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有些案件即便結束也帶着強大後勁,如同不配生鮮直接吞下一整條芥末醬,濃烈的辛辣刺得眼淚直流。無論過去多久,每每展望過去都能回憶起當時鼻腔內壓抑不住的酸楚。
花成司案件已經結束一周有餘,井上千束也回到自己小隊和伊達航形成正副隊長關系,但她依舊時常雙手撐下巴望向天空發呆。
情緒持續走低,已經是景光的美味便當都無法拯救的地步。
但井上千束沒來得及難過太久——她發現某兩只機動隊惡犬最近異常乖巧。
松田突然收斂起占有欲,萩原也不再每次下班後就黏糊糊地挂在井上千束身上。
這兩只惡犬正背着井上千束在偷偷謀劃什麽,下班以後甩着外套在井上宿舍用晚餐後也不多做停留,洗完碗就直接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能怪井上千束多心,這兩個家夥上次背着千束鬼鬼祟祟時就幹出過提議讓她先入籍某一方再嫁給另一方的荒唐事。
最離譜的是半年前從家裏探親回來的松田陣平臉上雖然挂着瘀青,卻滿臉得意地直奔千束房間:“我老爸同意了哦。”
雖然在微笑,但心底的小人已經扭成《吶喊》的井上千束:“……?”
嘴角抽搐兩下,甚至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吐槽。這種事有什麽好值得驕傲的,而且陣平你真的不是和自家老爸打了一架嗎。
萩原研二:“啊可惡,竟然被小陣平搶先了,我也得快馬加鞭才行。”
井上千束:??
當晚,井上千束敲斷了廚房裏的湯勺。
把思緒從回憶裏抽回,井上千束皺着眉滿是擔心。
但面對她的詢問,機動隊惡犬口徑統一:最近機動隊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考核,所以要好好做準備。
“唔……”
再次詢問未果,井上千束癟嘴決定改變策略。
送走用完晚餐的兩人,井上千束一個人在房間裏坐了半個小時後起身悄咪咪推開了松田陣平的房門。
能一眼望盡房間結構的單人宿舍裏,沙發前鋪滿了類似圖紙的東西。機動隊惡犬們正背對大門,蹲在地上對着圖紙比比劃劃。
過分投入的兩人完全沒注意到踮着腳尖悄悄靠近的井上千束。
“你們在幹嘛?”
熟悉的女聲在耳邊炸開,蹲着的某兩只惡犬瞬間僵住了身體,雞皮疙瘩過電般從腳趾唰的一聲迅速蹿到頭皮。
大概是錯覺吧,井上千束總覺得松田和萩原頭頂不存在的狗狗飛機耳在她出聲的一瞬間吓得立了起來。原本左右輕擺的尾巴也繃直像根棒球棍,絨毛更是全部炸開。
“……”
用力眨了兩下眼睛,井上千束閉眼揉搓起自己的眉心。肯定是最近心情持續走低,所以才會出現不得了的幻想。
“千、千千……千束!!”
兩人扭頭的動作整齊劃一,異口同聲,同時結巴。
驚恐過後,地上兩人分工明确。萩原趴在地上瘋狂收圖紙,松田陣平則一把摟過井上千束的腰,把人抱着扛在肩頭就送回了千束自己的房間。
“等、等一下!陣平你們果然在背着我偷偷商量什麽事吧!”
被松田陣平摟緊細腰扛在肩頭,井上千束抗議無效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已經把圖紙全部抱進懷裏的萩原離自己越來越遠。
“陣平。”被放在自己的小床上,井上千束鼓着腮幫一把拽住了松田陣平的衣擺。她癟嘴,看向松田時眼神可憐兮兮:“那些圖紙,為什麽我不可以看。”
被扛走前她有快速掃了一眼,只來得及瞥清光波波長的相關知識和滿滿幾頁紙的計算公式就被陣平給打包帶走了。
“唔……”松田陣平在井上千束面前蹲下,他嘴唇微抿思考着合理的借口。
短暫停頓後他開口道:“那個是機動隊正處于開發測試階段的設計圖紙,因為是機密,所以……”
視線瞥向一邊不敢看千束,松田陣平擡起手在鼻尖處揉了兩下:“千束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吧。”
但井上千束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松田陣平,而後突然低頭用雙手捂住臉:“嗚,陣平這個大騙子。”
甜膩的聲音寫滿嬌嗔,像把蜂蜜和玫瑰釀進棉花糖裏。委屈的調調是撥弄松田陣平心弦的手指,指尖勾動起一陣和弦聲。
“明明說讓我要學着依靠他,結果這個人有什麽事都背着我,根本沒把我當自己人。我好難過,嗚……傷心得就跟快要死掉一樣。”
說罷,井上千束還适時地抽泣了兩下。肩膀一顫一顫的,甚是可憐。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一直都是你的依靠,就是……我、那個……”
“那一定是陣平不喜歡我了,嗚……我這就去找透。”
“不行!!”
