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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懿剛剛還陷在其他選手搶馬的氣血翻湧中,竟是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直到聽沈朝聞說完,他回過頭來,腦子竟是驀地懵住了。
此時距離目的地起碼還有三個目标點,兩人光靠着走路肯定是沒法走過去。可是光靠着一匹馬怎麽騎,他們兩人難道還能同乘嗎?但是這樣的話,就像是,就像是……
沈朝聞就這樣靜靜等了許久,目光也沒有任何變化,只道:“楚楚,其實我的技術還不錯。”意思是就算同乘也可以相信他。
誰知道楚懿的腦子就跟抽了似地,“我也是。”
兩人的氣氛突然凝固起來。
楚懿的腦子驀然轟鳴一聲,臉頰漲得通紅。他幾乎不能置信真的能和沈朝聞同乘,驟然間就被龐大的喜悅和惶恐所淹沒,就像是突然看到了天降的餡餅。
這是真的嗎?他們還可以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嗎?
可是那點潛藏的欲望逐漸彌漫,蓋住了他所有的膽怯和慌亂。楚懿突然又覺得這或許是少有的機會,而他必須要抓住這樣的機會,“沈哥。”
他竭力抿了抿唇,看着他道:“我可以坐前面嗎?”
沈朝聞輕輕地掀起眼睫,漆黑的眼底驟然像是有情緒洶湧。他從未想到過楚懿有時竟是能如此大膽,給予他比預期更強烈的驚喜。
兩人先後上馬,楚懿坐在前面時就格外局促,随後感覺到背部忽的像是貼到了寬闊滾燙的胸膛,他的心髒猛地凝滞,竟是連腦子都亂成了漿糊。
“楚楚。”他聽到有灼熱的呼吸撲灑在耳邊,“放松點。”
楚懿理智的弦倏然嗡地斷掉了,曾經的夢境在此時鋪天蓋地的湧來。在夢裏他也是這樣背對着沈朝聞,察覺到對方的手撫摸在發間,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說喜歡的事情……
此時此景,就像是曾經所有的幻想全都成真。他的心花嘩啦啦地怒放着,就連曠野吹拂過的微風都變得格外溫暖。
但是很顯然這種狀态并不能持續多久。
兩人現在同乘當然不可能像剛剛那麽快,楚懿時不時地就會碰到沈朝聞的胸口。偏偏他的身形格外嬌小,看起來就像是窩在了沈朝聞的懷裏,整個人都被他的雙臂環住。
楚懿臉頰的溫度持續升高,甚至蔓延到了耳尖和脖頸。他局促不安地想要攥緊缰繩,誰知道抓到的竟然是沈朝聞的手,他驚得慌亂縮了回來,悚然地盯着沈朝聞的手背。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到沈朝聞在背後低不可聞的笑了聲。
楚懿渾身驀然僵住,如同泥注般地再也不敢亂動。
随後的全程他都是夢幻般的感覺,基本都是恍惚地探索着中途三個目标點。每個目标點也都跟船上類似,總是要先完成挑戰才可以得到最多的東西,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通關的。
直到趕到最終目的地時,四周嘈雜的熱浪撲面而來,他的腦子才終于清醒了幾分。
曠野上已經聚集了好多的嘉賓和選手,看樣子比起他們還要狼狽。也有像他們這樣馬中途被偷了只能同乘的,還有根本就是兩匹馬都沒有了,直接使用寶藏兌換直通車回來的。
甚至他們這組的隊友人都不見了,很顯然是耽誤在路途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其他選手坑了。
而現場已經擺好了很多的箭靶,程藝早就已經掐着表等着了,笑道:“時間已經到啦,要是現在都還沒有趕到的選手就不能進入下一輪了。”
現場的選手們頓時一陣哀嚎,很顯然這一路過來的時候都慘得不行,叫喊道:“那我們到了的是不是得有獎勵!”
“獎勵接下來的比賽資格算不算?”程藝眨了眨眼,解釋道:“看到你們手裏面拿到的寶藏了吧,都是箭袋對不對?第二輪裏面你們自己去挑選弓箭,能射到多少的靶子就能得到多少積分。”
她頓了頓,好笑地補充道:“對了,每丢一匹馬就會扣掉五百積分哦。”
選手們根本就沒幾個沒丢馬的,聞言更是哀鴻遍野。程藝很顯然對此樂見其成,直接把挂着弓箭的牆壁幕布扯下,滿滿當當地呈現開來。
楚懿見狀不由得愣了愣,竟是好久沒看到過這麽樸素的弓箭了。
他回頭去看沈朝聞,沈朝聞正将馬的缰繩還回到教練手裏,擡起眼睫問道:“按照我們現在的積分,應該是要全中靶心才可以把積分撈回來?”
