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道歉

第27章 道歉

正是周末,鋒镝射箭俱樂部的不少會員都選擇來這裏射上幾箭，因為平時不是忙着工作就是忙着上課，基本上都沒有時間。

馬嶺也是其中的一員。

自從主動挑釁蘇白,結果把自己的參賽名額都輸給了對方之後,馬嶺的急性子難得收了收。

馬嶺使用的不是俱樂部提供的弓箭,而是用自帶的反曲弓，品牌選擇的也是市場上性價比比較高的那一個。

他剛換好弓弦，肩膀就被人勾住,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行啊老馬，你都上熱搜了！”

馬嶺給了他一個白眼，“上什麽熱搜？你腦子瓦特了？”

“我可沒騙人。”說着，那人就把手機舉到了馬嶺的面前,“你看，這說的不就是你嗎？”

“再說了，咱們鋒镝俱樂部，誰不知道你跟蘇白的那一場賭約？”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看笑話的心态。

但是等到蘇白拿到了冠軍,甚至連羅昀都被壓了一頭之後，衆人再看那一場賭約的時候,更多的卻是感慨。

誰能想得到，他們經常來的鋒镝俱樂部也出了一個冠軍呢？

抱着一種沾沾喜氣的心态，原本去哪兒都無所謂的一部分射箭愛好者,也漸漸地成為了鋒镝俱樂部的固定會員。

而馬嶺，也從一開始的被人看笑話,成為了被羨慕的對象。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那個機會跟頂尖的射箭選手比賽的。

所以,在看到說蘇白頂替了別人的參賽名額的時候，也有了解這件事的人幫忙解釋過，但是和網絡上鋪天蓋地的水軍比較起來，幾個人的聲量實在是勢單力薄，別人幾乎是連看都看不到。

而像是馬嶺他們這些根本不關注娛樂圈兒的人，則是連聽都沒有聽到這件事兒。

看到這個熱搜之後，馬嶺眉頭一皺，再次看向攬住自己肩膀的那個人的時候，神色有些不善，“我馬嶺是會做背後诋毀別人這種下三濫的事的嗎？”

那個人被馬嶺弄得有些讪讪，“這……你當然不是。”

馬嶺哼了一聲，“我要是看不敢誰，那都是直接當着人的面說的。”

不然的話，怎麽會有之前主動挑釁蘇白，結果被蘇白教做人的那一回呢？

越看越生氣，馬嶺立刻拿出自己的手機，轉發道，“少造謠，願賭服輸，老子是那種輸不起的人嗎？”

但可惜的是，因為水軍太多，馬嶺的轉發很快就被蓋了過去，消失在了轉發頁面上。

羅嘯聯系到馬嶺的時候，他正蹲在一邊跟人在網上唇槍舌劍呢。

“楚哥，你快看這個！”

另一邊，楚舒的助理把熱搜界面展示給他看，“這不就是之前搶了你角色的那個蘇白嗎？真是風水輪流轉，沒想到他也有今天。”

楚舒只記是瞥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來，他當然知道這件事，甚至細究的話，這件事的背後，還有他的手筆。

只不過真正去做的是楚舒的經紀人喬山木而已。

眼見着網上的熱度愈演愈烈，終于有營銷號按捺不住跳了出來，給這股熱度再添了一把柴。

“內部消息，聽說原本某電影定下來的角色是另外一個演員，合同都要簽了，結果被s姓新人截胡了，我只能說，某s姓藝人背後的力量不一般。”

“某電影？s姓藝人？你直接點名《漠上孤煙》和蘇白就是了。”

“而且背後的力量不一般也能對得上，畢竟孟聞安孟影帝在圈子裏的份量還是很重的。”

“這個存疑吧？要知道圈子裏孟影帝是出了名的高标準嚴要求。”

“話說，就沒人好奇被頂替的到底是哪個倒黴藝人嗎？”

“《漠上孤煙》選角好像持續了挺長時間的，反正我喜歡的幾個演員都去試鏡過，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有沒有人統計網傳過有誰要出演？”

“這個可就多了，像是郁欽、楚舒、邰潇、邰潇、尹光慶……好像都去試鏡過。”

