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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拒絕掉包括看電影在內的一系列提議後,井上千束被安室透拉去了全東京最大的樂園之一。
井上千束手上握着安室透排長隊買來的四月限量櫻花冰淇淋,擡頭看向安室透時翠綠色的眸子卻寫滿了哀怨。
“透……”
千束張唇只喊出一個字便草草收住音。
——「你真的是在做戲給組織的人看嗎?」
雖然很想這麽問,但又怕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如果真只是誤會一場,這樣的問句一旦說出口,勢必會給安室透造成困擾。所以千束忍住了想要問出口的話。
井上千束會給自己劃出一塊小小的領地,被她圈進地盤的人都會被格外溫柔對待。
她哪能想到正朝着「笑面黑心公安」一路狂奔的安室透确實如她所想那般,是在打着「波本的貓」的幌子,大搖大擺地拉着千束跟他約會。
“怎麽了,”安室透當然看懂了井上千束的疑惑,他歪頭笑得無害又天然:“是冰淇淋不合口味嗎?”
“嗯?”
井上千束眨巴着眼看向手中淺粉色的冰淇淋。
號稱初戀般酸甜的櫻花口味,千束以為吃起來會更甜一些,但實際口感卻有些發澀,甜味也不夠濃烈。
她确實不太喜歡,但也說不上讨厭。
“不喜歡的話,我給千束重新買一個巧克力味的吧。”
“可是浪費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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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交給我吧,我來吃掉好了。”
井上千束看着被自己舔了一圈的冰淇淋,又看了眼對面半步外笑眯眯的安室透。
稍做沉默,千束蹙眉微笑道:“不了,雖然口感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但味道還不錯,而且又是限量款,所以我要自己吃掉它。”
不知為何,井上千束總覺得眼前笑得無害的家夥好像變得有一點點腹黑。
“嗯?我臉上黏了冰淇淋嗎,千束幹嘛用這種審視的眼神看着我。”
井上千束沒有吭聲,只是舔着冰淇淋默默挪開了視線。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降谷零可是被教官一致認定為「過于死板,過剛易折」的家夥,他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
但教官對「降谷零」的評價又和「安室透」有什麽關系呢。
笑眯眯的金發男人不僅不知道收斂,甚至開始得寸進尺。
他在拉着井上千束體驗了各種游樂園情侶娛樂項目後,借着千束如廁的空隙,他去隔壁的周邊店買了對幼稚的鹿角發卡。
他示意井上千束低頭,便自顧自地把只有半截手指長的黃色鹿角發卡被戴在她的發梢。
面前的女人本來就五官線條柔和,如今她嘟着臉癟嘴,下撇的眉眼寫着哀怨,再搭配上為了演戲特意打扮過的短裙和頭上的鹿角。總感覺下一秒千束就要鼓着腮幫子從喉嚨處擠出一聲“哼”。
在安室透眼裏,千束此刻倒真像只奶貓般可愛到讓人想親。
“真是的,透你這完全是把我當小孩子了吧。”
雖然很想高聲抗議然後把鹿角發卡從頭上取下,但井上千束最終還是沒有這麽做。
千束只是鼓着腮幫滿臉哀怨地看向安室透,然後就平靜地接受了一切。
因為安室透在為她戴上鹿角時,那雙自從進入組織開始卧底後就時常寫着倦意的眸子意外地柔和起來。
不管對外表現得多麽一往無前,在只有井上千束時,安室透會坐在她身側一言不發,紫灰色眸子沉澱着倦意。
但此刻為千束戴上鹿角的安室透眼神幹淨透露,像清風吹過山林間被溪水打濕的鵝卵石。
井上千束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看到安室透露出這樣的眼神了,她只是嘴唇張了又合,把未說完的話盡數吞咽了回去。
算了,只要安室透能開心,鹿角就鹿角吧。
然後她就被安室透一把拉過胳膊,擅自在她手腕處戴上了一條毛線鈎織的繡有兔子圖案的手環。
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看了眼自己手腕處的兔子手環,又看了眼安室透手腕處同色系的繡着胡蘿蔔的情侶手環,頭大到不行。
她看向安室透的眼神複雜極了,連微笑都變成了苦笑。
千束皺着眉頭朝安室透挑眉,雖然半字未說,但意思已經清晰地傳達給了安室透:
——你到底在幹嗎?