突然拔高的音量讓井上千束頓住了動作,抽泣聲也就此停住。
松田陣平:哦豁。
果不其然,下一秒井上千束更委屈了:“嗚,陣平兇我。”
“!!”
“我沒有!就……!我、那個……千束!”
怼上司時能超常發揮的語言功能喪失得一幹二淨。
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擡着手在空中瞎比劃的樣子如同表演無實物擦玻璃的搞笑藝人。
但井上千束一副受委屈正哭唧唧的軟兔子模樣是演的。
她當然能感受到機動隊惡犬對她濃烈到快要漫出來的愛意,也從不懷疑他們的行為動機。雖然抓耳撓腮想要知道真相,但既然松田不願意說,她也不想刁難他們。
捂住臉的手指分開,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
井上千束擡頭朝松田陣平撒嬌道:“那陣平親親我。”
意識到自己上當,松田陣平沒有生氣。他只是擡手在自己的卷發上揉搓了一把,嘆氣時滿臉無奈:“你啊……”
語氣聽上去三分責怪,剩下七分卻全是寵溺。
他彎下身子,井上千束也适時松手擡頭。
窗外的蟬鳴被拉遠,陽光順着未拉窗簾的窗灑落床,打在身上暖暖的。空調機嗡嗡作響吹出适宜的溫度,桌上插在白瓷瓶裏的玫瑰花開得正豔。
唇瓣即将相觸,熟練掌握打斷技能的某只下垂眼金毛刷地一聲推開了井上千束的房門,破壞了氛圍剛好的甜蜜。
“果然,”萩原研二單手插兜,進屋換鞋時順手鎖上了房門:“小陣平去了那麽久都沒回來,果然是在偷跑。”
“啧,萩你這家夥為什麽每次都能這麽準确地把時間卡得剛剛好。”
“可能是我們心有靈犀吧~”
“哈?誰要和你心有靈犀。”
“那就是我和千束醬心有靈犀,聽到她的內心的呼喚所以特此前來打敗惡龍,拯救被惡龍窺視的公主醬。”
“啧,你說誰是惡龍。”
“嘛~誰知道呢~”
眼睛斜撇向一邊,賤兮兮地用攤手聳肩。
被打斷親吻,井上千束也不惱。她撈過萩原研二送的超大兔子抱枕,把身子窩在柔軟的棉絮裏,在床邊坐得乖巧。
看着拌嘴不停的兩人,千束莫名想起早上值班室美和子遞給她看的「警犬吵架」視頻。穿着警犬馬甲的大金毛和德國黑背面對面坐着,互相從嗓子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警告聲,然後一邊“汪”一聲的對罵了起來。
佐藤:“怎麽樣,是不是和機動隊那兩只整天黏着你的惡犬很像。”
當時美和子朝她用力眨眼,笑得戲谑。
跟同樣看過視頻的伊達航想為自己的同期辯解幾句,嘴唇開了又合,最後愣是沒說出半句話來。
——好像還真沒什麽好解釋的。
所以這兩年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麽,當年名列前茅的五位同期為什麽會演變成現在這種「除了工作靠譜,其他時候全都不靠譜」的微妙風評。
算了,抽根煙冷靜一下吧。
時間拉回現在,井上千束坐在床沿抱着懷裏的大兔子。視線在幾步外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大男人身上來回瞟了兩圈後,她在心底默默為視頻補上追評:何止是像,簡直一模一樣。
輕笑出聲,心情也跟着變愉悅。
當然,如果這兩個笨蛋沒有吵到一半突然起身去拉窗簾就更好了。
“嗚,混蛋……”
這次是真的眼淚掉個不停,只有井上千束被迫害的世界達成了。
被松田陣平抱在懷裏拍着後背順氣,井上千束突然想起一個月前自家好閨蜜小川香織被甩後拉着她坐在KTV喝了個酩酊大醉時說的話。
“千束我跟你講哦,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男人都是狗!”