“郁欽已經進組了，被頂替掉的應該不是他。”

“那也不一定，萬一是被分了不同的角色呢？”

“額呃呃呃，但是那對雙胞胎的設定是容貌與天下第一美人不相上下，你們點出來的這幾個，帥是帥的，但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你好有勇氣！”

就在網絡上吵得沸沸揚揚的時候，鋒镝射箭俱樂部的官方賬號發布了一份聲明，同時艾特了事件的當事人馬嶺。

聲明發出之後，在宋歡的運作下，迅速替換掉了原本的熱搜。

其後，鋒镝射箭俱樂部的官方賬號又發布了一小段監控視頻，并注明，已經獲得雙方同意。

“？？？所以那個上蹿下跳瘋狂給蘇白洗白的那個人……說的居然都是真的？”

“卧槽，我吃瓜吃到過，當時還以為是哪個粉絲，沒想到……”

“居然是本人……”

“你們快去馬嶺的微博，他正在追着之前的那些人一個個問呢，尤其是那些聲稱有內部消息的哈哈哈哈”

“就……真的能明顯地感覺出來他的得意哈哈哈哈”

“頗有種一雪前恥的感覺。”

“我把馬嶺艾特的那些賬號挨個點進去看了看，都在裝死，還有的默默删掉了，當做無事發生。”

“但是沒關系，有截圖哈哈哈哈！”

“之前不是有個信誓旦旦說被蘇白頂掉參賽名額的那個人是他的好兄弟嗎？我已經把截圖發給了馬嶺了，看戲jpg”

馬山令

hsuw33你誰啊，誰是你兄弟？還小時候住我家西邊的鄰居，你知道我家西邊是啥嗎？化糞池。

“噗哈哈哈哈”

“救命哈哈哈哈哈哈，罵人好狠。”

記

杭俊原本想裝死到底，反正網友的記憶力跟金魚沒有什麽區別，等到這一次的風波過去了，他網名一改，到時候誰都不會記得。

但偏偏，宋歡是個很記仇的人。

以前坑過孟聞安的人，事後都被宋歡被報複了回去，這一次當然不會例外。

馬嶺那邊宋歡也讓人注意着，避免過猶不及，而杭俊這個人，宋歡當然不可能放過。

就在杭俊裝死的時候，和他一起參加射箭比賽，同時給蘇白拍了很多照片的攝影師陶秋雨也終于找到了比賽中杭俊故意開閃光燈影響蘇白的照片和視頻。

她一個人的角度有點兒少，好在當初去看過射箭比賽的人中也有不少人拍攝了視頻，再加上官方的攝像頭錄下的視頻，各個角度印證之下，杭俊的那些小動作無所遁形。

宋歡看着陶秋雨辛苦搜集來的視頻和照片，心情有點兒複雜，他誠懇地道，“辛苦你了。”

“也還好。”電話的另一邊，陶秋雨爽朗笑道，“就只是幫了個小忙而已。”

“不，”宋歡堅定地道，“這可不算是小忙。”

說完，宋歡又問道，“之後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請盡管開口。”

“有什麽想要幫忙的啊……”陶秋雨拉長了聲音後，忽然狡黠一笑，“蘇白的親筆簽名？”

宋歡無奈地笑了，“這哪兒算什麽幫忙，我想，蘇白不會拒絕這點兒小事兒。這樣吧。”

思索了一會兒後，宋歡道，“你不必現在就回答我，等以後需要幫忙的時候再說。”

接着，不等陶秋雨開口，宋歡直接一錘定音，“就這麽說定了。”

陶秋雨見宋歡堅持，只好道，“那……那就提前謝謝宋先生額。”

“不必如此，該說謝謝的是我和蘇白才對。”宋歡的聲音裏帶着幾分釋然，“不過蘇白現在還在劇組，等他空了，我再跟他說簽名的事。”

“嗯，謝謝。”

宋歡本以為這件事便到此為止了，卻沒想到，就在陶秋雨的微博下面，陸陸續續出現了對杭俊的吐槽。

“原來是他啊！我記得這個人！我之前找他拍過寫真，然後被騙了qwq”

