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等到顧聽霜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指尖已經不由自主地碰上了寧時亭的唇。
微熱的呼吸自鼻翼呼出,溫潤地透在指間,蒙上一層淡淡的、迷蒙的水汽,剛開始熱的,帶着病人發燒時的一點微微的燙,可是很快又在空氣中涼了下來。
青黑色迅速從他指尖蔓延起來。
顧聽霜猛地抽回手,順勢抽出袖中刀,直接割破血管,再運氣将整條手臂的脈絡封死。熱騰騰的血嘩啦一聲潑到地上,帶着猛烈的毒性。
他在寧時亭床頭看見了他們每天都要送給他的藥包,每次都是兩包。一包是完整的藥材,用來熬煮的,另一包是磨碎了讓他外敷的。
顧聽霜翻出那包外敷的藥,和着水一起抹在自己的手掌、虎口、上臂上,那種尖銳的麻痹感和疼痛感才終于消退。
這鲛人,是真毒。
渾身上下無處不毒。
他的視線又轉回寧時亭那裏。發燒的人仍然在夢中安睡,呼吸雖然滾燙,但是十分平穩,大概也不知道他剛剛又差點把他弄死的事情。
這件事,顧聽霜很自然地将責任推卸到了寧時亭身上。不是他要招惹他,是寧時亭本身太危險了,這才會讓他不小心遇險。
“你身上還有沒毒的地方嗎?”
顧聽霜眯起眼睛,頗感興趣地打量着,也不在乎寧時亭沒有精力把他的話聽進去。
“你的頭發,也有毒嗎?”
寧時亭的頭發很柔順,也很漂亮。緞子似的銀絲,柔軟細長,每一根發絲邊緣都帶着微微的藍色,看上去聖潔而不可亵渎。
不過顧聽霜這回沒有動了。
屋外傳來一大陣兵荒馬亂的聲音,告饒聲、推搡聲、辱罵聲響成一片,一直到房屋外邊才停歇下來。
Advertisement
顧聽霜往後一靠,輪椅退後,整個人就跟着滾輪的方向滑遠了,又退後到房中的陰影處。
小狼在他和寧時亭的床榻之間徘徊不定,出于習慣想要跟随顧聽霜,可是又想繼續趴在寧時亭懷裏。
這只狼崽子到處嗅嗅看看的時候,房門被推開了。
聽書拿刀押着一個人進來了,語氣很差地說:“看不好他的病,你也別想活。”
那人身上挎着一個藥箱,是郎中打扮,但是卻長了滿臉橫肉,是個屠夫相。
那人縱使被刀尖架在了脖子上,也寧死不肯再往裏走一步。他直接給跪下了:“小爺爺,我叫您一聲爺爺了,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藥鋪開着要養活幾個收留的夥計,我實在不敢給藥鲛看病啊……藥鲛渾身是毒,本就不是平常的藥能醫好的。普通人看病,舒筋活血用紅花,到了藥鲛這裏指不定要用砒.霜才能醫好。你說萬一出了什麽岔子,我把晴王府的人醫死了,那我,那我還活不活了我?”
那醫者言辭懇切,說的話倒是真心實意。
聽書知道真動手了,寧時亭醒來絕對要給他一頓鞭子,也不敢真把人随随便便地怎麽樣。他也犯了難。
正在僵持的時候,暗處有人出聲了:“給他治,治死了就治死了,與你無關。救活了,就讓他自己來謝你。”
門口兩人一起愣住了。
顧聽霜随手将近旁一個燈盞推到身邊,拿鳳凰石點燃。
火光躍動,照應出黑暗裏的人臉。
聽書一看是他,然後醒過神來,差點沒被他這句話給氣死。但是礙于禮節——寧時亭還在那兒躺着呢,還是不情不願地俯身問安:“見過殿下。”
那醫者一聽一看,就知道眼前這個輪椅上的少年就是晴王世子,也趕緊跟着磕了幾個頭。
他問道:“當真若是治出了問題,不計我的過錯麽?殿下金口玉言,我聽殿下的。”
聽書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但是到底沒說什麽了。
“——我保證。”顧聽霜說,“這晴王府,他一個外人,少他一個也不少。”
那醫者聽了之後如獲大赦,趕緊起來,先讓人點了燈,然後把自己的藥箱拿出來。
他一邊整理看病的東西,一邊時不時心懷畏懼地瞥旁邊的聽書一眼:“這小孩忒厲害了,問遍了醫館,沒有一個郎中願意給藥鲛看病的,就來藥鋪裏抓人……這也太莽了些吧。好在我轉行之前正是行醫的人,又覺得說不定還能救一救,這才跟過來了。”
聽書嘲笑:“那你剛剛還差點吓得路都走不動了,貪生怕死之輩,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人之常情嘛,不然還要郎中做什麽呢?你這個小孩,說話也忒刻薄了些。”
醫者收拾好了東西,又找了一雙手籠子,慢吞吞地戴上了。
他剛一走到床邊,就“咦”了一聲,湊近了打量了一下寧時亭:“是這位公子病了啊?”
