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教一招,紙傳信

第零零零十六章:教一招,紙傳信

丢下那些士兵,項城君一個人氣呼呼的回了營帳,才剛撩開簾子進去,裏面突然出現的兩人卻讓項城君一時間不禁愣住:“鄭鴻棂”

“你好,咱們,又見面了”

鄭鴻棂扭頭冷漠的看了項城君一眼,并不做話,反倒是他身邊的少年,看着項城君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揮爪子打招呼。

疾步上前,項城君來到這兩人跟前,面色露了驚喜:“鄭鴻棂,膽小鬼,你們怎麽來了?”

聽項城君把自己名字改了,淡小輝嘴角抽搐:“我叫淡小輝,不叫膽小鬼謝謝!”

項城君笑笑:“都差不多了”

淡小輝微微擰眉。

鄭鴻棂只是垂眸看着項城君,将身邊的弟弟朝前推去:“這個人,以後交給你”

“哎?”項城君一愣:“為什麽?什麽情況”

“磨練他”

反應過來,項城君一臉的狐疑:“磨練他?要磨練的話你功夫那麽好,那麽厲害,你磨練他不是更好嗎?”

這一次,鄭鴻棂難得的微微擰眉,卻只吐了兩個字:“麻煩”

淡小輝一臉的沮喪,苦哈哈道:“我哥哥嫌棄我麻煩,不想管我”

明白過來,項城君忍不住狐疑:這兩人是親兄弟麽?

看項城君不答,鄭鴻棂又冷問一句:“應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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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然答應了!”項城君拍胸,特別爺們,卻因為眉間的朱砂而又顯得有些滑稽得道:“你放心,把膽小鬼丢我這軍營裏面,保證能讓他變成膽大鬼!”

淡小輝蹲牆角,欲哭無淚:“我不叫膽小鬼,我叫淡小輝!”

可惜沒人理他。

鄭鴻棂點了點頭,完全當自己弟弟不存在似的對項城君道:“你跟我來”

“咦?去哪?”

鄭鴻棂沒答,只是錯開步子,直徑朝外走去,淡小輝長嘆,拍拍項城君的肩膀,兩人跟着鄭鴻棂一起離開營帳。

營帳背後的小林子裏,鄭鴻棂懷裏抱着長劍,冷漠冰冷的面容,不帶幾分情緒的起伏,只看着項城君道:“作為回禮,我教你一招,你看清楚了”

聽聞這話,項城君渾身一震,還沒說話鄭鴻棂卻突然轉身,手握劍柄,随着一聲刺耳的聲響,長劍出鞘帶出了銀色般的劍氣,劍氣一閃而逝之際,只見得鄭鴻棂手腕反轉,長劍揮灑間挽出的劍花仿佛散發着瑩瑩亮光,形若一個葫狀,又若似盛開的花,耀眼華麗而又氣勢逼人。

項城君看得雙眼發直,但見得鄭鴻棂擡手揮劍,一劍揮灑而出,嘭的一聲,三人的前方頓時受那劍氣所創猛然炸開,飛揚的塵埃翻滾,枯枝樹葉也本震得淩亂翻飛,項城君站在原地,眨眨眼,待盯靜一看,頓時不由得有些愣住。

眼前那被鄭鴻棂一劍揮灑出去的地方,樹木藤枝全都齊刷刷的倒了好一整片,雙眼蹭得一亮,項城君當下兩手抓住鄭鴻棂的手臂笑道:“這招這麽厲害”

收了劍,鄭鴻棂點頭:“滿月斬可一劍擊殺百步之內所有敵人,內力越強,滿月斬的威力就越是霸道,你要練得,不止是滿月斬,還有你的內力也需要提高”

似乎第一次聽見鄭鴻棂說了這麽多話,項城君一時間還有些愣住,淡小輝站在一旁,卻是伸手指着鄭鴻棂怒道:“哥哥你偏心!你教他武功都不肯教我!”