小川香織摟着井上千束把頭埋進千她的窩就開始嚎啕大哭。
手掌在香織背上輕輕拍着。千束彎着雙眉既無奈又好笑,她放柔語氣笑道:“包括研二?”
“……”埋頭有杏獨家痛哭的女人頓住了哭聲,幾秒後才繼續慘兮兮地咒罵道:“除了我愛豆研二,其他男人都是狗!”
眼下井上千束正抱着腿癱靠在沙發裏,滿臉委屈。
說什麽除了研二都是狗,騙人。
別看大金毛平時溫順黏人,咬起人來可兇了。進食時抱着肉骨頭又舔又啃,恨不得把熬制入味的汁水全部吸走。
德國黑背更是好不到哪裏去。運動量大到驚人的警犬平時就自帶氣場,執勤時的訓練無法滿足每日必需的運動,就只好把精力全部發洩在家裏。橫沖直撞,弄得滿地是水,一塌糊塗。
癟着嘴滿臉不開心的千束:“請把我的房門鑰匙交出來,我後悔了。”
“在說什麽傻話。”
“才不是傻話,我生氣了。鑰匙,交出來。”
“才不要☆~”
“嗚,給我,快點給我!”
瘋狂撒嬌耍賴,就差滿地打滾了。
“好好好,這就給你。”
“……?等下,我說的不是這個!……真是的,不要随便曲解別人的意思!”
索要鑰匙失敗的一周後,忙碌了小半個月的萩原研二突然提着一大箱東西獻寶似的出現在千束面前。
“醬醬~千束醬我來幫你化妝。”
萩原打電話騷擾了姐姐好久才瞞着千束悄悄買下整整一箱精挑細選過的化妝品,這些都是他送給千束的禮物之一。
為了幫千束化妝,研二甚至特意拜托小川香織陪他練手,一邊看着教學視頻一邊霍霍了對方的的臉。也虧得研二本身就是手指靈活的人,對女性相關話題也算自帶幾分興趣,不過一周半的時間他就已經能完全上手。
柳葉細眉,一點朱唇。睫毛根根分明,半包下眼睑的黑色眼線。簡單複古的妝容模仿了昭和時代的女星妝,又像八/九十年代紅及亞洲的港妝。
井上千束的五官不算驚豔出挑但勝在沒有瑕疵,以古典妝造精心勾勒後更顯幾分留白和韻味。
照鏡打量,井上千束嘴角彎彎笑得開心:“研二謝謝你,我很開心。”
只可惜他們拌嘴那次過後就再次鬼鬼祟祟地忙碌起來,都沒欺負過千束,千束眼裏的世界已經再次淪為的黑白灰。
但即便看不見色彩,井上千束也能感受到研二的用心。他在為她細細描眉時沒有笑,嚴肅認真的表情裏寫滿專注。
“不僅如此,我和小陣平還準備了其他小驚喜哦。千束醬快換上新裙子跟我出門吧,陣平已經在那邊等着我們了哦。”
為井上千束換上他們精心挑選的紅色長裙,如同騎士般單膝跪在井上千束面前為她穿上漂亮的高跟鞋。
“我們快走吧~”
開車前往的路上,坐在副駕駛的千束扭頭偷偷打量起駕駛座的男人。萩原研二嘴角上揚,笑容一如既往地朝氣又有傳染力。但與往日不同,今天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如果說平日裏研二注視她時溫情纏綿的眼眸是魅惑人心的蔚藍海妖,那今天的研二亮閃閃的眼眸就是被人魚捧在掌心視如珍寶的璀璨珍鑽。
他似乎在期待着什麽。
車子停穩在杯戶飯店,十七樓高級餐館的露天陽臺被松田陣平他們花大價錢包下,如今鋪滿了各色各樣的鮮花。百合、繡球、玫瑰……當季的、非當季的,只要是他們能弄來的花朵,哪怕是大價錢從國外空運也在所不惜。
夕陽漸沉,日落餘光爬滿天。醉酒的仙人打翻了顏料,晚霞張揚豔烈,半天蔚藍半邊紅。
形狀好看的白色遮陽傘下是已經準備好的豐盛晚餐,非執勤日時喜歡穿休閑裝的兩個大男人居然特意換上了西裝,滿臉忐忑。
過分正式和莊重,千束險些要以為這兩個家夥中的某人打算向她求婚。
或者胡鬧一點,同時求婚?
