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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追着我跑,我閃入林中,身子繞着樹木作“之”字形急奔。又一串子彈飛過,和剛才的不是來自同一個方向,兩個人!我絲毫不敢慢,拼命跑,樹木一一從我身邊掠過,我或鑽,或躍,或奔,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跑,拼命跑!
這時卻聽見我左邊又響起密切的槍聲,有點遠,不象是對付我的,這樹林裏到底多少拿槍的人,多少逃跑的人和多少追趕的人?我目前能确定有兩人拿槍,絕對是來殺我的,那麽剛才的陣槍聲是偶然的嗎?我往右跑,盡量離那片槍聲遠一些,可是倒黴的是,槍聲又響了,比開始時還要響,意味着近了!
我記起木北說西邊是懸崖,懸崖下是河,如果能躲到懸崖下的話,我就不會多面受敵。槍聲是從後面和左邊傳來,離懸崖很遠,應該可以确定懸崖那邊沒有人,如果有的話,現在圍截上來我根本沒辦法逃,往懸崖吧,那兒安全指數高一點!我只希望那邊沒有一張大網等着我!快,快跑!夏婆婆教訓第十六條,角度、力度是技巧,速度是生命。
耳邊是呼呼呼的風聲和樹枝雜草劃過身子的聲音,不知道跑了多久,三方槍聲不斷,卻越來越遠。陰黑的林子裏漸見光亮,已到山邊了,我慢下來,盡量不讓腳步踩上落葉和草地上發出聲響,呼吸也漸緩,我保持至高的警覺,悄悄向山邊摸去。摸索了大約半小時候,我停住了,因為我聽到了附近有輕微的呼吸,那是人的呼吸!盡管很輕很輕,但在這靜靜的樹林裏,在我刻意的傾聽下,還是能捉摸到。
我屏住自己的呼吸,小心翼翼地解下我的皮帶。這不是一根專用的褲帶,它長一米五,是由一根金屬制成的由大到小的鞭子,中間空心,不用時可以纏在腰間當皮帶使用,鞭柄有開關,可硬,當軍刺,可軟,當鞭子。表層有細細的勾刺,刺也可以收起,收起後表層光滑,一點也不挂手,而展開時,如锉上狼牙,銀勾鐵挂。這是我八歲那年,夏婆婆送我的,并再三叮囑,這東西易傷人,不到關鍵時候不要拿出來。我從來沒用過,連舒生也不知道這條皮帶的秘密。
我手緊握鞭刺,朝那個輕微的呼吸聲摸去。除了呼吸聲,我還聽到了另外蟀蟀索索的聲音,這人在做什麽?我正要更進一步,那個聲音沒有了,仿佛是我的錯覺一般,它從來沒有存在過。我正疑惑,眼前閃電般閃出一個人,一支槍冷冷地指着我!我正待鞭刺揮出,那人卻“咦”了一聲,立即後退好幾步。我一看,頓時大吃一驚,怎麽會是他,步輕風!
那麽那些槍聲追的也是他了!我收起鞭刺,只見他左腿受傷,褲腿下滿是血,剛才蟀蟀索索大概是在包紮傷口,大概是我驚動了他,又沒有包紮完。他收起槍,又坐下來包紮。我借着微弱的光亮,環視草叢,居然見到裏面有在青山村的路邊最常見的貓屎草,随手扯了一把,遞給他,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嚼細,外敷傷口,止痛止血。”小時候和舒生除了放牛,常做的事就是挖貓屎草,曬幹了,五毛角一斤,後來才知道貓屎草的正名叫膽紅薊。
步輕風向我展顏一笑,聲音也輕得不能再輕:“你嚼。”
現在不是推托的時候,我沒有猶豫,立即取了棵草咀嚼,一邊嚼一邊從裏面的衣服上撕下一條布,我裏面穿的棉布T恤,外面套的一件夾克,将嚼好的草藥吐到手上,再蓋到他血糊糊的傷口上,輕輕摸平,然後用布包起,打了一個結。
“我們快走。這裏不能多呆。”
步輕風從腿下摸出一把槍遞給我。我記得那年茶吧裏,他也是從小腿下摸出的槍,一槍就要了烈陽的命。我接過,熟練地打開了保險栓。
“往這邊,離懸崖近一點,下面是水,會游泳嗎?”他在我耳邊說,熱氣噴到我臉側癢癢的。
我點點頭,和他迅速朝懸崖跑去。天已經暗下來,我和步輕風終于摸到了邊上,可以看見下面白水輕流,心裏微微松了口氣。我正要動,步輕風按住了我的頭,只聽見有人朝我們跑動的聲音。我朝步輕風作口型:“如果我殺了他們,你會不會抓我?”
