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泡泡 (1)
小師妹的屋子被她炸成了廢墟,作為好姐妹的姜棠自然要幫忙重建。
閉關忙活了一個下午終于确定了建材設計了圖紙,姜棠出門去找連祈,前腳一邁出門才想起來他的屋子被炸了,他不在家。
于是飛了個通訊紙飛機給他,告訴他自己在家裏等他回來。
姜棠和連祈在院子裏做了個秋千,她打算坐在秋千上等連祈回來,結果卻遠遠瞅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穿着月牙弟子服的少年蹲在地上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謝財,你在我院子裏随地大小便!?”姜棠跑了過去,想要一腳把他踹飛。
正從泥土裏扒拉東西的少年吓得立馬站了起來,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轉身又恢複往日嚣張的模樣:“你看清楚了,我褲子都沒脫誰要在你這裏大小便!”
姜棠原本也就是開玩笑,只是因為謝財擅闖她的底盤有些不爽。
上下審視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滿是泥土的爪子還有臉上,開玩笑:“我院子裏的土是不是好吃點的?”
謝財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抹眼淚把臉弄髒了,整得就和吃土一樣。
“去去去,誰窮的要吃土!”他翻了個白眼,彎腰從土坑裏刨出一壇子酒來,舉起酒壇子給姜棠看,大聲,“老子這是要喝酒!”
少年腰板子挺直,酒壇子舉得高高的,說話聲音洪亮的像是要幹架,看上去有股橫沖直撞的銳氣。
姜棠看了看土坑,看了看酒壇子,皺眉:“你把酒埋在了我的院子?”
“是呀不行嗎!”謝財抱緊了酒壇子,聲如洪鐘,“我就是想讓我的酒壇子也沾沾你築基修士的光不行嗎!”
姜棠覺得他好像還沒喝就醉了,以前的謝財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姜棠也懶得計較他藏酒的事情了,擺了擺手:“行行行,趕緊抱着你的酒壇子走吧,記得把刨出來的土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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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坐在秋千上等小師妹回來,不想理還沒喝就醉了的酒鬼。
“姜棠姜棠。”謝財突然熱情叫她,抱着酒壇子湊近了,“你陪我喝喝酒吧,我們這麽多年交情了,你就陪我喝喝酒吧!”
姜棠第一次聽到他用讨好的語氣同她說話,少年俯身湊近的時候,就像是一只搖着尾巴的金毛。
她愣了一下,近距離看他的臉,發現他眼眶好像有些紅,嘴角有着水漬,也不知道是淚痕還是口水沒擦幹淨。
突然想起以前在內門,她曾無意見過那些小團體指使他跑動跑西的模樣。
姜棠小聲問他:“被欺負了?”
謝財沒說話,只是抱着酒壇眨巴眨巴眼睛看她。
默認了。
姜棠被那種眼神看着實在是不舒服了,答應他:“行吧,那我就勉強有那麽個好心陪你喝會兒酒,感動吧?”
謝財吸了吸鼻子,他感動的要哭了。
夜幕降臨,晚風幹燥清涼,冷月如鈎,繁星墜墜,似乎伸手就能觸摸到天際。
謝財提議在屋頂一邊賞月一邊喝酒,姜棠同意了,兩人爬上了屋頂。
其實姜棠的心思一點都沒在酒上,她還在等小師妹。
通訊飛機已經飛出了一只又一只都沒有回音,通訊石打過去也沒人接,直到剛剛連祈才飛回來一只醜飛機說晚點回來。(紙飛機是姜棠用通訊符改造的,連祈學着折但折的醜)
晚點?有什麽事比睡覺還重要?
謝財愣愣地看着天幕下彎彎的月亮,月亮似乎漸漸蒙起了一層霧氣,變得不清晰了。
剛才同內門封江時發生的不愉快一點點爬上了心頭,他啪嗒一聲打開了酒壇子,憤憤的哼哼了兩聲。
“內門裏的全他媽是王八蛋!”
