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倫拿出一個最大的禮花，放在場地的中央。

“我來點火。”陸婕跑過來。

“還是我來吧，有危險。”高錫倫接過火引。

禮花被點燃，嘶嘶地冒着火花，繼而發出一聲悶響，一簇火種竄入高空。黑幽幽的夜空，一朵大大的菊花璀璨綻放。

“太漂亮了！”陸婕興奮地跳起來。

高錫倫也高興地大叫：“陸婕，你看，這次的更漂亮，全是亮晶晶的珍珠！”

“是呀，是呀！”陸婕搓着凍得發麻的雙手，大聲叫着。

“冷嗎？”高錫倫湊過來。

陸婕點頭：“手冷，凍麻了。”

“來。”高錫倫拉過陸婕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裏，使勁地握住，揉搓。

陸婕對高錫倫自然而然的動作并無反感，她咯咯地笑着說：“啊，真暖和。”

高錫倫從心裏喜歡陸婕的這份爽朗，看到這樣的動作，聽到陸婕這樣的笑聲，他心裏暖和和的。

兩個人笑着，把袋子裏的鞭炮逐一燃放，歡樂的笑聲似乎也如綻放的禮花，把美麗綻放到極致。

雪花一直斷斷續續地飄散，此刻卻變成大片大片地飄落。

“看，煙花雪花一起開放啦！”陸婕仰望夜空，任憑雪花落到臉上，身上。

“陸婕，雪花、煙花，都沒有此刻的你美麗動人。”高錫倫突然冒出一句詩情畫意的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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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婕一愣：“你說什麽？”

高錫倫笑着搖搖頭。

雪花揚揚灑灑，不一刻，陸婕的頭發上，衣服上便閃爍着點點晶瑩，夜燈下形成了一圈朦胧閃亮的輪廓。高錫倫看呆了。

陸婕用手去接大片落下的雪花，瞬間的涼意在手心綻放又消逝。

“高錫倫，我想起小時候學過的一首歌，我現在真想唱歌。”

高錫倫微笑着說：“唱吧，這裏沒有人會聽到，盡情唱吧。”

“雪絨花，雪絨花，每天清晨歡迎我，小而白，純又美……”陸婕放聲高歌，盡管她知道自己的歌喉并不動人，但在高錫倫面前，她卻沒有任何壓力。

“……願永遠鮮豔芬芳，雪絨花，雪絨花，為我祖國祝福……”高錫倫也随陸婕一起唱起來。

突然，一陣噼哩啪啦的鞭炮聲掩埋了歌聲，陸婕張大嘴巴，看着高錫倫，高錫倫聳聳肩膀，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兩個人對着看了一會兒，繼而放聲大笑起來。

“陸婕，我們到處走走吧，反正也沒有事情可做。”高錫倫說。

陸婕點點頭，兩個人邊玩邊聊，随意走在雪花飄飛的街道上。

此刻夜色已透，家家燈火通明，隐隐傳來春晚主持人熱情洋溢的祝福聲。鞭炮聲告一段落，春晚開始了。路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雪花落到地上，地面已經形成了薄薄的一層棉絮般的積雪。

兩個人在雪地上量起了步子，高錫倫嘲笑陸婕的步子跨度太小，三步才趕上他的兩步遠。陸婕不服，使勁撐開兩腿，盡量拉大兩腳之間的距離。

“噌——”地面上的雪很滑，陸婕的左腿一下打了滑，右腿跪在了地上，牽動了受傷的部分，一陣疼痛，讓陸婕忍不住“哎喲”一聲，滾在了地上。

“怎麽了？”高錫倫吃了一驚，慌忙跑過來伸手攙扶。

陸婕忍着疼，嘴裏咝咝地吸着冷氣：“沒事，前幾天右腿受傷了，剛剛好，可能剛才碰到了，沒事。”

“你怎麽不早說？我們居然還玩這麽低級的游戲，真是該死！”高錫倫自責着，從陸婕身後試着扶起她。

陸婕勉強站起來，但一時無法站直雙腿。

高錫倫脫下棉衣，鋪到一旁的石凳上，扶陸婕慢慢坐下。然後蹲下身體，關切地詢問：“哪裏疼？那天傷在哪裏？”

陸婕指了指右腿膝關節處。

高錫倫左手緩緩托住她的腳踝，右手輕輕自下而上揉搓着陸婕的小腿，口中不住地問：“好點了嗎？哪裏最疼？”

揉捏了一陣，陸婕臉上的表情松弛了許多，她感激地看着高錫倫，沒有想到眼前這個高高大大的男孩居然還有這麽細心的一面，陸婕的心底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不由得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孩。肩膀寬寬的，手腳細長，眼睛不太大，單眼皮，有點像電視上關羽的眼睛，眉毛也是長長的，黑黑的。

