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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我們家裏進貨嗎?還是來這裏砸場子?她大為震撼, 并且感覺自己可能hold不住這個場面。
根本拿不出一百支箭的巫女急匆匆地離開,很快又叫來了神社的負責人,對方甫一出現就皺着眉頭将二人從頭到腳上下打量一番, 确認了“他們都是咒術師”之後更是擰起了眉毛,深切懷疑這兩個人是來神社挑事的。
而且其中一個還穿着咒術高專的校服。
“咒術師來我這裏做什麽?而且還是——”
他拖長了語調, 仔細打量面前的這兩個不速之客。其中一個人的咒力量非常微弱, 基本上可以忽略戰力;而另一個人則顯得深不可測,只是站在這裏就會帶來源源不斷的威懾感, 根本沒辦法判斷究竟實力幾何。
“嘛……也沒必要這麽警惕, 我是聽了三枝婆婆的推薦才來這裏的。”
遠山湊早有準備, 從包裏掏出了名片雙手遞給對方:“我是東電大的學生,前段時間才成為“窗”的一員,最近在摸索一些用自律式裝備對咒靈進行主動攻擊的手段。”
“獵犬”無人機很配合地在地面上繞了幾圈, 身側彈出一個開口,像是抽屜拉開一樣露出網槍的捕獲開關。
夏油傑:?
他轉頭看向遠山湊,又忍不住伸脖子去看那張名片——他居然還準備了名片!
只要不是五條悟那種可怕的觀察力, 大多數的咒術師乍一看其實并沒辦法區分攙和了咒具的機械和咒具本身,神官微微瞥起眉毛, 沉吟道:“傀儡操術?”
……看吧!只要是咒術師, 幾乎都會陷入這種思維定勢當中!
“還得摻一些現代設備才能用,并不是純粹而傳統的傀儡術。”
遠山湊半真半假地回答, 誰知道“摻現代設備的比率是百分之百”呢:“原本基本上沒什麽攻擊能力,只能起到偵查咒靈的作用,所以才想要找點別的強化手段。”
“聽說這裏的破魔箭特別有效”,他暗示:要是能有長期的訂購合同就更好了。
既有推薦人, 又有身份的認證,還帶了個一般咒術師都幹不掉的打手(夏油傑:?), 可以說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制作這種數量級的破魔箭雖然有點肝,但也還算勉強能接受,可問題在于……動機很難解釋。
“如果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實力,那你應該明白自己不管怎樣努力,都不可能比得上你旁邊那個人随手的一擊。”
神官沉聲說道:“就算想要用這種辦法來投機取巧,也——”
夏油傑皺起眉頭,立刻就想反駁,卻被身邊的人眼疾手快地摁住手腕。
“即便如此也沒有關系。”
他說:“我是做好了全部的覺悟,才踏進這個世界當中的。”
雖然沒買夠一百支,但他們有多少買多少地把這家神社的破魔箭薅了個幹淨。距離新年還有一段時間,顯而易見,末廣神社将迎來一段“瘋狂備貨”的補貨期。
臨走之前,神社的神官給了他們另一個提示:擁有效力的破魔箭不止他們這一家獨售,一些以弓道馳名的咒術師家族同樣也有類似的生意。要是這方面的人脈不好走通,那還可以以某個神社的名義向神奈川訂貨——他們擁有全日本最大的破魔箭分銷許可。
夏油傑:“……”
這聽上去就瞬間現代化了起來。
“想要面對超出自己能力範圍的咒靈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那位神官先生警告他:“就算使用了別的什麽方法來試圖規避風險也一樣。”
稍微交談一下就能夠發現山見先生其實是個好人,标準的理想主義者,對自己的将來有一系列長遠的規劃。然而計劃歸計劃,就算式神使可以和咒靈拉開相對安全的距離,這種行為仍舊是在毫不猶豫地将自己置身于危險當中。
夏油傑這一次回答得毫不猶豫:“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連遠山湊本人都有些驚訝——成年社畜一般都不會輕易相信招聘會上初創公司畫的大餅,更何況現在他連做餅的材料都沒湊齊,只有幾個學生朋友和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實現的設想——就更透出岩手縣民刻板印象的那種固執勁兒。
