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我依然愛他，會記住他一輩子

“我…不敢再騙你了。”陳南說完，低下了頭，眼底有很多複雜的東西。

他是不敢，不是不會，其實葉嘉珩明白，不管重來多少次，陳南依然會用這麽極端的方式把他留下。

葉嘉珩理解，那樣的過去，還能指望陳南有多正常善良。可是啊，這個人把他所有的溫暖和愛，都給了他。

“我知道，你要是再敢，說不定我真的要動手打人了。”葉嘉珩平靜地說。

“小葉叔叔，老師說了不可以随便打人。”軟軟一聽不樂意了，急忙說。

“嗯，可是小南叔叔不聽話啊。”

“你慢慢和小南叔叔說嘛，你可以教他呀，或者，輕輕打一下手心就可以了。”軟軟很天真地說，在孩子的眼睛裏，所有的錯誤都可以改正，所有的一切，最終都會變好。他們的眼中，是一個童話。

而生活中，确實需要童話。

“好，那就打手心。”葉嘉珩點頭。

被當作小孩子對待的陳南雖然不樂意，但也只是垂下眼，微微抿緊嘴。

聞醫生要來帶陳南過去體檢，如果沒有問題，大概兩天後就動手術。

陳南被帶走後，葉嘉珩給軟軟放動畫片，他問一邊吸着飲料一邊看電視的小姑娘，“軟軟，小南叔叔是不是經常給你買玩偶玩啊。”

“是呀，小南叔叔可疼軟軟了，軟軟以後也會保護他的。”

“嗯，那小南叔叔家裏的玩偶，都是給軟軟買的嗎？”

“昂。”蔣軟軟點頭。

“很漂亮，特別是那個皮卡丘，上面還有小南叔叔給軟軟的祝福語呢，小葉叔叔一瞬間忘記了，軟軟還記得嗎？”

“皮卡丘…”軟軟睜着大眼睛愣了愣，“啊，軟軟喜歡，祝福語…祝福語，軟軟也不記得了噻…”

“不記得就算了，小葉叔叔就随便問問。”葉嘉珩明白了什麽，他沒再問。

檢查結果出來，可以做手術。

葉嘉珩看窗外，是個好天氣，有了太陽。

他幫陳南穿好羽絨服，戴上帽子和纏上圍巾，帶着人出了醫院。

金毛等等，蔣緒在養着。

“去哪裏？”坐上車後，陳南問。

“去給爸媽上柱香，讓他們保佑你手術順利。”葉嘉珩目光沉靜，側顏輪廓，是成熟而又充滿擔當的。

“爸媽…”陳南愣了愣，而後有些不安地握緊了拳頭，“他們，會想見到我嗎？”

他很清楚地記得，葉母沖進酒店房間時鐵青的臉，當場給了他一耳光，然後讓人把他丢在酒店走廊間，讓人圍觀，把已經神志不清的葉嘉珩帶走。

後來，他就被送進了監獄。他雖然沒有見到過葉父，可是在監獄裏過的日子，再加上葉嘉珩被他害成那樣，可想而知，當時葉家應該沒有不恨他的。

陳南面上不安，“他們應該很厭惡我。”

“…”葉嘉珩沉吟片刻，“他們厭惡你，你就不和我在一起了嗎？”

“不。”陳南張口就否決。

“那就沒事了，不管怎麽樣，總是要去拜祭他們的。”葉嘉珩目光溫柔，“爸媽，他們一直都很尊重我，我做的決定，認的人，他們都會認可的。說起來，什麽聘禮都沒有花，就讨到了omega，他們也是高興的吧。”

“不要聘禮，我倒貼的。”陳南認真地說，“你要我就可以了。”

葉嘉珩側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陳南，我們是一家人，不用把自己擺得這樣卑微。”

可是他習慣了…他辦不到。

陳南點頭，說好，只要葉嘉珩要求的，他都會應允。

葉嘉珩在心裏嘆了口氣，他可能，這一輩子，都無法改變陳南這樣的觀點。

兩個人買了花，葉嘉珩讓陳南上柱香。

沒有什麽煽情的話，葉嘉珩給他們擦完墓碑後，眯了眯眼側看陳南，對方站在，在光影中面容有些模糊。

“爸，媽，你們保佑陳南，手術順利。”頓了頓，“沒辦法，兒子只能和他過一輩子了。”

陳南閉上了眼睛，唇角的弧度，是幸福的笑意。

車開到一半，陳南突然提出去看他媽。

在另一個墓園。

他什麽都沒有帶，就看了一眼就離開。

“什麽都不說說嗎？”車上，葉嘉珩問。

“就是我害了她的，她好不容易才解脫了，我就不打擾了。”陳南平靜地說。

“她其實很愛你。”葉嘉珩說，“她攢錢，買好車票想帶你離開，只不過，錢被你的繼父拿走了。”

“…”陳南恍然，這些他不知道，沒有人和他說，說不感動是假的，但是再多的撼動，也沒有了，“我知道她愛我的，她雖然一直都不開心，但是從來都沒有打過我，還偷偷給我買好吃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們母子之間，其實并沒有多少交流。陳南的眼眶有些濕潤，他并不奇怪葉嘉珩知道這些，對方如果不了解到，也許可能不會這麽快接納他。

“都是愛子女的。”葉嘉珩開着車，“如果我們有孩子，我也會很愛他，不管他是否來到過這個世界上，我依然愛他，會記住他一輩子。”

陳南怔住了。

他呆呆地說不上話來，只能抿緊唇，低下了頭。

…

穆母的生日，陳南挑了一件三千多的貂皮大衣，陳家雖然完了，但是陳若言還把盛世保留了下來，蔣緒沒有失去工作。

坐上車後，穆蔚說，“時間還早，我們晚上去吃晚飯就可以，我帶你去吃學校門口的火鍋吧。”

“這樣好嗎？我還是去幫忙做點菜比較好…”

“不用，爸媽下廚，他們很開心，你終于願意到家裏吃飯了。”穆蔚笑着說，“他們問我，叫你爸媽過去吃飯，可以嗎？”

蔣緒點頭，“年底都已經打算領證了，也見見家長吧。”

“你，不生他們的氣了？”穆蔚問。

“我們之間都和解了。”蔣緒皺眉，“在你眼裏，我這麽小氣的嗎？”

穆蔚剛想否認，蔣緒又接着笑着說，“算了，我本來氣性就不小。”

“…”簡直就是送命題，“你其實挺善解人意的。”

蔣緒哈哈笑出了聲，“穆蔚，我要是善解人意，我們當初就不會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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