姜棠屬實被這一聲巨響吓了一跳,緩緩扭頭看他:“不是我說,謝財你也是內門弟子,罵別人不用帶上自己。”
謝財眨着朦胧的眼睛看她,少女的表情淡淡,夜色襯得她的臉看起來更柔和了。
謝財拿起酒,一口氣灌了一大半。
姜棠是不會懂他的。
像姜棠這樣沒有雄心壯志平日裏混吃等死的人是不會懂他的,可就是這麽一個混日子的人,她的修為也比他高。
有些人吃吃睡睡就能漲修為,而他苦心修煉卻一路艱難。
姜棠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謝財頗是霸氣的灌了一肚子酒,緊接着是一陣咳嗽聲。
辛辣的酒水灌進喉嚨,謝財被嗆住了,嗆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行了行了,有什麽問題你就說出來,別一喝酒就哭鼻子,多大了丢死人了。”姜棠拿出手帕往他臉上擦。
臉上的淚水和酒水混在了一起,謝財哽咽:“姜棠姜棠,你不要把我的臉當桌子收拾,你動作溫柔點求你了。”
姜棠真想回一句‘愛要不要’,但瞧在他哭了的份上,只好慢慢擦桌子了的。
“說吧說吧,誰欺負你了?”
謝財吸着鼻子,嘴巴嗚嗚着控訴:“是你,就是你欺負了我!”
替他擦臉的手帕一甩,姜棠有理由懷疑他這是在無理取鬧。
“放屁,我頂多有時候怼你幾句,那也是你自個兒找上門來的,什麽時候欺負過你了!?”他就是在碰瓷!
“你又兇我……”他又像只金毛狗眨巴着眼睛,聲音放低了些,“姜棠實話告訴你吧,我以前很讨厭很讨厭你!”
“哦。”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就這反應?”謝財驚訝的睜大眼睛努力看她。
“不然呢,讨厭就讨厭呗,我又管不着你讨厭誰。”
謝財無語的又想喝酒,結果發現酒壇子被姜棠放到了另一邊,夠不着。
于是就接着說:“你在內門的時候,要麽逃課回家要麽躲在房子裏種花,還真把自己當成了與世無争的仙人,真讨厭!”
姜棠抽了抽嘴角,覺得仙人挺好的真不明白他讨厭哪點。
謝財不服:“天天逃課種花你都能築基,而我呢,而我全勤修煉現在才練氣巅峰,憑什麽!”
姜棠愣了下,轉頭望去,他的側臉棱角分明,帶着少年的銳氣。
所以他這是因為嫉妒所以讨厭嗎?
“憑什麽你天資那麽好卻不好好修煉!”謝財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盯了過來。
姜棠一下子脊背坐的筆直,似乎感到了來自教導主任的氣息。
謝財怒其不争的磨了磨牙齒:“我要是你,我就天天天不亮就爬起來練劍,提前吃辟谷丹,不吃早中晚飯,太陽升太陽落月亮升月亮落,一口氣練,兩口氣練,三口氣練,練到再也提不起劍!”
姜棠皺眉,覺得他真的是醉瘋了。
練屁個劍,她又不是劍修!
姜棠拍了下他肩膀,希望把他拍清醒點:“行了行了別說了,回去休息回去休息。”
醉了的謝財完全沒理她,自顧自說着:“不過你現在好些了,也知道修煉了,我好欣慰,我也要更加努力了,不能落下你太多了……”
姜棠接着拍他:“好好好,那你努力練劍,我現在幫你打個燈籠,去練劍吧。”
結果謝財突然嘆了口長長的氣,哽咽:“嗚嗚,如果我這麽努力的話,現在肯定就築基了,我真懶惰,每天就只花六個時辰修煉,六個時辰裏還有一個時辰在想吃大肘子、一個時辰在發呆、一個時辰在思考明天的修煉……”
姜棠明白了,謝財就是一個光說不做的計劃派。
就是那種開始修煉前,設計了詳細到上廁所時間都安排了的計劃表,結果從來都沒有按計劃實行過的人。
“行了行了沒關系。”姜棠安慰他,“你不到20就已經練氣巅峰,已經很牛逼了別想太多了。”
謝財抹了抹眼淚,大聲:“他媽我真牛逼的話,怎麽可能還贏不過那狗日的封江時!他三招就把我打趴下了,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姜棠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吓了一跳,屁股往另一邊挪了挪。
哪知道謝財屁股也挪了過來,看着姜棠,一臉認真:“姜棠,你和我結盟,一起把那狗日的封江時幹翻吧!”
