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約飯

天色漸暗，攝影棚內‘咔嚓咔嚓’的聲音卻沒有斷過。

“好。”“對，就是這樣。”“韓老師擡點頭，手插兜，好嘞。”

聽着攝影師的要求，韓禹斌不停地變換拍照姿勢。

現在韓禹斌就像是個麽得感情的拍照機器。

原本對于拍攝還沒怎麽開竅的韓禹斌，經過不到兩周的時間，覺得已經掌握了精髓，變換造型的速度能達到兩秒鐘一個。

只要相機夠快，他就能擺出來。

但臉上的笑容卻沒有從前自然了。

韓禹斌乏了，有點累了。

但好在這樣連軸轉毫無休息時間的日子，再過三天就能結束了。

盼休息的日子真是難熬。

“韓老師辛苦了。”攝影師拍完最後一張照片說道。

原來韓禹斌還對于他們叫老師不習慣，每次都要去更正，但現在他懶得張嘴。

從背景布上光着腳走下來，在一旁穿好鞋子，走到電腦前看片子。

質量都還不錯，就是少了點靈動感。

于是又重拍了一組，這才滿意。

回去的路上，韓禹斌困得不行，直接在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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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家才被叫醒，拖着疲憊的身軀上了樓，無意中看到陳列櫃中的聲波，瞬間覺得鬥志昂揚，沒有那麽累了。

但等韓禹斌收拾好，上床躺着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

翻手機的時候看到吳昊給他發來了一個文檔，點進去看，是一部叫《翺翔》的電視劇。

開拍時間待定預計新年伊始，可能更早，劇本已經在審核了。

天吶，韓禹斌覺得要被累死了。

當即就把電話給吳昊打了過去，“昊哥，你是要榨幹我最後一點價值嗎？”

“這是個機會。”吳昊還在開車，說話還帶着回音。

每次都是這句話，韓禹斌都聽膩了，就想知道哪次不是機會。

“昊哥，能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不是我不想讓你休息，你現在粉絲蹭蹭地往上漲，很多資源都是不請自來，我給你的都是篩選過的。而且這電視劇是導演點名要你來演，在這之前我都給你回絕了好幾個了。”接着吳昊又補充了一句，“真是個機會。”

去他娘的機會。

“能不接嗎？”雖然開拍時間待定，可韓禹斌真的有點超負荷運轉了。

“不能，合同已經簽了。”吳昊直言，雖說現在他有資格挑資源，但還沒到想拒絕就拒絕的時候。

“哎。”韓禹斌翻了個身，把臉埋進枕頭裏，生活真難。

為什麽不能多做幾次彩票中獎的夢呢。

“別嘆氣，加油幹。說不準今年跨年你也能上。”吳昊一直在籌劃這個事情，也有幾家電視臺來找他，但還在斟酌。

也知道韓禹斌确實很累了，但若是想出人頭地，哪有那麽輕松。

“啊！！”韓禹斌埋在枕頭裏喊了一聲，然後蹭地坐了起來，“行！昊哥，我去！”

“這就對了，早點睡，我還在開車。”挂斷電話，吳昊開到路口等燈的時候，往旁邊瞟了一眼，透過車窗隐約看到裏面坐着的是朱慧。

立刻把電話撥過去，看到對方按了接聽，果然，“這麽晚了去哪啊？”

“要你管？”朱慧還以為他有急事。

“我就在你旁邊呢。”吳昊說着降下車窗，跟她揮揮手。

“無聊。”朱慧看了他一眼，把電話挂了。

但讓吳昊沒想到的是，後面的車窗降了下來，是姜炎。

就在吳昊想要說話的時候，燈綠了，眼看着朱慧他們的車從身邊竄了出去。

在車子穿過十字路口後，姜炎把車窗緩緩升起，瞄了眼後視鏡裏吳昊的車，“最近他都在幹什麽？”

“跑通告。”朱慧當然知道姜炎問的是誰。

随後從後視鏡裏看了眼姜炎，“最近沒聯系？”

要是有聯系姜炎也不用問她了。

看着手機的時間，時間不早，但是能碰到吳昊說明韓禹斌可能也會去沒多久。

試着給他發了條微信，便閉上眼睛等消息。

這邊韓禹斌挂斷電話，就睡了過去，等他看到信息的時候，太陽已經挂到了天邊。

韓禹斌看着備注“大佬”的聊天框裏，連着幾天都是白色的，幾乎是每兩天，姜炎就會發一條消息過來。

而韓禹斌最近回的一條，是上周日他拍攝間隙吃飯時候回了一句“在吃飯”。

剩下的壓根就沒想起來回。

所以趕緊回他：“不好意思姜老師，昨天太累了，睡了。”

