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豪門過年二三事

難得玩一次扮演,他的老婆太美了,全天下再沒有女人把旗袍穿得比她好看,把祁生這個愣頭青刺激得不行。

一直鬧到太陽快落山。

慕曳想起身,他不讓,就抱住她緊緊的,“我一直沒問你一個問題。”

慕曳沒說話,祁生先撐不住,擡頭看她,“我對你表白了無數次……”尤其是情到濃深之時更是克制不住滿心的愛意,但他……男人委屈道:“你沒說過一次喜歡我。”

慕曳坐了起來,他便滑溜到她身上,徹底仰頭看她。

“曳曳你到底喜歡我不?”

慕曳伸手在他俊臉上畫圈,“喜歡呀。”

喜歡是喜歡的,但這種喜歡是基于什麽慕曳也還沒弄清楚,是對自己伴侶的愛意,還是只是單純認為他是她的人,是她的狗子,這點慕曳也無法弄清。

她回來後受紅樓中的一切影響,只一心認為自己的東西就得握在掌心裏,不能像黛玉那樣軟弱,任人擺布,任寶玉在幾個女人間徘徊不定,這感覺太憋屈了。

但真正,她是将祁生放在哪個位置,她還很難說得清,她只能給祁生肯定道:“你是我的人。”忽而低下頭,在他臉上啃了一口,“死也不會放開。”

雖然沒有聽到确切的答案,但有了後面這句,男人心裏就安了些。他唇角翹了翹,有幾分滿足的樣子,“曳曳我們去洗澡,我一定好好伺候你。”

慕曳不聽他的,自己進了裏面。

真要狗子進去,他能鬧到天黑。

洗完後,那件專門定制的旗袍當然是不能穿了,她另外換了一件寶藍色的,鳳凰項鏈還是戴着,這條項鏈做工精致,設計別致,很是白搭。

慕曳下樓,加入做飯大軍。

這一晚上,給傭人們放了假,準備好廚房的東西他們就都撤了,留主家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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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書看大嫂過來,還換了件衣服,在她耳邊笑話,“大哥大嫂真的黏糊啊,你倆感情真好。”解除誤會後,大哥幾乎沒有一天不粘着大嫂的,沒有一點以前仿佛什麽都無所謂的浪蕩樣。

這一頓是祁家人一年到頭難得親自動手的時候,不管男女只要會做事的,會做飯的都一塊上。

慕曳下來後,祁生也換好了衣服下來。

他的頭發應該是洗幹淨了,又用了定型,将頭發全往後腦勺撥,露出整張俊臉,他的額頭飽滿,眉眼又極為好看,一下來就惹來其他人視線。

他找到自己老婆,看她準備洗菜。

忙接過來,“你別動,我來。”

“今天你什麽都不用幹,老公多做點,代勞。”

這邊小兩口說着話,其他人也支着耳朵聽,聽完驚訝地互相看看。

這是主家過去那位浪蕩大少?他沒被人掉包??

金寶貝再嘴碎也沒興趣把自己兒子兒媳的事往外說,看她們八卦眼神,都瞪回去,讓他們趕緊做事,早點折騰出來吃飯。

假如一家人自己做點吃的,金寶貝還願意些,畢竟都是親生的一家子,加上人口不多,飯菜好做,現在這麽多人,哪裏是那麽好搞定的,光是那些配菜都花了好長時間整理清楚。

下次過年得跟老公說說,要麽別一塊吃,要麽就改掉自己動手這毛病,人少沒事,人多真糟心。

慕曳也這麽感覺,這裏面人多她都不想呆,狗子說願意代勞,她就親親他的唇,才出去。

蘇書看着羨慕,想了想,把圍裙也脫了下來,挂到自己老公脖子上,“你今天也辛苦點,我跟大嫂一塊出去。”

金寶貝看着兩個兒媳把活都推給兩個兒子,她一個人在這兒???

她就氣哄哄的,想着不能留她一個人辛苦,也該給老頭子辛苦下,就下意識出門找人,她剛才在切菜,手裏就提着一把菜刀,自己也沒注意。

加上滿臉“兇狠”……

看見的人都吓得繞道走,不敢喊她一聲。

金寶貝終于在廳裏泡茶那找到自己老公,他正在和幾個長輩說話。

金寶貝敲了敲門,祁連深回頭:“……”

他老婆咬牙道:“你給我過來。”

幾個長輩看着也吓了一跳,這侄媳婦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玩家暴呢?這把菜刀看着真吓人!

