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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陌看了顧澤淵一眼，主動搭話，“顧先生應該有自己的工作吧，這麽久不回去沒問題？”

“我工作自由度比較高，在哪裏都能做，不需要固定場所。”說到這個，顧澤淵想起衛陌是特意請假過來看沈景軒，在這裏呆不了多久，心情瞬間變好，“更何況景軒現在需要人幫忙，我怎麽能放着他不管？”

“行，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洗碗的動作停了下來，衛陌直視顧澤淵的眼睛，表情也嚴肅起來，“顧先生對景軒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認真追求還是玩玩而已？”

作為兄長，衛陌對沈景軒的事情特別上心，他也有想象過沈景軒将來的對象如何，或者是活潑愛笑的女孩子，或者是強勢但溫柔的禦姐，相同性格的男性也可以。

......但不管是哪種，都不是顧澤淵這樣長了一張勾人的禍水臉心眼還多得跟蜂窩煤似得男人。

就沈景軒那新手村段位能玩得過這個高端玩家？

衛陌此刻像極了操碎了心的滄桑老父親。

顧澤淵想也不想回答道，“當然是認真的！”

“行，那我暫且當你是認真的。”衛陌點點頭，來了這麽一句。

不等顧澤淵不爽，他繼續道，“你不用這樣防備我，我只把景軒當弟弟，沒有別的意思。”

顧澤淵将信将疑，生怕衛陌下一句是“我要是喜歡景軒，早就跟他在一起了，哪兒會等到現在”這種茶言茶語。

“對了，景軒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在育幼院的事情？”談起往事，衛陌表情柔和了許多，不像平時那樣拒人于千裏之外。

顧澤淵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這人是打算跟他炫耀嗎？

“我比景軒大三歲，他來育幼院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小嬰兒，話都不會說。”衛陌嘴角輕輕翹了起來，“那時候他軟軟的，小小的，特別可愛，還特別乖。”

“在其他孩子亂扔東西調皮搗蛋的時候，景軒卻默默幫忙收拾，人還沒竈臺高的時候就踩着板凳幫忙炒菜......”

伴随着衛陌的描述，顧澤淵仿佛看到了一群熊孩子裏軟糯溫順的縮小版沈景軒，雖然心裏還是有那麽些不爽，到底沒有打斷衛陌的話，聽得非常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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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陌一邊說一邊洗碗，用水沖幹淨後再擺放整齊，他擦了擦手，“景軒這孩子總是這樣，習慣退讓，習慣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習慣将所有委屈和難受都藏在心裏，生怕給別人惹麻煩。”

“他這種性子遇到好人還好，能皆大歡喜，要是遇到壞人，可不得被人往死裏欺負？”

“這也是我為什麽一定要請假來安南星看他的原因。”

“本來還想着要是他撐不下去，又不好意思說，我就想想辦法把他帶到身邊照顧，沒想到在這裏過得還挺開心。”

“在我心裏景軒就是我的親弟弟，我不會讓任何欺負過他的人好過。”

“哪怕對方有權有勢，我也不會退縮，拼着這條命不要都會讓對方付出代價。”說最後一句話時，衛陌直勾勾盯着顧澤淵，警告意味十足。

顧澤淵原以為衛陌是情敵，繞了一圈發現竟然是大舅子，态度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哥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景軒，不會讓他被別人欺負的。”

“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說這句話。”要讓衛陌幫沈景軒挑選對象，肯定不會找顧澤淵這種一點都不良家的。

可誰讓沈景軒喜歡呢？

想到這個，衛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沈景軒性子是不錯，跟任何人都處得來，但他的溫柔就像柔軟卻堅硬的的城牆，禮貌地将人擋在外面，很少有人能真正走進他的內心。

可他跟顧澤淵在一起時特別輕松，沒有半分拘謹，看向顧澤淵時眼睛也在發光。

要不是這樣，衛陌也不會跟顧澤淵說沈景軒小時候的事情，早就想辦法将這只狐貍從沈景軒身邊弄走。

“我會的。”顧澤淵點點頭，鄭重承諾道。

把話說開後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便消失得無影無蹤，等沈景軒帶着幼崽們溜達完回來，就見到顧澤淵跟衛陌坐在一處有說有笑。

他撓了撓頭，也沒多問，心裏還挺高興。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衛陌起身，打算離開。

“哥，你難得來一趟，真不多住幾天？”沈景軒還不死心，又問了一次。

“下次吧，我這次只請了一天假。”衛陌揉了揉沈景軒的頭發，莞爾道，“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維多星找我，到時候我帶你在那附近好好玩玩。”

