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當爺求你之後我們就假扮一對夫妻 (1)

冬日嚴寒,江面上尤甚,也只有身處陽光下,才能感受到些許溫暖,這些日子沈沛很忙,他憐惜若冉暈船,也不要她去跟前伺候。

若冉不想每日窩在房裏,便趁着正午陽光正好的時候,去甲板上吹吹風。

顯然也不是她一個人這麽想的,同船的江南學子們,也是趁着這個時候,在一旁吟詩作對,描繪山水,一艘大船,各占一半。

原本大家相安無事,可景浔不知為何,總要過來和若冉道謝。

并且每一次見面,景浔都要過來問一問若冉今日可有好一些。不僅僅是詢問,還囑咐了一大堆話。

若冉當真搞不明白景浔想做什麽。

若冉甚至都懷疑,景浔是不是看上了她的臉,畢竟景浔的行為,像極了無事獻殷勤。

她從沈沛口中得知揚州景家在江南學子乃至整個大齊文人的心目中,地位都非常超然,若冉不好正面和景浔起沖突,便找借口說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

但這樣做的弊端也很明顯,因為若冉發現,她再出去曬太陽,景浔能比前一天還要啰嗦。

“景公子,我有些好奇,您到底為什麽要每日問我這些?您究竟想和我說什麽?”若冉實在忍不住,也不打算委婉,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若冉姑娘,暈眩之症有重有輕,具體情況如何更是因人而異,便是大夫也沒有全然的把握……原本把船開慢些可以緩解症狀……可因為在下要趕路的緣故,這才不能放緩行船速度……在下心裏對此一直過意不去,前幾日聽聞姑娘卧床不起很是擔心,這些日子見姑娘身子大好,景某心中亦是放心不少。”景浔把原因和若冉解釋的明明白白。

若冉才知景浔為何要這麽做,也明白了他為什麽一見面就問她情況如何,她還以為……她只覺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好在景浔完全不知她的想法,若冉見景浔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關切之色,可雙眼卻清明的很,便知他說的都是真話,無非就是這人啰嗦了一些。

雖然知道景浔是好意,可若冉也不想每日聽到他這麽唠唠叨叨的,“景公子,我的身體已無大礙,您也不需要每日這般詢問……如今我也已大好,您若還是擔心,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的聊一聊,您想問什麽一次說清楚可好?”

一次說清楚之後,就不要再來煩她。

每日聽見這文绉绉的囑咐,若冉都只想叫他閉嘴。

她以為自己的提議是極好的,一次把話說清楚,然後他們就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擾,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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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前的書生卻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拒絕若冉的提議,“君子防未然,不處嫌疑間;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正冠。”

若冉:?

“你我孤男寡女二人,并不适合獨處,于姑娘的名聲有損。”景浔說的坦坦蕩蕩,處處為若冉考慮,可若冉只覺得這書生腦子肯定是讀書太多,讀傻了。

這艘船這麽大,她何時說過要和她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她只是想坐下休息休息,站在這裏聽他叨叨已經很累了,別提如今日頭偏了,風吹過來冷嗖嗖的。

簡直是雙重折磨。

“在下前幾日就想找姑娘好好的了解一番情況,可姑娘的身子看起來還有些弱,總是難受,在下也不好過多的打擾,今日瞧姑娘精神不錯,不如我們就在此處說話。”景浔是個端方君子,并不願做出什麽讓人誤會的事來。

于他而言,如今這樣的安排是最合理,最恰當的,他昔日游學曾見過有暈船症狀嚴重丢了命的人……這才會格外擔心若冉的狀況。

景浔甚至在思考若是若冉的情況也十分嚴重,他便推遲行程,想來父親也是可以理解的。

倘若能夠兩全,自然是最好的,暈眩症狀時輕時重,反反複複,凡事并不絕對。只是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判斷,如今有這機會當然不好錯過。

景浔打定了主意,便開始詢問:

“若冉姑娘,你這些日子的情況可還好?暈眩,嘔吐,頭暈的症狀可有所緩解?”

若冉點頭。

“夜間睡得可安穩?”

若冉繼續點頭。

“于先前相比較……在下是說,于上船之前相比較而言,是更好了還是不好?”

