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關鍵

走了有一段距離,迎面撞上了小五。小五手裏拎着大包小包很多東西。

“買這麽多東西,府上去客人了?”沈故語氣拈着酸而不自知。

小五點頭:“福伯讓買的。”

什麽人要來他還不知,出府時對方還沒到。

這是連福伯都知道了,看樣子還挺滿意。不然怎會花這份錢。

沈故被自己的腦補氣到:“回去告訴你家王爺,我……我再也不去府上了!”

也不等小五反應,兀自大步走開了。

小五覺得事情不對,加快速度往府上趕。在書房裏找到楚昭淩:“王爺,您是不是惹皇上生氣了?”

楚昭淩一頭霧水。

“我剛剛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皇上,皇上很生氣,說再也不來府上了。”

楚昭淩隐約抓到了苗頭:“什麽時候?”

小五估摸了下:“一炷香不到。”

楚昭淩站起身,大步流星向外面走去。沿路找尋,終于在一處小攤前看到了沈故。

他手裏拿着一頂虎頭帽,正努力往頭上戴。

小攤的老板笑不攏嘴:“這不是給大人戴的,是給剛出生不久的小娃娃戴的。您可別給我撐開線。”

沈故最終只能把虎頭帽戴在發冠上,左右晃了晃:“我知道,我就是看它可愛。我要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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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個銅板。”

沈故正低頭拿錢袋,有人先一步将錢給了老板:“我替他付。”

熟悉的聲音讓沈故猛地擡頭,默念了好幾遍《莫生氣》才壓下的火氣再次直頂腦門:“你以為替我付錢很潇灑嗎!我有錢!”

虎頭帽兩邊的白色毛球随着沈故說話來回擺動,憨态可掬,好不容易攢起來的嚣張氣焰立時沒了。

楚昭淩忍笑:“別生氣,我能解釋。”

“不聽!”

說完扭身就走。

都對姑娘笑了,還有什麽好解釋的!不守男德!

楚昭淩默默跟在後頭。

沈故負責買,他負責掏錢。

直到把整條街都買了一遍,東西多的楚昭淩和多喜兩個人都拿不了。沈故可算是住了手。

沈故抱着肩膀,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解釋吧。”

“你看到的那個女子就是洛月,是我的親信,也是副将。随我征戰沙場,後去了西南,跟着又來了都城。”

原來竟是一位酷姐姐。沈故心中氣消了大半:“這麽說,你們的關系很好咯。”

楚昭淩拽了句文詞兒:“君子之交淡如水。”

“那你為什麽朝人家笑?身為一名男子,随便沖姑娘家笑,成何體統!”要是手邊有驚堂木,沈故非拍碎了不可。

楚昭淩睨着沈故,似是想到了什麽,眼裏湧上笑意,頭微微側着,語氣探究:“你為什麽這麽生氣?”

這種情緒,是普通朋友間有的嗎?

“我……”沈故吃癟,吭哧半天,“我那是關心你。”

楚昭淩“哦”了聲,心情很好地挑了挑眉。

“我回宮了!”沈故惱羞成怒,“你別跟着我!”

楚昭淩望着沈故離開的背影,心中燃起一絲希冀。

或許,事情比他想的要好上許多。

兩日後便是早朝。

沈故坐在龍椅上,等大臣們奏完事,才慢悠悠開口:“楚昭淩,西南……阿嚏!是你的封地,你可有什麽要朕交代的?”

都怪昨天曬太陽時不小心睡着了,着了涼,現下有些發燒。

楚昭淩面露擔憂,但早朝上政事為要:“有。”

“奏吧。”沈故幫着楚昭淩搭好戲臺子,剩下的就是看戲了。

“人帶上來!”楚昭淩語氣嚴肅。

不多時,西南三郡的郡守被帶上大殿。一起上殿的還有洛月。

沈故一擺手,免了洛月的行禮:“直接說。”

“回皇上,大約三個月前,我得到西南三郡私自加征賦稅的消息,便開始暗中調查。至今日,所有事情水落石出,特向皇上禀明。”

沈故戲精上身,眼睛瞪得溜圓:“竟然有這種事……阿嚏!你快細細說來!”

楚昭淩皺眉。兩個了,可是感冒了?

王岐從三位郡守進殿後臉色就開始不對。他明明已經命人将此三人解決掉了,并僞裝成自殺,怎麽可能還活着?!

洛月冷眼看着地上縮成團的三位郡守:“你們自己說吧。”

中間的那位郡守連磕好幾個響頭:“皇上,我們都是被逼的!皇上要為我們做主啊!”

“有人抓住了我們的把柄,威脅我們替他做事。要是不做,不僅官沒了,性命也不保。而且……”郡守咽了口唾沫,眼裏湧上一股劫後餘生的恐慌,“事情敗露後,他還派人殺我們。”

要不是洛月搶先一步,此事怕真就死無對證了。

“誰威脅的?”沈故的環視着底下的一衆大臣,“說出來,朕或許可以繞你們一條小命。”

洛月替他們回答:“回皇上,指使他們的人就在殿外。”

沈故:“帶上來。”

一名高瘦的男人被帶上殿。

沈故下意識看了眼楚昭淩:這一看就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肯定是拖出來擋罪的。

楚昭淩似是讀懂了沈故的眼神,同樣回了他一個眼神:看你了。

沈故:“阿嚏!”