姜棠算是明白了,謝財鐵定是白天被叫封江時的家夥欺負了,晚上借酒澆愁呢。
就算對方醉酒哭的稀裏嘩啦,姜棠也不能沒腦子的答應他去揍一個無冤無仇的人。
姜棠問:“封江時什麽修為了?”
“他——”謝財眼珠子飄忽了一下,小聲,“築基後期。”
姜棠:不行了就算他醉酒哭的稀裏嘩啦,也一定要罵醒他。
姜棠結結實實給他翻了個大白眼:“無語,我真是無語,謝財你築基都沒有就去挑戰他,該不會把自己當成輕松越級戰鬥的男頻小說謝傲天了吧!”
“別罵了別罵了。”謝財縮了縮脖子,也知道自己沖動了。
他又小小聲嘀咕了句:“不過謝傲天這個名字不錯。”
姜棠見他犯慫,也就不想說他了,問:“你和封江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一問就戳中了小火山,謝火山噴發:“狗日的封江時他媽又指使我,以前我不懂事把他當大哥任勞任怨,他想要什麽我就去問家裏要,現在我都脫團了,他媽的還來找我!”
姜棠明白了,封江時就是謝財以前認的大哥。
“今天碰到他,他竟然——”謝財突然哽咽,“他竟然不由分說就打我——嗚嗚嗚——”
姜棠明白了,原來是落單了的謝財被昔日大哥教訓了。
有些王八蛋就是這樣,手癢了就會随機找人教訓,被發現了就說是同門友善切磋。
就像是校園暴力一樣。
“狗日的封江時就是個王八蛋!”姜棠學着謝財罵罵咧咧。
“沒錯!”謝財偷偷從姜棠身後順走了酒壇子,大喝一口,“封江時他媽的給爺滾!”
酒水順着下颌流到衣襟上,謝財霸氣擦嘴,将酒壇遞給姜棠:“你喝!”
一股酒氣撲向自己,姜棠把他推開了些,拒絕:“不喝!”
“為什麽?”謝財眨了眨眼。
姜棠無情翻白眼:“你都喝過了還讓我喝?”
“好呀你個姜棠竟然嫌棄我!”謝財哼哼了兩聲,随後從儲物袋裏翻出了個小酒壺,“這個給你,我沒喝過,你喝!”
姜棠盛情難卻只好接過酒壺。
“為我們幹翻狗日的封江時政權幹杯!”謝財激情用酒壇撞了下她的酒壺,噸噸噸。
姜棠看着一臉醉态的謝財,給面子的喝了兩口:“幹他!”