若冉:“……”

這要如何比較?在王府的時候自己是侍女,沈沛幾時起,她要起得比沈沛更早,原本就睡不安穩,如今上了船,晃晃悠悠擾的人煩不勝煩,雖能睡到自然醒,可迷迷糊糊半夢半醒,照樣難受的很。

景浔見她不語,還以為若冉休息的不好,卻不便說出口…

“若冉姑娘不必有其他的煩惱,你只需告訴在下是好還是不好……在下會自行判斷,若是姑娘當真難受,景某會和船家商議放緩行船速度,家父壽辰雖要緊,可人才是最要緊的。姑娘若是出事,景某于心有愧。”景浔說的真誠,說的坦然。

更說的若冉無奈至極。

她之所以不讓行船速度放緩,哪裏是為了景浔?分明就是為了沈沛。再者她的身體狀況,其實并不算很糟糕。

可明顯景浔是誤會了,并且這誤會還有些大?

其實這事兒放在以往景浔也不會這般自作多情,只是當日租船時,雖是他早一些到的,若冉比他出手更闊綽,直接出了船租十倍的價。況且船家還未跟他簽訂契約,随時可以反悔,若冉原本是包了整條船,不讓其他人乘坐的。也是在得知他着急趕回揚州參加父親的壽宴,才行了方便。

景浔不知沈沛身份,只當若冉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這才有了誤會。

若冉哭笑不得,雖然因為避免麻煩,她沒有暴露沈沛的身份,但也不想任由這個誤會繼續下去。

這書生當真是傻乎乎的,她當時租船,可謂是手段用盡,明明是這傻書生被她搶了船,臨了不僅承擔了一半的船租還對她感恩戴德,如今更是真心實意的擔心她。

若冉都覺得有些于心不忍。

若冉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景浔解釋清楚,“景公子,您誤會了……其實這件事……”

“阿冉——”沈沛的聲音忽然響起,若冉吓了一跳,四處張望着,擡起頭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黑着一張臉的沈沛,她有些疑惑沈沛怎麽會出現。

這幾日不是很忙嗎?

沈沛的這一聲,直接打斷了若冉的解釋,她只來得及對景浔說了句她沒事,就小跑到沈沛的身邊,“爺,您怎麽出來了?”

“爺出來看你沾花惹草,怎麽?爺來的不是時候?”沈沛陰恻恻的諷刺道。

若冉忙向沈沛解釋事情原委,可沈沛原本就心情煩躁,此時此刻更不想聽到若冉說別的男人,粗暴的打斷她,“爺不要聽。”

若冉:“……”

“那爺您想聽些什麽?您告訴奴婢可好?奴婢說與你聽?”若冉笑盈盈的問道,沈沛不悅的瞪着她,又順手解下自己的氅衣給若冉披上。

“你就這麽看四喜不過眼,想要本王把他給打死?”

若冉這才想起沈沛之前的威脅,讓她不要再生病,不然就打死四喜。若冉哭笑不得,可她當真沒有穿氅衣和鬥篷的習慣。

鬥篷和氅衣穿上後的确是暖和,漂亮,可太過于累贅,若冉平時還要做活,當然是怎麽方便怎麽穿,雖然看起來單薄,可于她而言真的是不冷。

“爺……奴婢真的不冷,就是屋子裏悶得慌,想出來吹吹風。”

“爺看你是想和這書呆子說話吧……”沈沛沒好氣的出聲,這也不是第一次撞見,接連幾天,他打發四喜去看若冉的情況,得到的消息便是若冉和景浔在說話。

沈沛當然知道這其實沒什麽,可他就是不高興。

“奴婢悶得慌,想出來走走,可他老來找奴婢說話,奴婢不想同他說話,這就要回去的。”若冉幾句話就把沈沛哄好了大半。

他雖然還有些介意,但也不想和個平頭百姓啰嗦,牽着若冉的手就往回走……

沈沛雖養尊處優,可君子六藝樣樣精通,他的手掌上是有許許多多的細繭子的,印象中,這雙手修長,漂亮,在某些時候,還會讓她意·亂·情·迷……

可這雙手從沒有牽過她的手,以至于若冉都沒反應過來,便是在這詫異之間,她被沈沛帶離了甲板。

只留下一個皺眉凝思的景浔,和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江南學子。

“景兄,你這幾日多思多慮,時常神思恍惚,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也唯有見到若冉姑娘的時候才會好一些,莫非……你是喜歡人家姑娘?”

