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倒V)

酒吧光線暧昧的衛生間內,降谷零,或者說現在用安室透這個名字作為僞裝的男人正弓腰坐在合上蓋子的馬桶座上。

他紫灰色的眸子裏倒映出手機屏幕的幽光,眉眼黯淡,卷着淡淡的秋風蕭瑟感。

貼了防窺屏常亮的手機屏幕正顯示着萩原研二的推特主頁,親密的三人合照映入眼簾,發送時間是幾天前。照片裏,萩原和松田看向千束時把欲望寫得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後期添加上去的“會愛你一輩子”的文字和紅色愛心貼圖礙眼極了。

降谷零突然回憶起幾天前和千束正式見面時,嬌小的女人被他擁抱住後的反應——略顯僵硬不知所措的肢體動作和茫然無助的眼神,雖然後來她有放松身體回應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安室透當時只以為井上千束是太久沒和自己見面,一時間不知該如何相處和面對,現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那時的她大概只是不知該如何拒絕自己。

翻出通訊錄,雖然電話薄已經在卧底第一天就徹底清空,但千束的號碼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只要千束沒有更換通訊方式,他就一定能找到她,無論過去多久。

待發送的文字删删改改,思緒是找不到線頭的毛線球,被貓咪抓亂散落一地。思量再三,最終卻只發出一句不痛不癢看似無關緊要的話:明晚七點,米花街盡頭西餐廳三樓。

安室透仰頭看向天花板髒兮兮的紋路,不會抽煙便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但身為潛入搜查官,他連喝醉的資格都不曾擁有,咬牙硬扛是唯一的選擇。雖然已經逐漸适應卧底生活,但夜深人靜時還是會忍不住一個人靜靜回想,細數着過去點滴。回憶化作利刃,割得他心口疼。

哀嘆一聲,安室透推門離開廁所隔間,卻和諸伏景光不期而遇。

“新村智先生,你看起來起色不錯。之前嘴唇幹得厲害,我還擔心酒吧的王牌駐唱會不會撐不住。”

嘴上說着玩笑般的客套話,他和化名為新村智的諸伏景光此時在外人眼裏只應該是相處融洽、合同來的同事。

諸伏景光回以一笑:“大概是因為最近買了潤唇膏,也有好好保養。說起來,前幾天的新聞你看了嗎,以居民作為威脅的炸/彈案。”

“啊,據說暫停的炸/彈又突然跳動了起來,結果卻在最後一秒暫停。”

十一月的冷水沖洗在手上,低溫刺痛着皮膚。安室透将手擦拭幹淨後帶上從剛才起就一直塞在馬甲兜裏的白色手套:“以及被媒體大勢誇贊的拯救了爆/炸物處理班的搜查一課精英警花井上千束。”

“是個優秀的警/察。”

“嗯,确實很優秀,閃閃發光讓人忍不住想要作為收藏品藏起來,把窺視的視線全都隔絕在外。”

思維短暫飄遠,視野放空,下意識說出的話是壓抑在人性另一端的黑暗私欲面。世間無聖人,善惡兩面此消彼長。即便是入校時因過分正直而遭人嫌棄的降谷零,也逃不開人性自私的一面。

Advertisement

意有所指的話讓諸伏景光動作一頓,回望向安室透時目光複雜。但他最終什麽都沒說,只是沉默着轉身進入衛生隔間。

手機适時亮起信號燈,井上千束回複來訊息,只有一個簡單的“好”字,卻像一顆喂進嘴裏的薄荷糖,焦慮的心情得到短暫鎮定,眉頭也舒緩開來。

眉眼重新挂笑,安室透再出現在衆人眼中時已經恢複成笑容完美的帥氣酒保。握在手心的金屬杯泛着冷意,基酒和果汁混合着冰塊被搖晃得叮當響。昏暗的酒吧只有吧臺處亮着幾盞橙黃色暧昧的燈光,安室透站在吧臺後方,就正正站在燈光下。