結果就聽到咚的一聲悶響,謝財醉倒了。
姜棠:“……”
好人做到底,姜棠把謝財拖了回去,擡頭看了眼月亮,難過的發現折騰了那麽久,小師妹還沒有回來。
姜棠雙手支着腦袋趴在桌上,有些暈乎乎的往外看着。
夜色如水,流螢如星。
姜棠後悔了,下午連祈說要去藏書閣的時候,她就應該跟過去的。
她甚至胡亂的想着,該不會是小師妹讨厭她了不想和她一起睡覺了,所以才那麽晚了夜不歸宿。
可是夜不歸宿很危險的,更何況他是個大美女。
姜棠扶了下頭,可能是喝了點酒的原因,覺得有些暈乎乎的,看東西的時候,似乎都蒙上了毛絨絨的濾鏡。
她決定再等一沙漏的時間,連祈再不回來的話,她就去找他,去任何他可能出現的地方找他。
結果她剛把沙漏擺在桌上,遠遠瞥見了個人影。
長身玉立,穿着熟悉的弟子服,即使大半個身形隐沒在夜色中,也依舊是月色流螢般惹人注目。
姜棠确定小師妹回來了,卻又覺得不對勁,眨巴眨巴眼睛想看的更清楚些。
直到少年的站在了門口,整張臉變得清晰明淨。
他長了一張與小師妹有七分相像的臉,從鼻尖到薄唇,從額角到下颌線,沒有一處不是漂亮的令人心驚,尤其是那清冷不容侵犯的氣質,更像小師妹了。
不容侵犯的臉頰紅紅的像是水蜜桃。
姜棠覺得自己醉糊塗了,竟然把小師妹看成了個男人,并且這男人看起來像只鮮嫩多汁的水蜜桃。
都怪謝財喝酒不配下酒菜,她都餓得想吃水蜜桃了。
和白眉老頭确認過‘礦渣’是OK的後,連祈這才安心的服下了恢複丹。
可他忘記了,當初那變性丸也是白眉老頭确認過OK的。
變性丸全稱:讓靈氣風暴來得更猛烈吧也可保經脈不斷丸。
是保護連祈從魔域到東荒大陸穿越靈氣風暴時經脈無傷的藥丸,只不過後來觸發萬分之一副作用導致他變性了。
變性丸是白眉老頭千萬次試藥可行給他的,結果副作用還是讓他碰上了,更別提還在臨床試驗期的恢複丹。
白眉老頭只确認了‘礦渣’無毒,從理論上分析不出副作用。
結果連祈一吞下‘礦渣’,雖然變回了少年,但卻覺得有點不對勁。
有點熱。
可是外界溫度一點也不熱,這股[熱]是從丹藥吞下去時産生的,來得有些莫名其妙,并且很難受,像是渴望什麽。
所以連祈就算恢複了回來,也沒有迫切去找姜棠。
他覺得自己一定要将這種爆炸難受的[熱]忍耐過去後,才能去找她,如果就這麽過去的話,可能會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他等呀等呀,等到天黑了,感覺[熱]被他控制的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他要向姜棠解釋自己性別男,以前騙她是女性是他做得不對,希望能夠原諒他,以後還能夠是最好的朋友。
他遠遠就望見姜棠的房門大開着,少女正雙手支着腦袋等他回來。
支着臉的手将臉頰上的肉擠在了一起,軟嘟嘟的可愛。
“連祈你終于回來啦!”少女騰地站起,臉上是明媚燦爛的笑容,就好像等到了世間所有美好。
連祈朝她走進,少年的臉龐清晰明淨。
姜棠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她的小師妹才不可能是男人。
她晃了晃腦袋,發現面前站着的依舊是漂亮的過分的少年,光從壓迫性的身高來說,就不可能是女孩子。
姜棠小聲嘟囔:“小師妹,你吃了什麽伸腿丸嗎,怎麽腿那麽長了?”
不過腰還是那麽細,臉還是那麽漂亮。
少女臉上浮着兩團醉态的紅暈,笑意融融,就像只迷迷糊糊微醺的小狐貍。
“姜棠,對不起,我之前發生了點意外,其實我是個男的。”連祈微微低頭看她,誠懇的道歉。
“诶?”姜棠茫然的眨了眨眼,也仰頭盯着少年的眸子。
她是醉了所以把小師妹看成男孩子的,可小師妹也說自己是個男孩子。
姜棠覺得她的小師妹出息了,竟然會開玩笑了。
“嘻嘻。”姜棠笑笑,“小師妹你會開玩笑啦真棒!不過這個玩笑很拙劣哦,騙不到我的。”
“不要以為長個子了就變成男孩子了,不對的哦。”姜棠的手自然的就順進了少年的衣袖,抓上了他的手想要牽上。
卻忽的觸摸上了一片滾燙。
連祈沒有想到姜棠會不相信,并且比往常更大膽的想要牽手。
以前頂多了隔着衣袖的布料挽着手。
少年抽手的速度迅速,姜棠只感受了一瞬炙熱的溫度便被躲開了。
“哇,小師妹你怎麽那麽小氣!”姜棠鼓了鼓臉頰,就想逗逗他,“你手都不給我摸!”