等韓禹斌剛放下手機準備去洗漱，微信就響了。

看着“大佬”的回信，韓禹斌懷疑他是蹲點呢。

猶豫的時候，電話就打進來了。

“姜老師，早。”韓禹斌先開口。

“嗯，哪天有空？”姜炎問道。

“額……”韓禹斌遲疑片刻，認真地想了一下，“可能明天晚上有空，但是也要看進度。”

本來姜炎覺得韓禹斌忙起來，能證明他現在有人氣，但萬沒想到連一起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了。

現在的韓禹斌甚至比姜炎都還要忙。

“明天你在哪，我去找你。”姜炎這兩天都比較空。

“我…姜老師有事嗎？”韓禹斌累得要死，不想再去應付別人了，尤其是姜炎，不想把自己這副模樣展現給他。

“吃飯！”姜炎不曉得他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說好得回來請他吃飯，結果一拖再拖。

“姜老師，不然你來我家吧，最近确實太忙了。”韓禹斌想着若是有時間就給他炒幾個菜，若是沒有，叫外賣也可以，但實在不想去餐廳。

尤其兩人還是明星，真心沒有精力去應付那些粉絲。

“那明天晚上，我買菜過去。”姜炎本想着出去吃，至少見上一面，沒想到機會自然而然地就來了，何樂而不為。

“如果有變動，我微信告訴你。”韓禹斌現在真的是沒有別的心思。

原本殺青的時候，韓禹斌還對姜炎有些不舍。

現在韓禹斌的時間都被工作填滿，一點想閑事的功夫都沒有，更別提什麽兒女情長。

簡言之，本來悠哉悠哉過生活的韓禹斌，硬是被吳昊逼成了半個工作狂。

但好在，第二天結束得比較早，韓禹斌終于可以不再失信于人。

“進，姜老師。”韓禹斌從鞋櫃中拿了雙拖鞋放在地上，接過姜炎手裏的食品袋往屋子裏面走，“拖鞋是新的，姜老師你放心穿。”

雖然平時也沒什麽人來，鄭嘉博來了就穿舊的，但就怕有像姜炎這樣的來家裏，為了以防萬一，習慣性地多備了幾雙。

“姜老師，你買這麽多……”韓禹斌大聲喊着，結果一轉身，人已經在身後，這才緩緩把話說完，“吃不完。”

姜炎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左右瞧着，松手後說道：“你多吃點，比殺青的時候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

接着一邊把菜從袋子裏面拿出來，一邊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這怎麽能怪韓禹斌用這種詫異的眼神看着他，分明是剛才他的舉動讓人匪夷所思。

但韓禹斌這瘋狂跳動的心髒是怎麽回事。

“愣着幹嘛？過來幫忙？”姜炎喊着他，明明是來做客，搞得他像是主人一樣。

把菜都裝盤後擺好在桌上，兩人就開始動筷了。

只不過韓禹斌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裏除了剛才姜炎的舉動之外，就是在夢裏看到的場景。

使勁搖搖頭，把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趕出去。

就說不能見姜炎，看着他，心裏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就會不由自主地往外冒。

“綜藝節目抽簽了嗎？”姜炎見他只顧着悶頭吃也不說話，就随便找了個話題。

“抽了。”韓禹斌沒敢擡頭看他，心底裏的某種想法愈演愈烈，有點不好意思。

“抽的什麽？”姜炎問。

“兔子。”韓禹斌夾了菜就往嘴裏送，壓根就不擡頭看他。

終于，在韓禹斌夾了第二次宮保雞丁之後，姜炎壓住他的筷子，“你說話什麽時候養成了不看人的臭毛病？”

這是臭毛病嗎？

這人怎麽這麽挑呢！

但韓禹斌旋即擡頭笑了一下，“我媽跟我說食不言。”

“然後你就用在了我身上。”姜炎松開筷子，讓他把菜夾走。

“不是，姜老師，就是最近有點累。”韓禹斌揉了兩下頭發說道。

他說的也是實話，畢竟他不可能說因為怕看着他就會想起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你不用這麽拼。”姜炎看他這樣有點心疼。

韓禹斌哭喪着臉，“姜老師，哪是我想這麽拼，是粉絲突然增加，許多活動鋪天蓋地地砸了過來，我沒辦法啊。”

“堅持一下，邁過這道坎就行了。”當初姜炎也是這樣過來的，沒辦法，除非不想靠這個吃飯了。

“嗯。你當時也是麽？”韓禹斌只是想要把為什麽說話不看人的事情給岔過去，也沒想要得到什麽安慰。

“不然呢？幹什麽不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腳踏實地才能勇攀高峰。”姜炎一本正經。

面對突然的雞湯，韓禹斌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多吃點吧，這麽高強度的工作，再瘦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說着姜炎夾了一大片肉放在碗裏，順便把手伸過去，幫他擦掉嘴角沾上的湯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