他萬衆矚目,他備受期待。

身為組織近十年來最被看好的新人,無數雙眼睛正看着他。期待他的表現,等待看他落敗,想要趁他出人頭地前早早攀附,或是伸出橄榄枝拉人入陣。各種心思,各懷鬼胎。

高架上包裝精美的波本威士忌即将被開啓,濃郁的酒香是致命的毒,無主的美酒就要大殺四方。

月色西沉,旭日東升,車水馬龍的街道人聲鼎沸。初冬時節太陽落得格外早,下午時分天邊便已經染上橙紅,像豔烈的鮮血。時鐘敲響七下,穿着黑色長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出現在餐廳門口。

系着領結的金發招待生将井上千束引至VIP包間,最角落的小房間內擺放着鋪着白絲綢的圓桌,點燃的蠟燭像滴進水池的墨色,鵝黃色光亮在昏暗的房間暈染開來。黑暗和寂靜會拉進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浪漫典雅的古典鋼琴曲被隔絕在屋外。

“您好,井上千束女士,這是黑田先生為您預定的VIP房間。”

多餘的介紹是安室透為她找好的關于新顧客為什麽有資格進入VIP房間的理由。

井上千束擡頭打量着四周,理所當然沒有攝像頭一類的東西。接過身側安室透遞來的軟殼菜單,金發男人欠身在她耳側柔聲介紹着菜品。帶着白手套的手指已經伸出,示意她把手機交給自己。

安室透從馬甲內側翻出個類似U盤的東西,順着充電口插入手機。挂着雲朵吊墜的女式翻蓋手機被安室透握在手中,警/察廳特制的僞裝成相冊的加密通訊軟件正在讀條安裝。他盯着不斷向前直至滿格的進度條,退出設置系統随手點開相冊,本只是想調設軟件功能,卻瞥見一張意料之外的照片——不喜歡拍照的女人相冊簿裏照片少得可憐,大都集中在大學時期參加集體活動或是得獎時拍下的具有紀念意義的合影。

唯一一張警校就讀後才拍攝的照片是井上千束穿着蔚藍色警服坐在床上的自拍照。寬大不合身的警服開着第一顆紐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露出鎖骨和半截香肩,安室透甚至能透過照片看到她左側肩部的黑色內衣吊帶。過長的手袖遮住大半個手掌,只露出一小截手指和修剪整齊的指甲。

總是一臉風輕雲淡的女人對着鏡頭流露出無限向往的神态,翠綠色的眸子神采奕奕像藏着一片銀河。井上千束這樣的眼神,安室透只見過兩次。第一次是入學時井上千束站在講臺上轉身望向他時流露出如同驚鴻一瞥的神态,第二次則是現在,手機裏穿着男式警服的她對着鏡頭眼神明亮。

雖然那時井上千束也向松田陣平借去了校服,但安室透很肯定她套在身上的這件蔚藍色襯衣是自己的。照片裏,千束身上男式警服的右手袖口處歪斜垂下的紐扣是他和松田陣平打架時被扯壞的,不懂針線活只能自己瞎鼓搗一番勉強把扣子重新縫回衣袖。

看見喜歡的人時,眼眸裏會亮起星辰大海。安室透不知道井上千束初見他時驚嘆的神情是為何,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突然不想放棄。

握着手機的手用力收緊,昨晚翻來覆去想問的話全部卡在喉嚨。

要問嗎,你和松田陣平是什麽關系,萩原研二是什麽時候開始靠近你的,已經愛上他們中的某人了嗎……但沒關系,已經無所謂了,不想放棄。只要還沒有進行婚姻登記,他就還有機會。況且井上千束已經正式成為他的協助人,即便暫時無法在陽光下擁抱,他們也會有很多共事機會。

安室透勾起嘴角露出個酸澀的笑,愁苦順着胸腔溢滿口腔,舌根都跟着發苦。理智敗給了情感和沖動,安室透終于還是淪為了被自己所唾棄的那類人。像個沉迷愛情的白癡,明明知道希望渺茫,但看到一絲微光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抓住。自我安慰和欺瞞,帶着僥幸心理想要去賭——萬一能贏呢。本該直接抽身離開,卻握緊了一根稻草越陷越深。

會落得今天的局面本來就是自己的錯,立刻放棄的話也太不負責了吧。去彌補,去追求,一定可以的。

都說在某個人絕望時闖入他的生活是不公平的,以救贖者的姿态出現,得到的感情根本不是愛情,是揪住別人可乘之機的無恥之人。

但只有置身黑暗的人才知道那一抹光亮有多重要。被鑽了空子也好,在最脆弱的時刻被攻陷也罷,只有身為當事人的自己才有資格評判這份救贖的愛意是否光明磊落。

可如果能抓住光,又有誰願意硬抗。

真的會有人願意自己孤身一人置身黑暗去對抗漫天的絕望嗎?大喊着想要同伴、想要光,當光真的出現了,卻有路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跳出來說“她只是鑽了你脆弱時期的空檔,你不可以靠近她”。

別開玩笑了!