或許是酒醉壯膽,姜棠想欺負高貴清冷的小師妹了。
高冷禁欲的人就應該被拉下神壇。
少女一步一步朝着連祈走去,直接就将他逼到了牆角,一股若有若無甜酒的氣息萦繞着。
連祈眨了眨眼,為什麽姜棠一靠近他的身體就有些熱?
姜棠還在自顧自的耍無賴:“快,聽話的伸出手來讓我摸摸,你手那麽燙一定要檢查一下才行……”
連祈盯着她一張一合的嘴唇,想到了之前觸摸上去的手感,忽然覺得用手指摸是不對的,應該用嘴巴貼上。
姜棠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全身心只想逗他,又貼近了一步,悄悄又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
往日裏白皙如玉的手泛着薔薇的色澤,尤其是指關節粉的過分了。
這次連祈沒有躲開,微涼軟嫩的觸感似電流蹿進他的身體,身體裏的那股熱意瘋狂竄動,令他意識迷蒙,欲望湧動。
姜棠蹙眉:“你的手怎麽那麽燙?”
她緩緩擡頭看他,卻發現少年的脖頸也是粉紅色的,所有裸露出來的肌膚都被鋪上了一層紅霞。
連祈避開她的目光,喉結輕滾:“我有點熱……”
他想要分開兩人相握的手,可是她的手涼涼的,涼的讓他貪戀。
“熱嗎?”姜棠茫然的眨眨眼,“哪裏熱了?我今晚喝酒了都不覺得熱,不過倒是有些醉了,把你看成了男孩子,你不要生氣哦。”
連祈也說不出哪裏熱,只覺得渾身有些不舒服,想要更多的涼意,而姜棠就是一片清涼。
“姜棠,我是男的。”他垂下了眸子,任由姜棠的手蹭着自己的手。
“哦。”姜棠淡淡回了句,認真給小師妹手背降溫,最後發現自己的手被蹭熱了。
切,就算她喝醉了眼花了小師妹也不可能是男人。
“姜棠你別不信,我不是你的小師妹,我是男的。”連祈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能任她胡亂蹭下去了。
“诶?”姜棠緩緩擡頭,盯着少年漆黑如鏡的瞳孔,裏面倒映出的少女看起來十分遲鈍。
“小師妹你的臉頰好紅……”她踮起腳尖,伸長了手臂,擡手就捧住了少年的臉。
連祈想要後退,可被逼到牆角的少年只能後背緊貼着牆壁,屏住了呼吸,一旦聞到姜棠身上的味道就會失控。
由于身高差距,姜棠整個人都快挂到他身上了。
連祈喉結滾了滾,目光愈暗,隐忍的聲音微啞:“姜棠你放手,我是男的,男女……授受不親。”
姜棠大聲反駁:“放屁,你是我最可愛的小師妹!”
姜棠覺得自己醉的不輕了,竟如此大膽和美女貼貼,不過好喜歡和美女貼貼。
她揚長了脖子貼近了連祈,埋在他的脖頸猛吸一口,開心:“小師妹你香香的,晚上我要抱着你一起睡!”