鄭鴻棂不語,眸光一轉,就冷冽的朝淡小輝看去,淡小輝被他瞧得心裏一突,當下委屈的哼哼唧唧就沒再說話。

項城君回過神來,皺皺眉又道:“群殺的招式我最喜歡了,可是爹爹不肯教我,尤其是長虹貫日,害我心癢癢了好久”

鄭鴻棂點頭:“內力不足便貿然修習長虹貫日,若發揮不當,則會自身受損,以你現在的功夫不修習,是對得”

項城君哦了一聲,眼珠子轉轉,突然又道:“那長虹貫日跟滿月斬,哪個比較厲害啊?”

“各有千秋”鄭鴻棂回答簡單,可見得項城君又擰眉時,鄭鴻棂又開口道:“長虹貫日需要一定的內力修為,才可以練,但滿月斬不用,只是在威力上會有變化而已”

聽這話,項城君當即笑了:“那好,我從今天開始就認真練習滿月斬,曾強內力!”

鄭鴻棂點頭,眸光看了自己弟弟一眼,複又對項城君道:“小輝交給你了”

“呃?”項城君一愣,擡眸朝鄭鴻棂看去時,鄭鴻棂已經不見了蹤影,當下項城君就愣在原地,不由得大喊一聲:“人呢?”

“已經走了”淡小輝蹲在一旁,兩手撐着自己的腮幫子,極度不悅的朝項城君看去:“我哥哥的功夫已經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簡直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你看不見他的”

項城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了頭:“哦……難怪你嫌你麻煩”

被人射中紅心,淡小輝呲牙大怒:“你才是麻煩!!!”

将淡小輝安排在自己營帳裏面休息,第二日天大亮了,項城君這才又朝着樹林裏面走去,來到這裏的時候,那些新兵跟着克爾寧全都還站在原地。

一看着這些人,項城君的臉色當即不由得就黑了下來,十分想要甩手走人,可是一想到跟厲恒矽的比試,還有那個帥印,項城君只得先收斂自己的脾氣,壓抑着,等拿到帥印之後在一股腦的全撒厲恒矽身上。

衆人等了一夜,在這裏站了一夜,終于見得項城君回來時,一個個不由得渾身一震,仿佛連身上的酸痛都忘記了般,全都直直的盯着項城君看,卻無人開口。倒是克爾寧急忙上前,朝項城君抱拳道:“将軍,衆人等候将軍多時,不知是否開始集訓?”

項城君眉頭一挑,就哼唧冷道:“集訓?還訓什麽?我一個黃口小兒,別說十八,連十六都沒有,怎麽給各位哥哥叔叔搞集訓呢?”

被項城君拿話一噎,克爾寧當即忍不住有些臉色發紅,站隊齊列的衆人似乎聽見了項城君的話,當下齊聲開口大喊:“不敢!!!”聲音十分洪亮,連着天邊都是回音陣陣。

項城君被這動靜驚了一下,扭頭看向那些新兵,又擰了眉道:“不怕我刻意刁難你們了嗎?”

“不敢!!!”衆人又是齊聲回應。

李耿站在隊伍的前方,看着項城君的背影,擰了眉似乎有話要說,卻也沒有開口,項城君卻朝着隊伍踏了兩步,又問:“我的要求是什麽!?”

衆人齊聲而答,幾乎是用吼出來的聲音,格外響亮:“服從軍令!絕對服從軍令,還是絕對服從軍令!!!”

聽着喊聲震天的回話,項城君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所有人!目标前方的那個山頭,跑步出發!!!”