“可是景兄,這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才那位郎君你也是瞧見了……同若冉姑娘的關系,怕是不一般。”

“沒錯,沒錯,我們這幾日瞧着都為你心焦不已……”

有一個人說話之後,方才那群吟詩作對的學子們,就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文章還沒作出什麽花樣來,對情情愛愛一事上,看得到是格外清楚。

方才沈沛和若冉那模樣,若不是一對兒,那根本就說不過去。

可也有可能不是……

“景兄啊,那郎君看起來兇得很,你要不還是別去和若冉姑娘說話了吧……免得那郎君發起狠來,你不一定打的過。”

景浔:“……”

這說的都是什麽話?

“各位莫要胡說八道,無論若冉姑娘和那位郎君是什麽關系,都不是我等可以妄議的,莫要辱了若冉姑娘的名聲。”景浔看着好友們,也着實是頭疼,好友們的秉性他是清楚的,沒有什麽惡意,可背後議論終歸是不好的。

“各位還是不要多說,那位郎君無論是若冉姑娘的兄長亦或是其他人,都和我們沒有什麽關系,我關心若冉姑娘,只是怕她有性命之憂并沒有其他想法,你們不要誤會了。”景浔淡淡的解釋,這一路上他的确是憂心忡忡,可他知道,并不是因為若冉,換了任何一個人,他也會是一樣作為。

只不過因為若冉麗色無雙,好友們才會生出許多旁的心思來。

“景兄……你就真的沒有想法嗎?”

“在下并沒有想法,只是你們幾個貌似還挺有想法的?”景浔看了一眼好友,倒也沒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地方,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實乃人之常情。

景浔一番話說的幾個人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景浔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那你們可要小心些,那郎君瞧着就是不好相處的,你們幾個的騎射功夫着實有些不大夠看。”

這話說得直接得罪了一批人,時下書生并非都是手無縛雞之力,君子六藝,皆要考核。可偏偏有的人在武學上是有天賦的,有些就真的是,毫無天賦可言。

不巧,景浔便是在騎射功夫上極其有天賦的,雖然長得文文弱弱的,可他在學院的所有考核中,都是頭名。

“景兄,這話說得可就不大地道……你怎麽能這麽說?”

“我們近日來騎射功夫也是有所進展的。”

景浔成功的把話題轉移過去,這些學子們知道景浔的态度,也再也沒有說過什麽,都是極有分寸的人。

倒是若冉,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景浔,倒不是景浔終于放棄每日的例行詢問,只是沈沛不放人,他明明自己每日忙的不行,卻偏偏把她拘着,不讓她出去。

若冉無所謂,她本就不想見到景浔,也不是景浔有什麽地方讓她看不過眼,純粹是因為這人,太啰嗦了。

同一句話,翻來覆去反複的說,雖然用的是不同的語句,可難道一句話的意思用不同語句說出來,就是不一樣的嗎?

就是說破天去,也是一個意思。

若冉暈船,沈沛也不要她伺候,這端茶遞水的活,就落到了四喜頭上,偏偏從前沈沛從不要四喜伺候,故而四喜雖然聰明伶俐,卻還是沒法滿足沈沛的要求,時常被罵。

若冉都有些于心不忍,“爺若是真的不習慣四喜伺候,還是奴婢來吧。”

沈沛看了若冉一眼,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到現在還會時不時的頭暈,沈沛哪裏會讓她做事,便直接駁了她的提議,“無妨,四喜也不是沒挨過罵,他受得住。”

四喜:“……”

所以,從前若冉姐姐受寵,他挨罵。

如今若冉姐姐更加受寵,他也還是要挨罵?

合着爺就罵他一個人?