她就是光!

是安室透開車經過看到她時就會露出微笑的存在!是組織槍下的無辜遇難者用沾染鮮血的雙手拽住安室透的褲腿苦苦哀求“救救我”,他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死亡,而後化作厲鬼夜夜入侵他夢境時,将他從噩夢中撈出來的溫暖!

沒有井上千束,安室透大概也會咬牙碾過這段難熬的時光,成為七年後成熟殘忍又極富魅力的他。但眼下有了光,他又憑什麽不被允許去抓住。

飛蛾撲火,游蟲追光,活在黑暗裏的生物總是會被光亮驅動。

不僅是安室透,對諸伏景光而言大抵也是如此。哪怕她不屬于他,但她确實曾短暫地照耀過他。明月照渠,溫暖的月色何時才會再次停留。

諸伏景光從未想過去擁有月,他只是行走在黑暗中時偶爾也會想擡頭望向月,恬靜的,溫柔的,屹立于此。放在胸口內兜處能滋潤幹裂唇角的膏體便是滿足。

但月就只是月,若問此時的諸伏景光——井上千束對你來說是什麽。得到的答案大概只是“心髒有為她出現過一瞬間悸動”,僅此而已。相似的人會相互吸引,溫柔不具攻擊性的外表下是堅韌的心,為了身邊重要之人可以毫不猶豫付諸一切,哪怕是生命。

內心躁動不安的思緒是一頭發了狂的野獸,安室透面上卻鎮定不顯。調整完參數,他退出相冊把手機交給井上千束後用最簡潔的語言教導她操作方法。

“我的新號碼我已經幫你存好了,回去背下後記得及時删除。以後聯絡我們就用這個軟件,會通過加密處理發送到我手上。好了,現在通過我告訴你的方式,試着發送一條短信給我。”

“唔……”擺弄着手機,看着已經取代原有相冊的新軟件,井上千束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另一個問題。她如坐針氈,一只手握着手機,一只手揪着大腿處的裙子,抿住下唇不敢去看身側的安室透。

“怎麽了嗎?”

“你……應該沒有翻看我的相冊吧。”

“當然沒有。”

笑容爽朗溫和,安室透面上毫無破綻,卻說着和事實截然相反的話語。

“好了,現在快發條訊息給我,什麽內容都可以,讓我看看優秀的千束警官有沒有記住我剛才教你的方法。”

井上千束回頭打量着安室透,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破綻來。但對視片刻,頂着安室透故作無辜還略帶疑惑的視線,千束只能認命嘆氣,在心裏默默祈禱安室透最好說的是真話,手指滴滴嘟嘟地在鍵盤上按了起來。

男式手機的信號燈亮起,安室透翻開收件箱,手機郵箱只是收到了一封寫滿激活碼的游戲邀請垃圾短信,但按照規律快速篩選重組文字內容就會得到一串字母。

再翻開僞裝成相同——也同樣具備相冊功能的警/察廳花大價格制作出來的通訊軟件,輸入剛才的字母就能看到真正的短信內容。

——“笨蛋。”

收到的來自身側人的訊息只有短短兩個字,井上千束也确實不知道該發些什麽好。但本該是罵人的詞彙在降谷零看來卻莫名有些溫馨,像鬧脾氣的小女生在沖男朋友耍小性子。

笨蛋……嗎。

真想看井上千束鼓着臉頰氣嘟嘟地沖他這麽喊,一定會很可愛。

“哐當!”