如果說項城君的樣子讓人懷疑他的能力,那麽他昨晚上射出的箭,就不得不讓人心裏佩服,一般而言,弓箭最遠的射程兩百米已經是最大的距離,三百米弓箭射出的威力會有所削弱,而項城君射出箭,不但箭箭全中,卻威力驚人可穿透靶心,這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做到的,不服不行,而這裏,卻都無人知道,項城君的箭法乃是盡得他爹爹項傾城的親傳,連大哥項楚風也得自嘆不如。

日當正午,叢林裏,趙曉背着背簍,當起苦工,跟在啞奴還有陳醫的身後,一臉的不情不願,陳醫看他一眼,眸的愠怒還透着幾分濃烈,啞奴小心的朝趙曉看去,想了想又朝陳醫比劃:【要不這竹樓還是我來背着吧】

陳醫搖頭:“他皮糙肉厚的,背着沒事”

啞奴輕嘆,扭頭朝趙曉看去,趙曉皺着眉,完全不打算理會啞奴,陳醫卻在此時眼色一亮,就大步上前,啞奴一愣扭頭朝陳醫看去,陳醫卻彎腰在草叢裏面蹲下,摸了摸草叢裏那葉如齒的草葉子,當即笑道:“當真是寧骨草,小趙,快過來”

陳醫招呼一聲,趙曉跟啞奴都急忙上前,陳醫将寧骨草挖了出來抖落泥土,便放到趙曉的背簍裏面,又朝兩人吩咐:“你們四下看看,這一帶,應該還有”

啞奴點頭,拿着手裏的小鋤頭就開始在草叢裏面尋找寧骨草,趙曉皺皺眉,有些不悅的問道:“師傅,這草藥為什麽不直接去藥鋪裏買,藥鋪裏面應該有很多啊”

一聽這話,陳醫當下就怒了:“你就知道去藥鋪裏面買,萬一藥鋪沒有呢?将來要是上了戰場,藥物短缺,找不到藥鋪你打算怎麽辦?”

趙曉被陳醫一吼,努努嘴,沒再說話,放下背簍就開始尋找草藥挖掘起來。

啞奴在草叢裏面找了一會,沒找到寧骨草,倒是挖了一些模樣普通的青草回來,跑到陳醫跟前,給陳醫遞去,陳醫接過一看,當下愣了一瞬:“這是什麽?”

啞奴比道:【不知道,不過這個可以止血止疼的】

陳醫将草葉子遞到嘴裏嘗了一下,淡淡的酸澀之味,讓陳醫臉色露了笑意:“這是苦萊莉,苦萊莉确實是有止血止疼之效”看向啞奴,陳醫不禁有些好奇:“這苦萊莉模樣與一般雜草無異,有些不好辨認,你是怎麽知道的?”

啞奴一愣,這才比劃道:【以前,摔傷了,沒錢看大夫,聽人說這裏有草藥,我就自己來找,我不認識草藥,就自己去嘗,味道奇怪的我都會帶回去,搗碎了拿來試試,慢慢的就知道那些是藥那些是草了】

看懂了啞奴的手語說些什麽,陳醫不禁擰眉:“這山上野草這麽多,你不會都……”都嘗過吧?

啞奴淡淡勾唇一笑:【我都嘗過,有些雖然是草,不過拿來煮了之後味道也挺甜的】那時候,洗衣局給的飯吃不飽時,啞奴就會煮一些野草合着用了。野草聽來雖不雅觀,但裏面的汁液也還算清甜,不難喝,就可以用了。

而陳醫明白之後,心裏卻是忍不住一番唏噓:“孩子,你這可真是險吶,要是你不小心找了毒草取回,豈不是害了自己性命嗎?”啞奴這嘗百草的舉動對一個不懂醫理的人來說是相當危險的。

而啞奴卻只是搖頭笑笑:【說起來,有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吃到有毒的草藥,那天晚上把我疼的難受死了,我就把另外的那個藥,哦,就是你說得那個寧骨草嚼碎了這麽吃下,第二天感覺就好多了,那一次後我倒是沒再亂吃草藥了,只是把那個寧骨草還有這個記下了,身體疼的時候,就吃這個,要是感冒了或者是其他不舒服了,我就吃那個,那個寧骨草】