四喜悟了,他終于知道為什麽他時常挨罵,那是因為爺根本舍不得罵若冉姐姐。只怪他之前看不透。

可如今就算看透,也沒有任何用,他還是好好伺候主子吧。

畢竟,若冉姐姐做錯事不一定挨罵,他就算不做錯事,也會挨罵。

“爺……大約還有幾日到揚州?奴婢再這麽閑下去,只怕都要不會做事了。”若冉看了四喜一眼,還是為他解了圍,沈沛便順勢讓四喜退下,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沈沛攤開一張新到手的揚州地圖和地方官員關系圖看了起來,順便還解答了若冉的疑問,“放心,等到了揚州,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不會讓你閑着。”

若冉疑惑不已,她還能做什麽?

“此番皇兄讓本王調查鹽商和地方官員勾結的證據,揚州自古富庶,揚州這邊的鹽商更是富得流油,大多都是家族傳承下來的生意,盤踞揚州數代,根深蒂固,和地方官員關系更是錯綜複雜……”沈沛見若冉好奇索性就說了出來,況且他也沒哄人,本就有事要交代給若冉去做。

若冉點了點頭,揚州鹽商的富庶,她也是有所耳聞的,此番聽到沈沛說鹽商,她就想起了另一件和鹽商息息相關的事情。

“爺是想要奴婢做什麽?難不成是想奴婢冒充揚州瘦馬混進去刺探消息?可奴婢身量已經長成,雖在京城看着瘦瘦弱弱的,可比起揚州瘦馬來還是要壯碩許多。”若冉回憶起她小時候見過的那些揚州瘦馬,只覺得自己這身量,根本就隐瞞不住。

若沈沛打的是這個主意,可能行不通。

“揚州瘦馬是什麽東西?”沈沛好奇的追問,“揚州是江南水鄉,本就不大适合養馬,若是太瘦也情有可原。”

“你在想什麽東西?爺為何要你混到馬群裏去?”

若冉:“………………”

若冉根本沒想過沈沛居然不知道揚州瘦馬,雖說揚州瘦馬之前只在江南一帶流行,可近些年來,京城一些達官貴人們,也流行起了養瘦馬,都是揚州的富商們為了多賺些銀子專程送過去的。

北方的達官貴人們,其實是不大喜歡嬌嬌小小的,卻總有那麽些個有獵奇的心理。

“爺,這揚州瘦馬不是馬,是人。”若冉看着沈沛,異常認真的說道,“是一些瘦瘦小小的姑娘家,大多十三四歲的樣子,弱柳扶風的,她們很多都是鹽商們蓄養的。”

沈沛皺起眉頭,聽到蓄養兩個字,就想到了旁的,“妓·子?”

沈沛不去煙花之地,也不太了解這些,沈雲倒是時常會出沒風月場所,他之前聽沈雲說過有十三四歲的雛·妓,他雖然沒去過,但也知道十三四歲的雛·妓能賣出天價來。

這鹽商能夠蓄養雛·妓,看來財力雄厚。

若冉搖了搖頭,開始和沈沛解釋起揚州瘦馬是什麽東西,那根本不是妓·子,只是一些窮苦人家的女孩子,瘦弱,嬌小,鹽商把她們買過來,養在院子裏,為了保持體态,時常吃不飽飯,“她們的體型大多是定格的,就算長到了十五六歲,也是十三四歲的身量……”

揚州瘦馬大多都會被鹽商送出去,說的好聽一些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可她們的命運比起妓·子來更不如,好歹花魁還能随着心意選擇要不要接客,她們就只有任人擺布的命運。

沈沛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不就是另一種玩物。

十五六歲,不就是福安這個年紀?

沈沛想到這裏心裏就是一陣的厭惡,“瞎說什麽,爺怎麽會讓你去冒充這些東西?”

“爺雖然是過來調查鹽商和地方官勾結的證據,可揚州富商籠絡人心的手段層出不窮,亂花漸欲迷人眼,金銀財帛動人心,有多少人能把持住不同流合污的?爺過來了,亮明了身份要查他們,你覺得他們是會配合還是會哄着爺?”沈沛耐心十足的解釋着。

若冉順着沈沛的思緒想了想,“大概會給你送揚州瘦馬。”

沈沛:“……”

“爺又不會要!”沈沛煩躁的開口,不想再和她扯什麽瘦馬不瘦馬的,“本王想的是掩人耳目,讓那些地方官以為爺這次過來是來為秋闱籠絡文人的。”