物體倒底的聲音順着緊閉的木門溜進房間,聽上去像是有誰掀翻了桌子。隔音效果不錯的VIP房間能隔絕屋外悠揚的鋼琴聲和低聲私語,卻阻隔不了高分貝的吵鬧。

把手機塞回兜,本職工作是警/察的兩人極其迅速地推門看向屋外。大廳處,就餐的賓客圍着被掀翻的桌子站成一圈,又唯恐被波及地離事發中心站得遠遠的。

意大利面、紅酒、切了一半的牛排散落一地,穿着白襯衣的招待生慌亂地踩滅倒在地上險些點燃波斯毯的火燭。穿着高檔白襯衣的中年男人正把一個一頭栗色長卷發的女人按在地上扇巴掌,一聲聲悶響聽得人心驚膽戰。他們身側還站着個年輕的女人,潔白鑲着亮片的吊帶紗裙胸口處染上大片酒紅色。

男人的暴力行徑看得人皺眉龇牙直吸涼氣,但他壯碩的體型和兇狠的表情太過唬人,圍觀者除了心疼地上被毆打的女人和掏出手機悄悄報警,根本無人敢上前阻攔。

安室透鎖緊眉頭,上前兩步直接扼住對方高高揚起握緊拳頭的手:“先生,請您住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暴力行徑是不對的。”

男人暴怒的神态像只發狂的禿鹫,醜陋兇狠,他想要掙脫開束縛卻發現胳膊竟然被眼前這個看上去與自己相比身材纖細的男人給死死控制住,動彈不得。不僅如此,對方的手指此刻正死死扣住他手腕處的經絡,僅憑着幾分巧勁就把他摁得小臂發疼。

“你這個混蛋!快放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老掉牙的臺詞讓人想要發笑,但沒人笑得出來。周圍的招待生趁着男人被安室透制服的空檔趕忙将被他壓在地上已經滿臉是傷的女人給拖離現場。

井上千束見男人已經被控制住,便只是站在一側用手機拍照記錄下了現場情況留作證據,并打給了直系上級目暮警官。井上千束出門時根本沒有攜帶手铐和警官證,她只能吩咐招待生去後廚找些繩索或者讓廚師用菜刀把布劃成條,再配合着安室透把男人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你還好嗎?”

等待目暮警官帶人過來接手的空檔,井上千束蹲在席地哭泣的女人面前低聲詢問她的情況:“我是警察,剛才的畫面我已經拍下來了,也和餐廳經理索要了監控錄像,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可以告訴我事情的經過嗎,以及你和毆打你的男人是什麽關系。”

淚水從眼眶滾滾流出,混合着臉上傷口處的血水,以透明泛紅的顏色從下颚滴落。女人的一只眼睛已經近乎睜不開,鼓起的眼眶布滿淤青。

男人和女人間的故事總是爛俗又狗血,青春時的芳心萌動,窮女孩和富小子的愛情故事。女人靠着過人的才華和高學歷吸引了男人的注意,猛烈的追求,玫瑰花鋪天蓋地。從未見過這種陣勢的女人很快淪陷,為男人收心,與男人婚嫁。自甘斷去羽翼,做龜縮在後宅三分地的賢惠妻子,只因為男人那句“我養你”和“我希望你能做全職太太,讓我在疲勞一天後歸家時能喝上一口熱湯”。

妾心不改,君心易變。

頻繁出差的男人,态度愈發差勁的對話,逐漸冷淡的分享欲。自斷羽翼的女人在抓住确鑿的出軌證據後一路尾随,在西餐廳和男人爆發了激烈的争吵,最終演變成單方面的暴力。

“你說,如果我說話能不那麽刻薄,是不是就不會演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本該擁有更璀璨的人生,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蝸居在廚房時也曾有過悔恨,但與社會脫節太久。無法填滿的簡歷,被淘汰的職場競争力。如果法狠下心來把家庭甩在一邊徹底回歸事業,大概連剛畢業的大學生都競争不過。

患得患失,被丈夫反複言語打壓。以助于對方出軌後也真就把一切歸結于自身。

——要不是你沒給我面子,我會打你嗎?

——你穿裙子真醜。除了我,沒人會喜歡你了,懂嗎?

——哎笨死了,你有沒有腦子?