祁連深眼皮也跳了跳,走過來,試探性把她菜刀拿走。

金寶貝:“你也去幫忙,兩個兒子都幫媳婦做事,就你閑着,我一個人在裏面做事!”

祁連深也沒想到金寶貝會提出這個要求,她以前還挺要強的,有事就悶頭幹,鮮少跟他求助,更不用說理直氣壯要他來幫忙。

他想了想跟裏面長輩打了聲招呼,說要去廚房幫忙。

那幾個長輩哪敢坐着呀,他們再年長幾歲也不過是靠祁連深吃飯的人,好幾大家子都是給主家做事,靠主家吃飯,現在家主都要去幫忙了他們還閑着?少說也得去幫着撿撿菜,端端盤什麽的。

金寶貝把菜刀給了老頭子,就趁機溜了。

她兒媳都不幹活,她幹什麽?也該叫老頭子出力了。

于是婆媳三人就各自端着一杯奶茶吃點心嗑瓜子打打牌,可悠閑,其他人也不敢說,誰敢說呢,裏頭兢兢業業幹活的三個男人,哪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

哦,樓上還有個小的,壓根沒下來過。

大概兩三個小時後,天色已晚時,飯菜才坐好,幾十個人坐了兩個大長桌。

祁家一家子則另外3坐了個大圓桌,在同一個餐廳,卻不跟他們一張桌子,這是主座。

年夜飯都講究一個熱鬧,也不拘泥說話不說話,開不開玩笑。

動了筷子就有人開了口。

先是互相說了幾句吉祥話,然後再請祁連深這個家主起來給大家說點什麽,對一年來的總結什麽,對他們有沒有什麽建議要提?

祁連深是整個家族的家主,祁家傳承已久,他們還保留着古時的模式,比如家族譜厚厚一疊,而祁連深則是族長,他輩分算不上長,然而族中規定,族長只傳主家這一支,比如下一代,祁連深的三個兒子誰繼承了主要家業,誰就是族長。

祁連深他不單是族長家主這麽簡單,他還是個威名赫赫的人,他的手段頭腦從年輕時候到現在都令人心驚,他掌管着偌大盛席集團,親手創立了多個品牌,現在開發了能源這一條路,他就整個家族的支柱,能和他成為一個家族的人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幸運,這意味着有一頭能力卓越的猛獸能将他們庇佑,只要他還活着一天,整個祁氏都安穩。

他說的話,任何的建議對他們來說都是極為寶貴的,這是要記下來,回去好好琢磨的。

祁連深其實沒那麽多話說,在場這些人他也不是真全記住了,只每一戶記住了一兩個主要當家的,更談不上對他們多了解,但一個家族想要興盛,不單是他們一家人要齊心協力努力上進,旁支的人也很重要。

他們多多少少也有些股份在手,就算再少,那也是有份的,再加上這裏有許多人都在祁氏名下各大公司或場地做事,他們假如産生什麽想法,都容易造成動蕩。

對這些人,祁連深素來都是賞罰分明,給一棒子給顆棗子,恩威并施,他的話也簡單,就是讓他們安心做事,有什麽拿不定的盡管來找他。別背後瞎做決定。

先前就有個家族,現在已經涼了,就是敗于旁支之手,有戶旁支讓對家給說動了,他出面去收購別的旁支的股份,再把這些所有股份全賣給人家,然後那邊又聯合做空機構,瘋狂收購散股,加上旁□□些,好好一家公司輕易就易主了。

商界變幻無常,任何一點崩塌都是有原因的,也是極為迅速,令人措手不及的。

祁家的這些旁支其實手握股份不多,所有人加起來連1%都不到,但祁連深還是照舊跟他們訓話,要警惕哪些家族,哪些人是祁家的競争對手,不能輕易相信。

說完,管家就把一疊支票拿上來,這是這一年的分紅,每年都在大年三十這天晚上以支票的形式分給這些旁支,他們看着錢了心裏也高興,自然不敢瞎生歪心思,能背叛自己家族的人是極少數的,他們靠着家族吃飯,再如何也不敢叛逆。