總感覺這是他們幹得出來的事。
但……
亂七八糟鋪滿地的不符合陳列美學的鮮花;明明可能會導致她餓肚子但依舊固執地把時間挑選在了被詩人反複歌頌的近黃昏;綁滿椅子的氫氣球應該擁有繁多的色彩;特意親手為她打扮的妝容和悄悄藏在椅子上的鏡子……
果然不是求婚,而是為了那件事吧。
松田陣平背着一只手站在露天陽臺,盛裝打扮過的井上千束被萩原牽着手心出現時,他瞪大雙眼,眸子裏倒映出千束提着裙擺向他款款走來的身影。
“陣平,你們給我準備的驚喜是什麽。”
雖然已經隐約猜到了。
“咳。”在嘴邊握拳假咳一聲,松田陣平壓下視線不敢看千束。幾個深呼吸後,強迫自己平複心情的松田陣平才重新擡眼,一瞬不瞬地注視着面前的女人。
他擡手用食指勾住領口向外拉扯,突然感覺穿了好幾個月的白襯衣有點勒脖子。太過緊張,連呼吸的氣息都跟着變得不順暢。喉結上下滾動,遇事向來冷靜的男人難得做出吞咽口水的動作。
不僅是松田,就連萩原牽着千束的那只手也變得冰涼。濕潤的汗液順着兩人交握的肌膚把緊張的情緒一覽無遺地傳遞給千束。
“就是……”松田陣平抿唇,從剛才起就一直藏在身後的手伸向井上千束:“這個,是我和研二送給你的禮物。”
合攏的黑色眼鏡盒上被用機械壓出暗紋,井上千束歪了下頭,接過盒子。
盒子裏是一副造型時尚的淺棕色女士墨鏡,井上千束瞥了眼面前眼巴巴望着她的兩個大男人,露出一個寵溺又溫柔的笑。
取出墨鏡,手指指腹在鏡框上細細摸索。井上千束低頭細細打量手中的禮物時,眼神柔軟得像神明把飄落着櫻花的春天揉碎,藏進了她的眼睛裏。
她知道他們的意思——這是一副價格昂貴的色盲眼鏡。而且鏡片顏色與市面上常見的色盲眼鏡不同,應當是他們特意打造的。所以那次悄悄進入松田的房間才會滿地圖紙裏看到光學知識。
井上千束戴上墨鏡,落入眼眶的畫面依舊是單調的黑與白,世界一成不變。
但她不想讓他們失望。
“謝謝,我很開心。”
千束笑得溫婉,微顫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如果說過去所經歷的一切讓她的心髒布滿了細碎的傷,那他們就是俯身在她心口落下虔誠一吻的人。看不見也沒關系,他們就是她此生的色彩。
唇瓣顫動,千束抿緊嘴唇才強忍住快要沖出眼眶的淚水。
但……
“千束,你還是沒有看到色彩,對嗎。”
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下去,萩原研二像只被主人抛棄的小狗。心情從山峰跌至谷底,渾身彌漫着失落的氣息,研二甚至沒能用在舌尖繞上幾圈的甜膩語調喊出親昵的愛稱。連說話都感覺窒息般的痛。
“唔……”
在善于捕捉情感變化的萩原面前說謊是沒有用的,更何況他十分了解她。
井上千束咬唇,猶豫片刻才愧聲道:“對不起。”
驚喜落空,被精心裝點的露天陽臺只剩沉默。
五顏六色的煙花只是普通的灰白,飄在空中的各色氣球也變得普通,無法看清自己臉上精致妝容的真實模樣。餘晖漸沉,卻無法在千束翠綠色的眼眸裏留下色彩。
他們籌劃了整整兩個月,從鑽研相關知識、訂購材料、以翻倍價格訂制鏡片,再到親自布置餐廳露臺。想要把色彩分享給千束,想和她一起擁抱世界的美麗。
今天本該是人生重要的時刻,是千束第一次看見色彩的日子,一定要用十萬分真心去認真對待。于是他們設計了一稿又一稿露臺裝飾方案,又一一推翻否決,重新設計。
愛意滴水成海,兩個月的日夜鑽研堆砌成期待。
但裝滿氣的氣球還沒來得及被放飛天空就被一根細針戳破,發出嘭的一聲震響,驚碎了機動隊惡犬沒來得及為千束織成的夢。
嘴唇張了又合,萩原研二率先扯出個笑:“沒關系的哦~”
他強迫自己恢複成平日裏元氣滿滿的樣子,歪頭眨眼朝千束丢出幾顆小星星:“是我和小陣平判斷失誤,讓千束醬期待落空了,我們才應該道歉。對不起哦千束醬。”
“嗯……”松田陣平開口,他聲音有些沙啞。
清了清嗓子,松田才又繼續說道:“我和萩一直在千束添麻麻煩吧,你不用道歉的。你一定餓了吧,來,先用餐吧。”
