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Extra1

琴酒沒有想到自己一覺睡醒,就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還好因為隐藏行蹤的緣故,他做了一點僞裝,現在忽然出現在街上,也沒有引起日本公安的注意。琴酒回到自己一個不被組織知曉的安全屋,通過各種渠道查情報,很快就發現,他與伏特加已經失蹤了一個月。

是“世界定義”的一個月。

事實上琴酒沒法理解自己離開的時候是秋天,為什麽一個月之後是五月。

但是人人都認為東京地震事件發生在一個月前,少數人知道當時的多羅碧加游樂園發生了爆炸,游樂園設施并不是地震損毀的。

至于那位首相,官方對外的說法是急性腸梗阻引起了并發症,搶救無效死亡。

反正首相沒有被綁架,忽然失蹤是因為病情緊急送醫了,而多羅碧加游樂園的爆炸是地震破壞天然氣管道造成的,首相在爆炸中死亡更是無稽之談。

琴酒一邊看一邊冷笑,這不是日本公安的能力,而是政治門閥勢力一起遮掩的結果。

琴酒也沒時間關心這些,他在意的是組織。

雖然“回歸世界”來得很突然,但是琴酒早就在心裏拟定了詳盡的計劃。

所以他只用了半天時間,就确定事情發展走向了最糟糕的局面——

朗姆剛愎自用,趁着琴酒與伏特加失蹤的時候,迫不及待地把調查結果定義成了“死亡”,而且順着琴酒布下的假象,在組織裏宣揚貝爾摩德被FBI抓走,琴酒去救人的時候落入陷阱,恰好發生了強震,所有人都死了。

沒死也肯定被FBI抓走了。

組織對叛徒與俘虜的态度是非常苛刻的,尤其現在又是特殊時期,組織在全球各地的基地紛紛失聯,顯然組織高層出了問題。

琴酒隐瞞身份從組織的情報網與外圍網絡得到的消息只有這些了,他不知道BOSS在想什麽,也不知道BOSS的決斷,更不清楚BOSS有沒有離開日本。

可是從其他渠道反饋來的消息糟透了。

包括FBI在內的各國秘密機構成員出現在日本……

他們很可能達成了共識,準備徹底瓜分組織。

***

青森縣。

密林深處冒出了濃煙,巨大的爆炸聲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濃煙裏似乎還混着黃色、綠色等不明成分的煙霧,看起來格外詭異。

一個遠足登山者打扮的男人站在懸崖旁邊,神情複雜地望着爆炸的方向。

那眼神似乎是釋然,又像是痛苦。

男人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簡易的防毒面具,正準備給自己戴上,突然動作停頓,慢慢地舉高了雙手。

因為他被一支木倉抵住了後背。

以及那熟悉的,讓人戰栗的冷厲感。

“吶,琴酒,你果然也來了。”

從男人的口中發出女性的聲音,顯得格外違和。

貝爾摩德知道她無論怎樣完美僞裝,琴酒卻總是能看破她的身份,現在又被準确地找到,而她手裏還拿着一個普通登山客根本不會準備的防毒面具,想狡辯都沒機會,所以她幹脆承認了。

“看着組織這個龐然大物在銀色子彈下轟然瓦解,心情複雜啊!”

貝爾摩德語氣輕松,心裏卻緊張到了極點。

這種緊張,以及她看似坦然的實則刻意隐藏心思的做法,在琴酒眼裏都格外明顯。

以前琴酒礙于貝爾摩德的特殊身份,不想跟她計較,但現在不一樣。

“砰。”

子彈打穿了貝爾摩德的右手。

一柄小巧的女式手木倉從背包口袋裏滑落在地。

貝爾摩德忍住疼痛,一聲不吭,但她的表情非常難看。

“……你告訴了工藤新一,關于組織的秘密。”

琴酒的語氣非常肯定,而不是疑問。

貝爾摩德見多了琴酒這樣審問卧底,她冷笑着問:“工藤新一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偵探,你覺得他能平衡各方勢力,達成對組織的圍剿嗎?”

