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相反還認為煙是個好東西……
相反還認為煙是個好東西,可以提神醒腦,雖然具有一定的成瘾性,可又不是鴉片,也沒鴉片那麽大的危害,具有惑人心智的作用。
“不信,先生可以問嚴邵。”
嚴邵也點點頭,附和着徐瑤的說法。
“先生,戒了吧?”
叔均是不可能答應的,凡是他認準的事,他是一定會一條路走到黑的,當初對他有恩的張師都沒勸動他,更何況是徐瑤。
徐瑤知道自己勸不動先生,她知道這個時代的局限性,所以她決定用行動來反對先生,将先生的香煙沒收了。
“……”
叔均也就随她去了,這事他倆誰都說服不了誰,徐瑤固執的認為吸煙有害,而叔均又沒見到相關醫學的說法。
“咋們這麽做,是不是不太好?”
嚴邵看着徐瑤将叔均的煙全都收繳了,有些尴尬的勸了句。
“難道非要看着先生作踐自己才算好?先生不知道情有可原,可嚴邵,你要是不知道可就說不過去了吧?”
“我……”
嚴邵選擇了閉嘴,徐瑤對于先生會好聲好氣,可對于他,徐瑤可是會開啓嘲諷模式,他可鬥不過文學出生的徐瑤。
“少言,你們怎麽才來?我們可都賣了一半。”
原來徐瑤他們和一幫年紀差不多的中學生一同在打零工,其實主要就是幫忙賣雜志和賣報紙,掙點零花錢。
這些中學生和他們差不多的年紀,正處于好玩的時候,每日賣雜志後還好給自己留一本,由于幾人賣的五花八門,所以個人留下一種,竟然有不少的書。
“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那麽久。”
“其實也沒多久,正好可以多賣一些雜志。”
其中有個叫覃儀的,字文正,是燕京大學的預科生,是在去拜訪錢逸先生的時候,幾人認識的,包括這賣雜志的事也是他介紹的。
“你倆有看過《無政府主義》嗎?”
徐瑤和嚴邵這些日子在各個大學門口竄,可沒少聽到這個名詞,徐瑤也聽先生說過幾次,不過具體不了解。
“聽說過。”
“那你們覺得無政府主義能救我們的國家嗎?”
“……”
“……”
徐瑤和嚴邵面面相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但看着覃儀那熱烈的好像火一般的目光,又有些難以開口,更何況還有時空規則的束縛。
“文正,我覺得這件事不是我們應該考慮的,我們這個年紀,還是還以讀書為己任才是。”
徐瑤拐着彎的勸,想要打消覃儀準備冒險的想法,不過一個人一旦相信了一樣東西,哪有那麽容易放棄。
“少言,你說呢?”
少言是嚴邵的字,是徐瑤開開玩笑取的,當時文正問的時候,徐瑤壞心思的說做人應該少說話多做事,就叫少言吧,而且嚴邵,少言,還好記。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嚴邵竟然承認了。
而徐瑤為自己取的是易之,是因為她想成為像易安居士那樣的才女,那樣具有愛國情懷的奇女子。
“無政府主義的理論我并不清楚,可是我覺得這樣輕易相信一種理論上不行的,文正,我覺得我們需要理性,先等一等,再看一看,或許會有更好的,更适合的。”
“所以你們兩個都不信?”
魏景看着兩人,有些不滿,本來他還覺得這兩人和他們有着共同的愛過情懷,一樣的愛國青年,所以才想向他們宣傳的。
“主要是不了解。”
“那你們支持帝/制?”
魏景想到這兩人暫住在支持複辟的柳素颉的家裏,很懷疑這兩人是不是被柳素颉洗腦了。
“更不可能了,我是堅決反對帝/制的。”
“我也一樣。”
徐瑤和嚴邵堅決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們怎麽可能會支持帝制?他們可是知道歷史走向的。
“不支持帝制,也不贊同無政府主義,你們到底支持什麽?”
“我們能不談政治嗎?”
徐瑤直接拒絕談論這個話題,正因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所以現在看着如此包含熱情的青年,徐瑤才會覺得心累。
她沒有能力改變什麽,所以她選擇眼不見心不煩。
“算了!算了!聽說你們馬上要考試了,準備的怎麽樣?”
周霞忙來勸解,她是政府官員的女兒,如今在女子附中讀書,她是和她哥哥一起來的,其實她不喜歡和這群人混在一起。
畢竟她對兄長他們所說的各種主義不感興趣,可她好奇徐瑤的态度,畢竟這下就不止她一個女孩了。
原本她以為徐瑤也是跟着嚴邵來的,可是幾次之後,她發現,兩人中,明顯徐瑤說話的分量更重。
“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你們打算讀什麽學科?”