顧聽霜擡起眼,問道:“你認識他?”
“哎喲,哪裏有這麽大福氣認識晴王府的人。是前些天這位公子剛好去我們那兒買藥,給了我一大單生意。不過那天這位公子戴着好大一個紗帽,我就見着了一面,但是見過了都忘不掉的。公子生得好看,九洲也就那麽幾只鲛人,好認的。”
顧聽霜就沒說話了。
藥鋪老板隔着手籠子給寧時亭診了診脈,又起身去探寧時亭的溫度。
他不清楚寧時亭的身份,只因為那天寧時亭說了一聲“奉世子命前來”,理所當然地以為寧時亭是顧聽霜的人,回頭跟他拜道:“殿下,我現在要解開這位公子的衣衫探看片刻,不知會否唐突?”
顧聽霜說:“你只管看你的,随意。”
聽書在旁邊像是又想說什麽,但是忍住了。
藥鋪老板再拜道:“另外還有一問,這位公子是殿下的人,但是藥鲛情況複雜,鲛人北海岸、南海岸所用藥不同,男女鲛人試藥後體質不同,二十年前與十年前用藥水準也不同,可否告訴我,公子曾經受過哪些毒呢?雖然我沒有把握藥到病除,但至少能避開那些克化鲛人體質的藥,免得到時候公子會有性命之虞。即便如此,要治療鲛人,那也是險之又險哪,一個是毒鲛體質複雜,另一個是,公子恐怕已經孱弱已久,這樣出來的人,都很短命哪。”
顧聽霜一時失言。
他連寧時亭的名字,都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這些問題當然給不出答案。
另一邊卻是聽書開口了,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抽抽搭搭地說:“公子,公子他今年十七,十二年前在鲛人北海岸被王爺撿到的。我只知道他受過那邊的冰蠍子毒,還有海蛇毒,平常的鈎吻、孔雀膽等十大奇毒也全部受過,再其他的有些偏門毒,公子自己也說不清楚。”
另一邊,顧聽霜卻皺起了眉。
“好,這樣也行,老夫心裏勉強有個數。”藥鋪老板把袖子撸上去,囑咐聽書幫忙把寧時亭立起來靠在床頭,然後解開他襟前的衣衫。
寧時亭穿得本來就很單薄,只有一件寝衣。聽書跑出去找了剪子,很小心地剪開了。
精致的寝衣剪開後攤開,是布滿傷痕的肌膚。
數不清的細小傷疤,還有一道貫穿腰身的傷痕。有的傷痕已經很久遠了,随着軀體成長、皮膚擴張而變得非常淡,只是在燈下帶着點微微的、透明的反光。
聽書顯然早就知道寧時亭這些傷痕,沒有什麽反應。
反而老醫生倒吸了一口涼氣,随後搖搖頭,嘆氣說:“早知道藥鲛做成,要剖開筋骨灌入毒藥,傷好後再度破開,如此往複。本來以為是奇談,沒想到是真的。”
聽書說:“可是還有公子在戰場上受的傷呢。公子很厲害。”
他給藥鋪老板指寧時亭身上最深、最大的那道傷痕,可是到底說不清楚這道疤是哪裏來的。
寧時亭跟在顧斐音身邊征戰,平常也不會直接接觸前線,只是作為軍師身份在後方策應。
有關這條傷痕,寧時亭對他也絕口不提。
寧時亭昏沉間,把剛剛顧聽霜喂的那幾口水全部吐了出來,又開始渾渾噩噩地說胡話。
他的聲音已經全啞了,只能吐出幾個氣音,也沒人聽得出他在說什麽。
聽書愁眉苦臉地,努力哄 :“公子,公子,你哪裏難受,看看我,說說話,我給你抓了一個郎中回來。你不要生病了好不好,你也不要再做噩夢了。”
郎中看了半晌,拿來針灸盒,在火上烤過後,替寧時亭針灸了幾個穴位。
幾個輕輕小小的動作,非常耗神耗力氣。
那麽多根銀針,最後拔.出來,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
針灸完後,藥鋪老板嘆了口氣,擦了把頭頂的汗:“目前穩妥些,我用針紮穴位幫他調理了一下.體內氣息,剩下要開一劑促進傷口愈合的藥,我把藥方寫來,你們按照這個給他熬,一開始劑量輕一些,要是看他沒事,再慢慢加大劑量。”
他寫完了方子交給聽書,聽書立刻就跑了出去,給寧時亭去另一邊庭院藥房裏抓藥去了。
“看好了?”