她貼上來的那剎,呼吸在片刻間不穩,心跳快得要沖破胸膛,全身血液飛速流動,連腳底都隐隐發麻。
少年眸光幽暗,清冷月光下的湖泊,漸漸泛起了細微的漣漪。
原本被壓抑住了的[熱]忽的升騰,心底生出了一股渴望,就好像她以前抱他那樣,他也好想緊緊抱着她,最好是肌膚相貼的抱着。
心裏名為[男德]的禁锢分崩瓦解。
連祈迎着少女泛着迷迷糊糊水霧的眸子,淺淺笑了下,微微俯身,滾燙的呼吸拂過臉頰,一下又一下。
那一刻,姜棠仿佛看到他的眼中有星星在閃,随後便被一道暗光掩埋。
她茫然的皺了下眉,突然覺得現在的小師妹看起來危險極了,并且周圍的空氣都變熱了。
不對勁,小師妹看起來真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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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棠下意識想要後退,少年一下子就扣住了她的手腕,随後握住纖軟腰肢。
清新卻灼熱的氣息将她團團包圍,密無縫隙,如同身陷牢籠無法掙脫。
被充滿□□的眸子盯着,姜棠徹底慌了:“救命,小師妹你怎麽了?”
少年俯身低頭,滿意的看着她因為震驚而有些無措的臉,輕輕笑了下。
他的唇貼近她的耳畔,牙齒輕輕咬了下耳垂,悄聲問:“滿意嗎?”
是她先招惹他的,一點一點引誘出他心底的欲望。
溫熱的呼吸落在耳後,激起身子本能的顫抖,似乎有細小電流劃過,熱氣熏得她全身發燙。
姜棠大腦空白一瞬,随後大聲:“滿意什麽?小師妹你是正兒八經的女——”
你是正兒八經的女孩子,別以為壓着嗓門說話裝男人我就會上當!
話還沒說完,下巴就被箍住,緊接而來的是唇與唇相貼的一個吻,無防備的雙唇被含住,暴戾的吮吸着,毫無章法的攪弄。
溫熱的口腔裏,濕潤柔軟的舌頭被來回翻轉吮吸,就像是在吞咽,甚至要阻斷她的呼吸。
姜棠停止了思考,大腦徹底宕機,被親的發暈甚至忘記掙紮,開始懷疑這是夢還是現實。
是在做夢吧,夢見了小師妹變成了男孩子,自己被他抱着狠狠親。
果然她——酒喝壞腦袋了,這種荒誕的夢都做得出來,丢死人了。
姜棠的唇又軟又涼,還帶着一股清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是他最喜歡的味道了。
連祈貪婪的吸取她的味道,直到懷裏的人發出了呼吸不暢的嗚嗚聲。
連祈松開了她,俯下身子仔細看她,少女的眼眶和鼻頭微微泛紅,像是要被親哭了。
理智漸漸回攏,被藥效一時沖昏了頭腦的少年徹底慌了,強忍着越發火烈的欲望,聲音沙啞又急促:“對不起對不起……”
姜棠不知道夢裏性轉了的小師妹在對不起什麽。
她只覺得自己丢死人了,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對小師妹産生了不該有的想法,竟然會在夢裏把他當成男的,還幻想着被他親。
連祈怕自己又因為藥效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連忙往旁邊避一避,想要拉開兩人的距離,卻不想衣袖被扯住了。
姜棠大力扯住了他的袖子:“走,去睡覺吧。”
連祈:“?”