安室透只是勾唇笑着沒有說話,他握住千束戴着手環的那只手,與她十指相扣。
“千束我們去玩過山車吧。”
驚險刺激的娛樂項目一環接一環,多羅碧加爾樂園本就是東京大受歡迎的人氣樂園。即便安室透多掏錢購買了VIP卡,在把刺激性項目都玩過一遍後還是已經日落西山。
寫在游玩計劃裏的最後一項是雲霄飛車。
井上千束被安全栓固定在座位上,身側是其他旅客的尖叫歡呼,清風從耳畔呼嘯而過。
和機動隊惡犬初次擁抱後,小範圍出現在視野內的色彩随着時間的流逝再次消退。
井上千束已經摸清了獲得色彩的方式和規律,但一切都是如此不可言說。
身後是漸沉的夕陽,身側是曾經懵懂的芳心,也是此刻她能看到的唯一色彩。
千束不敢扭頭去看身側的男人,怕對視的瞬間會跌落進他紫灰色的眼眸。
井上千束當然看穿了安室透小小的別有用心——過山車、大擺錘、飛椅……他帶她玩的全是會引起心跳加速的刺激項目。
也許是吊橋效應吧,心髒怦怦跳個不停,身側人一言一笑皆被放大。
下意識避開視線,于是錯過了安室透看向她的目光。
溫柔,恬靜。似雨後初晴時,一滴露珠順着葉尖滑入後院陶瓷缸。
安室透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抱着什麽樣的心情把井上千束連哄帶騙地拐來游樂園,大概是類似報複性消費的沖動,想把空缺的遺憾全都填補上。
但與其說是彌補千束,更像是在彌補自己。
——想和你像正常情侶一樣約會,這是我的願望。
說不出口,所以只好借着「馴化貓咪」的名頭把人拐走。
但浪漫沒來得及持續太久便被外事匆匆打斷。
震動的手機接收到來自組織的訊息,安室透快速掃過內容後無奈嘆氣:“雖然還想和千束再待一會,但看樣子我必須得趕回去了。”
在開着車把井上千束送回距離警察宿舍半條街外的路口時,安室透拉住了井上千束。
井上千束一只手已經握住了車門把手,她回頭看向安室透,歪頭疑惑問道:“怎麽了嗎?”
安室透:“下周組織那邊打算安排我潛入花成家的晚會,我需要一個女伴。”
“花成?那個在醫藥行業僅次于烏丸集團的花成集團的持股家族?”
“嗯,就是他們。前些天我救了他們家八歲的小千金,所以收到了邀請函。”
井上千束皺眉,不再言語。
花成家小女兒遇險的事千束在新聞上看到過,玩心大起的小千金擅自在別墅後山進行大冒險游戲,結果腳下打滑從斜坡滾進了泛着濕意的陰溝裏。
如果不是接到其他委托的私家偵探安室透恰巧驅車從附近經過,花成家的小千金大概會穿着蓬蓬裙昏迷在荒郊野外并最終死于失溫。
井上千束:“花成家小千金的事……”
“不是組織的手筆,”安室透知道井上千束想問什麽,他道:“組織那邊确實打算讓我潛入花成家,但我的計劃是接近花成大公子。”
雖然以組織的作風,他們确實極大概率會直接挑選最容易切入的小千金作為突破口。但幸好這次任務朗姆把權限完全放手交給了安室透,他這才能自主選擇怎麽操作。
安室透單手托腮,手肘抵住車窗。他眉頭緊蹙,對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很是擔心。
“據我判斷,組織應該是想對花成家那位老爺子不利。當然,也有可能是打算對半個月前被花成家重金從東醫大挖走的那位醫學博士下手。”
“總之,下周你和我一起去,到時候随機應變吧。”
井上千束:“好,我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無非就是晚禮裙這類的。晚會開始時間是下周六晚上五點,我會在周五晚上就七點提前在這裏接你,詳細需要什麽到時候我們再統一準備。”
“記得帶上手/槍。腋下槍套和綁在大腿處的槍套,警視廳公安部應該都有發放給你吧。”
“有。”
“腋下應該用不上,記得把槍固定在大腿。”
“知道啦。放心吧,這次的任務我也會好好接應透的。”
井上千束看了眼手機,松田陣平在十分鐘前發來了兩條訊息。他說他和萩原肚子幾個小時前就已經餓得咕咕響,做好的飯也已經快涼透了。松田還問千束事情進度怎麽樣了,還要多久回來,要不要他去接。
手指在鍵盤上按動,千束簡單回複了兩句就拉開車門把手準備離開。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哦。”
都已經快晚上八點了,回去以後一定又要被兩只機動隊惡犬抱怨個不停。
“啊對了,還有一件事。”
安室透再次叫住井上千束。
在千束回頭看向安室透時,他突然靠過來在她額頭落下個吻。
井上千束:“……!透你、你!”