“卧槽！姐妹握手，我也是！而且他出圖真的不好看，把人像拍得好醜，又貴又醜，真的太糟心了。”

“看到最終成品簡直眼前一黑，明明他給出的例圖不是那樣的，看着還挺好看的。”

“可能……他給出的例圖已經是他的最高水平了。”

“我不懂，難道給出例圖的意思不就是至少不能比例圖還醜嗎？”

“不，一般能當例圖的都是效果最好的那些，能夠是平均水平的那種都是很良心了。”

“真的假的？我原本還想約拍的來着！”

“信我，真的！快跑！”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有幾個姑娘直接放出了對比圖，還有聊天記錄。

因為前後的拍照水平相差太記大，以至于很多慕名而來的網友都目瞪口呆。

香菜煎蛋

自己拍照水平差還暗搓搓罵我醜，所以拍出來的照片也醜，無語了，我要是随便拍都能好看的大美女，我找攝影師約拍幹嘛，我錢多燒得慌嗎？

“摸一摸姐妹，太慘了。”

“辱罵戶，也是絕了，再見吧您嘞。”

“這……花錢買氣受了這是，有點兒慘。”

“額，只是拍個照而已，願打願挨的，何必要毀了人家的事業？”

“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兒，沒那個技術就別接單啊？”

“我以為顧有選擇在誰家下單的權力。”

“沒錯，拍得好的攝影師那麽多，何必非要選他？”

“摸下巴，話說有沒有靠譜的攝影師推薦啊？感覺好多人的水平都不穩定。”

而此時，已經斷網修圖的杭俊并不知道網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等到晚上，他打開手機後，一瞬間跳出來的就是上的各種撤單消息。

網上的風向已經徹底轉變，他曾經趁着編排蘇白而獲得的流量，此時也在反噬着他自己。

許多原本被他首頁挂着的例圖吸引過來的新戶大都選擇了撤單，杭俊心裏一慌，掃了一眼消息記錄後，他連忙打開老戶的聊天界面，試圖再挽救一下。

然而，對方發過來的截圖卻讓杭俊眼前一黑。

就在杭俊焦頭爛額的時候，忽然有電話打了進來。

杭俊有些不耐煩地接了起來，“誰？”

對面，一個不緊不慢的聲音響起，“你好，杭先生，我是蘇白的經紀人宋歡。”

杭俊即将出口的話頓時被堵在了喉嚨裏。

糟了。

那一瞬間，杭俊的腦海裏就只剩下了這兩個字盤旋。

宋歡給了杭俊兩個選擇，一個是正式道歉，承認自己造謠傳謠，而第二麽，就是直接法庭見。

杭俊選擇了第一條路。

“道歉的內容，我這邊會把關。”電話裏，宋歡不容拒絕地道，“不要試圖搞小動作，不然……後果你不會願意看到的。”

杭俊一口牙都仿佛要被咬碎，“我知道了。”

那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現在宋歡在他面前的話，他會一口咬上去。

宋歡嗤笑一聲，“別裝成一副被欺負的小可憐的模樣，又不是我逼你造謠……”

話還沒說完，另一通電話接了進來，宋歡看了一眼，直接挂斷了杭俊的電話。

“喂？”

對面傳來了蘇白略顯歡快的聲音，“宋哥，蛋糕還沒買好嗎？”

宋歡輕笑一聲，“正在做呢，買的人太多了。等着急了？”

“也還好。”說是這樣說，然而蘇白語氣裏的失望顯而易見，“就是孟哥快要拍完了，嗯。”

話裏的暗示意味十分濃厚。

宋歡：……

他決定晚點兒回去，餓死這個小沒良心的。

“先生，您的提子奶酪好了~”

記蛋糕店裏，店員甜美的聲音響起，紙袋中散發出了香甜的氣息。

杭俊的道歉發布後，工作室轉發并例行說明保留後續追求的權利後，此事便就此落下了帷幕。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此事也算是因禍得福，蘇白那張鼻孔照下又多了不少打卡的新名字。

雖然蘇白沒有發新的微博，但粉絲在那張自拍照下也聊得開心，只不過，在粉絲昵稱上，衆人産生了一點點糾紛。

“白胖子是什麽鬼！堅決不要這個粉絲昵稱！”