祁家這些旁支都還算懂事安分。

拿了支票高高興興道謝,跟祁連深說幾句吉祥話,女人們就誇祁家三位太太,從外貌氣質誇到性格,誇出花兒來。

金寶貝已經習慣了,她撇撇嘴低聲跟兩個兒媳說:“等着吧,一會兒那個你們爺爺堂叔的兒子就要找事了,每年都要來一回煩得很。”

果然,在一群祥和恭維中,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

慕曳坐得住不好奇,仍吃自己的,今晚這道佛跳牆不知道出自誰的手,調配的比例正正好,火候也合适,她多吃了兩口。

蘇書沒忍住好奇看過去。

那是個穿着灰色毛衣背心的老人,大約六七十上下,他這回難得不是找家主哭窮,也不是想安排哪個兒子去公司上班,或哪個孫子去那所學校,他這次找了祁大少。

祁生聽見點自己名,皺皺眉看過去。

這位堂叔老爺子說:“你堂叔婆娘家有個女孩,是學表演的,人也聰明,剛從電影學院畢業,沒找到門路進圈,還差點讓人騙,這不是沒辦法了就求上來,我就想着阿生你手裏管着家娛樂公司,讓你妹妹進這家公司簽約?”

頂好是給安排個寬松的合同,好的資源砸進去幾個,人有名氣了就好辦。

當然後面這句話他還是有分寸不敢直接說出來。

這是哪門子妹妹啊,壓根八杆子打不着,他自己老婆娘家的女孩跟祁家半毛錢關系都沒有,更不用說兩家也其實沒什麽血緣關系了,這都出了幾代了啊,再來一代就出五服了。

他好意思稱這個妹妹,甚至想叫祁生安排合同給她簽,後面是不是得直接伸手要資源?

蘇書推了推大嫂,跟她使眼色。

就這,臉皮厚成這樣,你能忍??

看她是這麽個意思,慕曳就笑了笑,“不急。”

這點事狗子還能自己應付,他自來是霸道自我的人,別人不被他欺負就不錯,哪能他被人占便宜?先前就說整個祁家男人,就他最蠻不講理。

祁生果然滋滋牙,笑:“行啊,您讓她往公司裏投份簡歷,如果各方面都合适的話,就會有人喊她去面試,面試也通過的話,就能簽約。”

大公司裏簽約藝人都有一套流程,也有好幾種渠道,比如看網上紅人,誰火了有流量,條件合适有特色的話,就會去找人談,再不然就是各大選秀節目他們也會盯着優秀苗子簽下,最後便是自主投簡歷這一道了。

這一道能被選中留下的少之又少,非常渺茫。

每年成千上萬的人往那個圈子裏一頭栽進去,沒找到門路的人就會往各大娛樂公司投自己簡歷和照片,期待遇到伯樂被撿走,會這麽幹的人太多了,但凡有點名氣的公司,每天收到的簡歷都是數不勝數,看都看不過來,甚至有一套軟件智能篩選系統,先把長相不合格的自動淘汰一部分,留下來那些才會落到專門看簡歷的人手裏。

這其中又要篩選一層,最後才送到經紀人手中再選一層,然後又是總監再審批一層。最後能留下的比高考一本概率還低。

而這些都還經不到祁生手裏,他只看最後的結果,這一個月總共簽了幾個人,簽什麽合約,準備砸哪些資源,這些沒問題了他就往上面簽個字就行。

有時甚至連藝人檔案他都不會打開看,因為這些已經被手底下的人層層篩選過濾的優質藝人了。

她一個剛畢業的素人說想進來就進來,還直接找到最高級別?

老爺子知道這不是好進的,他老婆子娘家的女孩說不上國色天香,漂亮也是漂亮,否則也不敢闖這個圈子,但娛樂圈好看的海了去,你只要不是頂級的漂亮或者是有特色的長相,是真不好被篩選留下來。

他知道這麽回事,就直接說:“阿生,你公司那麽大,藝人那麽多,哪怕不給她資源,讓她簽進去跟前輩學學也好。”

“你叔婆今年身體不大好,這個女孩她最喜歡,也就這麽點請求了,咱就擡擡手幫下?”