連祈:“!!!!!!”達咩。
姜棠想明白了,夢就是夢不要想太多,鋼鐵直女絕不可能對小師妹有那種想法,夢裏的天黑了,在夢裏也是要睡覺的。
連祈心裏抗拒着,可腿腳就這麽不聽使喚被姜棠拉着走,最後兩人迷迷糊糊躺在了床上。
姜棠腦殼疼。
其實也不算太疼,就是有點懵逼+茫然+無措。
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覺醒來被小師妹抱在懷裏,不對這也沒什麽奇怪的,只能說明小師妹變得黏人了,是個好兆頭。
奇怪的是——為什麽自己睡覺不脫衣服?小師妹睡覺也不脫衣服。
此時兩人正穿的整整齊齊躺在——不對,也沒有整整齊齊,姜棠發現小師妹肩膀處衣服滑落了,露出了圓潤的肩頭,還泛着粉色。
鎖骨也是真真的漂亮,一邊可以養一條金魚。
不過姜棠倒是發現了小師妹有一點不完美,那就是平胸。
當然她絕沒有說平胸不好的意思,只不過此時被小師妹抱在懷裏,後腦勺枕着他平坦的胸部,多麽希望那裏有點肉可以當枕頭——
打住!姜棠發現自己好下流,怎麽可以對高貴清冷的小師妹有這種想法呢!?
算了,昨晚都在夢裏把他當男人了,還親親了,這麽過分的想法都有過了,還是放飛自我吧。
姜棠胡思亂想着,忽然感到環着自己腰肢的手臂動了動。
随後抱着自己的人猛地彈開了,就像是受到了驚吓的兔子,縮在床的角落。
姜棠第一次在連祈的臉上看到這麽精彩的表情,就是那種——好像被任意玩弄了的嬌花。
此時嬌花的臉頰因為剛睡醒泛着點粉色,讓姜棠想到了塞內加爾玫瑰湖,是少女的顏色。
姜棠揉了下眼睛問他:“怎麽了嗎?”
受驚吓了的兔子已經平靜了下來,連祈低頭看了眼變小了的手,沉默了。
……他又變成女孩了。
昨晚發生的事一幕幕浮上腦海,甚至于剛才環抱女孩的觸感都還能清晰的感覺到。
向來表情管理滿分的臉頰,騰地一下更紅了。
姜棠見他縮在角落一動不動,顯得有些委委屈屈,悶不做聲的,就好像被欺負了一樣。
可系統沒有提示過有男性靠近女主,顯然在她的保護下,小師妹沒有被迫脖子以下。
姜棠往他身上湊了湊,關心的問:“怎麽了嗎?是昨晚睡得不舒服嗎?是我睡姿不好擠着你了嗎?”
令人心跳加速的氣息靠近,連祈往後縮了縮,結果被被子勾住,他撲通一下就摔下了床。
姜棠連忙上前營救,結果腿被卷進了被子裏,直挺挺朝着連祈摔去。
連祈接了個滿懷。
他覺得自己要完。
姜棠迅速從他身上爬起來,看了眼衣衫不整的連祈,尴尬的摸了下自己的鼻子:“對不起,我只是想要拉你一把,沒想到自己也搭進去了。”
“沒事。”連祈理了下衣服,剛才姜棠手勾到了他的衣襟,大片肩膀都露出來了。
他剛說完,才意識到該道歉的人是他。
“對不起姜棠,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他聲音弱了下去,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變回來。
半成品恢複丹不僅有[□□]的副作用,甚至藥效短的要死。
“昨天晚上怎麽了嗎?”姜棠歪頭猜測,“我和謝財喝了點酒,我是不是趴在桌上睡着了?你回來見我趴桌上就把我抱到床上睡覺了對嗎?”
連祈怔了一下,發現姜棠原來并不知道昨晚的事情。
可是他不能因為她忘記了就隐瞞。
“姜棠。”他盯着她略有些迷糊的眸子,深呼吸一口氣,誠懇道歉,“昨天晚上我沒有控制住親了你,對不起。”
姜棠呆滞片刻,她緊緊看着連祈,希望從他的表情上分辨出開玩笑的情緒。
然而沒有。
他看起來認真極了,道歉的語氣也是誠懇至極,甚至于覺得讓他寫千字檢讨都無怨無悔。
姜棠黑人問號臉:“我昨晚做夢夢到你變成個男的親我,這不是夢?”
“這不是夢。”連祈避過目光,被她直勾勾看着太容易臉紅了。
“哦。”姜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來你和我同床共枕,做了同一個夢,哈哈。”
姜棠才不會相信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連祈可是她筆下的女主,懂?