擡手揉了揉鼻子。還得他來,麻煩。

“殺了吧!”沈故大手一揮,“朕今日心情好,就賜你千刀萬剮。再送你一份誅九族大禮包。來人!把他拖下去!”

高瘦男人一聽,連滾帶爬到王岐身邊:“丞相救我!我不想死!我兒子才剛滿月!救救我!”

王岐一腳将他踢開:“皇上,此人已經神志不清,還是盡早行刑為好,免得驚了聖駕。”

沈故倚在龍椅上:“丞相這意思是不認識他咯?”

“自然。臣久居都城,怎會認識外地人。”

“他什麽時候說過他是外地人了?”沈故故作疑惑,“丞相很了解嘛。”

王岐眼裏劃過一絲慌亂,卻也能應付自如:“臣聽他的口音不像都城人。”

高瘦男人一聽王岐要賣他,目眦盡裂地瞪着王岐:“我有王岐貪污銀兩的賬簿,還有他指使我做事的手信!”

說着,就從懷裏把這兩樣東西掏出來。一看就是有備而來。

好一出狗咬狗。沈故都快看樂了:“丞相還認為西南賦稅一事與你無關?”

“皇上!字體能僞造!臣對這些事真的一概不知!”王岐跪在地上,開始打感情牌,“臣已位至高官,又得先帝青睐,受命輔佐皇上,臣還有什麽不滿足?臣萬萬不會做出這種事!”

沈故輕飄飄說了句:“丞相之上,還有皇位。”

王岐渾身一震,驚得說不話。大腦飛快轉動:“皇上,西南乃是楚昭淩的封地,此事定是他故意栽贓陷害臣!”

沈故翻了個大白眼,心裏蹿上一股火氣。

這文官的嘴怎麽這麽能說,黑的也能說成白的。

沈故瞪着王岐,不開心他胡亂往楚昭淩身上潑髒水:“私自加征賦稅是前年的事,楚昭淩來都城都已經四年了。”

被沈故這樣護着,楚昭淩低頭掩笑。

王岐死咬不放:“西南是他的封地,出了這樣的事,他難辭其咎。”

“別轉移重點!”沈故可沒那麽好忽悠,“現在的證據指向的都是你!”

“臣是被冤枉的。”

沈故:“……”

說不過,累了。

睨了楚昭淩一眼:崽兒他爹上吧。

終于,楚昭淩慢悠悠開口:“丞相說與此人不識,可他張嘴便叫你丞相。朝中這麽多人,他怎麽不去污蔑別人?”

“你說冤枉就冤枉?鐵證如山難道還頂不過你一張嘴?你當真以為我只查到這麽點東西?”

王岐語氣铿锵有力:“若皇上不信我,臣願以死明志!”

要不是沈故手握劇本,知道王岐和孟賢是一夥的,他就要信了對方真誠不做作的表演。

“那你明吧。”沈故輕飄飄說了句。說完又打了個噴嚏。

一瞬間,王岐像是被晾在戲臺上的小醜,幹巴巴,引人發笑。

楚昭淩擔心沈故的身體:“此事發生在西南封地,我一定會盡心調查。皇上龍體抱恙,還是先回去休息。”

沈故連連點頭:“朕就将此事全權交由你。”

反正也差不多結束了。

下了早朝,沈故回到寝殿休息。

鄭太醫過來給沈故診脈:“皇上,您怎麽發燒了?”

“昨日曬太陽不小心睡着了。”沈故臉色酡紅。

“那臣給你開一副藥。”

“不行!”沈故嚴肅拒絕,“是藥三分毒,對崽兒不好。只是低熱,朕明日就好了。”

楚昭淩來時,在寝殿門口碰到了鄭太醫:“皇上如何?”

“受了涼,有些發熱。”

“開藥了?”

鄭太醫搖頭:“皇上不喝。”

非說對胎兒不好,他也沒什麽辦法。

“去熬藥,剩下的交給我。”

說完,楚昭淩進了寝殿,見沈故沒精打采地窩在被子裏,擡手摸了摸沈故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讓沈故舒服地蹭了蹭,緩緩睜開眼睛:“王岐的事都處理完了?”

“放心,他逃不了。”楚昭淩坐在床邊,低眸望着沈故,“倒是你,生病了不喝藥,想幹嘛?”

“不喝。”沈故态度堅決,“朕明日就能好。”

楚昭淩只以為他在耍脾氣:“不喝藥難受的是你自己,而且燒傻了怎麽辦?”

“你才傻!”沈故瞪他。

崽兒你聽你爹說得這是什麽話!

到最後沈故也沒喝藥。鄭太醫熬好端進來時,沈故已經睡着了。楚昭淩見他睡得香甜,加上鄭太醫說不喝也無礙,便沒叫他。

第二日,沈故的低熱果然退了,又歡蹦亂跳起來。

轉眼一個月過去,崽兒兩個月了,肚子沒有變大的跡象。沈故的胃口也逐漸好了起來。

中午正跟楚昭淩一起吃飯。吃到一半,楚昭淩忽然道:“西北動亂,我得去一趟。”

沈故頓住。

關鍵劇情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訂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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