琴酒微微勾起唇角,墨綠色眼睛陰冷幽深。

他看着貝爾摩德,就像在看一具屍體。

“工藤新一當然不能,但是他認識很多人,比如說赤井秀一、波本、基爾……”

這些人代表着不同的秘密機構,在各國勢力對組織科研資料垂涎三尺的情況下,他們的努力周旋以及瓦解組織的堅定決心,可以讓這些勢力達成共識,等待飨宴開始。

琴酒每念出一個名字,貝爾摩德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

這些卧底,就連貝爾摩德之前都不知道,現在等到組織覆滅,她才意識到經過反複清洗的組織竟然還有這麽多卧底存在。

可是琴酒竟然全部知道了?

這一個月,琴酒究竟在做什麽,又跟誰在一起?

貝爾摩德相信琴酒有銷聲匿跡的本事,可她不相信伏特加能做到。

各國秘密機構的特工齊聚日本,這種場面從前不會有,以後也不可能再出現,但是對黑暗裏生存的家夥來說簡直是噩夢。

如果貝爾摩德沒有易容術,肯定沒法逃出東京出現在這裏。

所以她很想知道琴酒是怎麽做到的。

然而貝爾摩德又怎麽知道琴酒根本不在日本呢?

貝爾摩德意識到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這改變了琴酒的态度,也讓她對琴酒的了解趨近于無。

是那個長得很像琴酒的男人嗎?

忽然出現,又忽然消失。

柯南那個小鬼似乎知道一點內情,但是他不肯說,貝爾摩德這段時間也沒有辦法接近柯南。所以貝爾摩德仍然不清楚黑澤的身份與來歷,她一直在調查這個神秘人物,可是這家夥就像天上掉下來的。

“真有趣,也許我們應該聊聊這一個月你去了哪裏,我以為你跟我一樣……”

貝爾摩德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她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琴酒已經不耐煩了。

“一樣?我們從來都不一樣,你是組織的貝爾摩德,心裏卻藏着可笑的天真與軟弱。”

琴酒毫不留情地諷刺,“黑色就是黑色,竟然向往着光亮,你是被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洗腦了嗎?”

貝爾摩德本來還想要示弱來保命,聽到琴酒的話,眼底的憤怒情緒也在積累。

她逃避得夠了。

看着組織總部爆炸時升起的濃煙,貝爾摩德忽然覺得值了,她辛苦等待的這一天終于到來,那麽死亡又有什麽可畏懼的呢?反正按照琴酒的性格,在知道一切之後,絕對不會放她活着離開。

“我不是組織的貝爾摩德!只有你是組織的琴酒!”

貝爾摩德抹掉血跡,忍着痛大笑,“組織裏的所有人都是‘自己’,酒名只是一個代號。只有你不是!琴酒,你只有組織!朗姆說你是組織的一條狗……”

最後一個字只發出了第一個音節,貝爾摩德就悶哼一聲,摔倒在地。

琴酒手裏的伯|萊|塔木倉口冒着淡淡的硝煙。

他并沒有憤怒,他冷靜得讓貝爾摩德感到意外,甚至是心裏發毛。

這次的傷口在腿部,很顯然,琴酒并不想馬上殺死她,這不是琴酒的作風。

難道是要活捉她?