祁連深沒說話,他要看看大兒子怎麽應對這個老滑頭。

他心裏琢磨着一件事,也許可以趁今天的機會把這煩人的老頭踹了,真受不了每年都來一回,金寶貝說得沒錯,也許該改改規矩。

祁生不着急,她老婆也不急。

他正給老婆剝螃蟹殼吃,把裏面的蛋黃用筷子弄碗裏,她就愛吃這口。

慕曳也沒當回事,跟婆婆指指脖子上的鳳凰鏈子,“媽眼光好,我戴着仿佛配哪套衣服都行,好搭。”

金寶貝剛才在瞪眼睛,偷偷瞪那個死老頭,每年都打她老公主意,今年又打她兒子主意,真氣人。

一看大兒媳身上的項鏈,那只鳳凰多好看啊,雕刻得栩栩如生,眼睛還鑲嵌了紅寶石。

她翻了個白眼。“就你稀罕,沒見過好東西。”她也稀罕,她不說。

慕曳說是啊,“我家走下坡路,是破落戶,哪裏有這樣的好東西?還是媽這邊才能給我。”

金寶貝一口湯梗住了差點嗆到,大兒媳差不多十七八那年她爸才正式接手公司的,才開始敗活,她沒見過好東西才怪,不就是一條項鏈試探她,到底要刺激她幾回啊!

她就氣哼哼說:“那你最好多哄我幾聲,下次出去我高興了多給你帶點好東西。”

婆媳這邊說着悄悄話互相刺激,那邊大少終于弄幹淨一個蟹殼,叫老婆快點吃,涼了腥。然後拿濕巾慢慢擦着手,一邊回:“叔婆既然身體不好,那趕緊送去咱家醫院看看?叫戴醫生過去看看也行,這個不能耽誤。”

沒提公司的事。

今日答應他一份合約不難,明日各家各戶都有親戚想進圈的,想要人手一份合同了。祁生雖然經商不如老爹厲害,但他自小混着長大,對人情世故反而精通,他心硬,能守得住線。

老爺子徹底閉嘴了,他老婆子一點毛病沒有,天天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哪有什麽問題,送一個女孩進公司而已,哪這麽難!

他冷哼一聲:“我爸就是走得太早,沒法庇護我們……”當初是他爸砸鍋賣鐵找關系救了老爺子,這才多久,連祁生都不認爺爺的賬了。

慕曳看似吃自己的說自己的,這時卻停下筷子說:“死人自然沒法庇護活人的,您該往前看。”

她老公祁生看老婆幫自己酸回去,就高興咧嘴笑,老婆就心疼他,他來了勁也說:“您每年都要把他老人家提起來一回,他老人家也不得安息,您這樣可不好。”

老爺子:“……”

祁家其他人就看他們夫婦倆,兩口子一個語氣輕淡,一個嬉皮笑臉,愣是把賴皮老爺子弄得沒話說,今年看來這個老家夥是占不到什麽便宜了。

老爺子的确氣得不輕,一頓飯都沒吃兩口,吃過飯別人家拿了三位太太給的紅包就走了,他一個人留下來,跟祁連深告狀。

說你也不管管你大兒子夫婦,就讓他們陰陽怪氣,這樣頂撞長輩?

祁連深給他倒了杯茶,卻是冷着臉:“恩情再深厚也經不住十年如一日消磨索取,他們今日身為小輩是莽撞了些,也不全錯,您年紀大了,很多話我不便跟您張口,您心裏有數。”

老爺子半個小時孤零零出了祁家,坐上主家派的車回家了。

這些閑雜人等都撤了,整個家才徹底安靜下來。

今晚傭人也沒全放假,趁着十二點沒到來之際,娟姨指揮着留守值班的幾個人把東西都收拾了,客廳留給一家人守歲。

電視上正好播着一個小品,是關于三胎的。

金寶貝看着就眼饞,她看看大兒媳,再看看二兒媳,本來催生,讓兩個兒媳婦早點生娃,女人過了三十再生艱難些。但沒這樣說,一是怕老頭子說她管太多,二是怕大兒媳怼她……

她就想了想,然後清清嗓子,拐着彎兒說:“聽說現在的母雞喂得好一天能下好幾個雞蛋。”

幾個男人沒聽懂,只當她閑聊。

兩個女性,慕曳和蘇書一下子就get到了。

蘇書安靜如雞坐那了,不敢說話。

女人生孩子哪那麽容易啊,她還年輕,還想在公司裏奮鬥奮鬥,打下屬于她祁二太太的一片天地,并不想這麽早生娃,那會阻礙她進取的步伐。

她偷偷看向大嫂,想聽聽她怎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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