固執的年輕咒術師宣稱自己足夠可靠,一定能幫上前輩的忙,等到明天交流會之後他就能取得特級的頭銜,那意味着根據咒術界的判定,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什麽能夠将他難倒的咒靈。
然而。
“——明明才只是高中生,就先享受自己的學生生活吧。”
對方卻沒有立即就點頭答應,而是探出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EVA駕駛員也有偷懶輪換的時候,別把自己繃得太緊了。”
成為拯救世界的少年漫男主角并不是一件壞事,但男主角前進的路上一定會存在諸多磨砺。雖然這個人總是試圖擺出一副勤勉可靠的模樣,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遠山湊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十五歲,就忍不住想以過來人的角度多說兩句:“如果遇到困擾的事情,也歡迎來找我商談。”
這句話對放在半年前也曾經說過,只不過當初夏油傑認為對方是非術師,而他懷抱着咒靈的秘密,總歸有一條跨越不過去的境界線。然而大半年的時間過去,前輩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才能。
雖然很單薄、很透明,像是湖水入冬之後結起的那一層冰花,只要稍微用力就會破碎——
“說起來……五條同學喜歡甜食,家入同學也明顯表達過自己對酒類的偏好,卻從來沒聽說過夏油君說過自己喜歡什麽東西呢。”
拎着一大包的破魔箭離開,作為幫忙跑腿這一趟的回禮,遠山湊打算給這群高中生帶點禮物回去:“你有什麽喜歡的食物嗎?岡部就超級愛喝[胡椒博士],我對那種味道其實也有點敬謝不敏。”
夏油傑:“……”
食物倒是沒有,真要說的話,他最近最頻繁攝入的是尼古丁。
但這種不合時宜的話當然不能出現在這個場合,于是年輕的咒術師沉吟了一下,說:“我不挑食,但也沒什麽特別的偏好……真要說的話,我老家那邊的荞麥面很不錯,到了東京之後就很少再碰見這種味道。”
說完又意識到這種食材不太好買,夏油傑立刻又補充說明:“但反正已經快放假了!兩周之後就能回岩手縣,不用前輩特地為了這種事情破費。”
“所以說……稍微任性一點也沒關系。”
對方嘆了口氣,表情像是真的很無奈:“你那個同學性格不就很自由自在嗎?想去什麽地方,想吃什麽東西,這種事情盡可能說就好了——畢竟我在東京多生活了這麽多年,就當做是本地人招待外地朋友吧。”
于是當天的晚飯在一家專售荞麥面的店裏解決,店主在東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耕耘多年,越過了泡沫經濟還能堅持營業沒有倒閉,也有自己幾分得意的竅門。夏油傑挑起面條蘸上沾汁,雖然還和自己家鄉的那種風味有細微差別,但口感和香氣上都已經相當接近。
“所以說這種簡單的願望還是很好滿足的嘛。”
遠山湊伸了個懶腰:“可惜這種食物不支持外送,不然的話可以在高專打電話叫他們送過去。”
“記住地址就好了。”
夏油傑說:“在附近出任務的時候可以順便過來。”
“「順便」啊……”
遠山湊拖着下巴,不禁拉長了音調。
此時此刻正是飯點,作為一家經營多年的老店,這裏的荞麥面顯然深受附近居民的歡迎。遠山湊放在桌上的機器狗突然從卧倒休眠的姿勢變成直立,警報聲尚未響起,他就眼疾手快地按下了靜音。
“蠅頭而已,前輩不用擔心。”
夏油傑不以為意地揮揮手,無形的風穿堂而過,輕輕拂過某個頭發禿了一半正在大聲嗦面的食客。對方似有所感地停頓了一下,可店鋪當中一切如常,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這裏。
但肩膀上驟然一松又好像不是錯覺……那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荞麥面上。
留下兩個空碗,遠天當中逐漸爬上幾點疏星。
遠山湊決定回去繼續完善他自己畫的餅——未來既然能造出時間機器,就也一定能造出清理咒靈的高達和初號機。夏油傑表示自己還要去給悟排隊買限量點心,在保證自己認識路之後,兩人在喬麥面店附近的地鐵口分別。
