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輸
第七十六章 輸
我張望着,這是個極大地大廳,四處有走廊或者門,應該就是通向其他賭場的,而這座大廳的正中央對着一道歐式雙開木門,極大,描金畫壁,木板門上還刻着兩條龍,有二龍戲珠之相,顯得富麗堂皇。
門口有兩個小弟守衛,來來往往的客人,卻沒有朝那道門看的意思。
“那邊是通往大富豪賭場的。”
看我的眼神,那小弟很負責的解說着,我這才張望着其他進來的客人也都是一份客人跟着一個解說的小弟。
看來這裏規矩森嚴,不是你能随便造次的地方,你進來什麽身份,是誰,在這裏幹什麽,都是有人盯着的,并且全程陪同。
“因為大富豪不是随便接收客人的,所以,善意的忠告,請您不要過去,惹不必要的麻煩。”小弟說的很有禮貌,面帶笑容可我在他的語氣中聽到了一絲威脅和警告。
“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嗎?”
像開玩笑似的,後者眼中帶笑,接待我們的是個很八面靈動的人,長得很不錯,穿着普通的夾克衫,彬彬有禮的樣子,和外面放哨的完全不一樣。
“您可以在這裏玩嗎,按身份不同咱們這裏也分三六九等,這裏是最接近大富豪的,是有身份的人在這玩的,不是一般的小賭場。
所以您可以在這裏盡情地玩,當然如果感興趣想去看看平民的玩法,也可以從這些門過去,只要您說出來,我都可以引導叫您去的。”
我點點頭,回顧這大廳有一個足球場那麽大,裏面分散着圓桌足有數十個,每個圓桌前都有人,或多或少,放眼望去和電影裏的高級大賭場有的一拼,不過是縮小版而已。
可以看出這賭場的主人很有心思,在門口還放了一個古羅馬小噴泉,在這地下室賭場裏竟然也能噴出水來,很有歐洲古典風格。
小弟一直在看着我,沒再說話,我知道什麽意思,“可以刷卡嗎?”
對方笑的燦爛,“不用那麽麻煩,您來的這個賭場是身份的象征,只要記賬就行了。”
我眼睛轉了轉,“那幫我記在安少的賬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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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露出一絲狡猾,後者笑着,“當然可以。”說着打了個手勢,不知從哪裏走出一個穿着制服,着職業笑容的荷官過來,她走到我身前,禮貌性的伸出帶着一只白手套的手,“顏小姐請。”
我看着那個荷官标準的笑容,只覺得壓抑的厲害,走到這一步了,就得把戲做完。
荷官奉上一托盤的籌碼,我四處望望,其實根本沒來過賭場,也不會賭。這次來也是為了找小虎子,卻沒想到,被一步步憋着走到這來了。
回頭看了一眼我的人,目光主集中在阿元身上,可他卻微微皺眉搖頭,我心下想這回完了,誰都不會賭啊。
這邊賭的五花八門,有電影裏常出現的二十一點,也有麻将牌九。
我最後選了二十一點,主要這個最簡單,也符合我這什麽不懂想來玩兩把裝酷的人的标準。
那小弟拉起嘴角,引着我到了一張人不太多的桌子,此時這個大半圓的桌子中間站着荷官,在用機器洗牌,每一局都用嶄新的一副撲克牌。
此時桌子上只有一個中年男人皺眉,面前的籌碼不太多,看來是一直在輸心情不太好,這二十一點,可以幾個人一起玩,也可以和荷官也就是莊家一起玩,随你怎麽玩都行。
我到座位上的時候,那個人剛起身,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直接走了。
那個陪同我的小弟解釋道,“鳳翔金店的胡老板,剛剛輸了兩個店呢。”
我微微詫異,那小弟似乎見怪不怪的樣子,“在這裏一夜暴富的有,一敗塗地傾家蕩産的也有。”
“那為什麽還有人來賭?”