胸腔內一陣悶痛,像隔着薄薄一層棉花用重錘敲擊着心髒。
眼前這兩個家夥明明就很難過,失落到想和世界斷絕聯系,為什麽還要強撐起笑容反過來安慰她。
“我……”聲音顫抖,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滾落,井上千束用力吸了下鼻子,難過到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我真的非常開心。”
“色盲的事我一直以為自己隐瞞得很好,就連三堀教官和香織都沒能注意到我看不見顏色。”
唇瓣顫動,視線被淚水模糊。
“但是你們注意到了。而且不僅沒有拆穿我,反而偷偷給我準備驚喜。”
滾落的眼淚顆顆滴落在他們心上,松田陣平手忙腳亂地上前為千束擦拭眼淚,萩原則摸着她的頭一直說着安撫的話。
“乖哦乖哦,我最愛千束醬了,不哭哦。”
“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不要難過了。”
“嗯,我也不想哭,可我忍不住……”
雙手揪着裙擺,千束癟嘴用力吸了下鼻子試圖把眼淚給背回去,但淚珠還是滾個不停。
被又親又哄地拉着入座,井上千束抽泣着擡手擦掉眼淚後突然道歉:“一直以來沒有告訴你們全部真相我真的很愧疚。關于色盲的事,還有我向你們隐瞞的其它事,今天我會一口氣全部告訴你們。”
比如她從安室透和花成司那裏探聽到的關于她身世的消息,和她奇怪的色彩障礙,以及……目前為止已知的能讓她真正看見色彩的唯一方式。
如果井上千束知道她把「被色彩注入色彩」這一糟糕事實告訴機動隊惡犬後,會導致她每天都被以翻來覆去的姿勢欣賞豔麗的顏色,那她今天大概死都不會把看見色彩的正确方式告訴他們。
“嗚……”
躺在松田陣平懷裏被抱着喂下一杯水,井上千束連動一下手指都覺得費力:“「為了讓千束感受世界的缤紛」什麽的,咳咳咳……”
嗓子也啞了,說話時氣息摩擦着已經發紅的小舌,有些難受。
“——真的不是你們找的借口嗎?”
作者有話說:
給自己的另一篇文打個廣告:
《米花街正義手冊》
1.
劫匪很後悔。
他尾随明日香進入漆黑的小巷子本打算狠狠撈一筆,結果莫名其妙就成了奇跡魔法的見證人。
“打劫!”
明日香瞥了眼離自己咽喉僅0.01公分的匕首,一臉冷漠地彈了個響指,結果憑空蹦出了四個警察。
劫匪:……?
剛好路過,親眼目睹4位已殉職同期把劫匪摁倒的透子:……?
一定是最近加班太多,居然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2.
退役時空管理者明日香有一本正義手冊,她随手拍下了坐在墓碑上研二警官的靈魂,結果就被對方纏上。
“正義手冊?我看看…小降谷居然是SP,好厲害!……诶!?為什麽我只是R!”
明日香:“誰讓你死得這麽早。”
除了個人能力,生平事跡也會影響等級評判。
“可惡,我一定要升級成SP!”
“哦,那你加油。”
“所以明日香你快幫我捏一個身體啦~”
“求我。”
“求你。”
“……有出息一點啊喂!!”
3.
靈魂被塞進貓貓抱枕身體裏的某位諸伏先生最大的心願就是不會再被明日香揪尾巴。
諸伏:“明日香,我想換個身體。”
明日香:“你和陣平交換一下?”
諸伏先生默默看了眼被明日香壓在頭下當枕頭的松田·面包狗抱枕·陣平:“……還是不了吧。”
4.
正義手冊達成契約必須烙印靈魂,世界僅有的唯一SP金發先生為此深受困擾。
每次睡着後,他耳邊都會傳來幽幽女聲:“透子,你啥時候死啊?我饞你SP屬性。”
金發先生:……?
你信不信我先把你送走:)
大概率沒有明顯的CP向,是和警校組歡天喜地的互掐生活。
風格輕松歡樂,适合飯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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