她寧可相信兩個人做了同一個夢,也不相信女主變男主。
不過這個夢怪羞恥的。
甚至于裏面接吻的細節都真實到可怕,她現在都還能回憶出來。
姜棠捂了下自己的臉,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還沒等連祈反應過來,她又匆匆開口:“我昨晚答應了謝財要幹翻內門狗日的政權,有急事就走了,拜拜!”
她撒開腿就走,結果到了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連祈。
清晨的光線柔和,猶如燦金,成細碎斑塊灑落在他身上,最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還是那張臉,完美的挑不出一點毛病,渾然天成的清冷氣質讓他看起來更不容侵犯了。
只不過現在這清冷的氣質帶上了分平易近人。
視線相撞的那剎,淺淺笑了下。
小師妹那麽可愛,才不可能是男孩子呢。
連祈靜靜地站在原地,想要追上去又不知道怎麽解釋她才會相信,甚至于卑劣的想着,反正現在又變成了少女,就暫且不告訴她實情了吧,萬一她被吓着了躲着自己了怎麽辦?
要一步一步引誘着她接受自己才行。
其實去找謝財完全就是個借口。
姜棠不知道為什麽,現在一看到小師妹就會想起夢中的那張臉,然後就——
她後悔了,反正都是夢裏,為什麽她就不能主動呢?那麽漂亮的男孩子,就應該被她按着腦袋使勁親,親禿嚕皮了才行。
然後坐上去,發生點更激烈——打住打住!她在想什麽!!
姜棠晃了下腦袋把不該有的黃色廢料甩出去。
說真的,如果連祈不提昨晚的事情,她肯定會把這個夢偷偷藏起來忘掉,結果他一提,她就控制不住胡思亂想了。
算了,還是去找謝財吧,去嘲笑一下他稀爛的酒量。
姜棠雙手背在後面就像個老幹部一樣去找謝財,她以為謝財可能還在睡覺,結果遠遠就看見月牙袍少年蹲在自家的院子裏,一臉便秘的樣子。
哦豁,學聰明了呀,自家院子随地大小便沒人管了。(開玩笑)
一大清早就爬起來孵蛋的男媽媽謝財即便見着有客人來,也不願意挪動自家的屁股,仰頭看姜棠:“今兒個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呀!”
嘴上這麽說,但姜棠來看他着實令他感動。
姜棠問他:“酒醒了?”
“那可不!”謝財拍拍胸脯,“就那麽點酒我怎麽可能醉呢,也不看看小爺是誰,道上人稱千杯不醉小郎君!”
姜棠:“我看你現在酒還沒醒還在說胡話。”
謝財沉默了片刻也沒反駁,反而面上閃過一絲羞赧:“謝啦。”
“嗯?”姜棠迷惑,“謝什麽?”
“謝你昨晚把我送回來。”話說完,他又覺得這話不符合他的人設,立馬加了句,“當然啦,你送小爺回來也是應該的,是你的榮幸。”
姜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看他。
謝財立馬慫了,連聲:“是我的榮幸我的榮幸。”
他慫的就好像當了小弟很多年,姜棠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謝財看她。
“沒什麽。”姜棠搖了下頭,“我就是過來看看你酒醒了沒,見你沒事,我要走了。”
謝財鄙夷的仰頭掃視了她一圈,有點懷疑她的好心:“你是來看我有沒有醒酒的?”
當然不是,姜棠本來想要嘲笑他稀爛的酒量,可現在見他蹲地上孵蛋,着實不忍心嘲笑一個偉大的母親。
姜棠點了點頭:“你沒事我就走了,我要回去修煉了。”
謝財也知道姜棠近日來修煉刻苦,擺了擺手:“那你走那你走,別打擾我和崽崽的二人世界。”
崽崽是他給未出世的石頭蛋取的名字。
結果姜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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