“行吧。”沈景軒只能答應。

沒幾分鐘懸浮車就到了，衛陌坐到窗口沖他們揮了揮手，沈景軒勉強擠出一個笑。

他在路邊站了好久，直到懸浮車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垂頭喪氣往回走。

“別難過了，現在交通這麽發達，安南星距離維多星又不遠，等以後育幼院發展起來，再招收一些人手幫忙照顧幼崽，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顧澤淵給沈景軒描繪着未來藍圖哄他開心。

沈景軒擡眼看他，突然有些傷感。

“幹嘛露出這種表情？”顧澤淵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又悶又沉。

“沒什麽，就是想到不知道哪天我也會像衛陌哥這樣送你離開安南星，就有些——”沈景軒垂下眼眸。

到時候就沒人會像顧澤淵那樣哄他了。

“傻瓜。”顧澤淵揉了揉他的頭發，眼中滿是憐惜，“就算我暫時離開，也會很快回來找你的。”

“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育幼院，萬一遇到危險或者被其他人拐跑，我可不得急死？”

“澤淵。”沈景軒做了一個深呼吸，想問顧澤淵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嗯？”顧澤淵低頭看他。

話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他害怕顧澤淵只是一時興起，又或者給出的答案跟自己想要的不一樣，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沒什麽。”沈景軒笑了笑，“我們回去吧。”

“好。”顧澤淵清楚沈景軒在擔心什麽，也知道不管自己怎麽保證都沒什麽效果，也沒多話，幹脆用實際行動來表明他的态度。

回到育幼院，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衛陌帶過來的東西，然後睡了個午覺。

睡醒之後沈景軒繼續編織東西，顧澤淵拿着掃把認認真真地掃地。

三小只也沒閑着，用小爪爪按着抹布幫忙拖地，不過幼崽終究是幼崽，再加上三小只又是貓科，對會動的東西沒什麽抵抗力，掃着掃着，小白虎就忍不住撲過來抓掃帚。

顧澤淵好不容易把灰塵紙屑等東西掃到一處，被小白虎一鬧騰，地又髒了。

他氣得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過去，“西西！你這個小混蛋！”

小白虎吓得炸毛，後腿一蹬連忙往外跑，顧澤淵抓着掃帚在後面追，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小子不可！

“別跑，給我站住！”

停下來就要挨訓，小白虎怎麽可能乖乖聽話，反而跑得更快了，四條小短腿幾乎甩成風火輪。

中途遇見沈景軒，小白虎一個滑步連忙躲到他後面，扒拉着沈景軒的褲腿求庇護。

顧澤淵彎腰去抓它，小白虎便繞着沈景軒打轉，動作還挺靈活。

“行啦，你們兩個別鬧了。”沈景軒哭笑不得，伸手攔住顧澤淵，“說吧，又怎麽了？”

“我好不容易把地掃幹淨，剛準備拿簸箕，它一撲，地又髒了。”顧澤淵委屈巴巴控訴小白虎的“惡行”。

小白虎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那什麽，它不是故意的，是掃帚先動的手！

“沒事，你去休息吧，我來打掃。”沈景軒說着，就要接過他手裏的掃帚。

顧澤淵手往後縮，不讓沈景軒碰，“你東西編好了？”

“還沒，不過距離約定時間還早，不急這麽一會兒。”沈景軒笑着回答道。

“行，那你歇一會兒，我打掃衛生就行。”顧澤淵瞪了小白虎一眼，打算回頭再收拾它。

逃過一劫的小白虎親昵地蹭了蹭沈景軒，尾巴尖兒晃得那叫一個搖曳多姿。

沈景軒将這個小家夥抱了起來，指尖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尖兒，“西西，顧叔叔打掃房間很辛苦的，以後不能這樣搗亂，知道嗎？”

小白虎點點頭，讨好地舔了舔沈景軒的指尖。

***

經過幾天努力，沈景軒終于完成了所有草編制品，他迫不及待聯系上趙經理，打算約時間送過去。

趙經理不敢讓他奔波，親自帶人來育幼院取貨。

“趙經理您辛苦了，大熱天的還特意跑一趟。”沈景軒給趙經理和其他員工倒了水，語氣特別客氣。

“不辛苦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趙經理雙手接過水杯，忙不疊回答道。

“應該做的？”沈景軒茫然。

“是呀，帝國現在不是忙着搞文化輸出？對傳統手工藝品這塊特別重視，我們集團也是如此。”趙經理飛快将話圓了過去，然後小心翼翼觑了顧澤淵一眼。

後者正笑眯眯盯着沈景軒，不像生氣的模樣，應該沒事吧？

趙經理一顆心七上八下，生怕不小心暴露了顧澤淵的身份導致自己卷鋪蓋走人。

這可是個眼裏容不得沙子的主兒，要是惹得他不開心，別管你是集團董事還是幾十年的老員工，一點情面都不講。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這個位置，可不想人到中年還出去跟一群小年輕競争自己看不上的崗位。

“原來是這樣。”沈景軒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