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

“我想活得久一點……”葉嘉珩的手背濡濕,是冰涼的液體,陳南哭了,他的聲音發着顫,“葉嘉珩,我不敢要長久的未來,我只想,能快樂幾年,能幸福幾年,也好啊……”

陳南哭到哽咽,他在寂靜的夜裏,哀求着葉嘉珩。他又夢到自己渾身是血地躺在手術臺上,被蓋上白布,然後送進了太平間,葉嘉珩和他之間的門,被永遠地關上。

聽着陳南的抽泣聲,葉嘉珩嘗到了心疼的滋味,他輕輕地把陳南摟進懷裏,深夜,是所有感性迸發的時候,把陳南壓到自己的肩膀上,“你就不想和我白頭偕老嗎?”

陳南身子一顫,眼淚止住,他輕聲說,“我想……可是,那樣會不會,太貪得無厭了……”

“我願意給你,為什麽叫貪?”葉嘉珩輕輕笑了,“陳南,我不輕易許承諾的,但是只要你從手術臺上下來,我把一輩子給你。”

“真……真的嗎?”陳南愣住了。

“真的,婚禮,蜜月,我們都會有的,陳南,好好活下去,你想得到的,就都會得到。”葉嘉珩輕輕放拍着他的背,“我說話算數。”

陳南鼻頭酸得無以複加,興奮激動得全身痙攣,“可是,你不恨我嗎?我做了那些事……”

“恨和憤怒不一樣。”葉嘉珩嘆氣,“不得不說是命運吧,如果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是高中時候害了我的人,我們之間絕無可能。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我們相處的日子,可以粉飾太多的東西,我說過,我喜歡上了你,或許這份喜歡比起你對我的差得太多太多,可是,我還是喜歡上了。所以我離開後,我沒有辦離婚手續,在知道你發生這些事後,我會心疼。在明白你也是受騙,而且進了監獄吃了那麽多苦頭,陳南,我選擇原諒過去。我們可以有全新的開始。”

“全新的開始嗎?”陳南呢喃着問。

“還怕嗎?”

“怕。”陳南笑了,“不過,我好像有底氣了。”

“萬一你從手術臺上下不來,我不會跟你殉情,但是陳南,我向你保證,我這一輩子只會有你一個omrga。”

“嗯。”陳南又哭又笑,出了鼻涕泡,“說話算話,要是有了別的,我做鬼都會回來搶的。”

“好,陳南,既然我們已經決定重新開始,你還有事情瞞着我嗎?不許再欺騙我了。”他的本意,其實是問玩偶的事。

陳南默默從他懷裏出來,低着頭說,“說了,你不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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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有……葉嘉珩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我是人,當然會氣,但是不會離開。”

“不離開就好……”陳南想了想,認命地說,“當初抑制劑突然失效,是我給自己亂給自己打造成的,那天超市突然有人來找你拉貨灌酒,也是我安排的,我怕你不喝醉,對我沒有興趣。”

葉嘉珩沉默了。

陳南忐忑,手無意識地摳緊。

“還有嗎?”

“沒有了。”孩子沒了,是意外,這應該不算他做的壞事。

“嗯,好,快去休息吧。”葉嘉珩把他拉起來,牽回卧室裏,送躺回了床上。

“什麽時候我們可以同床?”陳南充滿期許地問。

“至少今晚不行,我還是生氣的。”

“嗯。”

……

陳若言下廚,岳雲幫忙,兩個人的默契讓正在給自己手指貼創可貼的金玉堂心裏酸得冒泡。

手上火辣辣地疼,他幫忙切菜能把手切了,削皮能削自己的皮,掌勺能被油鍋濺了,連菜都洗不幹淨……

金玉堂平生第二次意識到自己有多麽廢物,第一次……是游艇上他犯蠢……

他有多遜,對比起來岳雲就有多優秀。

而且,陳若言只是叫他自己去上藥,岳雲偶然間傷到了,是他親自上藥,岳雲還臉紅……

這些溫柔和細心,以前都是屬于他的啊……委屈讓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金玉堂一邊抹眼淚,一邊給自己的手指貼創可貼,襯衣袖子都濡濕了。

岳雲看了一眼,就轉頭對正在炒菜的陳若言說,“董事長,金少爺哭得好慘。”

陳若言把陳氏掏空,重新開了一家公司,岳雲不過是他聘的助理,他很欣賞這個年輕人的才華,聰穎和進退有度。

比如他從未要求岳雲和自己演戲,可是對方就是能心領神會。

其實還是金玉堂太傻了,他要是細心一點,會發現自己和岳雲之間其實沒有那種感情在。

瞎吃醋,陳若言失笑,“嗯,哭會就會好的。”現在還不是心疼的時候。

很快菜就上了桌,金玉堂想給陳若言夾菜,卻發現對方喜歡吃什麽他都不知道,反而是岳雲。金玉堂咬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菜刀了陳若言碗裏,委屈得臉都皺了起來。

“怎麽不吃,做得很難吃嗎?”陳若言夾了一塊可樂雞翅給金玉堂,“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吃這個。”

“嗯,我只喜歡吃你做的。”他其實不太習慣給陳若言說情話,說完整張臉都紅了,埋着頭誠誠懇懇地吃。

陳若言失笑,“你以後可以常來飯館,我給你做。”

“我就不能住在這裏嗎?”委屈臉。

“早晚要回家的,對了,你在這裏都已經有一個星期了,你爸媽會擔心的,玩得也差不多了,趕快回去吧。”

“你趕我走?”金玉堂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也不算是趕,只是希望。”

金玉堂徹底黑臉,他啪地放下筷子。

陳若言本以後對方會說誰稀罕在你這裏然後就甩手離開,誰知金玉堂氣得全身發抖之後,脫了力一般地縮身子,“我……我身份證丢了,在外地補辦,要花時間,再……讓我住幾天。”

“好。”陳若言倒沒再堅持,真把人逼走了可不好。

……

開完視頻會議後,陳若言出了房間散步,卻看見廚房燈還亮着,他才走進,就聽到小張慌張的聲音,“那是糖,不是鹽……嘶……”

他進了廚房,就看見小張和金玉堂對着一鍋糊了的青菜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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