“商科。”
“文科。”
“商業救國!可以啊!有志向!”
說到科目,徐瑤忽然想起上次嚴邵改志願的時候,竟然沒和自己商量,事後也沒個解釋,這會是一定要興師問罪的。
“為什麽選商科?你不是理科出生嗎?”
徐瑤冷靜的發問,讓衆人有些懵,嚴邵自然知道這背後的原因,也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我想走實業救國這條路。”
“實業救國?想好了?”
“想好了。”
徐瑤腦海中閃過高中學過的種種關于民族資産階級的知識點,最後卻什麽都沒說,在這個時代他們總歸是需要做些什麽的。
“好了,你們有看最新一期《新青年》沒?《兩只黃蝴蝶》,很有意思。”
“……”
“那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一首白話詩吧,可我記得是今天二月份《新青年》上的。”
徐瑤和嚴邵兩人竊竊私語,很明顯對于這個突兀的話題,兩人都有些懵,徐瑤主要是想起了季舒先生因為這首詩罵人的情景。
嚴邵則表示完全看不懂,也沒太懂為什麽為什麽他們會這麽驚訝。
“兩只黃蝴蝶,雙雙飛上天……”
周霞甚至還朗誦了出來,一向不怎麽喜歡文學的嚴邵拉着徐瑤的手臂,低聲的詢問:
“什麽意思?”
“好像是講朋友離別的吧,具體的不太清楚。不過寫這首詩的先生好像馬上就要來燕大任職了,到時候你可以問問。”
“……”
“喂!你倆又在說什麽悄悄話呢?”
魏景看着兩人竊竊私語的模樣,直接叫了一聲,徐瑤和嚴邵忙上去幫忙了,幾人忙了一上午,才把手中的各類雜志都賣完。
“明天我就要去上課了,不能陪你們了,易之,我也報女子師範,好不好?這樣我倆就能一個學校了。”
“好啊!”
徐瑤自然是不會拒絕,她也樂得在這個世界,多交幾個朋友。
由于離考試時間越發的近了,徐瑤和嚴邵也越少出去了,各自拿出了當初高考時的那股子勁。
徐瑤看了燕京女子師範的題,只考國文,考的大多都是常識,但這所謂的常識是針對中文系的學生來說。
徐瑤看着這些題,想着若是自己中文系的室友來做,一定會覺得小問題,當然,對于如今的徐瑤來說,也沒什麽問題,但對于一年前的徐瑤來說,絕對是個難題。
徐瑤看了一會書,有些累了,叔均這兩日體諒她要考試,也免了讓她抄寫《漢書》的課業。
看了一眼自己身邊因為看書睡着的嚴邵,頓時起了壞心思,拿起毛筆在嚴邵的臉上添了幾筆,偷笑着,若無其事的開始默讀《詩經》,其實餘光一直注意着嚴邵。
叔均也不知自己寫了多久,只是忽然想起《尚書》中的一句話,有些記不清出處了,起身打算去尋原書來看一下,便發現徐瑤在開小差。
“咳咳!”
叔均咳嗽了兩聲,徐瑤頓時有種被班主任抓現行的感覺,收回自己的餘光,一本正經的看起書來。
“……”
叔均體諒年輕人不愛讀書,好吧,其實他是非常不滿的,嚴邵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可徐瑤是他的弟子,他是不會容許她荒廢時間的。
“若是無事,便接着抄寫吧。”
“……”
徐瑤心中叫苦,卻也只能照做,誰讓自己開小差被抓包了,不過抄寫的《漢書》在嚴邵底下壓着,徐瑤不得已就要叫醒嚴邵。
“诶诶!醒醒!”
嚴邵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一臉茫然的撐起身子來,然後茫然無辜先樣子在加上墨痕,徐瑤忍不住哈哈大笑。
對于徐瑤不顧形象的大笑,叔均好奇的回頭一看,然後就見到了徐瑤小花貓的模樣,也笑了,為了保持長輩的威嚴,沒有像徐瑤笑得那麽明目張膽,卻也抿着嘴小胡子微微顫動。
“胡鬧!”
叔均免不了呵斥了一句,就像呵斥自家惡作劇的孩子,徐瑤的眼睛分明是含着笑的,卻還是拿來濕漉的帕子給嚴邵擦臉。
嚴邵看着帕子上的黑色墨跡,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頓時心中有些無奈,出去洗臉去了。
徐瑤還在笑,叔均确實覺得這兩孩子給生活帶來了許多活力,可有時有惱火這兩孩子太過跳脫。
“以後別這樣了,平日欺負也便算了,這次可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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