“你贏了,你要抓我回去向那位先生交差?很可惜,BOSS大概已經死了。”貝爾摩德面無表情地說,“他太傲慢,跟你一樣,不相信組織會瓦解。”

琴酒微微皺眉,在他看來,BOSS最大的問題是老了。

不是身體,而是思想。

以那位先生的年紀,其實已經算很積極地跟上這個時代的所有變化了,而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到了中年就拒絕接受新事物,否定新東西,更別提跟着學習了,尤其在日本這個地方。

有權勢的人可以反科技進步反到瘋魔的地步,寧願守着原來的東西慢慢腐朽,也不想做出任何改變。

但BOSS不一樣。

這是除了恩情之外,另一個琴酒願意尊敬BOSS的理由。

然而無論BOSS再怎麽學習新事物,一個老人的思維總會受到過去時代的影響,這讓BOSS的決斷偏慢,在處理下屬矛盾的時候也偏向舊時代對待家臣的做法,只要确保忠心,就放任他們鬥争。

琴酒曾經對這點很不滿,但是組織的覆滅已經成定局,他不會再想這些。

“BOSS沒給我命令,但是BOSS很看重你,對你也一直不錯,我想他一定希望盡快看到你。”琴酒冷漠地說,木倉口對準貝爾摩德的眉心。

他絕對不會把一個活着的貝爾摩德留給FBI或者別的秘密機構。

不過在那之前,琴酒還有些話想要問貝爾摩德。

“你還記得你被抓的那天嗎?”

“嗯?”

貝爾摩德不明白琴酒在說什麽。

琴酒繼續問:“你從被囚禁的地方逃出來,又是什麽日期?”

“11月27日,怎麽了?你跟那位鏡像般的自己鬧了矛盾?”貝爾摩德對所有情報都感興趣,她的眼睛微微發亮,像嘲弄又似關切,“你想要他殺了我?但是他沒有……或者說,你們一直被什麽事情耽擱了,甚至不在日本,所以我才查不到你們的行蹤?”

琴酒沒有理會貝爾摩德的試探,冷聲問:“那麽今天呢?”

貝爾摩德徹底糊塗了,如果琴酒問工藤新一跟各方聯絡的日子她還能理解,今天的日期琴酒拿出手機不就知道了嗎?還用得着問?

“5月7日,難道你失憶了?”

“一個月後,5月7日?”琴酒重複。

他臉上的諷刺是如此明顯,讓貝爾摩德的腦子一陣混亂。

“你究竟想說什麽?”貝爾摩德的眼神很快又恢複了清明,仍然是那個戒備又疑惑的神情。

琴酒失去了所有興趣。

他扣下了扳機。

子彈飛出木倉口的速度忽然變緩,琴酒感到木倉的後座力沒有問題,只是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古怪起來。

樹木、天空、懸崖……甚至遠處的爆炸煙柱都在失去顏色。

熟悉的昏沉感,熟悉的頭痛。

貝爾摩德在聽到那一聲扣動扳機的聲音就閉上了眼,但是久久沒有感覺到疼痛,她迷惑地睜開眼,眼前空蕩蕩的。

琴酒竟然消失了?

“咳咳。”

飄散過來的有毒煙霧讓貝爾摩德連續嗆咳,她連忙抓起防毒面具蓋住口鼻。

雖然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但是貝爾摩德絕對不想淪為俘虜,那比在組織裏更糟心,她拿出酒精與繃帶、鑷子,咬牙為自己取了子彈,處理好傷口,又打了一針止痛劑,然後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青森的山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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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人物有他們自己的立場,我們不站預設立場去看的話,就是——以琴酒的角度他覺得貝爾摩德是叛徒。

以貝爾摩德的角度,作為試驗品,她有資格痛恨組織

前面也有二設說過她的想法很矛盾,又想活又願意跟着組織一起死,這個人物本身很悲劇,但是被原著那個幹媽走向搞成了搞笑風。

貝爾摩德想激怒琴酒

但是琴酒早就不是她“認識”的琴酒,琴酒對這些話已經免疫了,換句話說,琴酒用本文六十多章內容“認清”了自己也接受了組織肯定會覆滅的事實(喂)

————

最後,我感覺原著可能會是這樣的結局,即組織沒了,貝爾摩德永遠消失在了人群裏(……就,以柯南的視角背景的原畫圖片已經出現在我眼前的既視感)

——————

呃,标題的意思是額外的故事(算番外)

比如本章用來交代一些柯學世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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