我身後的江心疑惑的問出來,我也沒制止她。他們四個在我身側,剛進來的時候,都像我似的被着景象震驚住,阿元還好,到底是特種部隊出身見過大世面,聽說以前在拉斯維加斯賭場抓過人,這點小意思到不會震驚。
陳曼也可以,他原來所在的馬戲團也在大賭坊表演過,可是吾生和江心就不同了。
尤其是吾生,他剛下山歷練不久,對世界的好奇度猶如新生兒,但是比較內斂,疑惑了也不會主動問,而是會用眼睛看。
那個引領我們的小弟,笑着眼神帶着詭秘和與有榮焉解釋道,“就如同蹦極一樣,有些人錢多了,創造財富已經引不起他們的興趣,所以來這裏是為了尋求刺激,尋找感覺,而對于窮人來說,總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妄想着能夠通過賭博來一夜暴富。
殊不知對于他們來說,腳踏實地這麽簡單的都做不來,又如何那般幸運的一夜暴富,當然也有人在這裏賺到錢了,但是賭和毒一樣,會讓人上瘾,人心總是世界上最貪婪的存在,一點不夠,想要再多一點。
總是想要再多一點,而幸運這個東西,有來就有去,一來二去,之前所積累下來的就全都溜走了。
他們也曾富有過,但也只是瞬間,錢還停留在籌碼的樣貌上,就又流到別人口袋裏了,很少會有人懂得懸崖勒馬。”
小弟很有深度的解答讓氣氛一下尴尬的沒人說話。
将籌碼推到我面前,“這裏是一百萬籌碼。從安少賬戶上支取的,但是別人的賬戶最多能支取一百萬,輸掉之後您再想玩就要自己去兌換了,這是規矩。”他很歉意也很禮貌疏離裏的點着頭。
“誰說我一定會輸,說不定我會在這裏賺好多錢呢。”
這裏的賭桌一個和另一個距離不算近,恰到好處,微微能傳來那邊的聲音,不顯得吵鬧,放眼望去,每張桌子前都有皺着眉或愁眉苦臉或欣喜若狂的客人,偶爾還能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
這個廳都是有身份的人,越有身份的人越接近核心位置,所以大富豪的那道門開在了這個廳裏。
我拿了些籌碼扔給阿元陳曼和吾生,“好不容易來一次,就不拘着你們了,拿點出去玩,想去哪個廳都行,長長見識,江心留在這陪我就行了,有事給你們打電話。”
我沖着三人點點頭,小虎子顯然不在這裏,可我現在被小弟盯着,實在沒法堂而皇之的離開這張桌子,他們三個會意的,陳曼故意裝作很高興,摟住吾生肩膀,“我早就想見識見識了,謝謝嬌爺。”
我身邊引導的那個小弟,似笑非笑的眼神極快掃過三人手上的籌碼,“一共十二萬,每人四萬,我們這裏最低籌碼本金是五萬,看來嬌爺要多賞點給手下了。”
我心中一沉,掃過那個小弟,我就是随手拿的,根本不知道多少,而我也有私心,這錢不是我的是安東的,不能随便花,最後輸光了,解釋起來也有麻煩,到底不是自己的,總想着省一點,就拿的比較少,意思一下。
那三人有分寸也知道不能随便亂花,可這小弟眼睛很毒,掃了一眼就知道多少。
我幹笑着又拿了些給三人,示意他們趕緊去。
小弟也很有眼力見得介紹,“我們這裏每個區都有不同主題,這邊是經理界別中産階級常來的,那邊是小老板們喜愛的,因為還有脫衣舞表演。
這邊是普通人玩的,那邊兩個都是,這世界上勞苦大衆還是占主要的,所以有三個廳,這格局說起來和您的天上人間差不多。”
确實,天上人間也按身份分了一二三四樓層,這裏則是分不同等廳。
他們三個分別去了不同的廳,看着他們進去,才回過頭來,正好碰見那小弟似笑非笑探究的目光。
“怎麽不用派人跟着嗎?”
“回嬌爺,只有這個廳才需要人跟着的。”
是啊,貧民那麽多跟着有什麽用,那麽也就是說,小虎子他們是沒人跟着的?
在那小弟殷切目光下,我也暫時只能硬着頭皮開始了第一輪的賭局。
因為這張桌子上現在只有我,所以荷官和我玩,她是莊家。
二十一點的規則我知道,在賭神賭聖那種電影裏看多了。
荷官依次發牌,每個參加賭局的人都要計算自己手裏的幾張牌點數加在一起是多少,J,Q,K的點數是十分,A要麽算作十一,要麽算做一,看情況而定。點數最後超過二十一點就算是爆牌,誰先爆牌誰就輸了。
荷官是莊家,點數大于莊家就算贏,小于莊家就算輸,牌面數字大的有權利決定是否繼續發牌。
這些場景電影裏看着簡單,實際操作上就會發覺,中間的奧秘多了去了。
真正的高手要會心算還要會記牌,光憑運氣,都是傻叉。
而我現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叉。
第一次發牌,牌在手裏是扣着的,我慢慢拿起來,看到是一張紅桃五。
接下來就是明面的了,我的是黑桃四,對方是個方片九,牌面對我很不利,牌面大的人說話。
那荷官直接笑着,掀起扣着的牌,“不好意思了,嬌爺。”
她下面扣着的牌是一張紅桃8,十七點,我九點。第一局我輕松輸掉了。
面前的籌碼少了兩個,這些籌碼有四萬的有五萬的還有一萬的。剛才直接拿走了十萬,再加上我給阿元他們三個的十五萬,一下子就沒了二十五萬。
我終于明白為什麽有些人在賭場上能輸那麽多錢了,這小塑料片籌碼代表的數字很大,一百萬放在一起也就是一小堆,金錢的概念很小,相比賭博的魅力被無限放大。
十幾二十萬在這種賭桌上也不過就是一局兩局,你都還沒嘗到一點腥,錢就沒了。
而很多人玩的紅眼了瘋了的時候,根本意識不到從自己手上走了的是多少錢,這就是賭場掌握人心賺錢的原因,想想真是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