彈送進目标的胸膛,留下在火光裏爆炸的建築物。

這份殘忍的工作在琴酒看來,其實跟樂團的演奏指揮差不多。

費心地協調只會幹一件事(只演奏一件樂器)的下屬,把火焰、子彈、哀嚎組成的樂譜怼他們鼻子前面,讓他們在應該發聲的時候準确地執行命令。

聽話、順服、別自作主張,這就夠了。

欣賞表演的觀衆除了那位先生,還有嗅覺敏銳的FBI、CIA、MI6……

區別是後者拼命地想要上臺攪亂演出。

琴酒從來不介意這些争先恐後想露臉的“觀衆”,Plan B裏面永遠有他們的位置,只有赤井秀一這樣的例外,才值得琴酒多做一個計劃,或者幹脆放棄任務。

但即使是最糟的情況,琴酒也能從容撤退。

可是自從黑澤出現之後,所有事都脫離了琴酒的掌握。

他還該死的沒有辦法!

波本、工藤新一、魚冢三郎……還有黑澤!

琴酒想挨個給這群混蛋一木倉。

為了跳下這輛徹底脫軌的列車,琴酒最後決定脫離組織,這樣才能勉強讓事情變得可控。雖然眼睜睜看着組織覆滅這件事是琴酒難以接受的,但是BOSS更偏向朗姆的事實以及組織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斬尾求生的轉變,使琴酒沒有第二個選擇。

除非他願意陪着組織一起完蛋。

琴酒發現自己居然有那麽一瞬間,傾向于這個同歸于盡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抛棄了這個激烈極端的想法,

他不能比另外一個自己差吧!

沒了組織,生活确實會很糟心,但……也不是過不了。

所有出賣組織的叛徒,攪亂他計劃與生活的老鼠,将在往後的日子裏慢慢付出代價!

……

……

琴酒本來是這麽計劃的!

可是一切又脫離了他的預想,以一種更加離譜的方式展現在他眼前。

竟然到了另一個世界?!

還有黑澤,那個明顯瘋了的家夥……不去克制欲|望,反而放縱那荒唐無稽的想法。

琴酒陰沉着臉,抽煙。

煙草稍微緩解了他的糟糕心情,還有右邊肋骨的疼痛。

他們已經離開了游樂園,徒步走過了一段崩塌的公路,繞過了黃色的救援封鎖帶——很多車輛被堵在這裏,包括警車、救護車。

很多傷勢不重,膽量較大的游客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他們混在裏面并不起眼。

期間有醫生護士沖過來,後面還跟着一群記者,不過是奔着那些滿頭是血的、被背着扛着的傷者去的。

七八個拿着電視臺标的新聞主持人,站在攝像機前面,一邊神情焦急地指着遠處的游樂園呼喊着,一邊拼命地想把話筒塞到逃離災難現場的幸存者嘴邊。

黑澤盯着那些攝像機,目光變得極度危險。

雖然他們做過僞裝,跟旁邊的幸存者一樣滿身灰塵,連頭發顏色都看不出來,但是對赤井秀一、波本這些人來說,哪怕塗成黑炭,都會被他們認出來的。

“……攝像機太多了。”

琴酒用低到近似耳語的聲音說。

要穿過這片區域,絕對會被某個鏡頭拍下來。

換了從前,琴酒根本不怕被拍到。

各國機構都有他的檔案跟不太清晰的照片,多這一張有什麽關系?

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他”在這個世界是逃亡狀态,被拍到就意味着那些蒼蠅知道了“他”在日本。除此之外,更有可能暴露“琴酒”不止一個的事實。

雖然工藤新一與波本已經在游樂園裏知道了這件事,但是他們想把這個消息散播出去卻很難,別人會覺得他們在胡言亂語。

平行世界訪客,還是琴酒?開什麽玩笑?

空口白話沒人信,但是有新聞直播的影像佐證就不一樣了。

“大哥,我去制造一些混亂。”伏特加自告奮勇地說。

“……你打算怎麽做?”

琴酒及時咽下罵人的話,斜睨伏特加。

雖然可能性很小,但是萬一呢?

萬一伏特加提出了不錯的建議,豈不是給自己長臉?

“只要制造一起車禍,就能把所有攝像頭都吸引過去,然後我們趁機穿過這片區域……”

伏特加還沒說完,魚冢三郎就毫不留情地駁斥:

“笑話!所有車都停在這裏,你要怎麽制造車禍,開木倉打半空中的直升飛機,讓它們掉下來砸車嗎?”

不止伏特加臉色發黑,琴酒也朝魚冢三郎投去帶着殺意的視線。

魚冢三郎下意識地縮回黑澤身後。

“我們這裏的直升飛機掉下來,上面的人一個都活不了。”黑澤意味深長地說,“跟你們那邊不一樣,動靜太大,不好控制的。”

伏特加後知後覺,原來琴酒是想起了那兩次直升飛機事故啊!

