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豪門父子聯盟嗷嗚
三個女人同時擡頭看過去,和裏面三個男人的目光對上。
“……”
氣氛有一瞬間的靜默,傭人們已經先溜了。
當家人祁連深還坐得住,祁大少和祁二少先坐不住了,兩人先後跑過來,把自己老婆拉面前細細查看。
慕曳臉上有兩處傷痕,她被趙夫人從後面撲倒的時候,額頭磕到地板,留了印子,再就是下巴處的劃痕。
江蓮那一下也是下了大力氣的,她一心想着報複回來,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所以哪怕慕曳躲開了,下巴被擦過那處,看上去也不輕。
稍微紅腫起來些,且被指甲劃破皮了,就有了紅色的血痕。
祁生撥開了她那頭淩亂的長發,細細看過後,又捧起她的雙手看,沒看到嚴重的傷痕松了口氣。
然後雙手捧着她的臉,盯着她的眸問:“去哪裏了,怎麽弄成這樣?”
祁生心裏很複雜,極度複雜,自己老婆自己了解,性格再難琢磨,骨子裏還是個優雅的小仙女,她怎麽會去跟人打架?
這太出乎人意料了,打死他都想不到,且老婆還是跟自己親媽和弟媳三個女人一塊出門打架的。
祁生這會兒除了心疼老婆臉上的傷,就是滿腦子問號,在今天之前,假如有人跟他說,你老婆将和你媽你弟媳三個女人出門打架,他不但不信,還會把造謠那人一頓揍。
現在……
邊上祁遠也滿肚子無語,幫自己老婆把那頭亂糟糟的頭發稍微清理下,好歹把臉弄清楚了。
蘇書是真混戰過的女人,所以她身上的傷比慕曳還嚴重,臉上一時不察被趙妖婆扇過一次,脖子上還有抓傷,跟着就是手臂上有好幾道青紫印子,那是按住趙夫人時,掙紮間拉扯到的。
祁遠嘴角抽搐,跟大哥祁生一樣問了同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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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怎麽回事?”
三個女人都喝醉了怎麽回答他們的問題?尤其是蘇書被問到這件事,還很興奮驕傲,揚着手高聲喊着:“祁家的女人就是最屌的!”
金寶貝也喊:“我兒媳婦就是最屌的!”喊到一半打了個嗝,接着吹自己:“我就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婆婆!”
“打死你,我打死你,老妖婆!”
“哈哈媽我抓住她了,快上啊!”
“嗷~”
祁遠:“……”
裏面坐着的祁連深:“……”
祁生連忙把自己老婆一把抱起來,準備上樓回房間給她洗個澡,再把臉上的傷口處理下,最關鍵的是一定要離二弟的老婆和親媽遠一點,看那倆女人瘋成那樣,祁生覺得一定是弟媳和親媽帶壞了自己老婆!
男人生得高大,力氣又極大,一把就把輕飄飄的老婆抱了起來,直接走得樓梯,那樣子仿佛身後的兩個女人是瘟疫一樣,背影就差寫着“離我老婆願意一點,不要帶壞她!”
看樣子今天問不到什麽了,祁遠也将老婆抱了起來,回自己房間,收拾幹淨了,好好睡一覺,明天再來個“三堂會審”。
看兩個兒子都帶着各自的老婆回房,祁連深嘆了口氣,走了過去,将金寶貝拉進來,本來想說她兩句,當婆婆的人不求她穩重的,怎麽好好的帶兩個兒媳出門打架,還喝了酒回來?
但金寶貝暈乎乎的,壓根不聽他說,一個勁兒吹自己多牛逼,把趙家兇貨怎樣一頓好打。
興奮吹了好一會兒,突然說着說着就流淚,大聲哭了起來。
“你喜歡他你就跟他說啊,你有本事搶回去啊,為難我算什麽本事,天天逮着我欺負,逮着我嘲笑辱罵,還帶着其他人孤立我,背後造謠我,你怎麽就這麽壞啊,早知道這輩子過得這麽苦,早知道會惹這麽個嘴毒心狠的兇貨,我就不嫁了,我就不嫁給祁連深了,我受了幾十年委屈,還要被你按在地上打,我欠誰惹誰了啊!你們都欺負我嗚嗚……”
“出身不好怎麽了,出身不好吃你家大米了?出身不好就不能嫁個好老公?出身不好就得一輩子爛在泥裏不得翻身?就活該被你們逮着欺負?嗚嗚嗚我呸!”