“那……大白？”

“可我覺得紫蘇明明更好聽！”

“但是紫蘇我會想起烤肉……哧溜——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外賣軟件，啓動！”

那一份蛋糕到底是吃進了蘇白的肚子裏，畢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就要提前跟着武術指導練習劇裏要用到的武術動作了。

除非是一些高難度動作，不然的話，尚昱竣非常讨厭演員用替身，上一個敢跟他說用替身的直接被他罵到哭崩，然而，尚導演不相信眼淚，他只會把人踢走。

劇組裏的武術指導和尚昱竣以及孟聞安都是朋友，孟聞安的不少打戲動作都是這位武術指導設計的。

然而，在第一眼看到蘇白的時候，這位武指老師卻有些皺眉。

娛樂圈裏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很瘦，但是瘦跟瘦之間也是有區別的，有些是鍛煉之後的勁瘦，但又的是餓出來的那種瘦，沒什麽力氣，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而蘇白……如果只看外表的話，很容易被歸為後一種。

很顯然，武指董元九就是這樣認為的。

他眉頭皺了皺，心裏有點兒發愁，武打動作還是要有力度才能好看，雖然拳拳到肉的年代已經過去了，但以尚昱竣的要求，也必然不可能接受花拳繡腿。

嘆了一口氣後，董元九對蘇白道，“平時有健身嗎？”

健身？

蘇白搖了搖頭，“沒有。”

果然，董元九心裏懷抱着的那麽一點兒希望也消失了。

那只能從頭開始了。

作為跟尚昱竣以及孟聞安合作過多次的武術指導，董元九自然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他會根據導演的要求先設計出一整套的動作來，只是很多時候，他所設計的這一整套動作，都無法全部展現，因為演員做不到。

這麽多年過去，他也早就習慣了臨到頭的時候對動作進行删減，甚至重新弄成更簡單的動作了。

“我先演示一遍。”董元九對蘇白道，“你先看看，有什麽想法就和我說。”

“好的。”蘇白點了點頭，退後幾步，目不轉睛地看着董元九。

一整套的武打動作坐下來，雖然已經入冬，但是董元九的額頭上卻滲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

“怎麽樣，能做到嗎？”董元九問道。

“可以。”蘇白點頭。

“如果做不到amp303記40話，我可以再……”話還沒說完，董元九就愣住了，“你剛才說什麽？”

蘇白疑惑，“我說，我可以做到，只不過，需要練習。”

董元九上下打量了蘇白的那小身板一會兒，斟酌着道，“你是第一次拍打戲？”

“對。”蘇白點頭，“我第一次拍戲。”

“原來如此。”董元九點了點頭，“你第一次拍戲，可能不清楚這些動作的難度。”

雖然蘇白所飾演的那對雙胞胎箭術卓絕，但他們自身的功夫也絕對不弱，所以董元九為其設計動作的時候，并沒有降低難度。

“這樣吧。”董元九道，“我先把動作拆解了，你跟着我做一遍，先順一順，看看哪些是你做不到的，我再想辦法改一改。”

蘇白其實很想說，那些動作看起來并沒有什麽難度，他可以做出來的。

但轉念一想，董元九的經驗要比自己多許多，還是乖乖地跟着董元九做了一遍動作。

“最後，只要把這幾個動作連起來就好。”董元九以慢動作示範了一遍，又以快動作來了一遍。

按照他的經驗，一般來說，新人在這個時候就會進入迷糊的階段，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連起來的。

所以，在蘇白以一種淩厲又飄逸的姿勢将那一連串的動作完成後，董元九甚至有一瞬間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是這樣嗎？”

蘇白做完後還有點兒忐忑，雖然他覺得自己做的沒有問題，但是董元九的表情好像有點兒不對？

他有些遲疑地問道，“是有哪裏做錯了嗎？”

不應該啊，蘇白在心裏悶悶地想道，他明明是按照董元九教的做的。

被蘇白的聲音提醒，董元九這才如夢初醒，“不，不，你沒做錯，你做得很好！”