呃,那兩次确實很兇險……

黑澤側頭看魚冢三郎,還提醒了一句:“你的主意呢?對了,最好不用動木倉,盡量僞裝成意外。”

魚冢三郎感到了壓力,額頭冒汗地說:“這個……我們可以混在人群裏,大喊一聲有餘震,大家肯定下意識地抱頭躲避,包括那些攝像師。”

黑澤:“……”

黑澤完全不想去看琴酒的表情,因為那種嘲諷在剛才也出現在他臉上。

“不錯的想法,但你怎麽确保亂晃的攝像頭不會恰好拍到我們。”黑澤懷疑魚冢三郎去了一次平行世界,被那邊賭運氣的犯罪手法嚴重洗腦了。

“大哥,我……”

“閉嘴。”

黑澤繞到另外一個方向,迅速擡腳踹趴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這家夥口袋裏鼓鼓囊囊地全是鈔票,他一路都很小心,但是那點隐藏手段可瞞不了黑澤。

男人哀嚎着摔倒在地,手臂亂揮,本來被他捂在口袋裏的鈔票全部飛了出來。

一張張印有福澤谕吉頭像的萬元大鈔飛了出來,還夾雜着十幾張游樂園的通票。

所有人的呼吸一滞,視線不由自主地聚集在這個男人身上。

“……怎麽會有這麽多錢?”

“為什麽會有人帶大筆現金去游樂園?”

“等等,他該不會是游樂園的工作人員吧?不對,他搶了售票收銀機裏的錢?!”

男人驚慌地收攏着飛散的紙幣,已經有人撲過去搶了。

警察、消防員、新聞記者也跟着一窩蜂上前,現場亂成了一團。

這時,琴酒繞到一輛警車後方,他用隐蔽的動作把匕首塞給伏特加,簡短地命令:“割斷車底下的油管。”

警車裏面的人忙着伸頭看外面的混亂,手裏還拿着對講機,大聲問着情況。

伏特加對車輛的結構很了解,他裝作被人撞倒在地,爬到車肚下方,一刀割斷管子,又及時閃避了流下的油,飛快地爬出來。

整個過程就五秒鐘。

“走。”

琴酒看都不看伏特加一眼,示意他沿着人潮的方向躲起來。

十秒、二十秒……

“什麽味?”

終于有人聞到了汽油味。

一個沒有熄滅的煙頭躺在地面上,被流淌到這裏的汽油裹住,然後——

“轟!”

火焰沖天而起!

所有人震驚轉頭,看到一輛警車完全陷入了火海之中,火焰還順着汽油到處流淌,迅速往外蔓延。

從警車上狼狽逃出來兩個警察,他們驚懼逃跑的模樣與呼喊聲,喚回了人們的理智。

“啊!”

人們忘了錢的事,紛紛轉身奔逃。

“這是我的錢,我的錢……”

那個偷竊游樂園現金的男人還在發狂地撿錢,不停地推搡別人。

直到灼燒的熱度卷着風吹來,他才茫然擡頭。

燃燒的車輛爆炸了。

他飛起來了,跟那些漫天飛舞的紙幣一起,很快就變得焦黑、難以分辨。

***

魚冢三郎不敢吭聲,他一邊看後方的混亂與爆炸,一邊悄悄地看琴酒。

琴酒對別人的視線是有感覺的,但是他懶得理會。

黑澤眼角餘光看到魚冢三郎拽着伏特加後退了幾步,後者滿臉不屑。

“……廢物。”

伏特加一副為大哥出力的嘴臉,魚冢三郎看得咬牙切齒。

“你得意什麽?沒有提醒,你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能在五秒內找到油管并割斷嗎?”

“……”

魚冢三郎覺得重點根本不是割油管,他對伏特加說:“你還沒發現嗎?大哥已經不需要我們了!難道剛才他們配合得不好嗎?”

一個用早就看出有問題的家夥吸引注意力,另外一個執行真正的混亂計劃。

如果沒有前面的配合,即使割油管的動作再隐蔽,也不能确保沒人看見。

讓魚冢三郎心驚地是,他看到了全部過程,黑澤與琴酒完全沒有溝通交流過。

“……難道你覺得割油管的活兒,你大哥幹不了,非要你去做?”

魚冢三郎很有危機意識,畢竟在逃亡的三年之中,他經常懷疑黑澤會扔下自己,現在這個陰影又籠罩了他。

比過去任何一次都強烈、可怕。

伏特加就很少想到這種可能,他完全傻了。

他想說大哥不會的,但是理智與腦子又告訴他,琴酒對廢物可沒有感情。

從前他的地位穩固,是因為組織都是……哦,是組織裏面沒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琴酒也沒有別的選擇,現在……

伏特加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結結巴巴地說:“不可能,我們還要回到原來的世界呢!”

“但願如此。”魚冢三郎喪氣地說。

畢竟才第一天,他就感覺到了危機。

是後背發涼,感覺會被黑澤一木倉爆頭“處理”掉的預感。

在他們前方——

琴酒冷淡地看了黑澤一眼,恰好對上了同樣的墨綠色眼睛。

兩人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同時在心裏确認了一件事,伏特加(魚冢三郎)根本不清楚自己五感比常人敏銳的事實。

——就那點距離,他們完全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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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确認過眼神,是一樣謹慎多疑、對小弟不滿的人

————

黑澤與琴酒會随時注意周圍細節

不是柯南那種名偵探,但是對犯罪的人肯定非常敏感

一個小偷,怎麽可能逃得過他們的注意力呢?

而且他們随随便便就能策劃出一個犯罪想法

最後煙頭是琴酒扔的,計算好的

PS:重複強調,不要指望本文主角的三觀啊OTZ

————

前文需要寫一個原著裏沒有的組織成員,我随手查了一下酒的資料,就用了意大利葡萄渣白蘭地CRAPPA格拉帕,有點眼熟但是怎麽說呢,我看的柯南同人文也不少了,實在想不起這個有沒有被其他太太用過做原創主角。

這裏要說明一下,真的只是随手,沒有別的意思,萬一是別的文主角,也是無意巧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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