高錫倫擡頭發現陸婕正在打量他，不由得有些臉熱。

“好些了嗎？”高錫倫回避着陸婕的眼神。

“好了，謝謝你，沒想到你還懂得這個？真是太佩服你了！”

高錫倫笑了，他站起身來，撲打了一下頭上的雪花，對陸婕伸出右手：“起來走走看。”

陸婕也伸出手，試探着站起來，在高錫倫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幾步。

“怎麽樣？”

“好了，沒事了。再慢慢走幾步就好了。你的手藝真不賴。”陸婕由衷地贊美。

高錫倫拿起自己的外衣，甩了幾下，便穿到了身上。他笑呵呵地看着陸婕。

陸婕也微笑地看着他。

雪花悄悄地降落，一朵朵小小的花瓣在夜空中靜靜地開放……

夜路

新的一年開始了。

馬上就要開學了。開學的前夕，成博文親自到陸婕的家裏來給她補完年前的課程。

就在成哥來補課的前幾天，陸婕便有些忐忑不安了。既有興奮，也有期待，希望似乎又燃起了火花，可是，很快，這種希望又會變得絕望起來。每當這些想法在心中掙紮，陸婕便會感到身上忽冷忽熱，說不出的感覺。

每到這個時候，陸婕都會坐在那裏，眼神呆呆的，臉上則是紅一陣來白一陣。

有時，陸婕會想象着成博文哪一天會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那是，自己已經長大了，會變得很漂亮很溫柔，成哥帶着吃驚的眼神，緊緊拉住她的手，眼神中滿是興奮：“小婕，你長大了，你這麽漂亮了。我其實并沒有女朋友，你能答應做我的女朋友嗎？”

想到這裏，陸婕會自己咯咯得笑出聲來。

電視上所看到的男女主角的浪漫情景，此刻都會成為自己跟成哥的故事。

所以，陸婕盼着自己趕緊長大，這樣夢想中的情景才有可能發生呀。

成博文終于來了。

陸婕看到成哥，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兒。而成博文則表現得很坦誠，他依然笑着跟陸婕說話，依然帶着那種親切而又标準的距離感來跟陸婕接觸。兩個人都沒有談起那天的事情。

最後一次補完課的時候，成博文拉着陸婕的手，溫柔地說：“陸婕，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上課了。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當然，也或者将來，我們會有機會見面，但幾率很小了。”

“為什麽？”陸婕的心裏有一種莫名的痛楚。

“我要出國了。我們一起去。去完成我的學業。”

“我們？你是說，跟她，是嗎？”

成博文點點頭。

“你，你還回來嗎？”

“我也不知道。也許過幾年就會回來，也或者……明天的事情，我無法預測。不管怎樣，陸婕，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一個可愛的女孩。”成博文看着陸婕，眼神中滿是關愛與不舍。

“成哥……”陸婕本來不想哭，可是，此刻卻怎麽也管不住自己，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你，我不舍的你走。”

“我也不舍的，陸婕，你是個讨人喜歡的小妹妹。”成博文伸出胳膊，擁住泣不成聲的陸婕。

“等到了那裏，我會給你寫信。給你發郵件。”成博文說。

陸婕點着頭，依然止不住痛苦的淚水。

成博文從随身攜帶的袋子裏取出一本黑色的筆記，塞到陸婕的懷裏。

“這是什麽？”陸婕接過筆記本。

“這是我整理好的中考物理複習要點，只要你對照着它進行複習，最後的沖刺一定沒有問題。別忘了，考完試，把好消息告訴我。”

“成哥，你真好。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哥哥，那該多好。”陸婕擦幹眼淚，用紅腫的眼睛看着成博文。

“你就是我的妹妹，我永遠的妹妹。”成博文疼愛地整理着陸婕臉頰上散亂的發絲。

成哥走了。

陸婕的心裏像被掏空了一般。她明白，這份短暫的初戀，将永遠成為歷史。

陸婕不時地從抽屜裏拿出成哥的筆記本，一遍遍翻看着成哥那清晰潇灑的字跡。

成哥，我一定好好考，我一定要對得起你的心意。陸婕撫摸着筆記本，默默地下着決心。

新學期的第一天，大家又坐到了教室裏，雖然對寒假的提前結束有幾分失落，但面對分別了二十天沒有見面的舊日夥伴，大家又多了些許興奮。

女孩們圍着趙馨蕊，評論她的穿着打扮。陸婕透過縫隙，看到她穿了一件白色絨裝，似乎只是一個小披肩的樣子，裏面是一件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