若冉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爺的意思是,您實際要調查他們勾結的事兒,但是卻要讓他們以為,您是有別的目的過來的,對嗎?”若冉在腦子裏扒拉半天,總算把思緒理順。

“還不算太笨。”沈沛招了招手,讓若冉到他跟前去,若冉剛一走近,就被沈沛抱坐在他腿上,只見沈沛面前攤着一張空白的紙,他握着若冉的手一點一點的寫下字。

“皇兄想整治揚州許久,只是京城那邊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貪心東西需要他壓制着,他騰不開手來收拾,本王這次過來,當然要幫皇兄把這兒整治幹淨。”沈沛溫和的聲音在若冉耳邊響起。

若冉明白沈沛是有要事要交代,自然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爺既然想着要幫太子殿下,為何先前不過來?”

“爺過來做什麽?冬日冷,夏日熱的,爺瘋了?”

“那為何不讓太子殿下過來揚州,您留在京城處理京城的事兒呢?”若冉想的簡單,問的也簡單,沈沛直接曲起食指敲在她腦袋上。

“近來膽子愈發大了,什麽話都敢亂說。”沈沛只是敲了一下倒也沒有過多的苛責,他素來知道若冉謹慎,有些話萬萬不會去外頭胡說。

“本王怎麽能留在京城替皇兄處理政務?若是讓一些心思浮躁的覺着本王也想要争一争那位子,傳出風言風語來,麻煩都麻煩死。”

“可是太子殿下,一定會信任王爺的。”若冉跟在沈沛身邊那麽多年,對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情誼,那是再清楚不過。

“皇兄雖信本王,本王也沒有取而代之的意思,那是皇兄和本王之間的兄弟情誼,可情誼這東西,既牢不可破又異常的脆弱,本王不願為了一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傷了和皇兄的情誼,他們不配。”沈沛說的坦然,雖然他說情誼異常脆弱,可在若冉看來,他壓根就不覺得和太子殿下只見的情誼脆弱,沈沛是非常信任自己的兄長,發自內心的信任。

若冉看着器宇軒昂的沈沛,她的思緒卻有一些飄,她知曉沈沛其實是極為優秀的,身為帝後的嫡幼子,他未必沒有資格去争一争。

之所以沒有那個念頭,也許是真的不想,也許是為了兄長。

這些沈沛是不會告訴她的,不僅僅是她,沈沛也許誰都不會告訴,只會永遠埋在心裏。

“那……爺到底想要奴婢做什麽?”

“自然是要你陪着本王演一場戲。”沈沛随意的握着若冉的手教她練字,若冉的字,都是沈沛手把手教的,學的是他的字跡,看着若冉一點一點的練習,字跡從以前的鬼爬,到如今的有所雛形,對沈沛而言,那是極大的滿足感。

“嗯?”若冉答得随意,眼睛倒是認認真真的盯着宣紙看,注意力全部都在宣紙上。

“和爺假扮夫妻。”

沈沛說的随意,若冉聽得害怕,吓得手一抖,一個字就這麽廢了。

她甚至都來不及去管沈沛的臉色,急急忙忙的追問,“您說,假扮夫妻?”

“怎麽了?”沈沛見到那個字,心情都被攪和不好起來,他和若冉的關注點完全不同,“跟爺假扮夫妻,辱沒你了?”

若冉:“……”

她主子究竟是怎麽回事?能不能考慮一下她的身份?能不能不要成日裏說這些容易讓人誤會,又荒誕的話行不行?

要說辱沒,也是她辱沒沈沛啊。

“爺,奴婢不配的。”若冉輕聲的開口,不等沈沛發脾氣就自顧自的往下說,“就算是假裝的,奴婢也是不配的,況且人人都知道秦王殿下并未娶妻,奴婢便是要假裝,也假裝不了…何況,奴婢哪有資格,假扮您的妻子…”

“什麽資格不資格的?你怎麽年紀越大,就事兒越多?”沈沛一聽若冉說這話,就煩躁的很,偏偏他自己從未覺察到為何煩躁。

“你也不用擔心,爺這次不用自己的身份,要用沈雲的。”

“直郡王?”若冉疑惑的擡眸,直郡王倒是娶了郡王妃,也還算說的過去,只是若冉不懂沈沛好好的為什麽要用直郡王的身份。

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沈沛自己的身份更加好用。

“揚州官員的确沒見過本王,可他們也知道本王和皇兄手足情深,皇兄要動揚州的心思他們其實心裏門兒清。只是皇兄一直騰不開手,若是讓他們知道這個節骨眼本王過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想?”沈沛循循善誘,引導着若冉自己思考。

若冉也不是個蠢的,瞬間就反應過來,“爺是怕,您用自己的身份,他們定會猜測到您的用意,無論怎麽掩飾都掩飾不了,反而是欲蓋彌彰,是嗎?”

