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節

第 97 章節

的“心病”症結所在。

我猜問不出阿元的心結。只得一件件嘗試。

夜裏我與她沐浴好,我問阿元今晚想不想與我做些親密事。阿元羞臊得緊,斥我太色,她何曾想過要那般待我。

我沒別的意思,又恐她胡思,因她除夕夜氣得狠了說我不願與她歡好,而整個正月,我不曾碰她,她亦不曾索要。我想,她許是羞于主動開口。

不知這算不算她的心結,我卻願意試試。

她想的我都願意,我與她說些情話,今夜又許她兩回。阿元倒是有心要我,卻似乎仍不得法,一如曾經的笨拙,不似去年的狂野。我引導了她,讓她如願。

歡事後她比我累些,我與她說起她去年很喜歡主導這事。阿元并不很信,又斥我胡說,定是我引誘她的。

每日我都會在她耳邊與她說,我喜愛她,她會與往日那般羞得緊。我想,阿元刻意回避去憶起不好的時候,或許真的是害怕我不愛她。我只希望這樣能讓她放心些,莫胡思。

不過兩月餘,我便身心累得提不起力,卻又不得不從骨縫裏找些氣力。

阿元有時情緒稍微穩定,我旁敲側擊漸漸知道阿元忘記自去年二月後的事,我與玉錦那回,被她抓個現行的事也忘記了。

我思來想去,唯恐那是阿元的心病。回想起當時她情緒不好,要離開我,而後我們那麽久不見面,見面後她又失常般那樣沉溺于歡愛之中……

我本以為去年回來後她原諒了我,我希望那事不要是她的心結。而她不記得了,我便無從說起。只是一遍遍與她敘說我對她的喜愛,希望能消除她的心結。

·

樓裏掌櫃夥計們知道了阿元染了病,來府裏探望,阿元見着他們時,有時很開心,有時忽而掉眼淚。我深感無力,謝絕了大家的探望。

吉嬸也來了,她很嚴肅告訴我,必須送送邪祟。這回我聽了她的。

還有什麽辦法?我毫無辦法。

吉嬸去市井尋了神婆,神婆在府裏擺香案,念念有詞請不知哪路神佛,驅所謂邪祟。令我跪在案前,與神靈祈禱庇佑家宅內婦身體無恙。我都聽從了,虔誠禱告神佛聽到我的心願——我願舍棄一切,換阿元身體康健。

我想,不管是什麽途徑,即便這樣求神問佛的事,只要有用,我都願意一試。

我不覺得這樣很傻,只求神靈聽到我的祈求。

·

夜裏,我累得緊,睡得很沉。

我做了個夢,夢見我回了故鄉。夢見我領着阿元去醫院檢查身體,高精儀器診斷之下,醫生與我說,你家夫人患的是抑郁症。

這樣真實又不真實的畫面轉換着,在夢境中在我的腦子裏沖撞。

聽醫生的話後,我焦急得很,領着阿元奔波在各地求醫驗證,結論一樣。這讓我很難相信,我那麽好的小媳婦兒,那麽溫柔善解人意的女子,她怎麽會得抑郁症?我不肯相信,氣急敗壞吼了起來,大抵是在罵庸醫之類的……

“阿歡?阿歡。”我聽到阿元焦急地喚我。她好似在拍我臉頰。我趕緊從那糾纏不清的夢裏醒了來。

“阿元?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我擔憂着問她。

“我沒事阿歡,是你做夢了,你剛剛在說夢話,好像魇着了。”阿元很擔憂望着我。

我把半坐在床上的她攬到懷裏,拍撫着安慰她:“我沒事,乖,你莫怕。”

我深恐她被我吓着,葉大夫說她受不得驚吓。

這會兒仍是夜裏,窗外黑漆一片,我哄着她繼續睡。夢裏的事攪擾着我的思緒,我不安起來。

阿元在我懷裏悶聲說:“阿歡,我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

我告訴她忘記的事都不重要,安心睡,我會陪着她。阿元果然被我安撫,埋頭到我脖頸裏,呼吸漸漸勻了下來。

晨間我是被阿元的哭聲驚醒的,她就在我懷裏哭,哭得很難過,很傷心,不曾壓抑,所以哭聲很清晰。

我早已見怪不見,她諸如這樣的反常行止,近四個多月來頻繁得很。我睜眼去瞧她,抹了淚,拍着她哄着她,溫和些問她如何傷心了?