步輕風嘴唇動了兩下,我開心地笑了,像撿到了一塊免死金牌似的興奮,他說,不會。
步輕風耳朵趴在地上傾聽,腳步越來越近,步輕風伸出四個指頭。我明白,來人四個。步輕風又做手勢,二個歸他,二個歸我。我們同時閃開,我三兩下爬上了一棵樹,向腳步方向凝神,手上還是緊握我的鞭刺,開槍有聲,勢必會将對手引到這裏來。果然沒多久,一雙墨綠的男式靴子探過來,手裏揣着一把微沖,又一個冒出來,又是一把微沖,還一個,也是微沖!三個呈品字形摸過來。還有一人呢?三人越來越近,我們不能等那一人了,再讓他們近一點,我們都有被發現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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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斜斜看了一下步輕風,他趴在草叢裏,綠色的衣服和綠色的草成了一體。他沒看我,卻做了一個手勢,右邊二指,左一指。我明白我的目标,左邊的那個人!然後,步輕風伸出三根指頭,像當年我被烈陽頂住時一樣,三根指頭。三,二,一。一字沒完全落下,我飛身而出,鞭刺變硬,直穿對方喉嚨,手柄上的按鈕随着一動,上面的小刺張開,我手随身子一旋,鞭刺抽出,那人連叫聲都沒有發出,倒地!我忽覺背後一涼,身子一側,一粒子彈擦過我的臉飛過去,我像彈簧一樣彈起,手中的靴刺飛向第四個人,與此同時,那人眉心一紅,立即倒地,步輕風的手槍居然是消音的!我從他胸前抽出鞭刺,在他身上擦去血跡,夏婆婆教訓第六條,輕易不動手,動手不留情。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我上前,只見另外兩人全部命中太陽穴,都是一槍斃命!
我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痛,撿起四人的槍,藏進深草裏。步輕風沖到我前面,見我沒受大傷,明顯松了口氣,将四人屍體拖到一處低窪地的草叢,乍一看,真看不出什麽來。兩人慢慢沿着懸崖而下,他在前,我在後。
天暗得什麽也看不見了,我們只能憑感覺摸索,我還好點,畢竟前面有人帶路,步輕風還要帶着他那條中了彈的腿在前面探路,他的視力似乎很能适應黑暗,下滑的速度比較,突然他慢下來,在我的腳上敲了兩下,我知道他讓我停下。他下去了一會兒,又爬上來敲了我一下,我會意,跟着下去。竟然是個淺淺的洞,大概一米來深一米來高,像是有人從這裏挖去了一棵大樹留下的樹洞兒。
步輕風湊到我耳邊:“我們就呆在這兒,半山懸崖,除了對面,沒有角度,很安全。”他将我推到裏面,自己在外面。兩人靠着洞壁坐下來,側着耳朵傾聽了一聲,除了下面的流水聲和山中時而不時鳥叫,沒聽到人聲。
“怕不怕?”步輕風輕聲問。
我搖頭,想起他看不見,又低聲回答:“不怕。”
“好女孩。”步輕風說,我仿佛能看見他臉上的笑容。他突然撫上我的臉,“出血了吧。”原來他看到了。“痛不痛?”
“不痛。”我覺得他的手很暖和,摸起來很舒服。
“剛才真危險,那人絕對是個才加入到狙擊行列蹩腳的狙擊手,不然後果嚴重了,對不起,女孩,是我判斷失誤。”
“不是沒事嗎?”他沒有錯,如果我們遲一分鐘,就會被三把微沖和一把阻擊消滅。
“希望不要留下疤痕。不然嫁不出去了。”他的聲音裏帶着笑。
怎麽會嫁不出去?你步家已定下我了。我微微笑起來。
夜色越來越深,這個時候還沒回家,不知道舒生要急成什麽樣,出門時手機放在桌子上忘記拿,現在沒法聯系。我暗暗擔心。
“是什麽人追殺你?”感覺步輕風的頭轉向我,他問話的熱氣輕輕吹在我耳邊。
“不知道。”是什麽人追殺我,為什麽會等在這裏?難道知道我會來這裏?這個問題在我腦海裏盤旋了很多次了。
“幾個人?”
“至少兩個。”
“剛才死的那三個是追我的。追你的那兩個用的是54手槍。”
我驚訝步輕風對槍械的了解,聽聲音就能分辨出是哪種槍械。但是,追的我是什麽人派來的?有槍,知道我要來這裏,而且,應該對我的身手有些了解,如果只是個普通人,一個人一把槍完全夠了。我陷入思索。
突然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我有點不好意思,沒吃飯,能量消耗太多,确實餓了。
我仿佛能看到步輕風嘴角不可抑止的笑,他在口袋裏摸了一下,“真好,還有一塊巧克力。給。”準确無誤地放在我手上。
我接過,撕開包裝,一分為二,遞出去一半,“一起吃。”
“你吃,我不餓。”
“吃。”我固執地不收手,他中彈失血,最應該補充能量。
“分一點點給我就行了,我真不餓。”
我不說話了,拿着那半巧克力朝步輕風嘴裏塞去。黑暗中,手指碰到了他的嘴唇,我有點驚慌。他張開嘴,咬住了半塊巧克力,我含着另外半塊,用舌頭輕輕的舔,直到它完全融化在我的口裏,順着喉嚨流下去,饑餓不再那麽明顯,口裏是甜的,身上有了暖意。巧克力是舒生最愛吃的,我常常買回家,可是我覺得這是有史以來吃過的最好吃的巧克力,氣味芬芳,味道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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