事實上，如果一個人沒有武功的底子，第一遍模仿的時候能夠做到這樣，其實已經很不錯了。

而這樣的人，董元九上一個遇到的還是孟聞安。

仔細想一想，蘇白現在也算是孟聞安的人，董元九不得不在心裏感慨，孟影帝的眼光可真好。

待一整套的動作學下來，董元九眸子裏的激動之情幾乎要滿溢出來了！

“好！非常好！”董元九搓了搓手指，眸子裏有些閃爍。

蘇白眨了眨眼睛，“董老師，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

董元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際上，我設計的這一整套的武打動作也是删減過後的，因為最開始的那一套太難了。”

但是現在，看到蘇白那驚人的領悟力，董元九頓時又有點兒蠢蠢欲動。

“你，你要不要試試高難度版的？”說完，董元九連忙打補丁，“你放心，就只是試試，做不到也沒關系。”

雖然高難度版的呈現出來的效果更好，但董元九也可能拿蘇白的安全去冒險，如果蘇白确實做不到，他也就徹底死心了。

然而，還不等蘇白開口答應，就聽不遠處一道聲音傳來，“不行。”

那聲音像是低沉舒緩的大提琴音，只是此時聽起來記卻更多了幾分強硬。

蘇白猛地扭頭，“孟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可能是剛才學習地太投入，蘇白都沒有發現！

孟聞安走上前，“有一會兒了。”

蘇白的眸子亮晶晶的，“那剛才的你豈不是都看見了？”

孟聞安輕輕點了點頭，“嗯。”

“那你覺得……”蘇白眸光游移了一下，“我做得怎麽樣？”

“很好。”孟聞安聲音溫柔了幾分。

但是再看向董元九的時候，眸子裏就多了幾分不贊同，“剛才的那一套，已經足夠了。”

孟聞安了解董元九，既然是他一開始就沒有放進來的武打動作，其危險性自然可見一斑。

董元九被孟聞安提醒，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是我剛才太沖動了。”

也是他有些見獵心喜，見蘇白天賦這樣好，就忍不住想要更完美一些。

“可是，”蘇白的聲音在孟聞安的背後響起，“孟哥，我還是想試一試。”

孟聞安猛地扭頭，眉頭緊緊皺起，“你……”

“董老師能做到，那我也能做到。”

孟聞安無奈，“他是習武之人。”

從小練武，你怎麽能和他比？

但在這個問題上，蘇白卻顯得有些執拗，“可我覺得，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我不行呢？”

至少，也得讓他試一試，他才能徹底死心。

“即便會因此受傷？”孟聞安緊緊地盯着蘇白的眼睛。

蘇白重重點頭，“對。”

“但我不會受傷。”他迅速補充道。

見蘇白如此堅持，董元九也有點兒意動，但他沒有開口，畢竟那動作确實有點兒危險。

孟聞安與蘇白對峙許久，最終還是在蘇白執拗的目光裏敗下陣來，他嘆了一口氣，“要小心。”

“我明白！”

蘇白有些興奮，撲上去抱了抱孟聞安後，他這才興沖沖地對董元九說，“董老師，你先示範吧！”

被蘇白猛地撲進懷裏，孟聞安有一瞬間的怔愣。

但蘇白的動作實在是太快，孟聞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有一點，孟聞安卻很明白，那種被蘇白擁抱的感覺，并不賴。

另一邊，蘇白已經學着董元九的動作比劃了起來。

與之前的那一套動作比較起來，這一套的難度上了一個新臺階，而危險程度自然也随之提升了不少。

好在，即便如此，蘇白仍舊穩穩當當地做了出來，經過不斷的練習後，蘇白的動作也随之變得輕松又潇灑。

“漂亮！”尚昱竣看完後，直接拍紅了自己的大腿。

他笑眯眯地對蘇白道，“小白，要不要上一下威壓試試？”

拍攝動作戲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避不開吊威亞。

在平地上做動作和在吊在半空中做動作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有的人吊威亞像坐電梯，但有的人卻像是真的在禦空飛行。

尚昱竣絕對不能容忍有演員在自己的電影裏“坐電梯”，所以在半空中的動作也必須利落漂亮。

“如果不适應的話那就多練一練記。”說完，尚昱竣就把孟聞安往蘇白的面前一推，“有不懂的就問你孟哥，他經驗多着呢。”