“阿歡,阿歡!”阿元一個勁哭腔喚我,拉着我的衣襟很用力。

見狀我便扶她坐起來,攬着她安慰着,讓她不要怕,我在這。

“阿歡,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阿元的語調有些歡喜有些難過。

我覺得這是我聽過最好的一句話!比她說她心悅我還好!有什麽比她恢複記憶更好?她的心結願意放開了,那便康複有望。

“想起來了好,好,你沒事就好!”我并不着急問她想起了什麽,她不适合多思。

“阿歡,對不起!是我對不住你。”阿元這麽說。我說她沒對不起我,過去的就過去了。

阿元搖搖頭繼續說:“我都想起來了,我待你不好,我那般待你,真是犯下大錯。”我說她沒錯。阿元仍是搖頭,抽噎低泣不止。

我們擁着坐了許久,我拍着她,她收了哭聲,好好窩着乖乖不動。

“阿元,你好些了沒?”我問她,“若是好些了,我去端些粥來你吃些。”

阿元啃着我的脖頸,不說話,啃了會兒尋我唇吻我,很深很沉,很久。我又有些不确定她是否恢複了,只是溫柔回應她,抱着她,與她纏.綿一會兒。

呼吸不順時放開,阿元問:“阿歡,我記得了,我那回太傻奪了你的身子,你當時是不是很疼?”

這個……已過去很久了。我輕輕笑着,答她:“不是很疼。”

阿元問我氣不氣她那樣。我說不氣,我本也是她的,那也是應該。

我想起身去尋葉大夫,替她瞧瞧是否恢複如常了。阿元不讓我離開,說她現在不想我離開她身邊。我依從她。

“阿歡,去年到今年的事,我都記得了,你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阿元見我不問,反倒先問我。

聽她的語氣,清晰無比,情志如常,我已知我的阿元回來了。

我在心裏把老天與諸天神佛感謝一遍,才壞壞一笑與她道:“去年,你那般待我時,我挺喜歡的。”

阿元果然又羞了,紅着臉擰我耳朵,卻只是輕輕捏了捏,根本沒舍得用力。

這樣的她我很喜歡,尋着她的脖頸吻去,解了她的裏衣,我只是想她,渴望着我失去過多時的女人。

從她白軟處被她捧着腦袋,擡起頭時,我已淚流滿面。

我以為我很鎮定,以為我很堅強。而我,欣喜至極時,只剩些無聲眼淚,連話也不多。

阿元剛剛哭過才止,我又淚流不休。我很快收了情緒,緊摟着她,靠坐着。我知她是真的回來了。

“阿元,我問你哦,你有沒有記得,你為甚要我去看顧生意啊?你那時就不如現在舍不得我。”穩了情緒後,我與她說說話。

阿元摟我脖子,忖了忖告知我:“阿歡,對不起!你原諒我,我不是故意要那樣逼你的,我自然舍不得你。”

我有些不依她,嘟起了嘴,撒嬌說:“可你當時是很不喜我在你身邊,我怕你,只得日日在外面。”

阿元眼眶一紅,抹了淚,與我解釋了很長一段話。我震撼非常。

我家女人她,什麽都不愛,只愛一樣——那就是我。而且是深愛,癡愛,我不及她。

我慶幸我從沒想過放棄過她,再無助再艱難時,不曾後悔與她這般傾心相待。我想,餘生中,我恐再也割舍不下她。無論何樣的她。都是我的。

·

·

作者有話要說:

阿元的話,第一人稱,放到下兩章。為愛成癡,最是傻。

75、此世不負她

我許是前世修了莫大的善事,此生才得遇了阿歡。

我從夢中醒來,滾滾而來的記憶塞入我的腦裏,一波一波如潮的瑣碎全部呈現在眼前,我一一識別與辨記後,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我的阿歡她,受了太多苦。

而這些苦難的根源,皆是源自于我。

我哭着喚着她,很幸運,她就在我身邊,我就在阿歡溫暖的懷裏。

是我熟悉的氣息,是我似乎忘記的很重要的東西。是她,關于她。

我已然知道我生了一場病,我這回是從病中醒來。什麽病,我說不清,大夫也說不清,許算是心疾。但并非是阿歡以為的那樣,她以為我是正月初一犯病的,我說不是。她遲疑着問我,是不是去年二月撞見她與玉錦後犯病的。阿歡說着話時很慌,很自責。我摸了摸她好看的臉,告訴她也不是。

我應是前年,景泰十七年便心有郁結。

說不上為甚,真要說個理由,便是我覺得灰暗如我,實在配不上光輝四溢的阿歡。我有些心急,阿歡身邊的女子很多。

阿歡心大,性子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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