沈沛聽到這裏總算高興了些,能想到這些也不枉費他教這麽久,“沈雲的身份很好用,他聰明能幹,在京城吃得很開,和本王私交不錯。可他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錯。”

因為和所有人的關系都不錯,所以直郡王沈雲來揚州,才是最好的選擇,他們會驚慌,會失措,也會猜測。

可無論如何,都猜測不到沈沛的目的。

“揚州官員再怎麽能耐說穿了也是地方官,怎麽會有膽子和太子殿下公然抗衡?所以京城一定有人同揚州官員勾結,王爺離京也不是秘密,您就不擔心他們報信嗎?”若冉疑惑不解,飛鴿傳書可比他們坐船要快得多。

“那是皇兄要操心的事,同本王有什麽幹系?”沈沛滿不在乎的開口,重新抽了一張紙讓若冉練字,“直郡王妃你也見過,她是個什麽性子你也是了解的。假扮她也不是什麽難事,況且就算假扮不了也沒事,他們還能親自去驗證沈雲的王妃是不是真如你這般?”

若冉見沈沛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決定下來,當真是憂心忡忡,“爺……您是不是忘記奴婢的身份了?奴婢…只是侍女而已。”

“你怎麽那麽煩?”沈沛不耐煩的罵道,“忘了爺平日是怎麽疼你的?讓你做點小事就推三阻四的,你想氣死誰?”

若冉不是不願,只是怕生出貪念。

“爺給你銀子,給你銀子成不?”沈沛沒好氣出聲,也不知是在和誰賭氣,“爺出銀子,求你假扮爺的妻子,行了沒?”

若冉知曉自己要是再拒絕下去,沈沛真的會生氣,她斂了思緒,開始和沈沛讨價還價,“也不要說什麽求不求的,只是這事兒難度太高,一天要十兩銀子。”

沈沛:“你再說一遍?合着爺連十兩銀子都比不上?讓你幫爺做事就不行,談銀子就可以?”

“爺是嫌少嗎?您若是願意多給,二十兩也成的。”若冉真誠的和沈沛讨價還價。那些沉重的氣氛不知什麽時候煙消雲散。

沈沛的思緒也被她帶偏,“做夢!爺讓你假扮爺的妻子,沒問你收銀子就不錯了,你還好意思問爺要錢?五兩,不能再多。”

“那要不九兩?”

“不行!六兩。”

“八兩好不好?也好聽一點……”若冉拉着他的袖子撒嬌,她太清楚沈沛的弱點,也太清楚自己要怎麽做,才會讓沈沛憐惜。如果十兩銀子就能夠當沈沛的妻子,她其實也不是不願意給的。

“七兩,再廢話就什麽都沒有!”沈沛氣呼呼的等着她,不讓她再廢話一句,若冉最終還是為銀子妥協了,老老實實的答應下來。

他們倆這邊倒是商量好了,可還有些事情是需要去解決的,如何讓揚州地方官察覺到他們假的目的,最好的辦法便是同江南學子們結交,他們遠在北方,其實是有一定難度的,可事情就那麽巧,和他們同船的便是一些江南學子們。

況且還有景浔在,倒也算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爺是想要找景公子合作嗎?”若冉一想起景浔來,就是一陣的頭疼,“可是景公子那個人……”

“迂腐書呆。”沈沛極其自然的接下若冉的話,若冉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是景家嫡系的嫡長子,被家族長輩寄予厚望,景家書香門第,藏書頗豐,可能書讀的太多。”景浔的為人,沈沛也不是不清楚,他溫文爾雅,謙遜和善,是個久負盛名的端方君子。揚州地方官和鹽商勾結,導致揚州許多地方民不聊生,這些景浔也不是看不到的。