看了啞奴的手語,陳醫心裏一時反倒起了幾分疼惜,本是想要再問問啞奴以前的情況,可看着這孩子身體單薄的模樣,又再瞧着他臉上那淡淡的笑,陳醫便将話噎了回去,只想着打算回去問問沈樞樓。

這一次會讓啞奴帶自己出來挖草藥,主要還是陳醫想要訓練訓練那個不争氣的徒弟趙曉,讓他知道,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在藥鋪裏面買藥,行軍打仗逼不得已在山裏采挖草藥的時候太多,黃昏了,陳醫這才領着兩人返回軍中,趙曉背着一背簍的草藥,想着回去後還要把這些草藥封存處理,就忍不住長長嘆息。

啞奴看趙曉一路上都在唉聲嘆氣,想安慰他兩聲都做不到,最後便去摘了野果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的朝趙曉遞去。

趙曉挖了一個下午的草藥,早都口幹舌燥,這會子看着啞奴遞來的野果,雖然體小,還沒完全熟透,但也伸手接過:“謝謝啊”

看趙曉将果子咬了,啞奴這才松口氣,臉色露了喜色,便朝着陳醫身邊走去,将野果遞到陳醫眼前,神醫接過果子,往袖口上順便一擦,便遞到口中也吃了起來。

啞奴拿着自己手裏還剩下的最後一個果子,看着身邊的兩人,雖說不出話來,可這心裏一時間卻有些翻攪得厲害。

在洗衣局的日子,讓啞奴時刻小心謹慎,提心吊膽着,能相交的人并沒有幾個,而此時看着身邊的陳醫跟趙曉,啞奴說不出自己心裏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只覺得,那在心裏滾過的東西暖洋洋的,讓他很是喜歡。

這種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就叫珍惜,但這種感覺,啞奴不想讓他們流失。

無意識的将手捂向胸口,衣衫底下異樣的觸感,讓啞奴不禁一愣,這才猛然想起,早前打算給人的東西還在懷裏,沒交出去,想着那被自己小心收好的新衣服,啞奴面色一笑,拿着手裏的果子,張口一口咬了下去。

回到軍營,晚飯時間已經快過,陳醫安排趙曉将背簍裏的草藥放好,便扭頭對啞奴道:“要是你只有一個人的話,晚膳跟我們一起用吧”

啞奴一聽這話,當下重重點頭,想到懷裏還沒交出去的東西,啞奴又忙比劃道:【我先出去,一會馬上回來】

陳醫也不多問,揮手就讓他去了。

出了陳醫的營帳,啞奴直奔沈樞樓營帳的方向過去,可到了這裏,因為不能說話的關系,跟守職的士兵沒有辦法溝通,對方也看不到啞奴的手語,正在啞奴發急的時候,那冰刀子的聲音,就從營帳的門邊傳來:“在鬧些什麽?”

這聲音,冷冰冰的似乎還透着幾分不悅,啞奴心裏一怕,就朝後退了幾步。

沈樞樓一看在自己營帳外跟士兵吵鬧得人是誰,當下話語不由得更冷了幾分:“你來這裏做什麽?”

啞奴心裏膽懼,不敢上前,連手語都不敢比劃,只是低垂着腦袋,小心翼翼的從懷裏摸了個東西朝沈樞樓遞去,沈樞樓冷眼看他,完全沒有想要伸手接過的打算,這一番僵持,讓啞奴心裏更怕,可一想到那新衣服,啞奴又咬牙忍着,小心翼翼得擡了眸,朝沈樞樓望去。

沈樞樓不言,盯着啞奴的模樣看了許久,乍然見得啞奴小心望來的眼眸時,這才伸手接過啞奴手裏的東西,還沒拆開,啞奴卻已經迫不及待撒丫子跑了,顯然是怕極了。

沈樞樓看着啞奴跑走的背影,幾不可見的微微挑眉,拆開手裏的紙張一看,只瞧見上面歪歪扭扭,卻十分認真的寫了三個字。

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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