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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大夢初覺曉

宮中的楊寧一天後就接受了現實，他真的穿越了。

前十幾天，他根本聽不懂人家說什麽。直到他一意孤行的出門吹風，被宣太後發現後當着他的面杖斃了幾個婢子，楊寧一下子暈了過去。

這一暈倒是好事，最起碼他獲得了說秦國話的技能。

能說秦國話楊寧才心裏有點底，就問了幾個婢子那天那個大美人是誰。這個二逼，尼瑪中國古代很長時間裏美人都是後宮職業名詞，真要稱贊人長得好看，不叫美人，而叫麗人，佳人等等。但是婢子也算知道了他說的是誰，也就把白起的情況告訴了他。

一說白起他就知道自己是誰了。楊寧，不，現在叫做贏稷了。贏稷只覺得心裏發苦。艾瑪他調戲了白起啊，誰能想到歷史上的白起竟然是個大美人，太颠覆了好不好！

贏稷猥瑣不是沒有原因的。這貨出身就相當猥瑣，盜墓世家的家主，在外面還能端出人模狗樣，但是本質就是猥瑣的。

不過也別小看了他，他家裏名面上還被稱一聲書香世家，這貨是帝國民族大學歷史系出身的高材生，讀碩士博士讀的是帝國第一軍事大學的考古系，一直還在第一軍事大學帝國當教授，從外表看真的相當能唬人。別看他取了一個相當沒水準的名字，可他的名字那也是大巧若愚的。盜墓嘛，沾的陰邪多了，就得取一個能鎮得住的名字。他叫楊寧，他堂弟一個叫楊安，一個叫楊平，平平安安嘛。

他一旦鎮靜下來，那能量也是相當大的。他現在能聽懂秦國話，也能說，但是偏偏他還是文盲——他不認識大篆。

贏稷決定去找白起。

他的到來悄無聲息的，白起還在榻上歪着，一屋子的藥味。

贏稷微微驚訝：“白卿這是病了？”艾瑪這種鐵人将軍也會生病，太不可思議。

白起起身給他行禮，并回答他的話：“臣一向病體多舛，王上見笑。”

贏稷覺得自己也許穿越的不是歷史，可能是一本架空小說什麽的。他不确定這個看起來貌美膚白嬌弱的年輕人是不是歷史上的白起。他一邊想問題一邊不忘讓白起免禮，并親自扶他坐下。白起立刻就知道這位冒牌王上犯了和姬遫一樣常識的錯誤了。誰見過這麽不着調的主子啊，主子對臣下就算要施恩，也沒有必要實打實扶住吧！虛虛一扶已經是主子仁慈好嗎！

白起并不覺得有什麽惶恐不安，這位又不是他的正牌主子，再加上見識過這貨的猥瑣之後，還能産生什麽敬重惶恐那才是笑話！再說，就是他的主子，他也沒有真正的畏懼敬重過。

“白卿身體一直不大利索？”贏稷問道。

“是不太好。”白起微笑着說道：“臣下本來就有些胎裏帶來的病症，又常年征戰在外，受傷是難免的。”

贏稷頓時肅然起敬。白起這樣的出身，這樣的氣度，就是不上戰場依舊也能名揚天下。但就是這樣一個美麗嬌弱的貴族少年，年僅十四歲就踏上戰場，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年僅16歲憑着不世出的功勳被封為大良造。大良造是什麽？秦國的最高軍事統帥，在白起之前秦國也只有兩個人被封為大良造，一個就是商鞅，一個是公孫衍。而那時的白起還是少年。白起被他崇拜的眼神看的有點頭皮發麻。贏稷年齡真的已經可以做他爹了，做出這個樣子很詭異好嗎！

“王上。”白起微笑着喚了他一聲。

贏稷回過神來就看到白起微笑，也笑道：“你喝的那個藥，沒有熬好啊。”

白起眨了眨眼睛：“熬藥？怎麽熬？”

贏稷簡直要被他打敗了：“你喝的藥汁怎麽來的啊？”

“喔，這個是藥師從藥材裏芘（古秦地方言，相當于現在的壓榨，擠壓）出來的。”白起笑道：“王上不知道這個？”

“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一開始還不會說你們的話呢。”贏稷眨了眨眼睛：“借屍還魂，你應該看出來了吧？”

“那王上的魂魄呢？”白起肅然問道。

“唔，也許在我身上？”贏稷聳了聳肩；“不然的話就是消失了。現在我就是他，這就是事實。”

“你以前是個什麽身份？流民？混混？”白起實在難以想象如此猥瑣的人是什麽良民。再看贏稷那副文盲的樣子，心裏并不認為他是個貴族。這個年代，能讀書的大部分都是貴族，還有少數良民。白起這樣想并沒有錯。

贏稷笑：“你太低看我了，我書香世家出身，我更是一代大家，弟子無數（這是事實）。你們諸侯國還有一個大朝廷，各國文字都很有差異，更何況我和你們隔了幾千年？”

白起點頭：“你這話說的倒是在理。不過你還是大字不識。”

贏稷笑着看向白起：“這就是我拜訪白卿的緣由，還望白卿教我。”

白起微微笑着，不置可否。

“白卿所求，不過一舒胸臆，大展抱負。”贏稷聲音輕緩綿長：“卿之所求，吾之所願。今生，我執鹹陽，卿戰天下。白卿以為然？”

白起雙眸直直看進贏稷眼睛裏。贏稷姿儀端肅，眼睛裏一片真誠。然後白起微微笑起來。

他說：“然。”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