開始時祁連深還有心思想,等明天老婆清醒後,要找她好好說一下,不能帶着兒媳胡鬧。
但她忽然哭了。
哭得無比慘烈,邊哭邊罵,語氣兇狠,但那更像是一種控訴。
那張臉上本來就有傷痕,頭發亂糟糟的,再這樣哭得鼻涕眼淚都是,他心裏突然堵了堵,拿着紙巾将她臉擦幹淨了,很快又被眼淚糊滿,仔細看她已經不年輕了,保養再好,眼角也有了細紋,眼淚順着細紋緩緩落下。
他嘆息一聲,将妻子抱了起來,也是走的樓梯。
就算兩個人都不年輕了,他忽然也想抱她一抱,從一樓到三樓這段路,懷中人掙紮着要下來,哭着鬧着,他沉默地将女人抱回自己房間。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
祁家三個男人都各自将自己老婆收拾幹淨了,讓她們躺在床上哄睡了,又守了會兒,才默契地下來一樓。
這一晚上,祁家大宅幾乎是燈火通明,一夜未熄。
三個男人下樓後,坐在一樓的茶水間,泡着茶提神,安靜坐在一起,商量着這次的突發事件。
祁家三個女人都不是愛玩愛瘋,就算出門打架了,也一定是別人先惹了她們,她們才控制不住抱團出門找回場子。
而娟姨的回答也正好印證了這點。
娟姨當時也是在一旁幫着大少奶奶給夫人處理傷口的,對這件事的由來再清楚不過。
她說是趙家夫人先在聚會上嘲諷夫人,她嘴巴壞,說的話非常難聽,不但把夫人罵進去,還把兩個少奶奶也罵進去了,張口閉口就是你們祁家婆媳一窩什麽的。
娟姨越說越生氣:“罵得那個難聽喲,我都不好意思說,夫人也是因為後面把兩個少奶奶一塊罵進去了,她才控制不住動手的。”
“但姓趙的那群人都在那邊,姻親江家母女和那一圈的太太們自來都是趙家的哈趴狗,自然偏幫趙夫人,在那拉偏架,所以夫人吃了大虧,回來時頭發亂了,臉上傷了,手上指甲也抓斷了。”
“夫人把這事跟大少奶奶一說,大少奶奶幫着将夫人的傷口處理了,然後打電話叫二少奶奶回來,兩位少奶奶二話不說就帶着夫人去趙家了。”
再然後就是現在了。
出門時三個女人光鮮亮麗,戰包戰袍齊上,回來時鞋子都沒了,包包也不知道丢哪裏去,看着不知道比出門前狼狽多少,但她們卻很高興,很興奮,還為此喝了酒慶祝,可見這一架她們打得有多痛快。
把場子找回來了。
三個人男人想起,她們進門時高喊着祁家女人就是最厲害的。
忍不住失笑。
祁生咬了咬牙,哭笑不得“抱怨”:“媽也真是的,在外面吃了虧就找爸啊,爸多厲害啊,他這麽兇随便一嚎都能把人吓尿褲子,結果卻拉着我老婆去打架,她身體那麽弱!”
祁遠心裏正在不合時宜地沉浸在娟姨講的那些事裏,他在腦海裏想象自己媽和大嫂老婆上趙家打架是個什麽場面,肯定非常火爆刺激!這時候他就很羨慕能在現場看戲的那些太太了,甚至還羨慕起自己老婆來,假如大嫂和媽帶他該多好……他也可會打架了!
大哥話音剛落,他就嘀咕:“可不是……”要拉也是拉他啊!
然後兩人親爹的死亡凝視看過來,他們倆身上一涼,連忙說:“開玩笑的,開玩笑的,她們婆媳才是親的,我們當老公的都是送的,不找兒媳婦找誰啊!”
“啊不不不……爸不是送的,我倆才是送的。”
祁連深收回目光。眼睛盯着桌面,面色嚴肅,周身氣息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知道兩位少爺在開玩笑,娟姨也說:“夫人當時被大少奶奶撞見了還尴尬,夫人已經六神無主了,她可能壓根沒想過要報複回去,是大少奶奶領着二少奶奶要幫夫人張目的。”
“兩位少奶奶孝順又有骨氣,夫人有這樣的兒媳是福氣。”
這話兩個當老公又當兒子的聽了心裏高興,祁生驕傲跟親爹說:“爸看見了沒,那是我老婆!”