他其實不那麽着急回咒術高專,擁有飛行咒靈的自己也不再需要在高峰期擠地鐵——但保持着一點點常識人的社會秩序似乎也不錯。大多數咒術師的道德感稀薄且自成一套規矩,但這點生活上的細節和常識會讓他覺得自己距離對方更近一些。
呼吸呵出白氣,地鐵站內行人如織,相較于出自到來的倉促,如今的他自己已經逐漸習慣起了這個國際化大都市的緊湊節奏。
而另一邊,遠山湊打開電腦分出兩個屏幕,打算一邊消化學習輔助監督所帶來的資料,一邊進行咒靈的搜索工作。
假想怨靈來自于人類的群體意志,校園怪談、工作壓力、恐怖故事和一些糟糕的社會新聞都有可能會成為養育咒靈的苗床。如果對于網上的類似信息進行檢索和彙總,通過信息發出者的IP地址進行反向追蹤和定位,或許就能夠更加便捷地發現咒靈。
這說起來容易,但在實踐上絕對是個大工程,就算采用神經網絡之類的手段也需要一輪接一輪的疊代來不斷優化算法——總而言之,填進去的時間和數據量越大,反饋出來的結果就越精準有效。
資料中顯示,咒術師們也會采用類似的方法——針對一些有恐怖傳說的場所,咒術界會定期派人進行偵查,以确保這附近沒有生成新的咒靈,而倘若有咒靈誕生,就走彙報流程派遣咒術師來解決,争取将問題扼殺在萌芽狀态。
分散在各地的“窗”偶爾也會接到輔助監督的委托去完成監視工作,這種委托大多數時候基于就近原則,每個人都只負責自己生活範圍周圍的片區。
他給自己沖了一包速溶咖啡,整理了一下思路:從網上抓數據進行分析是個大工程,而且為了讓神經網絡的效率高一些,最好一開始就精準地“ 投喂”一些符合參考标準的情報作為誘導;“窗”偶爾會接觸一些監視性質的任務,雖然酬勞不是很高,但勝在可以進賬一筆穩定的收入。
最重要的是,機器人不是人類,只要有電就不會感到疲憊,可以一天24小時定點監督。
将這三點結合起來,後者對前者其實也有些幫助——結合這些地點以及當地流傳的怪談傳說,可以形成一組關聯度極高的數據組,構成喂給神經網絡的“耗材”。
遠山湊在這方面行動力極強,立即就編輯了郵件打算發給輔助監督,想要從對方那裏獲取近年來需要監督的“高危可疑場所”。
“雖然不能戰鬥,但傀儡本身用作監視還是沒問題的。”
遠山湊說:“就算超過了我的主動操縱範圍,也可以通過共享傀儡視覺(監控錄像)的方式來獲取情報,而且只要不進行移動,咒力(電力)消耗其實不算很大,就算是我也能支撐下來。”
——支撐不下來也沒關系,他可以把這些道具改成太陽能的,反正只要找個好的監視角度每隔一段時間回傳影像資料就好。
第一次收到這種委托,輔助監督雖然有些疑惑,但考慮到對方傀儡操術的特性,還是将信将疑地答應了他——主要是這個人的那點咒力确實不算強,就算真是詛咒師估計也翻不起什麽風浪。
更關鍵的是,這也不算什麽機密情報:用于監視的工具人來來去去,上層其實也并不在乎究竟是哪個人完成了這種人肉攝像頭一樣的工作。
“練馬區有個爛尾樓,地址是……還有江戶川區的都立火葬場,不過這邊去監視的窗人手比較充足,而且距離千代田也有些遠,應該不需要你幫忙。”
輔助監督熟練地背出了好幾個地名,包括東京二十三區的六個火葬場在內:“具體的詳細資料我整理一下發快遞郵寄給你好了,估計會在一周之內寄出去,還請注意接收。”
遠山湊:“噢……”
這工作效率有點慢啊。
等等,不對。
他皺起眉頭,突然發現了一個盲點:“為什麽這種需要內部共享的信息,你們沒有電子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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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被隔離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紅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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