在将鋼絲繩綁在身上之前，孟聞安先檢查了一遍上面是否有明顯的傷痕，吊威亞的時候出事，一直不少見，就是孟聞安自己，都曾經從上面掉下來過。

确認沒有什麽問題後，孟聞安幫蘇白綁好固定的鎖扣後，又一一檢查了一邊，确認沒有松脫，這才放心。

“在上面吊久了，被綁住的地方會被勒疼，要忍一忍，”說完，孟聞安停頓了一下，“如果太疼，要記得開口說，知道嗎？”

“嗯。”蘇白乖乖點頭。

“做動作的時候要跟拉威壓的師傅們配合，如果節奏不對的話，會很僵硬，也需要重來。”孟聞安仔細叮囑，将自己的經驗一點點地說給蘇白聽。

只是說多了之後，孟聞安忽然意識到，自己說得似乎太多了，蘇白可能會記不住。

孟聞安停了下來，“總之，先試試，不成功也沒關系。”

除非是已經吊出了經驗的那些，不然的話，新人第一次吊威亞，配合地肯定不會特別默契。

想到這裏，孟聞安垂下眸子，他自己吊威亞的戲份也不少，所以帶了不少清淤的藥膏，正好可以分給蘇白一些。

一切準備就緒後，孟聞安也沒有再要叮囑的東西，便對蘇白道，“放輕松，別太緊張。”

片場的正中，蘇白深吸一口氣，再次睜開的時候，琥珀色的眸子裏已經多了得幾分冷意。

尚昱竣坐到了攝像頭的後面，随着一聲打板的“a”響起，拍攝正式開始。

鏡頭裏，繃緊的鋼絲繩将蘇白吊起，然而，如果忽視掉那兩條鋼絲的話，蘇白“飛”入空中的動作漂亮又優雅，讓人難以相信他居然是第一次“飛。”

但事實上，如果算上一個世界的話，蘇白其實飛過很多次，只是那時他使用的是魔法，而現在，是用鋼絲繩。

“飛”入天空的那一瞬間，蘇白的心裏産生了強烈的不适感。

那種不适感并不是來源于被鋼絲勒緊的疼痛，也不是因為恐高，而是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那種不适。

但現在沒有多少時間給蘇白細想，他強行壓下了不适，腰腹部用力，在半空中近乎完美地完成那一整套的動作。

之所以說近乎，是因為在半空中踢走那幾個群衆演員的時候，出現了一絲停滞。

“再來一遍。”尚昱竣心裏有準備，所以語氣還算是平靜。

第二次吊上半空之前，蘇白默默在心裏複盤了一下，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不知為何，這一次出現的意外更多，眼看着其他幾個演員要提前撞上，電光石火間，蘇白手腕一轉，化繁為簡，長弓橫掃，将那一群人推了出去。

落地後，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了尚昱竣的身上，那幾個犯錯的演員有些發憷，即怕再一次吊威亞，也怕被尚昱竣罵。

蘇白其實也有些忐忑，雖然是迫于無奈，但他到底是擅自更改了工作，也不知道對最終的效果有沒有什記麽影響。

看過監控後，尚昱竣仍舊面無表情，最終大手一揮，給通過了。

那一瞬間，蘇白甚至覺得自己聽見了全場人不約而同地呼氣聲。

“剛才真的是太謝謝你了！”經過蘇白身邊的時候，有個人小聲地道，“如果不是你的随機應變，可能我們現在已經被尚導演罵得狗血淋頭了。”

蘇白也有些心有戚戚，雖然他暫時還沒有被罵過，但是他看過尚昱竣罵別的演員，那可真是……

“準備下一場！”

“a！”

一遍遍地被吊上半空，蘇白的動作愈發熟練，然而，幾天下來，幾乎天天都在上面吊着，鐵打的人也受不住。

收工後回到酒店，脫下衣服的時候，蘇白疼得手直接抖。

被綁住的地方，能夠看到清晰的紫色淤痕，十分可怖。

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蘇白的頭頂響起，低沉優雅，“要幫忙擦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