祁連深擡頭看兒子一眼,默然無語。
看他驕傲的屁樣兒,這麽喜歡自己媳婦,早幹嘛去了?非混到今天才知道疼老婆?他冷哼了一聲,“以後不許外面鬼混,再讓我聽見你的緋聞,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着還将手邊的一顆橘子丢了過去,男人嗷了一聲跳起腳來。
這可真是親爹啊!
祁遠坐在椅子上,笑得前俯後仰,活該!
娟姨将事情說清楚了,人就下去。
三個男人一邊喝着茶,一邊商量着怎麽幫家裏三個女人“擦屁股”,這件事可大可小,在圈子裏應該是至少幾十年都沒聽說過有這樣的事。
找上門打架?還真就自家女人幹出來了。
祁生咧咧嘴,眼神兇狠,敢打他老婆,他不弄回去就不是祁大少了!
“爸,別光想着擦屁股了,趙家先打了咱媽,就是沒将咱家放眼裏,沒把您放眼裏,我老婆和阿遠老婆帶着咱媽去找回場子,這是理所應當之事,所以這波咱家沒毛病!有問題的是他趙家,他們先惹咱的!”
祁遠補充了句:“所以,我們不但不用把這件事抹平,還得叫趙家給咱家三個女人道歉。尤其是媽這麽大年紀了,還當衆挨打,實在太不像話了,媽當時心裏一定很難受。”
兩個兒子能想到的祁連深能想不到?
他今天将兩個兒子都拉過來談事的目的在于,這次的事情讓他看到了一家人團結的力量,這種凝聚力比單純這件事來得更重要,他也恍然發覺,自己強勢了一輩子,看着是樣樣強,實則把兩個兒子都養得太“嬌貴”了些,他們也是時候從這件事開始,懂得身為男人的擔當和責任。
老婆和親媽以及這個姓祁的家都是他倆的責任,他們該承擔起來了。
反而是兩個兒媳婦讓他驚喜和意外。
婆婆被打,她倆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大兒媳身體那樣弱,自己老婆對她也不好,天天挑刺找毛病,但真遇上事了,大兒媳還是端得住,她很有大将之風,沒有計較那些自家人的矛盾,而是将這些抛開了一致對外,這就是祁家長媳應有的風度和氣魄。
這件事如果不是她處理果決,立刻帶着弟媳和婆婆找上門,一旦拖過夜,再想動手找回場子就難了。
後面哪怕趙家賠罪了,那也無濟于事,自己家的臉被踩了,沒有撿回來踩回去有什麽用?那臉子就永遠掉在地上撿不回去!
所以哪怕今天三個女人的行為再離譜粗暴,祁連深也不生氣,他非但不生氣,還很滿意很欣慰,這就是祁家做人做事的态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雖遠必誅!他們祁家人君子坦蕩蕩,卻也不是好欺負的,如三個女人那樣,能動手絕不逼逼,能報仇絕不過夜!
而她們處理這件事的方法也很好,當時那麽多人看着金寶貝挨打,要是這件事走圈子裏那套交際規則,只會輕飄飄揭過去,丢掉的臉便再也撿不回來了。
這種事要報複回去很簡單,就是果斷打回去!不考慮那麽多,手段越是粗暴簡單越行之有效,打爛了對方的臉,自己的臉就撿回來了。
還能對圈子裏其他人起到一種威懾,最起碼能讓人看到,祁家人的骨氣,他們家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硬骨頭,不是好啃的。
祁連深也是通過兩個兒媳和婆婆團結一心對外的這件事上,想到自己兩個兒子,比起兩個兒媳,這兩個臭小子,還差得遠!
他分配給了兩個兒子各自的任務。
讓他們明天就帶人去趙家鬧事,打着為自己親媽和老婆張目的名頭,先發制人去一趟趙家,他們可以不講道理,直接就鬧,把局面越鬧越亂越好。
這個時候祁大少唯一的好處就出來了,他是個玩咖,交友不說遍天下吧,身邊纨绔子弟是不少的,随便招呼一聲就能帶上一幫人去鬧事。
祁連深想了想,對二兒子道:“你最近要對城北那個項目抓得更緊些,當初你一時不察讓趙家鑽了空子把江家放進來,現在說不定可以把江家踢出去,從趙家嘴裏啃下這塊肉。”
祁遠愣了下,随即腦子一轉,對自己親爹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有幾十年經驗的真霸總,他還是要多學點。
把兒子們的任務分配好後,祁連深大半夜的給趙家當家人趙爍也就是趙夫人的老公打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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