楚懿抿着唇點頭。他們因為丢馬被扣太多積分了,再加上隊友也折損得厲害,現在只能靠着這輪的積分盡量找補。
就這麽點距離,兩人對于弓箭并沒有太高的要求,走過去選完就回來了。現場的選手碰過弓箭的也不多,雖然也有天賦異禀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慘不忍睹。
終于輪到沈朝聞這組的時候,他站在了靶子面前,拉弓的時候手臂的肌肉繃成漂亮的弧線,背後的肩胛骨折疊起來,形成了深深的溝壑,可想而知沉靜的表面下隐藏着何等的力量。
随後他熟練地松手,正中靶心,再次搭弦,再次正中靶心。
楚懿則是站在他的背後做着準備,目光像是被蠱惑般無法從他的肩背移開。直到終于沈朝聞的十箭射完,回過頭來看着他的時候,他才突然慌亂般地別過頭,耳尖不自覺染成了緋色。
他跟沈朝聞互換位置,搭弦的時候心情陡然平靜下來。他從來沒有這麽明目張膽射箭的時候,每發箭羽并非是為了射歪或者隐忍,而是肆無忌憚地去贏。
他也沒有從來被人如此耐心地等待過,幾乎能夠清晰感覺到沈朝聞的安撫,好像不管他射得好還是射得壞,都是件值得慶祝與陪伴的事情。
楚懿拉開彎弓,單薄柔弱的背脊在驟然間舒展,明明都不是什麽具有爆發性的身形,卻帶着毋庸置疑的力量,就像是竭力振翅的鳥翼。
“嗖”地聲驚弓嗡鳴,楚懿同樣正中靶心。
接着搭弦,他毫無難度地完成了剩下的全部箭羽,皆是準準地釘在靶心。
随後他回過頭來,仰起輕輕的目光跟沈朝聞對視。
四周早就看呆了的其他選手驀然爆發出熱浪,他們怎麽都沒想到楚懿和沈朝聞居然這麽厲害!要真的只是唱歌跳舞也就算了,現在可是在拍攝戶外挑戰綜藝啊!
選手們全都嗷嗷叫着滿到處亂跑,整個靶場頓時嘈雜混亂。他們現在就非常後悔,當時怎麽就沒有把這兩人的馬全部都給趕跑,這樣起碼還能給其他隊伍留條活路!
“你們倆這……”程藝目瞪口呆,立馬轉身,“我現在就給你們算積分!”
有工作人員早就把積分板拿出來了,程藝看到結果更是頭暈目眩,高聲喊道:“你們贏了!讓我們恭喜沈哥的隊伍!”
楚懿和沈朝聞在高漲的歡呼聲中擡頭,看到工作人員給他們發來了獎品,竟然還是輕奢品牌的贊助商送來的,盒子展開便是個金燦燦的手镯,細細的看起來極為漂亮。
因為其他的隊友都已經被淘汰,所以算算到最後,竟然只有他們兩人拿到了這份獎品。
楚懿低頭接過來,跟沈朝聞放在一起看的時候,心頭突然沒有由來地跳了跳,發現這竟還是和沈朝聞首次擁有同款的镯子,即便這不是什麽罕有的物件,卻帶着極其珍貴的含義。
他實在是抑制不住緊張和雀躍,竭力顫抖睫羽去看沈朝聞,輕輕喊了聲,“沈哥。”
“嗯。”沈朝聞應了聲,直接就把镯子戴在了自己的左手。
楚懿的瞳孔忽然輕微擴大,就像是驟然得到了不可思議的安撫。他也将镯子戴到了左手,白皙瘦弱的手腕便驀地添了幾分相得映彰的色彩。
他肯定會一直戴着的。楚懿想。
只要沈朝聞不會覺得讨厭。
《野外挑戰》的首天錄制就這樣結束了,所有的選手和嘉賓們終于能拿回行李回酒店休息。大家奔波了整天以後實在是累得夠嗆,恨不得直接趴到床上不要動彈。
楚懿回到房間以後,立馬将所有的東西全部挂好,然後拿出手機繼續拿出這個手镯的品牌。他聽說到時候出道成員還有可能得到它的代言,而它的頭頂還有個頂奢的總公司。
但愈發翻閱,楚懿就愈發覺得自己像是忽略了什麽,直到點進他曾經搜集的沈朝聞全部物料和資源清單,才發現這個品牌的頂奢當時給沈朝聞發出代言邀約時,正好就是他生日當天。
楚懿猛地手上一抖,直接彈坐起來。
換算到現在,也就是明晚淩晨過後。
沈朝聞居然要過生日了!楚懿是因為自己沒有過過,就對這種日子印象不深,可是他記得粉絲每年都會想辦法給他慶祝的,不管是鋪天蓋地的視頻還是賀卡禮物,從不可能缺席。
但是,但是現在他應該怎麽辦?他也要去買禮物嗎?
楚懿對這種事實在沒有經驗,焦灼得竟是團團亂轉。半天以後又立馬翻出手機,在網上仔細的搜索起來過生日的方式,試圖找到适合他的解決辦法。
可是網上的信息實在太過五花八門,論壇的內容更是簡潔粗暴,什麽直接把自己送上門,還有什麽吃飯看電影去酒店一條龍……後面看得楚懿直接是面紅耳赤,險些扔掉了手機。
他幾乎是甄別到了大半夜,才從龐雜的信息裏挑選出幾條比較合适的,認真的記錄到了本子上,重點內容基本都在說禮物不用太貴,心意與适合才是最重要的。
做完這些,他才匆匆扔下手機,洗漱完勉強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所有的選手在酒店大巴車前集合。
程藝帶着笑打招呼,“我們今天要去的錄制地點會穿越市區哦,到時候我們午飯就在市裏面吃,高不高興?”
所有選手高興得都要瘋了,算算他們來節目這麽久,就從來沒有在外面吃過飯。現在終于有機會可以吃火鍋、吃烤肉,吃他們想吃的各種好的了!
楚懿的心頭頓時跳了跳,緊張得掌心都浸滿了汗水,這樣的話他就有時間去給沈朝聞挑禮物了。
然而等到他上車以後,才發現沈朝聞正在座位上等他。他走過去在旁邊坐下,盡量裝作自己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沈哥。”
“嗯。”沈朝聞将水遞給他,低頭道:待會兒吃完午飯我帶你去逛街。”
他到底現在都還記得對方零食被收了的事情,放輕了聲音詢問,“你有什麽特別想要的嗎?”
有那麽剎那,楚懿都還以為他是知道自己的安排了,驚得瞳孔都在輕微顫動,“我……我們要去買東西?”
他怎麽都沒想到沈朝聞會突然這樣問他,可要是這樣的話,他還怎麽偷偷給沈朝聞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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