精神折磨,不斷打壓對方的人格和價值,直到連她本人都開始自我懷疑和否定。

“不是的,這不是你的錯。發現被背叛時的憤怒是理所當然,沒有人有權力要求一個失去一切的女人在崩潰時還必須保持絕對的理智。”

井上千束擁抱着哭泣的女人。

“和他離婚吧,聘請最好的律師,拿走本就該屬于你的那部分,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不,你不懂。他很有權勢,如果真的離婚,我一分錢都拿不到。離開社會這麽多年,我很難再找到工作,弄不好可能會餓死。”

不是不想離,而是不敢。

這是所有和社會脫節太久的家庭主婦的共同擔憂和恐懼。後半生能不能活得安穩全憑對方良心。如果自己不具備能帶來持續收入的不動産或其他經濟來源,「家庭主婦」對女人而言是死路一條。

“那回家看看?也許你的父母會很願意暫時照顧你一段時間。”

“我……我沒臉回家。”

大學入學那天,站在校門外朝她招手告別的父母是抱着何等期望,但她卻因一時沖動自願放棄已有的一切。

——把你養大,不求回報,只希望你能過得好。

但終究讓父母失望了。

所以不敢回家,不敢面對被自己親手摧毀的期盼,更不敢把悲慘的現狀向他們緩緩述說。

“唔,這就難辦了,”井上千束蹙眉歪頭,又很快露出個安撫性的笑容:“那麽這樣如何,你離婚後自己找一間單身公寓租下,我會為你交付半年的租金。啊當然,是以借的方式。我也不需要你的利息,在你找到工作後再分期慢慢還我就好了。當然哦,我們是要簽署借款協議的。”

“你為什麽願意幫我?”

“因為我是正義的警察,”井上千束朝對方吐舌,笑得頑皮:“其實是不想眼睜睜看着一顆閃耀的星星就此隕落。”

或者說是一種惺惺相惜,又或是一種自我精神寄托。

當自己這顆微弱的星從天邊墜落時,是否也會有人能拉自己一把。

以溫柔的語調安撫人心,井上千束卻瞥見人群最外圍處,一抹金色一閃而過。想要追上前一探究竟,卻又無法放開懷裏啜泣個不停的女人,井上千束只能在心底無奈嘆息,錯失又一次接近色彩的機會。

說起來,萩原研二也被停職了,剛好兩人都有大把時間,幹脆就趁着這個機會拜托研二帶自己去他家看看。

餐廳外,帶着寬大帽檐的女人低着頭徑直坐上輛高檔跑車。黑色弧形帽檐下是國際巨星克裏斯·溫亞德年輕豔美的面龐。朱砂色口紅勾起笑容,她美得驚心動魄,卻又如同吐着芯子的毒蛇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哼,組織最大膽的一次試驗品,和近十年來最有潛力的情報員……嗎。”

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

作者有話說:

千束:零你聽我說,其實我已經……

零: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你只是一時迷路了,我會接你回家的。

千束:不是的,你聽我說……不要捂住耳朵!可惡,你是笨蛋嗎!

關于“試驗品”,是指把人送去警視廳!

雖然烏丸集團一直有把人輸送到各個他們需要的崗位,但把人直接塞進警視廳是頭一次,是一次近乎是□□的嘗試。因為太危險,烏丸集團目前也只往警視廳塞了這一次,包括千束在內的五名警察全都是試驗品,一旦有逆心就直接毀掉的試驗品。

感謝在2022-03-10 19:40:41~2022-03-18 02:12: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砂糖小橘子10瓶;諾丫i 6瓶;可可愛愛沒有小腦袋2瓶;晝時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超時空進化

超時空進化

波瀾浩瀚的星空世界,恐怖覺醒,吞噬萬物,無數種族陷入末日之中;一封來自未來的信件,楚風踏入救世之路,跨越無數戰場,屹立世界之巅,逆轉一次次末日災難,執掌無限時空,征戰千萬位面,超越極限進化,成無上之主!
小說關鍵詞:超時空進化無彈窗,超時空進化,超時空進化最新章節閱讀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紅警之超時空兵團

一座紅警基地車;一座超時空傳送儀;一個雄心勃勃的指揮官。
歷經地球百年風雲,紅警兵團的征程走過一戰、主宰二戰……彪悍的征程揚帆起航。
————
本書是華麗繼《紅色警戒之民國》、《紅警之索馬裏》、《紅警之從廢土開始》三本之後,紅警基地流小說的第四本,全新的設定,不一樣的精彩。
新書求收藏和推薦票!

我不是精靈王

我不是精靈王

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消防英雄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