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飛機落地後, 南瓷就在機場外和楚傾道了別。
她拖着行李箱,眼裏帶了點依依不舍,“這裏晝夜溫差有點大, 你要注意,別感冒了。”
楚傾微微俯下身,和南瓷平視, 嘴角帶着笑,“嗯, 祝你錄制順利。”
直到看着那抹窈窕的身影消失後,楚傾才淡聲吩咐助理,“我們走吧。”
節目組的車很早就等在機場外了,見南瓷出來,有人忙拉開車門, 笑吟吟地迎上前,“南老師你好, 我是這幾天負責招待您的cici。”
南瓷聽到聲音一愣,然後擡頭。
站在她面前的是個年輕女孩, 紮着麻花辮,穿了件印着櫻桃小丸子的衛衣,胸前挂着工作牌。
趙夕惜。
這三個字同時在南瓷腦海中閃過。
南瓷發出一聲悶笑。
這世界真小。
趙夕惜見南瓷盯着自己發笑,頭皮一麻, 以為自己犯了錯, 怯聲問:“南老師,我說……錯話了嗎?”
說着,她将求助視線移向一旁站着的許樂。
許樂聳了聳肩, 表示自己不知道。
算起來她做南瓷助理也有兩個月了, 卻還是摸不清南瓷的脾性。
她能輕佻地開玩笑, 好像對什麽都不上心。
可有的時候卻又冷絕得不近人情。
“沒有。”南瓷用食指隔空描着櫻桃小丸子的圖案,笑得溫和,“我只是覺得你的衣服很可愛。”
聽到自己是被美女誇了,趙夕惜的臉立馬陰轉晴,細看還有點羞澀,但還不至于昏了頭,忘了自己的工作。
她接過許樂手中的行李箱,利落地搬上車,讓出後座,“南老師,我們走吧。”
從機場到下榻酒店,沿途經過一片花園。
車窗半開着,拂面的風裏卷着濃郁的花香,南瓷支着頭看去,豔紅的郁金香連成海。
熱烈至極。
在這片國度上,她感受着何為自由。
酒店屬于當地高檔次的,大廳吊着盞水晶燈,前臺壁上挂着好幾幅莫奈的畫。
南瓷懶散地倚在前臺邊,漫不經心地打量起周遭,等待趙夕惜辦理入住。
來往穿梭的人風情迥異,有金發碧眼的洋妞,有蒙着面紗的伊/斯/蘭女人。
還有——
挽黑發、穿旗袍的中國女人。
她迎着南瓷坐,但頭低着,額前一縷碎發遮住了眼睛,看不真切面容。
許樂從趙夕惜手裏接過房卡,回頭就發現南瓷正盯着一個方向發愣,眉頭微蹙。
她喚了南瓷兩聲沒反應,才伸手去碰了碰,“南瓷姐,你怎麽了?”
南瓷驟然回過神,視線往地上看,搖了搖頭,“沒事。”
趙夕惜領着她們上到住的十六樓,“兩位老師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七點我來接你們,有什麽事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南瓷客氣地道了句謝。
一進房間,南瓷就像沒骨頭似的往床上躺。
“我睡會,吃晚飯你叫我。”
許樂在套房外應了聲。
南瓷做了個夢。
夢到沈婉舒牽着四歲的她,走過一片姹紫嫣紅。沈婉舒笑得很溫柔,邊走邊柔聲給南瓷講着故事。
可直到路的盡頭,南瓷感覺光慢慢消失,一座纏着鐵鏈的牢籠在暗處浮現。
她哭鬧着不要,沈婉舒卻置若罔聞,蹲下身和南瓷對視,輕聲哄着:“寶寶乖,進去吧。”
說完,沒等南瓷反應,就被沈婉舒用力推了進去。
南瓷從夢中驚醒。
沒拉的窗簾外已是暮色微沉。
她的呼吸起伏着,手心出了點汗。
所以她剛剛應該沒看錯。
大廳裏那個中國女人就是沈婉舒。
許樂推門進來時,就看見南瓷靠着床背發呆。
眼神空洞,看着有點落魄。
許樂很少見南瓷這副模樣。
她醞釀一下剛想說話,南瓷卻先出了聲:“吃飯了吧?”