一直沒說話的顧聽霜開了口。
藥鋪老板如釋重負地把東西收回去,點點頭:“好了。”
“你剛才說……藥鲛命短,他這樣,還能活幾年?”少年人緊緊地盯着他的眼睛,目光如炬。
藥鋪老板慎重思考了一下:“大約,還有個十年可活。”
顧聽霜愣了。
“不過,也有法子,藥鲛體內的毒也是可以拔除的,不過這拔除之法……”藥鋪老板補充道,“在中洲仙帝宮中,陛下國玺上鑲嵌的避塵珠,可化解萬物萬毒,渡化萬世孽障。”
同時也是九仙洲之主力量的代表。
它被鑲嵌在仙帝的印玺上,也就代表着它的神聖不可冒犯。
藥鋪老板一向清閑自在,心裏琢磨着,晴王被仙帝看重,如果世子想救這個人,托晴王的關系去求一求仙帝就可以了。
“避塵珠?”
眼前的少年殿下顯然也聽說過這東西,随後他移開了視線,懶散地說:“哦,那個東西,我爹以後會有的。他是我爹的人,也不用你我操心了。”
“……”
藥鋪老板差點被他這話吓死。
什麽叫“我爹以後會有”?
晴王要反了嗎???晴王真的要反了嗎??
顧聽霜看眼前人吓得站都快站不穩的樣子,随口打發道:“你可以滾了,去府上兵器室、百寶閣随便挑一樣東西,這人要是死了,也不會怪到你身上。”
藥鋪老板千恩萬謝後,立刻兔子似地竄了出去。
聽書還沒回來,藥估計已經熬上了。
寧時亭還在呓語。
他面色蒼白,渾身冷汗,仿佛在夢中極力抗拒什麽東西。
他一向都是清淡溫和的樣子,顧聽霜從沒見過寧時亭露出這種表情。
驚惶、凄切、仇恨、痛苦,他說不清那是什麽表情。
這個時候的寧時亭,雖然蒼白病弱,卻反而比平常的樣子更有生氣,像個染色的紙人,突然活了過來。
他應該是被夢魇住了。
那個叫聽書的小男孩剛剛也說,寧時亭近來容易做噩夢。
顧聽霜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被魇住。聽說只有心思深重或者身體瘦弱的人容易被魇住,寧時亭看起來是兩樣占全。
顫抖的嘴唇裏吐出幾個字:“疼……”
“什麽?”顧聽霜沒聽清,湊近了想要知道,隐約知道是個單子,但是在聽清的那一剎那,又沉默了起來。
“疼……疼……”
一聲又一聲,喃喃地、低低地念。
像是在喊疼,又像是在說冷。
他在夢見什麽呢?
是夢見在被月光鋪滿的海岸上,被冰冷陰森的毒蠍爬滿身體的恐懼,還是夢見皮肉破碎再愈合,愈合再破碎,丢進海蛇堆裏的過往?
周圍的溫度冰冷了一些,院外漸漸擠滿了肉眼可見的孤魂野鬼。這些大多是執念太深,三魂七魄不全的亡靈,無法往生入輪回,被微弱的靈魂吸引至此。
小狼嚎叫出聲,猛地往床邊一撲。帶着神與魔兩道祝福的白狼神族,成功驅散了外邊的陰霾。
寧時亭的動靜也慢慢小了下去。
顧聽霜也終于發覺了,寧時亭這會兒的不正常估計是凍出來的。
他拎起被子給他蓋上,問道:“你還冷嗎?”
朦胧間,寧時亭努力想要睜開眼。
他的世界翻轉、颠倒了,變成騰躍而起的火焰、冰冷的刀光和君王冷漠無情的眼。
顧斐音在叫他。
——鲛人?毒鲛,小心點帶回去,給他吃的喝的。
——你這麽安靜,我給你起個“寧”的姓吧……會得此時亭上意,你的名字就叫寧時亭,是我給你的名字。
——你和你的兄弟們感情很好?
——不過是一些死人,怎麽,阿寧,你要為了這些死人不聽我的話嗎?
——阿寧,阿寧。
——我的好阿寧,我們同生共死,我們千秋萬代!
不管場景怎麽變化,不管夢中的自己是年幼還是年少,那雙眼睛都死死地盯着他。
冰冷、銳利、沉默。
是顧斐音的眼睛,也是……狼的眼睛!
場景快速消退,一切都被拂去了,最後站在那裏的,是一個輪椅上的少年。
——你冷不冷啊,寧時亭。
“飲冰……”
他發着抖,突然毫無征兆地暴起,死死地抓住了眼前人的衣袖!
這一剎那,顧聽霜沒來得及躲閃,直接被他拽了過去,感到衣袖險些都要被扯破。
一個病成這樣的鲛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這麽大力氣。
他低頭問:“你說什麽?”
“飲冰。”
眼前人又重複了一遍,但是眼睛還是閉着的,意識煙消雲散,那一直皺起來的眉頭,也終于放松了下去。
安靜恬美地睡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
阿動:我們寧寧的名字來源于《巋然亭》:西山紫翠入層霄,老木塵風萬竅號。會得此時亭上意,巍然非下亦非高。
柿子:那我呢?
阿動:碼字軟件随機的,找了一個能看的當你的名字。
柿子:=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