身子像被壓到極致後突然松手的彈簧,迅速後退結果後腦勺哐當一聲撞在了車玻璃上。
“唔,好痛。”
“啊抱歉抱歉,吓到你了嗎。”
安室透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吻會讓井上千束把後腦勺撞得脆響,他愣了一瞬,慌張地想要探過身子上前查看。
井上千束雙手捂頭痛到一直倒吸冷氣。
這種程度的疼痛和任務執勤時的傷比起來完全算不上什麽,但任務過程中激增的腎上腺素會壓抑她對疼痛的感知。
況且對千束而言,痛就是痛。工作時可以面不改色盡數咬牙咽下,不代表日常生活中她也必須連這種小事都随時保持堅強。
“讓我看看。”
安室透直接拉過井上千束,示意她蜷縮着身子,自己則自上而下地俯視查看向井上千束的後腦勺。
“還疼嗎。”
安室透用掌心輕輕觸碰上千束被撞疼的後腦勺,幸好沒有被撞起鼓包。
“我沒事。”
井上千束弓腰坐在副駕上,任由安室透翻看她後腦勺處的撞傷。她只是搖頭,心下有些郁悶——總感覺自己最近磕磕碰碰的頻率高得可怕。
安室透:“千束你……”
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被敲擊車窗的聲音打斷,有人正站在副駕駛的車窗外用彎曲的指節叩響玻璃。
井上千束回頭看去,卻看到了某只笑容燦爛的機動隊金毛惡犬。
雖然萩原研二身後看不見的尾巴搖擺個不停,但千束就是莫名覺得他在生氣。
笑眯眯的萩原研二:“嗨~千束醬在車裏和安室做什麽呢?”
萩原研二原本只是餓到不行想先買個面包墊肚子,下樓後臨時起意決定到半條街外的點心店給千束帶草莓泡芙。
結果結完賬轉身時,他隔着四條車道的距離遠遠看見對面坐在車裏的井上千束,和近乎快要把千束摟緊懷裏的安室透。
從車窗外看去,安室透壓低身子湊過去看上情況的姿勢就像在擁抱千束。輕輕按揉在千束後腦勺的掌心像用手指暧昧纏綿地穿過她的發絲。
似乎下一刻安室透就要低頭在千束唇上落下一吻。
萩原研二:……?
笑容徹底僵住。
萩原在購買點心時已經在腦子裏預演好了晚上回家後,把泡芙喂進千束嘴裏時要怎麽假裝不經意地用指腹撫摸千束的唇瓣。
結果……!
“千束醬好過分,我和小陣平肚子都快餓扁了,你卻在這裏和安室聊天。”
眉尾下垂,萩原研二癟着嘴滿臉委屈。無辜的狗狗眼蓄着受傷的情緒,似乎下一刻眼淚就要噴湧而出。
“唔……!”
沉睡已久的愧疚感被順利喚醒,井上千束是被誘騙着咬鈎的魚兒。她拉開車門下車,手足無措地試圖安撫一臉受傷的萩原研二。
“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研二不難過了好不好。”
“乖啦乖啦,來,摸摸頭。”
“哼唧,超難過。”
用委屈的語氣可勁撒嬌,萩原研二說完話就直接上前把井上千束整個按進懷裏。
“肚子都餓扁了,千束醬要補償我們。”
“明天給你們做便當,所以就原諒我吧。”
井上千束被摁進懷裏,像在安撫一只失寵的大狗般安撫萩原研二。
在她看不見的視野盲區,萩原研二正擡頭和車內的安室透對視。
眨眼丢出個wink,萩原喜悅的情緒簡直不要太明顯。就連頭頂看不見的紅色小花也再次支棱起來,朝着安室透耀武揚威地拼命搖擺,似乎在無聲訴說着「人我就帶走了哦」的臺詞。
安室透:……?
青筋在手背暴起,安室透感覺自己遭到了好友的暴擊挑釁。
你們很棒棒哦,都給我等着:)
作者有話說:
研二:想要其他補償。
感謝在2022-05-03 17:45:38~2022-05-04 17:59: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警校組一起汪汪汪、醉折花枝作酒籌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警校組一起汪汪汪10瓶;ion、小周、豫安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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