只要景浔心裏有正義,就不會拒絕合作,這件事情沈沛已經讓俞長勝去處理,其實讓若冉去說會更快,只是沈沛私心裏并不想讓若冉和景浔過多的接觸。

“那書呆子讀書讀傻了,你不要和他多接觸,免得被帶壞。”沈沛認認真真的交代。

若冉完全不知沈沛的心思,此時聽他這麽說,認真的點點頭,“爺放心,奴婢會同景公子保持距離的,不瞞您說,每次同他說話,奴婢都累得很。”

沈沛很滿意若冉說的話,埋首她的頸間笑的不行,若冉完全不知道沈沛在笑什麽,卻也沒有阻止,只是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頸間,她有些癢,“爺,奴婢有些癢……”

沈沛這會兒心情甚好,才懶得聽她說話,見她不難受,就沒有多放在心上,細細的吻在她頸側,留下一連串纏·綿的痕跡。若冉倒是沒有任何躲閃,甚至連·欲·拒·還·迎都沒有,不是麻木不仁,卻也是被動的承受。

這事兒吧,談不上多喜歡,可經歷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沈沛教她讀書習字,教着教着,總會教到別的地方去,就在若冉以為沈沛要繼續的時候,他卻停下了動作,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她可以感受到沈沛灼·熱的溫度,也可以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只是沈沛卻什麽都沒有做。

“爺?您……怎麽了?”這倒是破天荒頭一回。

“吵死了。”沈沛靠在她肩膀上漸漸的平複着自己,心中郁悶的不行,他本來是想讓若冉意·亂·情·迷的,結果她什麽事情都沒有,自己倒是被勾的不行。

當真是讓人惱恨。

“別亂動。”沈沛緊緊的箍着她,眼神極兇,于情·事上,他從不壓抑自己,更因為對象是若冉,個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懂,夜晚他們同塌而眠,沈沛更是被若冉無意識撩撥的不行,如今能停下來,當真是……

不容易的很。

“你這麽難受,爺不碰你,可你要是再敢亂動,那就是自讨苦吃。”沈沛悶悶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若冉知曉原委之後,也就真乖乖的不亂動,她不至于拿自己開玩笑。

過了許久,沈沛總算是平靜了些,可他還是沒有放開若冉,靠在她肩上若有所思,好似在生悶氣,就是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還是生若冉的。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俞長勝在外頭敲了敲門,說明來意,就算沈沛再怎麽不情願,也知道自己要放開手。

若冉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沈沛看了她一眼,那一眼,當真是讓若冉迷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暈船導致的錯覺,怎麽覺得沈沛那眼神看着有些哀怨?

他有什麽好哀怨的?

若冉正想着這事兒,外頭俞長勝得了令,推門而入,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景浔。

沈沛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說了句景公子,全當打了招呼。

這一聲已經給足景浔面子,景浔亦不是不識好歹的,連忙還禮,“秦王殿下。”

“俞長勝都告訴你了?本王要你做什麽,可都清楚?”沈沛語氣平淡,看不出喜怒來,他平日裏在若冉面前倒是好說話,可在旁人面前,那就是另一番模樣。

若冉甚少有見到沈沛和旁人相處,着實覺得新鮮。

沈沛是王爺,還是個最為受寵的王爺,周身的氣勢本就讓一般人招架不住,只不過他在若冉面前,沒有太多的架子。

景浔的表現倒是出乎意料,不卑不亢,問什麽就答什麽,思維敏捷,都能答到點子上,一番交談下來,倒是讓沈沛滿意不少。

本着萬萬無一失的原則,沈沛自然也告訴了景浔他的打算,說到他和若冉要假扮夫妻的時候,還特意看了景浔一眼。

景浔倒是未曾注意沈沛的眼神,只是他心中有一些疑惑,“敢問秦王殿下……您和若冉姑娘的關系是……”

景浔也知道自己這問題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連忙解釋,“秦王殿下莫要誤會,在下沒有要挖人隐私的意思,只是事關重大,到了揚州之後若冉姑娘總有要和人打交道的地方,比如在下家中的女眷,在下總要仔細的交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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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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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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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