“嗯,五點半了。”
“好,我換個衣服。”南瓷掀開被子,赤着腳就下了床。
行李箱裏的衣服已經被許樂挂到了衣櫃裏,南瓷随手挑了條一字肩黑色絲絨裙。
她毫不避諱地伸手脫了身上的衣服,再慢條斯理地穿上長裙。
許樂站在她旁邊,看着她雪如凝脂的後背和瘦而不柴的小腹,一時忘了反應。
她知道的,南瓷在娛樂圈從來不是清純小白花那種類型的。
南瓷美得張揚,像沾了毒藥的紅玫瑰,危險卻又誘人上瘾。
南瓷把卷發撥到肩後,俯身從梳妝臺上勾了對珍珠耳環,對着鏡子帶上。
之前帶的妝還沒花,她就簡單地補了個口紅。
酒店的餐廳在三樓。
南瓷靠在牆壁上等電梯來,随手翻着朋友圈。
她的社交圈說起來不算廣,一些工作朋友,和一些傾星。
南瓷視線落在一個卡通頭像上,愣了下。
【楚傾的小嬌妻(趙夕惜):今天我看見南瓷了!!!真人絕美!身上好香!關鍵是她誇我可愛!家人們我出息了[暴風哭泣]】
她抿唇笑了笑,給趙夕惜點了個贊。
“叮——”電梯在十六樓停下。
門緩緩打開,南瓷剛要進去,一股嗆人的酒氣撲面而來。
她不悅地皺眉,看見一個醉醺醺的男人從裏面走出來。
他走得搖搖晃晃,在跨出電梯門時一個踉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許樂那邊倒。
許樂躲避不及,被硬生生撞出淚花,捂着肩膀痛呼一聲。
那男人卻仿佛沒聽見,低着頭自顧自地往裏走。
可剛走出沒幾步,路就被人擋住。
他不耐煩地吼道:“他媽的給老子讓開……”
“撞了人連句道歉都不會嗎?”一道冰冷的女聲從他頭頂傳來。
男人機械地擡起頭,卻在看清南瓷的臉時,兩眼放光,露出色相。
“大美女的意思是要我道歉啊——”男人說着,慢慢向南瓷撲近,臉上挂着淫/笑,“都好商量、好商量。”
許樂在一旁擔心地喊道:“姐,算了吧。”
南瓷沒動,但眸色冷下來,任由男人越靠越近,直到距離她半米,南瓷擡手扣住他的手腕,右腿狠狠踢向男人的膝蓋。
“哐當”一聲,男人痛得跪在地上,額頭滲出一絲冷汗,酒也徹底醒了。
他仰頭看着居高臨下的南瓷,“你……”
南瓷彎腰撫了撫弄亂的裙擺,“酒醒了,道歉吧。”
男人扶着牆壁緩緩站起來,氣火也被南瓷激起,“你個臭娘們知不知道我是誰?信不信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信,所以你是誰?”南瓷好整以暇地順着他的話問。
“我……”
南瓷倏地冷嗤一聲,“喝的是劣質紅酒,穿的是愛馬仕假貨,你逞什麽威風?”
頓了頓,她笑道:“大叔,監控在那,既然您開不了金口,那我們就去警局,驗個傷,賠點錢?”
男人一聽到要賠錢,臉色立馬垮了,支吾道:“我……對不起。”
說完,男人恨恨地刮了眼南瓷,快步離開。
這回南瓷沒再攔,她轉身去看許樂的肩膀。
女孩細嫩的皮膚上已經青了一大片,指腹輕碰時她還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先去買點藥塗塗吧。”
許樂眼眶還水蒙蒙的,小聲對南瓷說:“姐,今天你其實不用這樣的,萬一他……”
男人身高體壯,萬一真的對南瓷動手,後果她不敢想象。
南瓷把許樂牽到電梯裏,按下樓層才淡聲回道:“你放心,我有分寸。再說要是真的打不過,我們跑還不行嗎?”
許樂被逗笑,偷偷瞟了眼南瓷明豔的側臉,心裏溢着感動。
兩人下樓後,先去了趟酒店外幾百米的一家藥店,買了瓶化瘀的藥。
回到餐廳,已經将近六點半。
法餐總是以浪漫著稱,簡約白的吊頂映着星星點點的燭光,每桌都擺着一束永生花。
南瓷剛坐下來,就能感覺到無數目光或隐晦,或明顯地落在她身上。
他們在窺探着這個風情搖曳的東方女人。
飯吃到一半,有人被慫恿着上前,端着紅酒杯,在南瓷面前停下。
“Belle dame,Je me demande si je peux vous inviter à boire un verre.”
(美麗的小姐,不知能不能邀請您喝一杯?)
南瓷擡眼,是個金色卷毛的年輕男孩,藍色瞳孔如一汪清潭,幹淨得過分。
她彎唇笑了笑,“Désolé, j'ai un petit ami.”
(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那男孩聽後,臉上閃過失望,灰溜溜地回了自己桌。
許樂自然知道那是南瓷打發別人的話,她撐着下巴看向南瓷,嬉笑着問:“姐,你學生時代很多人追吧?”
南瓷切牛排的動作一頓,淡淡地笑了,“應該吧。”
“應該?”許樂像聽見稀奇詞,“男生難道不送情書嗎?”
鴉羽般的睫毛垂下,南瓷嘴角細小的弧度依舊揚着,“不記得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個時候她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抑郁發作的時候她連命都不想要,哪有時間談情說愛。
吃完飯,南瓷和許樂到樓下散步。
酒店後院是座小花園,微涼的晚風乍起,花香混着紅酒味令人心醉。
花園四角裝着昏黃的壁燈,照得一切如夢如幻。
許樂本來走在前頭,突然背着手轉過身,笑意盈盈地提議道:“姐,我給你拍幾張照吧。”
“拍照幹什麽?”
許樂笑着說:“你也該在微博上多多營業啊,粉絲會喜歡的。”
南瓷聞言默了一瞬,“好。”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